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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簡介:
十年的相思之苦,終於得以化解……

他決定要去找郁哥哥!十年前為了醫他的病,郁哥哥不畏千里地將他送到苗疆去求助神醫,這份情,他永遠也忘不了;不管郁哥哥現下有多少個寵妾,他香雅思就是要去找他,賴定他了!呵呵,郁哥哥果然是愛他的,看著家裡張燈結綵的,想來是要幫他和郁哥哥辦喜事吧?不過……三天後就要拜堂,他的喜服怎麼還沒備妥呢?……

十年不見,雅思變得更清麗脫俗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回林家來找他呢?難道他不曉得林家沒一個好東西,盡是一些壞胚子嗎?雅思隨意一笑,就能讓人三魂七魄跑掉一半,鐵定會讓其他人起了淫心,然而自己端出惡橫的臉色趕他走,驕縱的他竟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眼看婚期將近,他該怎麼安撫這棘手的小麻煩?……

第一章


一個華貴的錦盒被人捧在手心裡,那錦盒是烏沉木做的,隱約透著香味,上面的錦緞是上好的織品,上面的繡工十分華麗,光是這個盒的本身就價格不菲,不難猜出裡面的東西恐怕會比這盒子貴上個好幾倍。

捧著這盒子的僕役,臉上都是汗水,手也微微的發顫,之所以流汗、發顫並不是畏懼坐在椅子上頭的人,而是因為他已經跪了許久,可坐在椅子上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因為維持同樣的姿勢過久,手忍不住發顫了起來。

「表少爺,這是你上次說的純白珍珠,郁虹少爺要人四處探聽後,終於在南方買到,他命我帶來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為了讓自己不再跪著,僕役立刻說些好聽話,雖然他知道結果可能跟每一年的情況都一樣,但是說還是得說。

坐在椅上的人終於伸出手,把盒子拿了起來;僕役吁了口氣,手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盒子被打開了,裡面那一顆顆珠圓玉潤的珍珠,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月亮,透出了極亮卻柔和的亮光,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光是一顆的價值都難以計算。

「我不是要這個,你們全都搞錯了,這樣爛的東西我不要!為什麼你們這麼笨?我去年說的,你們到底懂還是不懂?」

拿起錦盒,香雅思狠狠往地下一丟;僕役則是心裡慘叫,不敢發出聲音來。

每年都是這樣,郁虹少爺每一年送給表少爺香雅思的生日禮物,都被表少爺給甩在地上,每一年送的都已是最珍奇的禮物了,但表少爺每一年卻還是會大發脾氣,說句老實話,他覺得表少爺只能用「不識抬舉」這四個字來形容。

林家這麼大的家業跟財產,但是沒有一份是屬於香雅思的。

香雅思他爹原本就是入贅的,可是他娶了林家的女兒後,卻又為了娶一個妓女進門而鬧得風風雨雨的,林家氣得把他趕了出去,讓他去跟那個懷有他骨肉的妓女在一起。

他爹就帶著那個妓女走了,過沒幾年,林家小姐過世了,香雅思的爹娘也因病而死,香雅思那時才三歲。孤苦無依的他,眼看他就要流落在外面餓死,林家祖奶奶便將他帶回林家,只因為他與林家還是有點淵源,若他死在外面,林家的面子豈不是會掛不住,外人會說他們林家如此富有,卻坐視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孩死在外面。

雖然,僕役們叫他一聲「表少爺」,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身分,只是妓女生的賤種,根本就不配被稱為少爺,可是,香思雅自己倒是不知羞恥,老是對他們下人擺出少爺派頭,誰不知道他比他們這些僕役的身世還不清白。

不過,他原本在林家好好的,後來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場重病,然後,香雅思被帶來了苗疆養病,之後就沒再回去林家,林家幾乎是每個人都忘了他的存在,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多重要的人物。

林家祖奶奶年紀已經很大,雖說是掌握了林家所有的權力,但她終究會死的,因此現在林家所有的少爺紛紛在檯面下鉤心鬥角,根本不會想到香雅思這個人。

而香雅思也還滿幸運的,因為林家有個郁虹少爺在照料他,這郁虹少爺是最有可能繼承家業的人;林家的人看到他,都是尊敬到不敢動的地步,而全身不敢動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他在林家極有權勢,而且被他看了一眼之後,就算沒凍成冰,也會結成霜,因為他的性格冰冷,能少接近就少接近。

這郁虹少爺的身世跟香雅思有些相似,他是林家最沒出息的小兒子生的,郁虹少爺的爹吃喝嫖賭樣樣都會,像他這樣敗家,有哪個好家世的姑娘誰願意嫁他,因此只好去幫他娶了一個身分低賤的女子,但那女子生下郁虹少爺後就病死了,所以郁虹少爺自幼就失恃。

郁虹少爺的爹過不久也死了,外面的人說什麼他是思妻心切才死的,但是林家裡的僕役個個都知道,其實他是染上了不乾淨的病才死的,因為怕傳出去難聽,才說他是思妻心切而死的。

像郁虹少爺這樣的身世,在林家的爭權奪利中,又沒爹娘可依靠,怎麼可能過得下去,但是他倒是咬著牙撐下去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幼年的生活,他漸漸變得冷漠,除了生意之外,不愛和人閒談,而且他冷冷地看你一眼,你就全身發抖。

林家祖奶奶在他十五歲時,安排了一件最難做的生意讓他去做,本來林家每個少爺都在等著看他笑話,想不到他回來之後,卻是帶著大筆的銀票回來,使林家每個少爺都瞠目結舌,林家祖奶奶還忍不住稱讚了他幾句。

誰人都知道林家祖奶奶十分嚴厲,從沒稱讚過誰,她這一讚美,令所有和郁虹少爺同輩的少爺們個個都紅了眼;自此之後,人前給他難堪、人後扯他後腿的人多了起來,也有人當面就罵他是雜種,不配生活在林家。

遇到這種情形時,郁虹少爺仍是面無表情,他多半會以充滿不屑的語氣說:「滾開!你這不成才的廢人,我沒空聽你這畜生在狂吠。」

他就這幾句話,讓對方氣得臉色漲紅,連話也說不出來只得讓路。

林家少爺們個個都為了自己日後的地位,與郁虹少爺暗鬥了起來,但是他們看郁虹少爺這樣冷冰冰的,又沒有什麼致命的弱點,除了女色之外,就不知道該怎麼害他,因此他們積極的為郁虹少爺找了一些漂亮又美艷的侍妾,想讓他沉迷女色,無心於正事。

郁虹少爺雖收了好幾個侍妾,但通常不到一年,他就把她們給打發掉了,從沒看過他特別的寵愛誰,而且他從未誤過正事,一年做得比一年還要好,把林家最吃香的賣酒生意全攬在手裡管。

而且,林家祖奶奶也下放了許多權力給郁虹少爺,別人不行的,郁虹少爺都可以;他掌有林家全部的鑰匙與帳本,銀兩也隨他花用,完全不必經由林家祖奶奶的同意,前面那一樣是掌權,後面那一樣可說就是掌錢了。

光是隨意花用銀兩這一樣,就足以讓林家所有的人眼紅,因為林家祖奶奶十分苛刻,不受寵的那一房,只怕要買一匹布,還得跟祖奶奶千求萬求的。

因為銀兩都隨郁虹少爺取用,所以每年香雅思生日,郁虹少爺都會叫人送禮物來,這禮物大部分都是香雅思自己要的,而且他要的禮物越來越怪,也越來越珍奇,可郁虹少爺仍是眉也不皺的命人找,送到苗疆。

不過,這香雅思可沒這麼好打發,他只要一接過禮物,就會把禮物給丟在地上,氣憤的說這不是他要的,令那些送禮物來的僕役十分錯愕。

每個僕役回去林家後的第一句話一定會說:「這香雅思,真是不知抬舉!」

香雅思雖然不識抬舉,但是他們那些送過禮的僕役第二句話都會忍不住的說:「不過,這香雅思是越長越俊,由他小時候就看得出一點端倪,現在他長大了,看起來更加的誘人,只怕看他看太久,魂就會被勾走。」

下流一點的僕役更是露出了猥瑣的表情,「而且,你有沒有看到他那雙腿?白白嫩嫩的,他出來見人時,衣服也不穿好,我們跪在地上,只要再低下身子去,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果然是妓女生的。」

「不只是這樣,我看他那勾人的媚樣,不像男的,倒像是女的。他有時候還會故意抬起腿來,我差一點就看到了,明明知道他是個男的,但是有時他還是能搔得我心頭癢癢的,我差點就想撲過去了,若是能死在他白裸的身上,我這輩子也值得了。」

有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這麼媚,行事又這麼不端正,比窯子裡的姑娘還不正經,說不定……說不定他正要我們撲過去呢。」

大家說著說著都起了色心,不過有人還算有理智,連忙提醒。

「這事可不能亂說,你看香雅思的少爺派頭比誰都大,再說他又是郁虹少爺照顧的人,這話千萬不能傳出去,若是被郁虹少爺聽到了,只怕咱們有幾條命都不夠賠。」

一聽到有人這麼說,大家連忙按住嘴巴,以後就再也不敢提這些事了。

不過,每一年送禮,大家都還是爭先恐後的想來,只因為香雅思一年比一年好看,雖然不能動香雅思一絲一毫,但是眼睛吃吃豆腐也不算是壞事。

~~~~~

今年輪到這個僕役送來,他見香雅思將禮物丟到地上後還是跪著,他將目光偷偷的往香雅思的雙腿間望去。

見狀,香雅思抬起了腿,這僕役從來沒看過他抬腿,只見那白嫩的肌膚一閃而過,他正要看清楚時,香雅思已踹上了僕役的頭。

香雅思冷聲道:「你這下流胚子,在看什麼?」

僕役被他踢得鼻青臉腫,額頭都破皮了,香雅思還不放過他,他拿出一把刀子抵上僕役的臉頰。

他冷笑,「想看我啊?你這骯髒東西,也敢用一雙賊眼盯著我看?可以啊,讓我挖了你的眼睛,讓你眼睛掉到地上,我才讓你看。」

眼看那刀子就要抵在自己的眼皮上,那僕役被他嚇得屁滾尿流,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美艷至極的香雅思竟會這麼難惹,比悍婦、潑婦還可怕。

「香少爺,我沒看什麼,真的沒看什麼!求你饒了我,我什麼也沒看到……」

香雅思一臉嫌惡的退後,因為那僕役的穢物惡臭無比。

「我要回林家,你去洗淨褲子後帶路。」香雅思淡淡地說。

僕役大吃一驚,他要回林家?林家不一定肯讓他回去啊,萬一他把香雅思帶回去,惹惱了祖奶奶,豈不是害了自己?

僕役著急地說:「這……這得祖奶奶應允才行,而且也要郁虹少爺同意。」

香雅思的眼睛微瞇,他的話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我高興回去就回去,你給我廢話什麼!祖奶奶又不是我親奶奶,我才不管她,林郁虹是什麼東西,輪得到他來管我嗎?」

僕役被他的氣勢嚇得要命,他只聽過香雅思會摔禮物,冰著一張臉不理人,從不知道他會這麼難惹。

最後,僕役只好認命地點頭,「是,香少爺,我知道了。」

