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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屬狂潮的開端 第1章 墮入黑暗的序幕

    第1章墮入黑暗的序幕作者有話要說:從今天開始至貼完第十章,將以每天一章速度更新。

    對了,這個不是穿越故事。好像有一句話叫做“幸福的家庭全都相似,而不幸的家庭卻各自不同”。在一個最平常的日子裏,一個小城鎮中發生了一件看似最普通的幼童誘拐事件。被拐走的孩子只有三歲,是個男孩。於是,一個最普通的家庭的幸福被毀滅了。

    故事就是從這個孩子的遭遇開始的,因為只有三歲,他甚至還來不及記得自己的名字,當然,他也再也沒有機會看見自己的父母——因為他的生命就停止在稍後不久的13天以後。因為拐走他的也並不是普通的人販子,而是掛在某個巨大黑暗組織名下的神秘研究機構。

    男孩只記得他因為抓一隻小螞蚱跑到了草地上,有一會兒他沒有看見媽媽的身影,然後就是聳立在面前的一雙粗粗的、硬硬的大黑腿——他年紀還太小,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西服褲子。然後記憶就這樣伴隨著一陣甜甜的味道中斷。

    後來過了幾天呢?現在他會數的數目並不是太多,所以也只是知道比五天還要久、還要久而已。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以後,他就連哭泣的時候都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來,好多時候他被從一個人交給另一個,那些人完全不顧他的掙扎反抗強硬的帶著他走。也有的時候被灌下難吃的藥,偶爾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連動也沒法動的被困在又黑又窄的地方。以至於到後來他什麼也不吃,只能被人從一個管子硬往下灌。

    最後,他和很多其他小孩子一起,被帶到了一個到處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和醫院很像。那裏也有穿著白大褂的叔叔阿姨,卻沒看到笑容可掬的護士姐姐。而且,這些小孩子和他一樣,也全部都不會發出聲音!

    —————————————黑暗研究所•超能力分部—————————————

    特殊實驗材料管理員(簡稱特材管)A在中午的短暫休息中詢問他的同伴B:

    “呐,聽說今天用於實驗的新材料已經來了?這一次的進貨是什麼?不會像從前那樣,又是極其危險的變異生物了吧?”

    特材管B點了一份中檔套餐,然後要了一份海鮮湯等著A選擇他那一份中餐,臉上表情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說:

    “還好,這一次可一點也不危險。只不過的確特殊了點。聽說全部是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小孩子的體質都包括十分特殊的地方。我想上面可能是想從中挑選最適合的‘基材’吧。”

    特材管A的臉色稍稍有些變,壓低了聲音說:

    “真的用小孩子做實驗?可以依照那些人的嚴格標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孩子能夠被挑選上吧?要知道淘汰的實驗素材向來是要銷毀的,對著小孩子我可不想下手……”

    “那有什麼辦法?”

    特材管B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說:

    “除非你想讓別人把你銷毀。難道我們之前做的類似事情還少了?又不是沒有處理過人類,其實你只要想想,被淘汰的那些命運總比選上的幸運些,心理就好受了吧?被選上的,可是生不如死,或者死了也沒法安息……”

    也許是想起了處理過的材料的樣子,另一個人緊跟著打了一個寒顫,兩個人停止了說話,開始專心的吃起自己的午飯來。

    到了下午,篩選的工作事實上就已開始。兩個特材管等到了首席研究員,開始了300余名兒童的分揀過程。首先被淘汰的,是體質或者免疫力在平均值以下的孩子,一旦決定了被淘汰,特材管馬上就有一個人拿了安樂死的針劑照著頸動脈注射進去。那藥劑當中含有堵塞動脈的藥品,原本是用來殺死被淘汰的賽馬用的藥物,只須一分鐘不到,那個被注射的小孩子便跟被注射了的賽馬一樣,直挺挺的倒下去。一聲慘叫也沒有的靜靜死去。然後,專門負責清理的人員便會開始工作,屍體很快拖了下去火化集中丟掉。

    就這樣,從粗略到細緻,分揀還是越來越冷酷的進行著。那些有幸活到比較靠後的孩子甚至已經體會到了僅僅是被當作物品的感覺,然而在這裏的並不是他們的父母,而是比惡魔更加冷血的黑道科研者。其中精神上已經徹底崩潰的男孩也在其中,他的身體十分敏感,或許真的是特異功能吧,他總能本能的感覺到冰冷的死亡氣息越來越濃。而且悲哀與絕望的氣息逐漸侵蝕到他的細胞當中。