~~~~~

僕役很擔心到底能不能帶香雅思回林家。

因為香思雅在苗疆待了十年,林家早忘了他的存在,就算記得他存在的林郁虹,也從來不叫他回林家,這要外放他的意思十分明白,分明就是要他在外面自生自滅,別來沾染林家的名聲。

至於他把香思雅帶回來,會不會害了自己,他也不知道,況且,一路上香雅思都寒著臉,害他都不敢同他說話,但他雖然怕香雅思,更怕自己的飯碗不保,他不會笨到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因此當然要找藉口趕緊腳底抹油--偷溜。

到了林家的前一條街,僕役捧著肚子,表情痛苦的道:「香少爺,我肚子痛,痛得受不了,你自己先去回去吧,我……我等會兒再跟過去。」

香雅思爬了爬亂髮,那嬌媚的表情讓僕役看得失了魂,但是他說的話跟嬌媚差了十萬八千里。

「有多痛?我把你的肚子捅出個大洞,你就不會這麼難受、這麼痛了,好不好?」

香思雅的手往衣服裡伸,顯然是要拿出刀子來。

僕役被他嚇得啞口無言,急忙將捧著肚子的手放了下來,「不痛了,香少爺,我一點也不痛了,我馬上帶你進去。」

聞言,香雅思臉上的兇狠神色才變得溫和,他跟著僕役往前頭走;僕役因為怕他,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林家大門口。

林家是這一帶十分有名的地主及富商,門前自然有守衛守著。

守衛看僕役帶了一個人走在後面,便大聲叫道:「喂!你怎麼帶了一個人?」

「這……」僕役不知該怎麼形容香雅思的身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這是表少爺香雅思,他這些年都待在苗疆,今日回來了。」

香雅思十年來不曾在林家出現,林家也沒人提起他過,因此守衛一臉懷疑,但是他看香雅思長相美艷至極,身上衣物的質料也不錯,一時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守衛只好道:「我先去請示老夫人後再說,稍等一會兒。」

此時,香雅思走到前頭,他一身白衣,行走的步伐像白雲一樣的輕盈,他那副彷彿能勾人心魂的模樣令守衛愣了一下,接著他便自顧自的走進府裡,他的舉動令守衛嚇了一跳,急忙要擋。

香雅思冷聲道:「林郁虹呢?」

他竟連名帶姓的叫林郁虹,在林家沒有人敢這麼叫郁虹少爺的,守衛聽他直呼少爺的名諱,正要把他推出門外,可是他不走大廳,反而快步的走進林家的東院。

香思雅連想也不想的走向東院,守衛向來是守門的,還沒他這麼熟這座宅子。

守衛一愣,這人倒是對林家很熟,難不成真的是什麼表少爺嗎?那可不能得罪,這個念頭一起,守衛就讓他走進林家而不阻擋。

東院雖說是東院,其實是坐落在東南方的小院子,位於冷清清的花園之後,這裡連僕婢都懶得過來,這小院子是林家最沒權沒勢的人才會住的,原本林郁虹就住在這裡,後來他雖掌有大權,卻還是住在這裡。

不過林郁虹將這裡重新整頓過了,這裡現在是林家最精緻的宅院,裡頭只有兩座屋子,一座他自己住,另一座是空著,不給人住的;就算是林郁虹以前的寵妾,也沒人能夠進得了這個地方,更別說住在他隔壁的房間了。

林郁虹討厭別人進入他的東院,因此林家每個少爺、小姐,甚至林郁虹的伯父、伯母們,他們雖然厭憎他,可誰也不敢有天大的膽子去挑戰他的權威,侵入東院。

大家都知道只要林郁虹不犯下難以彌補的大錯,林家下一任的當家絕對是他,因為自己以後可能還要看他賞飯吃,誰敢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所以這裡除了林郁虹挑選的僕婢可以進來打掃之外,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能進來。

香雅思突然闖了進來,正在打掃這裡的僕役吃驚的瞪著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俊美男人。

香雅思越過這些人的目光,他逕自推開林郁虹的房門,僕役急忙跑去阻止,因為林郁虹的東院不只不喜閒雜人出入,他的房間是根本只有他自己可以才進出,就連打掃的僕役也不能擅自進去。

「不能進去!這是郁虹少爺住的地方。」

僕役根本就擋不住香雅思,他閃過僕役,走進門內,拉開林郁虹的櫃子,把林郁虹的衣物全都丟在地上,他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搜,每個櫃子的東西都被他倒在地上。

僕役從沒看過有人敢如此大膽的搜著林郁虹的東西,他當場嚇得說不出話來,而且沒有林郁虹的命令,他也不敢跨進房內,自然就阻止不了在房裡翻箱倒櫃的香雅思。

香雅思搜不到他要的東西,就不斷的把林郁虹的物品甩下了地,地上亂七八糟的,紙張、衣服、飾品、配件全都摔下了地,彷彿那些東西全都不重要也不值錢。

在林家工作多年的總管聽到吵鬧聲而趕來。

當他看到香雅思時,一時也認不出來他是香雅思,便大聲的喝止:「你是什麼人?闖進林家幹什麼?再不住手,我可要報官了。」

「總管,我寫給郁哥哥的信呢?那些信到底有沒有轉到他手裡?信是不是還沒到他手裡,就被人給撕了?」香雅思紅著眼怒罵。

總管聽他說話,才知道他是香雅思。

他沒想到香雅思竟長得如此美艷,十年沒見,這香雅思竟比小時候俊了好幾倍,但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要把罪怪到他頭上來。

總管急忙澄清:「香少爺,你的信誰敢撕啊!當然是都送到了郁虹少爺的手裡,誰也不敢動。」

「胡說!若是有送到他手裡,那我告訴他千百遍我要回來,為什麼他叫人到苗疆去時,連提也沒提過!」香雅思根本就不相信總管說的話。

這偌大的林家,沒有一個人的話可以相信,除了郁哥哥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反反覆覆、出爾反爾,只要有利益可圖,他們連自己的爹娘、兒女也敢出賣,他才不會相信這些人的話。

總管見他如此執拗,趕緊好言相勸:「郁虹少爺在想什麼,我們底下的人也不懂,香少爺,你快出來吧,郁虹少爺的房間連我也不敢進去,你把他房裡的東西摔成這樣,等他過幾天回來見到時,只怕又要把你趕回苗疆了。」

「他不在?」香雅思停下手邊的動作。

總管怕他又亂丟東西,著急地說道:「郁虹少爺很忙的,前些日子才去江蘇,要去跟人談生意,還沒回來,大概過些天才會回來。香少爺,你快出來吧!郁虹少爺的脾氣一發起來,沒人敢惹的。」

香雅思的雙眼露出寒光,他挑了下眉,冷艷的臉上浮起一抹冷笑。

「沒人敢惹?我偏偏要惹他!我就要睡這裡,叫林郁虹去睡別的地方;他想把我趕回苗疆?那他得捉著我的手臂,把我拖出林家大門,否則,我死也不會離開這裡的。」

第二章


總管一聽他這麼說,眼睛立即瞠大了起來。

這個香雅思小時候挺乖的,怎長大了回來,竟是這樣一個潑辣不講理的個性,誰敢闖進這東院誰就是跟郁虹少爺作對。

現在,香雅思不但是跟郁虹少爺作對,而且根本就是槓上了,竟敢叫郁虹少爺去睡別的地方,他自己要睡郁虹少爺的房間?他也不想想林家到底歡不歡迎他回來,就以這一副少爺派頭來壓人。

總管不敢說好,當然也不願得罪香雅思,他低聲委婉地說:「郁虹少爺不在,那我去請示老夫人,請老夫人定奪吧。」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人若是不准你回來,你還是得乖乖的出去。

香雅思臉色一沉,「你腦子裡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想把我趕出去?就算天皇老子來了,我照樣要待在這裡,你去請示好啊,去告訴那個老太婆,我香雅思就是要住在這裡,除非我死了,否則,這地方我是住定了。」

總管唯唯諾諾的退出去,他立即趕到北廂房,那裡住的正是林家的大家長林老夫人。

她的年紀已是七十餘歲,但是身體還很硬朗,林家的人除了怕林郁虹之外,最怕的應該就是林老夫人。

她不苟言笑、做事狠絕,她的子女與孫子、孫女每個人看到她,都是噤若寒蟬,除了林郁虹見到她並沒有什麼畏懼,依然是一臉冰霜之外,這個家沒有一個人不怕她的。

總管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林老夫人只是輕啜著茶。

她聽到香雅思闖進了林郁虹的東院依然面無表情,但她卻問了另一個問題:「每年,郁虹都有送東西給香雅思吧?」

總管不知她問這問題是什麼意思,但他仍照實回答:「是,而且送的東西都還很名貴,香少爺要什麼,郁虹少爺就送什麼,從來也沒停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不過,去送過禮的僕役,對香少爺的評價好像都不太好,有些人還說得挺下流的。」

「怎樣的下流法?」

總管據實以告:「他們說香少爺每次出來見他們時,都衣衫不整,看起來挺浪蕩的,而且香少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所以有的僕役說得已是很不堪入耳了,有人甚至還說若能死在他身上,一生都值得了。」

林老夫人對總管的話仍沒什麼反應,她緩緩地將茶蓋蓋上。

「讓他睡在那裡無所謂,反正郁虹回來會解決,不必派人去服侍香雅思,就當成沒他這個人在家,不過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他若叫僕役去辦事,便依他,就這樣了,退下去吧。」

總管對林老夫人所下的命令十分驚訝。

雖然不用派人去服侍香雅思,但是僕役隨香雅思使用,要什麼就給什麼,這簡直比林家的任何一個少爺還要得勢,林家除了郁虹少爺之外,其他少爺要銀兩花用,還得由帳房通報,一定是老夫人同意,而且一人每月最多才能支用一百兩而已。

總管忍不住問道:「若是香少爺要花用銀兩,超過百兩呢?」

林老夫人的眉頭微蹙,代表她心情不悅,「怎麼?你聽不懂嗎?我說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要上萬兩也給他,下去吧。」

總管不明白老夫人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這香雅思明明不是林家的人,但是倒比他們林家的子弟還要重要似的,銀兩竟然隨他花用?

總管不敢再多問,只好領命下去。

~~~~~

香雅思住在林郁虹的房裡,連總管都不說話了,管理東院的僕婢哪敢說話。

總管只是冷冷的交代:「不必去服侍香少爺,不過他如果要什麼,就要給什麼,聽見了嗎?」

這話聽來古怪,但下人也沒人敢問。

於是,第一天香雅思睡進了林郁虹的屋裡,第二日清晨,香雅思便命人進來林郁虹的房間,把一些林郁虹的東西給丟了,僕役們個個丟的膽戰心驚,生怕林郁虹回來會生氣,但又不敢得罪香雅思,因此只好丟了。

在林郁虹的房間清乾淨之後,香雅思便上街去逛逛,他走進這附這最好的布匹行,為自己打理了幾箱衣服後,又訂了一些奇特花樣的布籿,說明衣裳要什麼樣的款式之後,他又到其他的店裡買東西。

到了下午,就有外面的人隨著香雅思進去林郁虹的房間不知在幹什麼,若是有僕役好奇的探頭探腦,香雅思便冷著一張臉,少爺派頭比誰還大的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你在看什麼?做事去!」

僕役只好乖乖的去做事,而東西一櫃櫃的抬進了林郁虹的房間。

當帳房收到帳單時,張大了嘴巴,差點連嘴都歪了,這……林家少爺個個加起來,花用一年,也沒香雅思一天花得多。

雖然支付了帳款,但帳款的金額這麼大,在林家引起了一陣騷動,林家與林郁虹同輩的少爺這才知道有個香雅思回來了。

不過他住進了林郁虹的東院,見不到他長什麼樣子,聽說他擅自住進了東院,還胡亂的花了一大筆銀兩,不知道林郁虹回來後會不會有好戲可看。

接連幾天,還不斷有東西被抬進東院,就連香雅思自己訂的衣服都送了過來。

這一天,香雅思穿了他自己訂作的新衣,顏色不但好看、奇特,就連樣式也美的貼身。

香雅思原本就長得美豔惑人,如今穿上貼身的衣物,露出了骨感的身材,讓人看得總感覺心裡有股發燙的情慾湧上;而香雅思也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目光,他就在房間裡弄東弄西的,過了半日也沒出來。

用膳時,香雅思若是嫌不好吃,還會把廚子叫出來痛罵一頓。

廚子心裡對他可是不滿得很,誰不知道這香雅思只是小雜種一個,還當他自己真是少爺似的,教人看了就倒胃,沒叫他吃剩下的飯就已經對他很好了。

香雅思在林家隨意走動時,僕婢們都偷偷看他,他們早就聽說香雅思長得好看,看了之後才知道他的確是長的美豔無比。

香雅思的心情陰晴不定,他心情好時,隨意的一笑,都能令人三魂七魄跑了一半,心情不好時,就隨意怒罵僕役,僕役們心裡雖然瞧不起他,但是也沒人敢回他一句話。

而他住進林家已五天了,從沒一天去向林老夫人請安,林老夫人也不叫去罵,她似乎當成沒他這個人的存在,香雅思也好像當成沒林老夫人的存在。

若是有人多嘴向,林老夫人提起這一件事,林老夫人就只冷冷的回了兩句,「自己的事顧好吧,香雅思的事自然會有人去管的。」

從此之後,就沒人敢多提這一件事。

當帳房把帳本呈上去給老夫人看,老夫人看到香雅思花了這麼多銀子,什麼也說就把帳本放在桌上,叫帳房退了下去。

此後,大家便有了默契,那就是不必理會香雅思要幹什麼,但是不論他要用什麼,就得給他什麼。

~~~~~

當林郁虹回來時,正在下著大雨,他全身都是雨水,十分狼狽。

守衛們一見到他回來,不管他有多狼狽,他眼裡的寒霜總會令人從腳底寒到頭上,守衛們嚇得立即問好:「郁虹少爺好。」

林郁虹像是沒有聽見似的越過了他們,進入林家。

總管得知他回來,立刻就來迎接他,還小聲的道:「郁虹少爺,有件事情還沒向您說呢……」

林郁虹的身上都是雨水,他又溼又冷,雖然看不出他心情的起伏,但任誰處在他這樣全身溼透的狀況下,絕對會很不舒服的。

他冷冰冰的說:「我要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但是……」

總管還沒說完,林郁虹就看了總管一眼,就這麼嚴厲的一眼,讓總管嚇得什麼話也不敢說。

反正郁虹少爺若是跟香雅思吵起來,也是香雅思倒楣而已,不關他的事。

總管隨即話鋒一轉:「是,郁虹少爺,你休息吧,我立刻叫人送熱水去你那裡,讓你洗身。」

林郁虹走進了東院,僕役們看他全身溼透,都急著要去燒水。

林郁虹一開房門,就征得站在門口,他怎麼也沒想到香雅思竟會在他的房裡。

香雅思本來人在絲被裡,一見到林郁虹回來,他胸口急促的起伏,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的衝擊似的,他想了沒想的赤腳跳下了床,撲進林郁虹溼透的懷裡。

他嬌媚的叫道:「郁哥哥,我好想你啊。」

林郁虹對他的熱情完全沒感覺,冷冷的推開他。

林郁虹打量著房間內的擺說,這房間全變了樣,沒像他之前的簡單,他低聲問道:「你沒有我的同意,就把房間弄成這樣?」

香雅思沒想到林郁虹一看到他,問的竟是這樣的問題。

他將下巴抬了起來,臉上有些不馴跟叛逆,「怎樣,你不喜歡嗎?」

林郁虹沒說喜不喜歡,但房外已經有僕役抬著熱水,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是香雅思的房間,還是林郁虹的房間。

林郁虹冷冷的說:「抬進來吧,我要洗身。」

僕役不敢看香雅思的表情,急著把熱水抬進來,然後再把門關上。

香雅思還沒說話,林郁虹就已經指著門說:「我要洗身,你出去吧。」

「這是我的房間,我要出去那裡?我要睡這裡,其他的地方我都不喜歡。」香雅思十分堅持。

林郁虹瞇起眼看著香雅思,香雅思也一臉冰冷的回看林郁虹,他的臉頰泛紅,很顯然是在賭氣。

林郁虹不再與他爭辯下去,只是冷冷地道:「我叫你出去,你聽見了嗎?」

「沒聽見!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沒聽見。」香雅思突然怒吼。

林郁虹不悅的怒眉一揚,「誰叫你回來的?是奶奶嗎?」

「是我自己要回來的,跟誰都沒關係,你不希望我回來嗎?」

林郁虹的聲音比剛才更冷了好幾倍:「沒錯,我不希望你回來。」

聽到他的話,香雅思受了很大的打擊,他一副快哭出來,又快要生氣的模樣,而林郁虹從頭到尾的表情都是一樣,最後香雅思還是放軟了口氣。

他低聲的撒嬌道:「郁哥哥,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是希望我回來的,是不是?快告訴我,你希望我回來。」

「我若希望你回來,我就會叫你回來,你再回苗疆去吧。」

見林郁虹仍十分冷淡,香雅思火大了,他衝向前,拼命地搥打林郁虹。

「你騙我!我知道你心裡是要我回來的,你心裡只有我個人,你愛我,你愛我愛得無可自拔,愛得就算要你死也無所謂,這些我都知道,你以為不說,藏在心裡面,我不知道了嗎?」

林郁虹對香雅思的吵鬧十分不耐煩,他抓住他的手,把他用力的推到地上去,冰冷的聲意裡已經滿是怒氣:「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就出去,我沒空聽你大吵大鬧。」

香雅思被林郁虹粗魯的推倒在地,他倒在地上時,手肘都磨破皮了。

當他站起身時,眼裡已經都是激憤的淚水,「既然你不要我,為什麼每年都送我東西?」

「我全家都送,你以為只送給你嗎?笑話!也不想想你在林家是什麼身分,我沒叫你滾出去就不錯了,你馬上給我出去,以後不准你再進東院。」

聽他罵得如此難聽,香雅思氣得全身顫抖。

這跟他記憶裡的郁哥可可完全不同,他等了十年,不是要等他對他說這樣絕情絕義的話。

他拉住了林郁虹的下襬,楚楚可憐的道:「郁哥哥,別不理我!十年來,我的心裡都好苦喔,我一聽到你要娶寵妾,心都快碎了,你為什麼都不來接我?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要跟我在一起。」

「我有侍妾你就難受?那我若有了正妻,你不就要去自殺了?雅思,你的年紀也夠大了,應該曉得事情的輕重緩急,你再這麼胡鬧下去,我就要把你趕出林家了。」

香雅思哭喊了起來,鬧得更兇了。

「你起我好了!我不相信你捨得起我走,我知道你心裡就只有我一個人,我知道你很愛我,否則你不會從以前就這樣的疼我、憐我。我生病的時候,你每天都在我床邊逗我開心,我聽苗疆神子說我那時死了,是你千辛萬苦把我背到苗疆去延命的,你全身都是泥沙跟汗水,也沒放棄我,縱然你奶奶不給你銀兩,要你放棄,你還是不喝不睡的把我背到了苗疆去求神子,神子說你很愛我的。」

「什麼愛不愛的!我聽不懂,你出去!最好是回苗疆去。」

香雅思怎麼哭、怎麼鬧,林郁虹都不為所動。

最後林郁虹煩了,他拉起了香雅思的手,把他硬扯到門外去,「給我出去!你是死是活,不關我的事。」

香雅思不肯走,就被林郁虹拖著硬扯出去,把他丟出了門口,香雅思還在地上滾了一圈,他穿在身上的新衣服早已髒的不成樣了,儘管他哭得聲嘶力竭,林郁虹全都當作沒聽見。

東院的僕役都沒看過這麼可怕的一幕,有些人已經嚇得發抖了。

林郁虹冷冷地下令:「把他趕出去,叫守衛來,不准他再進林家的門。」

「你竟捨得把我趕出去?我就是死在林家門口也不會走的。」香雅思又哭又叫的威脅,眼睛都哭腫了。

「那就讓你死在門口!」接著,林郁虹怒聲的對圍觀的僕役道:「你們一個個耳朵是聾了嗎?要你們叫守衛來,沒聽見嗎?」

一名僕役趕緊移動腳步,跑到大門門口去叫守衛。

守衛跟著僕役跑了進東院,看到香雅思扯住林郁虹的衣服下襬又哭又鬧的,守衛也驚訝地張大了嘴。

「將他趕出去,不准他進來,就是快死了,也不能讓他進來。」林郁虹撂下狠話。

守衛拖著香雅思,香雅思的身材瘦削,並沒有什麼力氣,但是他哭鬧、硬扯所產生的蠻力,令守衛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出去門口。

「郁哥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郁哥哥,你別不要我,郁哥哥……」香雅思哭喊到沒有力氣,還不斷在嘴裡叫著林郁虹。

林郁虹表情冷淡的目視著被拖出去,此時,總管俏俏的出現在林郁虹的身後。

「郁虹少爺,你身上都溼透了,還是快去泡些熱水吧。老夫人說她明天早上要見你呢,那筆生意的契約不知有沒有拿到手?」

「滾開!我有允許你跟我說話嗎?」

林郁虹惡狠狠的看著總管,吐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還要冷酷:「你給我聽著,若是讓我聽到有人在談論這一夜雅思被我趕出去的事情,或是有人笑話雅思,只要讓我聽到一句,我就把你貶去做最低賤的長工,你在我奶奶那裡逢迎拍馬都沒用,只要說一聲,你這總管隨時可以不用幹了,你聽懂了嗎?」

總管立即將頭低下來,他頗有心機的道:「放心吧,郁虹少爺,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你儘管可以對我放一百個心,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林郁虹比著東院的出口,聲音冷冰:「想要我相信你,那第一個就給我滾出去,以後別再給我闖進來。」