    可是到了現在,他連最後一絲反抗的意識也已經疲憊,無論是被脫光衣服被人用難聞的液體全面消毒,然後一直就這樣被掛在一個又一個的機器上來回擺弄,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唯有清澈的眼睛還是不停的流下淚水。他只知道,身邊小朋友越來越少,終究只剩下了他自己孤單單一個。最後,脖頸的後面被釘入一個寫有“SCEM0000”的標籤,他茫然的看著包圍自己的一圈白大褂,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看上去那樣狂喜呢?而他們說的話,他也完全不明白:

    “真是令人驚喜的收穫,我們竟然能夠找出這樣完全適合的素材!他的融合能力簡直太合適了,我想不會找到比他更好的基材。”

    “是啊,的確是意外的驚喜。但對於失敗率這麼高的研究來說,一個材料根本不夠用。我們無法把他直接用於研究當中,怎麼辦?克隆嗎?”

    “只好這樣了,”一個人歎息道,“趁著這個材料的年齡這麼年輕,我們必須把它保存在這個狀態。等到需要用的時候再採集細胞克隆使用好了。幸好克隆技術我們已經完全掌握成熟。來人,準備小型特等保存皿,036型保存液。”

    男孩全身都在發抖,他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危險的本能卻告訴他將要發生可怕的事。他想要逃走,可是被放在這個比身體僅大一點點的長型有機玻璃盒中,他所能做到的,只有絕望的蠕動手腳。對話還在繼續:

    “那麼,先期處理現在也要進行了吧?怎麼做最適合呢?”

    “一定要採取破壞最小的辦法,用物理性質的方法破壞他的大腦活動就好。但是要記得,絕對不可以損壞大腦的結構。也許研究也需要用得上……”

    有機盒子上面有幾個開孔,其中一個正好在頭顱上方。因為頭之前就已經被固定,男孩只看見一個閃爍著藍色光芒的東西漸漸接近他的額頭,之後,便是一片虛無……

            

全金屬狂潮的開端 第2章 “精靈”男孩

    第2章“精靈”男孩男孩的大腦被精確的破壞掉,沒有損傷控制身體機能的小腦和腦幹。他現在變成了一具活生生的屍體,這個男孩的一生就此結束,從此以後直到研究所被擊毀,他的軀體也一直浮沉在特殊保存液當中。事實上到研究後期,他的身體已經被採集得殘缺不全,有些內臟都暴露了出來,恐怖而可怕的“活著”。

    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怪物,就依託於他的細胞,融合了千奇百怪的生物被創造出來。但那些只不過是失敗品而已,它們也被殺死,陳列在研究所的地下倉庫當中,一個又一個玻璃的福馬林罐子,至今已經裝了大大小小2000餘個實驗品。

    有一天,他們的2680號實驗品獲得了空前的成功。於是那個試驗品有幸活到了擁有自己思想的時候。

    —————————————黑暗研究所•第一視角分割—————————————

    我是誰?不知道自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這樣問自己。後來從“研究員大人”們那裏聽說,我是一個試驗品——看上去像人,其實不是。

    他們總是叫我2680,在我記憶當中好像見過名叫2679的傢伙。他和我一樣也擁有人類的外形,甚至相貌也十分相似。卻因為存在些微的缺陷而遭到處理。所以我原以為這個也是屬於我的未來。但我錯了,他們把我叫做“完美品”,我也因此得到了些更大的優待。他們甚至允許我提一些要求,遺憾的是大部分時候我什麼要求也想不出。就連我的“母體”和其他“失敗品”也是他們讓我看的。

    “母體”和我並不相似,他的頭髮是普通的黃褐色,相貌很平常。而我的頭髮卻屬於帶有些許銀白的金紅色。相貌也完全不同,審美什麼的我不知道,只是聽說我的相貌也接近“完美”這個詞。但那個內臟存活著的“母體”卻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和我這個融合了許多基因與野獸的東西不一樣。據說,就連內臟我也和他不同。我看著他游離於體外、不斷跳動的心臟想:我的心臟也會是紅顏色的嗎?