總管一愣,沒想到林郁虹這麼難討好,他立刻退了下去。

林郁虹進入了房內,當他脫了溼衣服要浴身時,雨忽然下得更大了,雨聲劈哩啪啦的,這代表在外面淋雨的香雅思一定更加悽慘。

林郁虹握緊了拳頭,內心激盪不已,差點無法控制自己想衝出房門將香雅思抱進屋內的衝動,最後他將窗戶關了起來,讓雨聲傳不進屋內。

雨勢一夜都沒小過,香雅思在林家大門殘不斷的哭叫、撞門,連守衛也很難攔得住他。

到了天亮,香雅思的力氣都耗盡了,他才靠在髒污的牆邊抽噎。

~~~~~

雨到了早上還是不斷地落下,雖已不像昨夜一樣下著大雨,但是空氣仍透著寒意,比昨日還冷了許多,就連茶著不停冒著白煙。

「這一次怎麼樣?」林老夫人淡淡地詢問。

「我已經拿到契約,這利潤應該不會太低,一年千萬兩總有吧。」林郁虹將訂好的契約呈上去。

林老夫人並沒有看契約,她還是繼續在喝茶,她的頭髮已經全白,但是銳利的目光讓人看不出她紀已經很大了,她沒再問契約的事,反而將話鋒一轉,轉到了香雅思的身上。

「你把香雅思給趕了出去,何必這樣做呢?他要回來就讓他回來,他從十年前寫的信就一直在求你讓他回來了,怎麼,你不想他回來嗎?」

林郁虹冷著一張臉,「他對我又沒幫助,要他回來做什麼?」

林老夫人意有所指地說:「你這絕情絕義的話,是說給誰聽的啊?他是很愛你的,每日一封信,十年來從不間斷,他從小就那麼迷戀你,他的信我看了有時都還會臉紅呢!不過……郁虹啊,他是長得不錯,只可惜是個男人,幫不了你什麼事,但是也有些男的喜愛男色,也許他可以幫你……」

林郁虹冷情的雙眼沒有呈現出任何情緒,彷彿那不像活人的眼睛,倒像是蟄伏在洞穴內的野獸,隨時準備吃人。

林老夫人嘆了口氣,「好吧,這只是我的看法,我不再多說了。這裡有幾份美人的卷軸,畫得都極似真人,你拿去看吧,看中意了就成親吧,我可以讓香雅思住在林家,但我可不能讓他壞了你的姻緣。」

林郁虹沒有去看那些卷軸,「隨便妳選吧,妳看中意就好,我沒有意見,我這幾天為了契約的事沒睡好,我要去休息了。」

林老夫人點了點頭,「我要下人為你煮了些熱湯,你先去休息吧。雅思哭了一夜,也應該對你死心了,還是叫人把他送回苗疆去吧,免得你的堂兄弟們看到雅思的美色,動了什麼歪念,這我可防不住,你目前還不是下一任的當家,是嚇不住的。」

林郁虹沒有答話便走出去。

林老夫人叫了聲總管,總管立刻就到跟前聽令。

「把雅思帶進來,他的身子虛弱,淋了一夜的雨怕會受不住,把他送進客房,找個大夫來看他。記得,要好好的照顧他,他的命可比林家所有子孫著值錢,可不能讓這個無價的寶貝有了什麼閃失。」

第三章


香雅思淋了一夜的雨,又哭叫了一夜,在身體氣血虛弱之下,染上風寒。

大夫來看過後,過了幾帖藥給他,又把他磨破皮的手肘擦了藥,大夫合上藥盒道:「他不礙事的,休息個幾天就好了。」

接著,總管把大夫給送出門,又要人去煎藥,餵香雅思喝下。

香雅思的病並不重,但是總管仍每日都送上補品給香雅思補身體,倒像香雅思的病有多嚴重似的。

一般人一定會感謝總管的好意,但香雅思自從被抱進客房之後,連話也沒說上一句,每日直盯著白花花的牆壁,總管跟他說什麼噓寒問暖的話,他一律不回應,更別說有什麼感激之意了。

而且,要是吃到香雅思不喜歡吃的東西,或是他嫌腥、嫌臭的食物,他便二話不說砸下床舖去,冷冷的看著僕婢來整理;東西砸久了,總會有些風聲傳出去,大家都知道有難伺候的香雅思,就連林家任何一位少爺也沒他這麼誇張的。

傳出他的難伺候,當然就會傳出香雅思豔麗撩人的模樣,就算他從來沒笑過,只是冷冰冰的不說話,卻更顯出他的美豔無雙;林家的每一位孫小姐在地方上已算是挺有名氣的美人了,但是只怕站在他身邊,就會被比下去了。

香雅思越沒在人前出現,他的美豔傳聞就越多,林家比較好色的少爺早起了歪念,想瞧瞧這香雅思到底有多好看,縱然他們小時候有看過香雅思,但是香雅思已經離開林家十年,誰會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不過,香雅思住的客房門前的守衛不少,彷彿就是不要他人去打擾香雅思,所以除了總管及僕婢能進去之外,其餘的人別說看到香雅思的臉,就連他今日的衣裳穿什麼顏色也不知道,所以香雅思至底長得多美豔、多撩人,竟成為林家最大的謎團。

~~~~~

前一陣子都下著大雨,一直是陰陰溼溼的,就連空氣中也含著濃濃的涼意,到了今日雨勢卻變小了,空氣中了僅有一絲的微薄涼意。

香雅思自從被抱進客房後,就像是被軟禁一樣,他從未走出門口一步,伺候他的僕役也沒人敢跟他講話,而林郁虹更是從未來看過他。

門前的守衛美其名是站在門口守護他,倒不如說像在看守犯人一樣的守住他,不讓他出外去拋頭露面。

香雅思整個人也像失去了生氣一般,死氣沉沉的,從未要求要出去房間,所以他住的客房一直是冷冷清清。

但是,今日卻在傍晚時傳來一陣嘈雜聲,門前的守衛先是大聲的喝止,最後卻變成唯唯諾諾,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

走進一個瘦高的男人,他一身華衣,頸上掛著玉佩,原本應是分明的五官,卻因為色迷迷的目光,而更五官變為極為怪異。

他一邊走進來,一邊大罵:「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我也敢攔,我可是林家的長孫,也就是林家最大的少爺,你們……」

他原本罵不停的嘴巴,在看到坐在床上的香雅思後張得好大,有好半晌是說不出話的,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他也沒見過。

香雅思看到他一臉蠢樣,便鄙視的別過頭去。

林伯宏見他不屑的別過頭,若是有哪個人敢對他這個林家大少爺這麼做,他沒給他一頓苦頭吃才奇怪,但是香雅思做出這個動作時,那畫面簡直是撩人之至,他根本就忘了這是一個鄙視的舉動。

烏絲般的黑髮披垂而下,雖看不見香雅思偏過去的臉,但是那白嫩的脖子因為別過頭而露了出來,那美得像又嫩又白的豆腐,讓人真想咬一口。

林伯宏色心大起,也不顧香雅思的臉色難看,就一屁股坐在香雅思的床邊,握住香雅思的手,鼻子還湊向香雅思的臉邊,深吸著香雅思身上的香味。

他假惺惺的說道:「小表弟,怎麼你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大表哥竟這麼晚來看你,你可別介意啊。」

香雅思冷冷的甩開他的手,「誰是你的表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根本談不上親戚關係。」

雖然香雅思說得這麼冷淡,但林伯宏一點也不在意。

林家的人雖叫香雅思一聲表少爺,但香雅思的確跟林家毫無血緣關係,但是有沒有血緣關係根本就不重要,林伯宏只覺得香雅思說的這麼冷淡,別有一股豔媚風情,更教人心癢難耐。

他坐得離香雅思更近,一隻手還不規矩的環上香雅思的纖腰。

香雅思突地別過臉來,他眼睛裡滿是怒意,「別再坐過來,你臭死了!」

林伯宏根本就沒注意香雅思說什麼,因為當香雅思回過頭來時,那美麗的臉龐近在眼前,美豔得幾乎要讓人失去呼吸。

他揚起一抹邪笑,「你也知道你跟林家沒血緣關係,那你憑什麼能住在林家?」

他的聲意低沉,但是淫穢的目光就像已把香雅思脫光了衣物,他的一隻手已經放在香雅思的衣結上,作勢要解開。

「所以,你現在也該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只要跟對了人,包管你以後吃香喝辣;我是林家的大少爺,林家有誰比我大?你只要跟了我,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香雅思生病的這段期間,並沒有帶刀子在身上,因此無法拿出刀子來保護自己,但他一看林伯宏就作嘔,只想推開他。

「給我滾!」

「你真以為你是什麼表少爺嗎?還不是以後要看我們臉色吃飯,你現在乖乖的,總比以後跟你娘一樣去窯子掙錢好吧?」

香雅思聽到如此侮辱人的話,他氣得臉色發青,可是林伯宏已在他衣服上亂摸;看來他今天若是沒得到香雅思絕不放手,香雅思奮力的抵抗,不過他這番抗拒的動作,卻更引起了男人的獸慾。

林伯宏的力氣比香雅思大,他抓緊了香雅思抵抗的手,已經在脫香雅思的衣物。

香雅思怒米中燒,大聲叫道:「你若敢碰我一根寒毛,郁哥哥一定會宰了你的。」

林伯宏輕蔑地笑了笑,「林郁虹是什麼地位?論家裡的排行,他還是年紀最小的呢,而且他的爹娘是什麼樣的貨色,騙騙林家外面人還可以,林家內的人,誰不曉得他只是一個小雜種而已。」

林伯宏眼神裡滿是色慾,他直勾勾地盯著香雅思露出的嫩白身體。

「我不是只要碰你全身的一根寒毛而已,小表弟,你比女人長得還漂亮,今天你雖然抵死不從,可說不定在曉得了男人的好處之後,以後巴不得我每天都來呢。」

聽林伯宏如此下流淫穢的話,香雅思聽到只想嘔吐;那林伯宏就像是幹慣了這種事,他解下香雅思的衣帶,將他的手綁在床頭。

香雅思抵抗不了,冷汗紛紛滾下額角,溼了頭髮,他憶起外面有守衛,吼叫起來:「守衛!你們在幹什麼?快進來!守衛,把他給拉出去。」

詎料,外面意是無聲無息,別說是人聲,就連蟲聲也聽不見,香雅思不由得心都寒了一大半。

香雅思大吼大叫:「你們沒看見嗎?守衛,快給我進來!」

他喊得越是聲嘶力竭,外面就越安靜,林伯宏則是笑得快岔了氣。

「小表弟,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林伯宏要幹的事,誰敢攔阻?他們當然一個個在外面我們守夜了,今晚可是你我的溫柔夜。」

香雅思用力扯著衣結,卻無法扯開;那林伯宏則不疾不徐地解著他的衣衫,一件件的往床角丟去。

香雅思不斷地奮力掙扎,但除了擦傷自己細嫩的肌膚之外,一點作用也沒有。

林伯宏似乎愛看他掙扎的樣子,因此他脫香雅思的衣服脫得非常的慢,每脫一件,香雅思就因扭動掙扎而流下汗水。他披頭散髮,卻更加美得令人魂魄都飛了一半,而林伯宏則享受著他那越驚慌的表情。

「再罵啊,小表弟,我等著你罵我呢。」

「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下流!」香雅思啐了他一口,知道他以見他驚慌為樂。

~~~~~

林伯宏摸著香雅思的肌膚,香雅思則不斷地發出厭惡的聲音。

突地,門被打開了,進來的又是香雅思毫不認識的人,但是這個人顯然是林伯宏認識的。

林伯宏叫道:「你進來幹什麼?沒看我要享樂了嗎?」

那人也是穿金戴銀,只不過他臉極長,說話的聲音也怪裡怪氣的,一雙眼也不斷的看著美豔的香雅思。

「大堂兄,大家都想見見這個美人,竟被你兒拔得頭籌,不過你闖了進來,奶奶那邊要怎麼交代呢?」

林伯宏臉一沉,隨即又笑了起來,「別拿奶奶來壓我,我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我得先說明,你想玩可以,但是這個小表弟看來是第一次,他的第一次我要定了,我先來再輪到你,怎麼樣?」

那人從一進門,就把香雅思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他心裡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多謝大堂兄了,不過這個美人可真美,就算玩了一夜,明日早上被奶奶責罵,似乎也挺值得的。」

香雅思此時才知道他們兩個衣冠禽獸要一起凌辱他,他更加用力地扯著衣帶,說話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卻還是維持他一貫的強悍,「你們再不放開我,明日早上我就加倍奉還給你們!」

聞言,林伯宏與林仲業哈哈大笑了起來,林仲業甚至已解下香雅思的褲結。

「香雅思,我們今晚姦了你,大不了明天早上被你姦回來,怎麼樣?」

聽他說得更下流,香雅思怒眼相向,「郁哥哥會宰了你們的,他要是知道你們碰了我,你們就別想要有好日子過的。」

香雅思現在已經是半身赤裸,林仲業把香雅思的褲子解下時,還刻意拉得非常慢,讓香雅思可以感覺那布料漸漸脫離自己身體的羞辱感。

林仲業嘲諷地說:「林郁虹早就出門了,他三天前去忙另一個契約的事了,算算也要日日早上才回得來,你連這種消息都不知道,還跟林郁虹攀什麼關係?還口口聲聲的說林郁虹會宰了我們,香雅思,你在唬弄誰啊!」

林伯宏說得更加諷刺:「誰人不知林郁虹是沒感情的人,他一個個侍妾都是今天來、明天去的,他們幫他找的侍妾可都是萬中選一的;他女人都應付不完了,你以為他還會跟你看對眼嗎?香雅思,林郁虹是有奶奶在挺著他,要不然他的娘親是什麼樣下賤的人,誰不知道……」

就在此時,門被俏俏的打開,林郁虹大跨步的走了進來。

他的眼神原本非常的冰冷,在見到香雅思幾近全身走裸的被綁在床上時,他的目光射出熊熊的火光。

「林伯宏、林仲業,我數到三,你們要是沒有滾出去,明日就準備露宿街頭吧。」他說的極慢,聲音十分低沉,卻有著一觸即發的怒火,「我林郁虹說得出做得到,給我滾,快滾!」

林伯宏跟林仲業沒有想到林郁虹會出現,他們驚得目瞪口呆。

在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時,林郁虹已指著門口,「一、二…‥」

林郁虹還未唸到三,但是這兩個人似乎也知道林郁虹在林家的勢力,剛才在背後雖然罵林郁虹罵得難聽,但是真的遇到林郁虹,他們就像是耗子見到了貓般害怕。

只見他們飛快狂奔出去,連解釋的話都不敢說。

在他們離去後,林郁虹慢慢的走到床邊,香雅思雖剛才面對林伯宏及林仲業時表現得張強悍,但是林郁虹一走到他身邊時,他斗大的淚珠便流出了眼眶,哭了出來。

林郁虹解開了香雅思被綁在床頭的手,拿起軟被蓋住他赤裸的身子。

香雅思抱住他的身子,不斷地哭叫道:「外面明明有人,我一直叫人,都沒人肯進來幫我!你再晚一點來,他們就真的要欺負我了。」

雖然林郁虹的心中波濤洶湧,但他仍冷冷地推開香雅思的身子,怒罵道:「我不是叫你回去苗疆嗎?你……」

林郁虹舉起一巴掌就要落到香雅思的臉上,香雅思仰起臉來,林郁虹的手放在半空中,竟打不下去。

香雅思哭道:「你打我好了!要把我拉出去也可以,你不再像以前那樣疼我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愛我了,那你幹什麼救我!讓他們欺負我好了……」

「別再胡說八道,將衣服穿起來。」

光想到香雅思被欺負的情形,他就無法忍受,要是他再晚來個一刻,香雅思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林郁虹憤不已,他本來揚在半空中的手握住了香雅思的肩膀。

這個林家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他怎能讓香雅思一人落單的住在這裡,今天他是幸運的救了雅思,但是明日呢?一個月後呢?

只怕從今天開始,香雅思的豔名就會被看過他的林伯宏跟林仲業給傳了開來。

林家那些下流的登徙子,今日無法滿足獸慾,說不定改天就會夥同外面的狐群狗黨,見有機會就下手,他防得了一時,防不了永遠,只能讓香雅思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林郁虹一看到香雅思被丟在床角的凌亂衣物,整顆心立刻糾緊,今日是他早了一晚回來,若是他真的是按照預定的時間回來,他可能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他握住了香雅思的肩膀,這溫暖的接觸,令香雅思就全身像放鬆了一般,他抱住了他的腰,剛才的驚慌、害怕及逞強全都消失了。

「郁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真的再也不愛我了嗎?我每天寫給你的信,你看過了嗎?我的心裡從小到大只有你一個人,你若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才好,我快要瘋了。」

痛苦的眼淚在香雅思的眼眶裡不斷的打轉,他的聲音因哭泣而沙啞,他掩住臉,但淚水還是不斷的從指縫裡流出來,可以想見他真的難以抑制心中強烈的痛苦。

「你能想像,我每次聽到僕人說你又有了新的寵妾,我的心就快碎了的那種感覺嗎?我只要合上眼睛,就幾乎可以看到你吻別人的樣子,我不要!你是我的,我不要把你讓給別人。」

香雅思緊抓著林郁虹的肩膀,哭溼了他胸前的衣服,他那緊緊抓住林郁虹的模樣,就像林郁虹是他生命中唯一能拯救他的浮木。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說過你要愛我一生一世,一輩子也不會離棄我的,我哪裡不好?你告訴我,我會很用心改的,別再趕我回苗疆了,我愛你!郁哥哥,我真的好愛你,求求你,別不要我。」

他的肩膀因為過度激動的哭泣而不停地顫抖,林郁虹見他哭得這麼傷心,他緩緩的伸出手,撫摸著香雅思哭溼的絕美臉頰,他得深吸一口氣,才能說出話來。

「雅思,你已經長大,別再孩子氣了,在我的心裡沒有什麼愛不愛的感情,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哪裡知道什麼是一生一世?你沒有什麼不好,等我在這個家裡站穩了當家的位置,我自然會把你接回來,現在你乖乖的聽話,回到苗疆去,明天就去……」

香雅思激動得全身顫抖,奮力打掉林郁虹的手。

「你不要我了?那個臭老太婆已經把你完全說服了,讓你再也不疼我,也不愛我了?」

香雅思的聲音因過度痛苦而變得尖銳:「她是不是告訴你我是妓女生的孩子,根本配不上林家?她是不是說我淫猥放蕩,年紀還小就曉得用媚眼勾引你?她是不是還說你要是再跟我在一起,她立刻就把你踢出林家?她一定暗地裡罵我是賤種,罵我下流,她讓你再也不愛我了……」

「不准再說下去!」林郁虹大聲喝止。

「那你要我說什麼?」香雅思回吼,他非常激動,「說她罰我跪在她的眼前,一字一句的說著我娘如何的無恥,接過多少恩客,還說我總有一天也會跟我娘一樣;她說你只是一時被我迷昏了,等你長大之後,自然會看也不會看我一眼,你會愛上一個真正的女人,娶妻生子,像我這種放蕩無恥的妓女種,除了做男人的玩物之外,就別無長處了……」

林郁虹突地一巴掌打過去,這一巴掌打得很重。

香雅思的臉都被打偏了,他用手撫著熱辣的臉頰,不敢相信林郁虹會打他。

林郁虹的聲音非常冷靜:「雅思,只要在這個家,在林家的這塊土上,就別讓我聽見你說一句奶奶的壞話;你要走也好,不走也罷,若是你再繼續留在林家,我保證以你的姿色,遲早會做了林家某個少爺的玩物。」

「你也是這樣想我?想我放蕩、想我無恥?所以你才會為了那個臭老太婆打我?」香雅思的小臉皺在一起,憤怒跟傷心讓他嚎啕大哭了起來,「所以你不來看我,我回來你也不高興,那我天天寫信給你,是不是笑破你的肚皮了?」

「隨便你怎麼說,明日就回去苗疆,聽見了沒?」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一輩子也不原諒你……」

香雅思掩住嘴巴,放聲大哭,剛才林伯宏跟林仲業的粗暴都不能讓他這麼心痛,他的心碎成四分五裂,哭得肝腸寸斷。

林郁虹霍然站起身,走向門口。

他的心正因香雅思的傷心而動搖,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動搖,在自己還沒有獨攬大權時,只有讓香雅思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縱然傷了香雅思的心,他也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他尚未走出門口,聽見香雅思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那低吟似乎痛入肺腑,林郁虹呆滯了一下。

他曾聽香雅思發出過這種聲音,但是那是在好幾年前,香雅思病重快要死的時候才發出這種聲音,他永遠都記得這個幾乎要撕裂他心肺的聲音。

他緩緩的轉頭,只見香雅思已倒在床上,他按住心口費力的喘息,他原本紅潤的臉變得青白,痛苦令他的臉都扭曲了,一看就知道香雅思正在承受死亡的折磨,跟當初他病死在宋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一股驚慌掠過林郁虹的心頭,腦海中一片空白,接著他突然像瘋子一樣的衝向床邊。

他似乎完全沒看到擋在他前方的桌子,他這一撞,力道之猛將桌子都給撞翻了,桌上一切因此砸個粉碎。

他朝外頭吼叫的聲音不住地顫抖:「來……人啊!給我叫大夫來,快……」

第四章


香雅思還在全身激烈的抽搐著,林郁虹抱起了他。

林郁虹緊緊握住他不斷抽搐的雙手,香雅思美豔的臉龐在過度的痛苦下,變成了比雪還要白的蒼白,彷彿像一具屍體般的可怖,但是林郁虹卻仍牢牢的把他抱在懷裡,像是怕他下一刻就會離他而去。

香雅思抽搐的動作雖漸漸停止,但他卻在過度痛苦下暈死過去。

大夫立刻就被請來了。

大夫看不出香雅思是什麼病,因為當他來時,香雅思只是像沉睡了一樣合著雙眼,診他的脈息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稍嫌微弱了些;看來這個容貌豔麗的少年,只是身體稍稍虛弱,應該只要吃些補藥即可。

大夫說了幾句病人只是身體虛弱,並開了些補藥,就走了出去;而林郁虹的臉色則是比香雅思還難看,他緊握香雅思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了。

香雅思沒多久就醒了過來,林郁虹體貼地為他蓋好被子,香雅思卻當作完全沒看到他。

林郁虹低聲問:「會渴嗎?雅思?」

香雅思沒有回答。

「你的身體怎還是這麼虛弱?我以為你在苗疆休養,已經好上許多了,我要人送去的補藥你有沒有按時的吃?」

香雅思不但沉有回答,連看都沒看向林郁虹,他直視正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麼,整個人就像被冰凍住似的不言不語。

林郁虹輕輕地撫摸他的髮絲,他很難得的道了歉:「是郁哥哥不對,我剛才不該打你,雅思,郁哥哥是疼你的。你乖乖的告訴郁哥哥,你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他這番話終於引起了香雅思的反應。

香雅思冷冷地轉過頭,直視林郁虹,他的聲音又冷又冰:「你疼我幹什麼?我是一個快死的人,這輩子都沒救了,現在只能想想死的時候要穿什麼款式的壽衣罷了;我等會兒就去棺材官叫一具棺材,你也不用來祭拜我,我活著不想見到你,死也不想見到你。」

聞言,林郁虹的語氣也寒了起來,這種死不死的忌諱他也隨口亂說,香雅思已不再是童言無忌的年紀,怎能這樣詛咒他自己。

「你說這什麼話!你人好好的,別說這麼不吉祥的話。」

他一怒之下,就要一巴掌摑過去。

香雅思嘴角上掛著一抹冷笑,「你打我啊!反正我都快死了,你趁我死前一次打個夠,以免我死了,你才後悔沒打過癮。」

林郁虹真的一巴掌打過去,雖然力道比之前的輕,但力氣仍是不小;香雅思被打,可嘴角上的冷笑卻一點也沒變。

香雅思的衣服在大夫來診斷之前,就被林郁虹凌亂的套上了,他不想讓他衣衫不整的看大夫。

但是香雅思現在卻解著自己的衣帶,毫不害羞的當著林郁虹的面脫個精光,香雅思的身體白皙美豔,他的身體無一處不美,若是平常人,一定會被他迫得不能呼吸。

林郁虹將目光微偏,怒吼道:「你到底有沒有羞恥?雅思!」

「羞恥?那是什麼東西?」香雅思等了起來,笑得捧住肚子,比著林郁虹就是一陣狂笑,「哈哈哈,你以為我要誘惑你啊?林郁虹,你侍妾成群,一年得換上個好幾個,哪裡輪得到我,我只是要讓你摸身體,讓你早日安心的。」

不懂要他早日安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林郁虹疑惑的看著香雅思。

香雅思旋即拉住他的手,朝自己的脖子、胸口、手、腿各處亂摸;林郁虹駭然的倒抽一口氣,那肌膚冷的與常人不太一樣。

香雅思笑道:「從頭到腳摸起來都是冷的,有哪個活人像我這樣?你可以安心了,不必再說什麼等你在這個家站穩了後再接我回來的謊言。我死會出去外頭死,不會死在這裡的,完全不會擋到你少爺路,你更不用每年花上大筆銀兩送我禮物,免得讓我誤會你的意思,我還以為你愛我入骨,想來倒是笑話一樁了。」

香雅思雖然在笑,但是一顆透明的淚珠已經沿著眼角掉下,他整理一下衣衫,便下了床。

林郁虹握住他的手,厲聲道:「不准走!我再找更高明的大夫來看你,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香雅思撥開他的手,淚水已經佈滿臉頰,「不必了!反正我死了,你才輕鬆了。是我笨、是我蠢,那時年紀小,竟自以為知道什麼叫作一生一世,真是可笑!我是什麼樣的下賤世家,這樣的身體跟臉,除了去當男妓之外,還能做什麼?竟還妄想跟林家下任的當家糾纏不休,他說不定在心裡已經罵足了我下賤無恥,我想要倒貼他,他還要把我掃地出門呢!」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自己?」林郁虹不悅地說。

林郁虹的不悅,使得香雅思完全失控,「難道我說錯了嗎?我是下賤、我是無恥,只要一想到你,心就會怦怦亂跳,身體也忍不住的發熱;如果你把我抱在懷裡,那我這輩子死也甘願,若是你肯親親我,我一定會高興得快要瘋掉,若是你把我抱到床上憐愛我……」

香雅思舉起手來,他的嘴角因哭泣而顫抖,「那我一定會歡喜得連手也抖個不停,我朝思暮想的念著你、想著你身上的味道、想著你摟著我的滋味、想著你的身體貼著我時的快樂……」

香雅思還沒有說完,林郁虹便長手一伸,把他抓到胸前來。

林郁虹覆上了他的唇,激烈的強吻著,香雅思奮力地拍著他的肩,但林郁虹只是更粗暴的吻著他的唇瓣。

香雅思哭喊著:「別再碰我!別再給我希望了,我的心碎過一次就夠了。」

林郁虹沒有讓他有說完的機會,他吸吮著香雅思唇內的香甜,狂暴的纏住香雅思想推拒的小舌,與之糾纏,最後,林郁虹拉著他,直接倒在床上。

「唔……唔……」

香雅思被吻得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他的拍打漸漸的緩下。

當林郁虹解著他的衣帶著,香雅思又抵抗了起來,林郁虹咬著他的脖子、胸口,用手愛撫著他胸前的紅點,那頂端十分敏感,等到林郁虹用齒囓咬時,香雅思的呼吸加快,淚水卻也跟著滾落。

「求求你放我走,郁哥哥,我不能……不能……」他掩面哭泣,「這事沒發生過,我永遠都只能想像,若是發生過了,我一定會一輩子痛苦的想著你;你放過我吧,去找你的侍妾,我等會兒立刻就走,再也不會出現你面前。」

「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雅思,你是我的,你永遠都要待在我身邊。」

狂暴的語氣幾乎不像是林郁虹的聲音,可是卻令香雅思淚水落得更多。

「我也好願意把身體給你,郁哥哥,我好愛好愛你,你若不愛我,我的感覺比死還難受,你說你現在要我,那明天呢?熱情若退去呢?你是不是又會不要我了?你是不是還會去找你的等妾,找別的人?」

香雅思哭得泣不成聲,「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能跟你發生這種事!如果發生了,你若是再去找別的人,我一定會發瘋,我一定會死的,我一定道受不了的!」

林郁虹捧住他滿是淚痕的臉,抹去他臉上的淚珠,心裡有一些他本來不打算要說的,但是他絕不會讓香雅思離開他。

「雅思,我愛你啊!一生一世我只愛你一個人,我對你兇、打你,只是希望你不要住在這裡,林家沒有一個好人,我是怕你會被別人欺負,我來不及救你。」

林郁虹聲音變得更低沉,他的確有這樣的擔心,「奶奶是這個家的主事者,你說她一句壞話,若是傳到她耳邊去,她不知道道怎麼折磨你,我怎能讓她折磨你。我愛你啊,雅思,我之所以能在這個家咬牙撐下去,是因為我知道我遲早能把你接回來,睡著我的身邊,讓我對你百般憐愛。」

香雅思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林郁虹,哭著認錯:「郁哥哥,是我不好,你對我這麼好,我還對你嘔氣,還以為你再也不愛我了,為什麼我這麼笨!怎麼會以為你不愛我了。」

香雅思又哭又笑,他終於知道自己心裡掛念的人是深愛他的,他摟著林郁虹的手就再也不肯放了。

林郁虹將他拉進懷裡,撫著他的臉輕笑道:「你真的在苗疆想著我吻你的感覺?」

香雅思面紅耳赤,剛才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他只能羞怯的點了點頭。

林郁虹見他羞澀的模樣動人至極,他拉住香雅思就是一陣狂吻,這次香雅思心甘情願,兩人的反應比之前還熱烈。