    “2680,去完成今天份的學習,然後就返回培養槽裏面去!”

    “是的,研究員大人。”

    回應了命令,我接近了一台電腦。通過與生俱來的異能和電腦連接,然後接收資料記憶在腦子裏。這些東西也並不是全部都能記住,不太重要的部分還是會漸漸遺忘的,我能存儲的資料大小、速度,和電腦相比也相去甚遠。這個方法讓我的理科和大部分隻須記憶力的文科很好,但創作的部分我的能力接近於“零”,這方面也是研究員大人所不在意的。它被當作一項資料記錄以後就不再提起了。

    而培養槽是我在被需要使用以外時候的容器,我在那裏被注入與母體相似的保存液,連接上許多儀器,意識則被控制在半休眠的狀態。包含我自己在內,沒有一個人認為我是一個活著的“生物”,研究員們也把我看作一個接近于智慧電腦的東西。所以我無論走到哪里,也是□著的。我也不知道衣服的存在有什麼樣的意義。

    今天也和以前一樣,我站在玻璃罩扣下來之前的培養皿臺子上,看著研究員大人給我貼上各種電線和罩上口鼻處的管子。然後玻璃罩自動落下來,培養液漸漸注入。當液體充滿玻璃罩的時候,太陽穴的位置就會一麻,意識便在電腦的控制下逐漸停止。眼睛和耳朵雖然在看、在聽,其實思想已經關閉了。

    是的,我大概是一個可開關的物品。

    ——————————————第一視角分割結束———————————————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樣滅絕人性的研究所終於有一天迎來了它的末日。“密銀”——一個不屬於任何國家、秘密的軍事組織,可以用超越國家利害關係的立場處理地區紛爭,對付恐怖活動的精銳部隊,掃除好像這個黑色研究所一樣讓人生厭的組織,也是“密銀”活動所涉及的一個範圍。

    事實上,他們盯上這裏也已經很久了。甚至派出了不止一個臥底人員取得關於這個組織的詳細情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確實徹底的摧毀它。而這個連星星也沒有的陰沉夜晚、2、3點鐘,正是人類的警惕性最低的時刻,超級潛艇“Danann”利用裝載的AS(強襲機兵)發動了猛烈的突襲。

    強大的火力隨著行動開始一下子突破了研究所的警戒線,爆炸聲和AS搭載機關炮的連續的聲響一下子蓋住了刺耳的警報聲,自動開始還擊的火力設施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摧毀了兩層。當被雇傭的士兵也開始操作著自己的AS展開反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密銀”的AS快速賓士在笨拙的火力網當中,那些因為太過平靜而生疏了的菜鳥們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精英們的對手,一架接著一架被打中然後發生強烈的爆炸。況且這裏最主要的功能還是科學研究,在戰鬥方面它並不擅長。很快的,它就徹底失去了火力,仿佛砧板上的魚肉那樣任人宰割。

    “Uruzu7(相良宗介),有發現‘精靈’的身影嗎?”

    從相良宗介AS的內置揚聲器中,傳來一個很有精神的大姐頭聲音。光是聽聲音就知道,她肯定是一個性格豪爽的女人。她是管理著克魯茲和相良宗介的曹長。

    相良宗介,一個僅有17歲的嚴肅大男孩,雖然如此年輕,但事實上自從年幼就生長於戰火不斷的中東地區,在作戰和使用AS的經驗上來說,他早已超越了許多甚至年紀大得多的士兵。Uruzu7是他的代號。而‘精靈’自然是這次他們主要的營救目標:編號為2680的試驗品男孩。

    駕駛著AS的少年則面帶一絲不苟的神情,一面監視著站場的狀況一面繼續根據地圖推進。他用堅毅的聲音回答道:

    “沒有發現目標,但是根據情報顯示應該已經接近。我現在可以看見成批盛放在福馬林溶液中的試驗樣品,我認為‘精靈’應該就被隱藏在這個倉庫的下層。可以強行突破嗎?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我認為目標有被銷毀的危險。”

    聯絡器裏面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響起梅莉莎大姐頭的聲音:

    “允許強行突破的作戰,但一定要儘量保證‘精靈’的生命,明白嗎?營救結束後,把其餘所有設施全部摧毀。”

    “Uruzu7明白。”