~~~~~

香雅思原本就深愛著林郁虹,林郁虹向他求歡,他怎麼可能會拒絕。

香雅思溼紅著眼,輕輕推開林郁虹,褪下自己凌亂不堪的衣裳,表示他的主動,他的舉動都在林郁虹的注視下,不比之前脫衣要讓林郁虹摸他身子般的乾脆,反而還笨手笨腳的,一張臉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因為剛才只是賭氣,現在則是兩人真的情愛交歡,當然不一樣。

林郁虹欣賞著他美麗的身軀,香雅思則是羞紅了臉。

他脫完衣服後就慢慢躺下,林郁虹隨即覆上他的身子,壓在他身上的身軀雖然重,但是卻感覺很舒服。

「郁哥哥,不要……不要再咬那裡了……啊……」香雅思說話斷斷續續的,最後輕輕的尖叫一聲。

香雅思的臉上染滿了情慾的顏色,絕美至極,林郁虹輕咬著他的乳尖,一隻手則不得肯的向他的身下探去,撫上香雅思身為男性的情慾之所,讓香雅思發出一聲輕叫。

那裡被心愛的人撫觸,讓香雅思不斷的發出無法自己的媚聲。林郁虹十多歲便有侍妾,現在已經二十多歲,經驗自然老到,他彷彿蜻蜓點水般的輕啄著香雅思喘息不過來的唇,這樣的輕嗄反而更能撩起香雅思的情慾。

香雅思想被他熱吻,林郁虹卻故意讓他焦急,手下撫觸得更快。

香雅思嬌聲哭求道:「郁哥哥,我好難受……別……啊啊啊……」

林郁虹的回應是將頭低下,輕輕的朝香雅思的慾望吹著熱氣;如此激情的挑逗香雅思只能抓緊被子,他那被撫觸的地方不斷地顫抖,全身無力的他,除了哭泣跟叫喚林郁虹之外,就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香雅思全身虛軟,體內的熱氣卻是狂野的奔竄;林郁虹一隻手持績的愛撫著他的被嘗人事的男性慾望,另一隻手卻往下滑去……

那狹小的地方因為香雅思的動情,已變得十分緊繃,林郁虹用手指輕觸,香雅思受到更大的刺激,忍不住哭了出來,林郁虹趁他放鬆之際,很快地就將手指順勢滑入。

「好痛,郁哥哥……」

香雅思從未歡愛過,在林郁虹的手指滑入後,香雅思一發出不適的聲音,他就停下,等香雅思適應之後,他才繼續探索著香雅思最敏感的地方。

「這裡舒服嗎?」

那裡既痛又難受,哪會舒服,香雅思啞著聲音:「好痛。」

林郁虹又換了另一個方向,他才一個輕勾,香雅思忽然叫出聲音,連身體也彷彿快要騰空了,他稚嫩的男性慾望就像要爆發一樣的輕顫著。

林郁虹微微一笑,他再次的朝那地方按下,且按得更用力了些。

「啊……郁……啊啊啊……」

連名字也叫不完全,可以想見香雅思是受多麼大的刺激,就連眼淚也像是止不住一樣的不停地流,汗水更是溼透了他的全身,他喘息的聲音響滿了室內。

林郁虹用自己身上的陽剛,輕碰著香雅思那狹小的地方。

香雅思抓住他的臂膀,畢竟還是第一次,眼神還是有一些驚懼,更何況林郁虹的灼熱慾望正扺著他,雖未真正的進入,他卻已感受到壓迫感。

「放鬆,雅思,你真漂亮,我這麼多年沒看到你,你比我想像中還漂亮。」

聽林郁虹稱讚他漂亮,香雅思全身的熱火突地燃起,忽然之間再也不害怕,他環住了林郁虹的脖子,吻著他的臉頰,主動將他的腰身往下一按,林郁虹的陽剛就進入了他的體內。

「嗯……啊……郁哥哥……痛……」真的很痛,他眼角已經流下淚來。

林郁虹熱汗從額頭流下,可見他也壓忍耐,他聲音極啞的道:「雅思,再放輕鬆一點,否則我會傷了你。」

香雅思強忍著痛把身子放鬆,林郁虹進入到他的深處,撞擊著他剛才用手指撫觸的敏感處。

那痠麻的感覺比之前手指的輕按還要強烈,香雅思尖叫出聲:「郁哥哥,好麻。」

林郁虹再次的撞擊那處,香雅思全身顫抖,除了張嘴喘息之外,竟然全身毫無力氣,他的身子纏覆著林郁虹炙熱的陽剛,那種滋味無法形容,他只知道他的理智在林郁虹的撞擊下都快渙散了

「不要了,郁哥哥,啊啊……我受不了了……鳴……」快感終於磨掉了香雅思的理智。

林郁虹來回的撞擊,一次比一次猛烈,香雅思每被撞擊一次,痠麻感就震了一次他的身子,他不禁露出癡態,受不了快感過度的折磨,香雅思乾脆哭著討饒。

在最後一波快感來臨前,林郁虹吻住他的唇,更加激狂的吻著,香雅思在快感之下幾乎快暈眩過去。

~~~~~

「別……別離開我。」香雅思低喃著,一手握住林郁虹的手,生怕他會離他而去。

林郁虹愛憐的看著他全身無力的慵懶,不必香雅思懇求,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離棄他。

「我不會走的,我只是坐起來幫你擦汗而已。」用手巾擦著他臉上因歡愛過度而流下的汗水,林郁虹自責起自己過度的激情,「是我不對,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這麼強求,你沒事吧?雅思?」

香雅思把他的手拉到頰邊,感受著他的溫暖,他不只沒事而已,心情更是喜悅無比,沒有任何言詞可以形容。

「郁哥哥,我覺得我好幸福喔,能被你這樣熱情的抱著,我一生最美的夢都比不上這個。」

香雅思的話暖和了林郁虹的心,他的眼神變得很溫柔,林郁虹低下身子,吻著香雅思誘人的紅唇。

「雅思,你的身體更好之後,我還會更熱情的抱你呢,我一定道把你的身體醫好的。」

一想到香雅思冰冷的身子,林郁虹不由得愁上心頭,他從不為任何人擔心,但是香雅思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怎能不擔心香雅思的身體。

香雅思輕笑,「郁哥哥,你不用煩惱,只要你一輩子都像這樣的愛著我,我就會沒事的,你瞧我的身子不是又暖了許多?」

林郁虹伸手一模,果然他的身子暖了許多,雖不像一般正常人,但是已經不是之前所摸的冰冷了,林郁虹幫他將衣服穿上之後,抱他起來。

香雅思震驚地說:「怎麼了?」

「我不能讓你住在這裡。」林郁虹的臉色一沉,變得寒氣逼人,「有那麼多守衛,竟還攔不住那兩個人,是誰在作怪,我還會不知道嗎?」
「你在說什麼?郁哥哥?」

林郁虹看著一臉疑惑的香雅思,他輕吻了他的嫩頰,原本陰狠的目光在看到香雅思後變的溫和。

「雅思,你不懂,因為你太善良,沒有防著別人,你不曉得這裡的人究竟壞到什麼程度,不過這些事你都不用懂,我會保護你的。以後我隔壁的那間房就是你的,你住在我的地盤,就沒人敢闖進來,我的院裡只建了兩間房,一間我住,另一間就是留給你的,我原本不打算這麼早讓你回來,但是你既然已經回來,我會保護你的。」

這是林郁虹對他的寵愛,更證明林郁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就連他住的地方也早就替他設想好,更何況他還誓言一定會保護他。

香雅思吞道他的意志如鋼似鐵,他說的話一定是言出必行的,香雅思感動的差點哭了出來。

香雅思抱著林郁虹的脖子,他誠摯的說:「我愛你,郁哥哥,我好愛、好愛你,我這一生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就是我心裡的夫君,我這一世永遠敬你、愛你,我的心永遠都是你的。

聞言,林郁虹的眼神變深沉,給了香雅思一個喘不過氣的深吻。

~~~~~

林郁虹抱著香雅思走進了東院。

一路上撞見他們的僕役個個目瞪口呆,誰也沒見過權力僅次於老夫人的郁虹少爺曾抱著哪個人走進東院內,可見這人在郁虹少爺心中的地位。

香雅思倚在林郁虹懷裡,他羞紅著臉,整個心神完全放在林郁虹的身上,好像世界上除了林郁虹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人。

僕役們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見香雅思說一句,向來不愛說話的郁虹少爺竟也應一句;有時香雅思還會臉色通紅的輕笑,那嬌媚萬分的姿態十分誘人,簡直是彷彿天仙下凡,而一向表情冰冷的郁虹少爺竟還會溫柔的看著懷裡的人,眼裡滿是關心與疼愛,這真是前所未見,可說是林家近來最怪的一件事了。

第五章


第二日早上,僕役敲著林郁虹的房門。

香雅思睡在林郁虹的身邊,昨夜他說什麼也肯自己獨睡,林郁虹就把抱進房內,摟著他睡,因此當僕役來敲門時,就連香雅思也醒了過來。

門外的僕役很畏懼林郁虹,他敲了幾下門後,才在門外輕喚:「郁虹少爺,老夫人今早四更就把所有的人都給叫了去,她說要讓你睡晚些再過去,你快些過去吧,所有的人都在等你;另外,老夫人還說若是香少爺在您的房裡,也請香少爺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我跟雅思馬上過去。」林郁虹淡淡地說。

現在外面天色已亮,這代表林家所有的人都在等他們,而且還等了一段時間。

香雅思將臉貼在林郁虹的手臂上,感受他身子傳來的熱意,那老太婆向來厭惡他,不知道這次她要所有人等他們是什麼用意,一定不安什麼好心。

「郁哥哥,她如果要我離開你,我是死也不會的。」

林郁虹環住了他的腰,對他真情的告白雖沒有做出回應,但是他在香雅思的頰上輕吻了一下。

「放心吧,我不會坐視任何人欺負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還是得要面對才行。」

有了林郁虹的保證,讓香雅思的心情轉憂為喜,他開心的點了點頭。

~~~~~

林郁虹與香雅思一進入大廳,廳內的氣氛就變得十分怪異。

林家全部的人,不論是少爺或扑未出閣的小姐全都到齊了,林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慢慢品茗,在她身前跪著的是林仲業跟林伯宏。

他們兩人不知已經跪了多久,跪得手痠腳麻,冷汗直流,看來是四更被叫來這裡時,就開始跪了。

見到林郁虹與香雅思進來後,林老夫人指著椅子,「坐下吧。」

香雅思心想,這裡所有的人,除了林老夫人是坐著,林仲業、林伯宏是跪著之外,其餘的人全都是站著,要他們坐著不知是什麼意思。

見香雅思有所顧忌,林郁虹便拉著他就坐下,他似乎早已習慣自己與其餘林家人是不同的。

林老夫人將茶杯放下,看著香雅思,她的聲音很沉穩,聽不出有什麼情緒,「雅思,這些年不見,你越長越俊,我險些認不出來了,你過來。」

香雅思看了林郁虹一眼,見林郁虹點了下頭,他才有些遲疑的走過去。

香雅思過去之後,林老夫人握住他的手,然後拿下!目手中的玉鐲戴在他手上。

「這個玉鐲價值連城,是我戴了很多年的祥玉,你的身體不好,戴在你身上,給你永保平安。」

香雅思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林老夫人竟會轉性的對他好?

而林家各房則是又羨慕、又嫉妒的盯著香雅思看,誰不知道祖奶奶手中的那塊玉,據說曾是帝王戴過的,見玉如同見人,祖奶奶從來是人不離玉的,現今竟把這難得一見的祥玉給香雅思,可更見老夫人對他的厚愛的確不同。

接著,林老夫人盯著眼前一直跪著的林仲業跟林伯宏,眼神之冷漠就像不認得這兩個人一樣。

她冷聲道:「我已經說過,雅思的身體不好,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你們兩個是聾了嗎?竟敢去驚擾他,雅思是你們這兩個混帳東西可以碰的嗎?給我拖出去,這兩個混帳從此以後不是我們林家的!」

她處罰得這麼嚴厲,立即引起眾人議論紛紛,那兩房的人立即又哭,又叫的,不過林老夫人一個凌厲的目光,就使他們安靜下來。

「你們誰想跟他們一起出去林家的,就一起出去吧,反正林家少了些不事生產的混帳好得很。」

此話一出,廳堂裡立刻寂然無聲,林老夫人看向林郁虹,她對別人嚴厲,對林郁虹倒是稱得上溫和。

「郁虹,你心裡還有什麼話嗎?」

林郁虹冰冷的目光看向站在林老夫人身邊的總管。

林老夫人即一挑,彷彿因滿意林郁虹的洞察力而點頭,「沒錯,是還有個人沒罰到。」她冷冷地道:「把總管趕出去,不只是趕出去,而且得讓這附近都沒敢請他才行。」

總管驚訝之餘,連話也說不出來。

林老夫人優閒的道:「我不是吩咐過要好好的照顧雅思嗎?他不過給你幾天臉色看,你就放了這兩隻畜生進去打擾。」她的口氣突然轉為嚴厲:「雅思今天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裡,若是他少了一根寒毛,就算讓你成了乞丐,還是宜你了!把他趕出去。」

只見總管被強押出去後,林老夫人似乎也覺得事情處理夠了。

她起身道:「這麼早起來,大家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她頓了一下又說:「雅思,你跟我過來一下。」她說完就走出廳堂的門。

此時,林家的人所有怨恨、羨慕、嫉妒、巴結的目光全看向香雅思,祖奶奶叫香雅思跟著她進去的意思很明顯,絕對是有更多的好處要賞給香雅思。

林郁虹握住香雅思的手,輕聲在耳邊道:「現在你在林家很安全,沒人敢不要命的動你一根寒毛,就算我出門談生意,我也可以安心了;奶奶要找你,你就去吧。」

~~~~~

香雅思望著手上的玉鐲發呆,他不敢相信林老夫人會對他這麼好,因為幼時的記憶還是太深太深了。

他一路艮著林老夫人走到她住的北院,林老夫人支退了下人,就留香雅思一個人。

「雅思,你昨晚是跟郁虹在一起吧?」

香雅思不知她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想起昨日在與林郁虹纏綿時,自己竟沒用的哭了,香雅思的臉便不禁熱燙了起來。

「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你娘雖是妓女,但未必就有你這麼厲害的狐媚手段,仔細算算你也十年左右不在林家了,但郁虹就像被鬼迷了一樣,你不在他身邊,他的心越是往你那裡靠。雅思啊,你年紀輕輕的,真看不出有些厲害的手腕,連郁虹這樣老深算的人都會栽在你的手裡,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聞言,香雅思僵在原地。

林老大人將手中的茶杯蓋輕輕撞擊著茶碗,發出輕脆悅耳的聲音,林老夫人的聲音很溫和,聽不出她話中的毒辣,抑或是在她心中本來就認為這是事實,所以她只是照實說出而已,話氣雖無不屑,但是比鄙視更傷人。