    相良宗介回答著,然後拿出了AS的白刃戰用單分子刀,向著厚厚的特質鋼板狠命的切了下去。當鋼板被費力的掀開一個V字型的開口以後,他便收回刀子,轉而用AS把那個開口用扯的方式拓展擴大。最後,他如願跳進了這個寧靜異常的特殊空間。

    把映入眼簾的人全數消滅,當然也包括那個死守在大型培養槽前,正在試圖按下銷毀按鈕的老傢伙——他被相良宗介良好的槍法爆了頭。

    然後終於,猶如沉睡一般飄蕩在淺藍液體當中、全身□、連滿電線的美麗男孩毫無遮攔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鋼化玻璃的培養槽頂端有光芒照下來,讓他本就潔白的皮膚以及柔軟如絲的頭髮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光澤。被定為“精靈”的代號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是任何人看到也會失神的美貌,帶有一種奇異的中性感。

    但是無論什麼樣的相貌也不足以擾亂相良宗介木頭一般的腦袋,這個傢伙不要說審美觀了,除了軍事以外,根本就連常識也不存在。作為光輝事蹟之一,就是懷疑鞋櫃內的情書是炸彈,然後爆破了整個鞋櫃。所以他除了對著照片做了以下確認以外,簡直連半秒鐘也沒有浪費在對方的容貌上面。

    他粗暴的向著密閉栓開了兩槍,大量的溶液因此洶湧流出。他不顧這些濕嗒嗒的東西,上前拆除了連接在男孩身上的電線。通信器裏傳來梅麗莎曹長的詢問聲:

    “Uruzuu7,‘精靈’的營救怎麼樣了?我們必須在10分鐘之內撤退!”

    相良宗介用兩根手指探向男孩的頸動脈,回話道:

    “‘精靈’生命特徵良好,Uruzuu7將在五分鐘之內完成撤離。”

    說完,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醫療箱,把鎮定針劑注射到正在蘇醒的男孩頸動脈中——這是為了保持營救的運輸過程萬無一失必要的過程——然後本就沒有清醒的男孩又這樣沉沉睡著,相良宗介用一個毯子草草將他全身一裹,返回到了自己的AS中……

            

全金屬狂潮的開端 第3章 嶄新的生活

    第3章嶄新的生活在一片導彈引起的大爆炸當中,黑暗的研究所頓時成為了歷史。屬於“密銀”的強大潛艇“Danann”現在正結束了這次的行動,安靜的行駛在太平洋廣闊的海底。參與行動的各個小隊正在為又一次的成功行動互相慶賀。而親自把“精靈”救出來的“英雄人物”相良宗介仍舊是老樣子,即沒有高興的表情,也沒有其他什麼特殊心情。僅僅是坐在距離AS不遠的地方表情木訥的吃著配發的糖份補給顆粒。

    “喲~宗介!”

    聽到輕浮的語調打著招呼,宗介轉過了頭。他看到那個只有面孔可取的金髮男人克魯茲正遠遠的和自己招呼著,他身邊還跟著黑髮的美籍華人梅麗莎•毛曹長。梅麗莎在宗介旁邊隨便坐下,看著若有所思的宗介悠然的翹起了一條腿問道:

    “怎麼?還不休息嗎?看起來有心事,這可真是少見。說說看,你在那個基地下面看到了什麼?”

    就連克魯茲也因此產生了興趣,去附近的販賣機買了一罐熱咖啡,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因為這實在是一件少見的事,相良宗介從小便生活在戰亂的國家,對血腥殺戮什麼的早已見慣。說實話,看見他這樣明顯的表現出對什麼東西的厭惡簡直是鳳毛麟角。聽到他們如此問,相良宗介的眉毛立刻因此皺了起來,下意識的把還沒有吃掉的糖捏緊說:

    “我看到,數目在2000個以上的試驗品……。有的比較像人類,有的看不出形狀,都裝在福馬林的溶液裏。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裝載特殊溶液當中的3歲男孩殘骸,當時甚至還可以看見暴露在體外的內臟跳動。”

    “撲——!!喂,我說你!我還在喝咖啡誒。”

    喝咖啡的金髮帥哥一下子噴了出來,一面拿出紙巾擦嘴,一面不滿的抱怨道。還好衣服上沒有濺到水漬,否則才剛剛穿上的制服就又要送洗了。

    “啊,抱歉。”

    相良一臉平靜的道歉,加上沒什麼變化的語調讓人格外懷疑他的誠意——雖然他本人一定是認真道歉沒錯。克魯茲也不打算多追究,他的興趣還集中在剛剛聽到的內容上:

    “這麼說的話,我們這次行動目標是一個和那次拯救少女類似的變態研究所了?我記得當時那個女孩還有嚴重的藥物中毒現象。這個少年聽說也不大對勁的樣子,該不會也被那種變態大叔亂搞了吧?”