「不過,郁虹還會栽在你手裡也是情有可原,男人就是喜愛美色,你這千嬌百媚的模樣連女人也比不上,郁虹會被你迷得團團轉,我並不會太訝異,尤其是看到你現在長大後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大美人,郁虹怎麼可能會不要你,你得趁著年輕漂亮的時候,多在郁虹身上撈些好處,否則你一旦有了年紀,可就不值錢了。」

聽她將他說成是以色事人,香雅思氣得全身顫抖。

林老夫人淡然一笑,「你也不必生氣,我說這話是不中聽,但是你是個男人,既不能與郁虹成親,又不能為他生兒育女,你想他的心會永遠的留在你這裡嗎?」

香雅思將頭一昂,驕傲的說:「郁哥哥愛我,他的心也會永迼留在我這裡,他不會嫌棄我的。」

林老夫人輕笑,「我想郁虹也是喜歡你的天真,你這麼天真愚蠢,就算以後要拋棄你,也比較沒麻煩。」

見香雅思幾乎要衝過去怒罵,林老夫人將茶杯用力放下,她眼裡所射出的寒光,充分顯示出她對香雅思這個人的看法。

她冷冰冰的道:「香雅思,我非常的討厭你!但,若是讓你在這個家裡出事,郁虹就會無心於正事,所以我才會保護你;我不希望郁虹為了你犯下什麼大過錯,也希望你別再用你的美色四處惹禍。」

她冷笑的表情改成了鄙視,「哼!就算勾引別的男人這種無恥的事,也得等郁虹不在家時再做啊。」

香雅思氣得當場把玉砸在桌上,拂袖而去。

見香雅思一出了門口,林郁虹似乎也知道林老夫人會對他說什麼。

香雅思眼眶發紅,這老太婆怎能詛咒他跟郁哥哥的未來,郁哥哥是不會離棄他的,郁哥哥說過他愛他的。

「傻瓜,哭什麼!我等會兒還要帶你出去玩呢。」林郁虹握住他的手,溫言安撫。

林郁虹牽住他的手,那手心傳來的溫暖跟毋需言語的承諾,讓香雅思破涕為笑。

~~~~~

「郁哥哥,猜猜我是誰?」

寂靜的午后,蕭穆的書房,因為這道嬌嫩的聲音而截然不同,原本嚴肅的氣氛全轉為喜悅的氛圍。

午后,香雅思一個人嫌悶,便偷偷的溜進了林郁虹的書防,他躡著足尖,就像個小偷一樣的進房;他一進入後,就從林郁虹的身後蒙住也他的眼睛,但是香雅思那聲「郁哥哥」,早已洩露了他的身份,因為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喚林郁虹。

林郁虹原本抿著的嘴角柔和的往上彎,他享受著香雅思柔軟細膩的指尖輕覆在他眼皮上的感覺,那感覺輕輕柔柔的,比春風更加怡人。

其實,從香雅思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時,他就知道他進來了,但是面對這麼可愛的香雅思,他並不想打壞他的玩興。

「我猜不出來你是誰?」林郁虹故意逗著他玩。

雖然,這是個漫天大謊,但對兩人而言,這時的氣氛卻比蜂蜜還要甜蜜醉人,令人陶醉不已。

香雅思格格一笑,他在林郁虹的頰上輕輕印上一吻,他臉頰羞紅的問道:「現在猜到了沒?」

感受著那一吻的輕顫與羞澀,林郁虹也忍不住燥熱了起來,但他仍搖了搖頭,「不行,這樣我還是猜不到。」

香雅思整張臉已經紅透,他鼓足了勇氣之後,才在林郁虹的唇上印上一個輕吻,他不依的問道:「這樣總該猜到了吧?」

「這麼甜的香味,讓我猜猜……應該是梅兒,要不然就是蓮香……」

聞言,香雅思的手立刻放了下來,他的臉色鐵青,立即掉頭就走。

林郁虹連忙拉住他,見一臉不悅,他低聲道:「生什麼氣?」

香雅思就像被絞痛了般的按住心口,他甩開林郁虹的手,「你去找那些香香甜甜的梅兒、蓮香吧,我、我……」他十分激動,說著說著竟然掉下眼淚。

林郁虹的臉色大變,他抱住香雅思,「怎麼了?說哭就哭,只不過是玩笑話而已,你掉什麼眼淚!」

「你之前那麼多妾,你若是想她們,儘管可以去找她們回來,我……反正我不要跟她們在一塊,讓你選今天誰陪你,我……」

香雅思一邊說,一邊哭,還用力地扭著身子,不讓林郁虹抱他;林郁虹將他牢牢的抱在懷裡,嘆了一口長氣。

香雅思賭氣的問道:「你為什麼嘆氣?是我不好?那你去找別人好了!」

見他滿臉的淚水,林郁虹一顆顆的吻去他的淚水,柔情萬千的道:「我之所以嘆氣,是因為我捨不得再讓你掉淚,而你卻哭得這麼傷心,我是自責。」

他貼心的話一說,讓香雅思的眼淚掉得更多,但他這次不再扭著身子,而是主動抱住林郁虹的脖子。

「郁哥哥,我知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是我小氣、小心眼、眼睛裡容不得一粒砂,只要一想到曾經有那麼多女人陪過你,我就……心裡非常的難受。」

「就算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根本不在乎其他人,你也覺得難受嗎?」

香雅思點點頭,若說他不在意郁哥哥以前的事,那絕對是欺騙自己,其實他在意得要命,郁哥哥這麼英俊挺拔,哪個女人不會愛上他。

「對,這樣我也難受,我只要一想到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就是難受。」

林郁虹親吻著香雅思哭腫的眼睛,「雅思,在這個家我在為了顯示我與他人不同,也為了不讓別人找我麻,有時候我必須做一些我也不想做的事,如果連你也不諒解,不站在我這一邊,那我為你的辛苦又算什麼呢?」

香雅思咬緊下唇,這個家裡的人這麼壞,林郁虹能在這個家佔有一席之地,要做些他不喜歡做的事,的確是有可能的;而且,為了保護自己,他恐怕還得做更多不喜歡的事,自己千萬不能太任性。

香雅思微微的點頭,小聲的道歉:「對不起,郁哥哥,是我太小心眼,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會再為這些事情生氣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怎麼樣,你絕對、絕對不能納小妾,我希望你能永遠只愛我一個。」

林郁虹淡然一笑,「我的確只愛你一個,雅思,你若是知道我是如何的愛著你,你一定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他撫摸著香雅思的紅唇,「我愛你、我愛你,就算天地倒轉,我也不會改變我的心,雅思,你也能這樣愛我嗎?」

看著林郁虹認真、誠摯的表情,香雅思心內的愛意也澎湃萬分的激動著。

握住林郁虹的手,紅著臉道:「這是當然,除了郁哥哥之外,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去愛別人,我若是愛了別人,我就會被五春轟頂。」

香雅思的手被林郁虹緊緊的握在手裡,「我也是一樣,雅思,我不會去愛別人,你就是我最愛的人;有了你,我的人生才有意義,若是失去你,我也會失去我自己。」

這番話比甜言蜜語更動聽,香雅思高興的笑了笑,他這一笑,嫵媚萬分。

香雅思偷偷地看著林郁虹,臉上盡是羞澀,「郁哥哥,我……我已經不痛了,你想不想、想不想……」他將臉低下,羞後連臉也抬不起來,他說不出碰他這兩個字,最後改成了:「想不想親親我?」

林郁虹見他又羞澀、又可愛,伸手捧住了他的臉,慢慢的吻著他嫩的紅唇。

原本是溫柔的輕吻,過沒多久就變成熱情的吮吻,香雅思被他吻得癱軟在他的身上,全身無力的輕喘。

香雅思能感覺林郁虹身下部位正熱情的頂著的腿。香雅思將手放到林郁虹的衣帶上,他知道森林以前經驗豐富,自己絕對不能被動,但他卻因這些大膽的動作,羞得連脖子都紅了。

「郁哥哥,我幫你脫。」

林郁虹微微一笑,輕拂開他的手,「雅思,你真的不痛了嗎?這次,郁哥哥不會像上次那樣激動了。」

上次的激情,因為香雅思是初次,所以痛了許多天,之後林郁虹就不再碰他;現在香雅思自己願意,但是林郁虹卻非常疼愛他,不願再讓他疼痛。

林郁虹將香雅思抱起,放在書房內的軟榻上,然後他再次親吻香雅思。

「唔……郁哥哥……」

香雅思的臉已經燥得通紅,因為林郁虹不只是吻他唇而且,他的手也撫上了他身上的敏感處,隔著衣服的搔弄,讓香雅思情不自禁的擺動腰肢;每次張口喘息,林郁虹的唇就覆了下來,熱情的親吻香雅思,這吻如此煽情,香雅思毫無招架之力。

香雅思身下的褲子被褪到了小腿處,露出了白皙的肌膚,上半身的衣服也凌亂不堪。香雅思全身泛紅,總覺得自己下身這樣裸露,比全身脫光還要羞恥,他也知道這樣的自己在林郁虹的面前,看起來一定很撩人。

林郁虹頻頻親吻著香雅思的唇,他的手也不停息的撫觸著香雅思男性的情慾,像要勾起香雅思更大的反應;香雅思心癢難耐,抱住了林郁虹的頸項,輕聲的發出陷入愛慾漩渦時的低喃聲。

但林郁虹卻撥開了他的手,接著林郁虹的身體倏地往下;香雅思按住了嘴唇,不自地將腿合攏,羞恥令他全身發熱。

郁哥哥竟然……竟然……他想也沒想過。

「別害羞,我說過今天不會讓你痛的,乖,把腳張開。」他那深邃幽黑的眼睛,流露出激情與慾念。

香雅思在林郁虹的誘哄下,緩緩的張開了腿,他的羞恥處完全被林郁虹一覽無遺,而期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林郁虹用唇舌愛撫著他,讓他羞恥得根本連眼睛也睜不開。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身下傳來的快感,跟自己稚嫩慾望在燃燒的絕頂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他乾脆用手掩住了臉,又羞又熱的哭求:「不要了,求求你,郁哥哥……好丟臉喔……」

「沒什麼好丟臉的,你很美啊,雅思,你嘗起來好甜……」

底下似乎傳來類似笑聲的聲音,但是香雅思實在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去看但是下一刻底下卻傳來更引人遐思的吻聲。

香雅思發覺自己被更激烈的碰觸著,林郁虹像是在專心地品嘗著他的甜美,他不斷顫抖著,慾望就快要受不住的狂洩,他得掩住唇才蓋住了差點出嘴的呻吟聲。

「舒服嗎?雅思?」林郁虹一再的觀察著他的窘狀。

香雅思抓住身下人的髮絲,那髮絲摸起來冰冰涼涼,卻彷彿比火更燙人,因為不管那髮絲摸起來是如何的冰涼,香雅思只感覺到一股未曾有過的熱火,透著髮絲傳來,彷彿要將他的身體燃燒殆盡。

香雅思的頭往後仰,再怎麼按住嘴巴,也不能阻止自己發出放浪的喘息聲,他的腰在快感下急速的扭動。

當林郁虹把手指試性的進他的體內時,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如同初次般的痛苦,反而發出止不住的呻吟聲。

沒有了痛苦,也沒有了思考,他的身體在林郁虹的碰觸下逐漸融化,除了想要更多之外,他思緒全都化成了一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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