    克魯茲雖然是個帥哥,但談吐上面卻完全沒有該有的風度,完全是粗陋的辭彙。他的話音剛落便挨了一記梅麗莎曹長的鐵拳,她罵道:

    “別用這麼容易誤解的辭彙,蠢才!你不想想,整日被泡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是正常人受得了的?!不過我聽說他體內並沒有什麼藥物的殘留。可是卻比那個藥物中毒的女孩情況更嚴重,就連最基本的常識也不明白。把好好的孩子變成這樣,真是一群喪盡天良的昏蛋!!”

    梅麗莎氣憤的一拳打在鋼鐵質地的牆面上。然後他們做著各種猜測,但因為下級士兵執行任務的時候並不會給與詳細的說明,所以他們也只能是胡亂的猜而已:這種判斷往往與事實相去甚遠。這時,一個過路的軍曹招呼了梅麗莎:

    “毛曹長,少校找您去一下。”

    “哦,這就去。”

    可是當她返回的時候,人卻顯得有些鬱悶的模樣。相良宗介和克魯茲在他們房間的門打開以後,就是看到了梅麗莎的那樣一張臉。克魯茲驚奇的放下手頭的花花公子雜誌,問道:

    “大姐頭,發生了什麼事嗎?……咦??後面這個少年不是我們的行動目標嗎?你帶他來這裏幹什麼?”

    緊跟著梅麗莎走進來的男孩,現在身上已經套了一件病號服,他走起路來很安靜,加上沒什麼神采的眼睛,就像是一個飄忽不定的幽靈。梅麗莎手上拿著一罐啤酒,顯然心情正在不好。她走起路來風風火火,一腳踩在折疊椅上,用瀕臨抓狂的聲音說:

    “少校剛才把這個小子丟給我,讓我把全部的生活常識都教給他~我寧願駕駛著AS去戰鬥,為什麼這種事會輪到我啊?難道就因為我是女人嗎?!”

    克魯茲和相良宗介互相看了一眼,克魯茲把手裏的雜質合起來問道:

    “教導常識……很困難嗎?不是說他既沒有精神上的問題、也沒有藥物中毒?”

    梅麗莎煩躁的抓抓頭髮道:

    “啊~,啊~!用說的可能不容易理解,乾脆我做給你們看好了……”

    她忽然用乾脆俐落的動作摸出一把閃爍寒光的匕首,然後毫不猶豫的向著那個男孩睜大的茫然眼睛刺過去!克魯茲嚇了一跳,可是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看著梅麗莎匕首的鋒芒刺入那雙眼睛。就在他反射性的閉眼,準備聽撕心裂肺的慘叫時,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張開眼睛再看,卻發現梅麗莎已經及時停住了手,而那把匕首的刀尖距離男孩的眼睛不過半寸的距離而已,可是那個男孩不但身體還穩穩的站在原地,就連眼睛也沒眨一眨。或者說,他根本就對會把他眼睛刺下的進攻無動於衷。就連平素不怎麼說話的相良宗介也忍不住誇讚道:

    “小小年紀,真是了不起的反射訓練。懂得一直盯住敵人的進攻動作,了不起的孩子,肯定能活得長久!”

    梅麗莎把刀子收好,也不向被他攻擊了的男孩解釋,轉身坐在另一把折疊椅上開始大口大口的飲啤酒。等一罐啤酒都下了肚,她才把嘴角的泡沫一擦說道:

    “這不是什麼反射訓練好,而是他根本就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也不存在。你們看看他的資料吧,安德雷少校交給我的。有沒有搞錯?從被製造出生一直到15歲的現在只在實驗的時候才被允許活動,其他的時候都是呆在那個該死的‘培養槽’裏面沉睡?!

    惡魔都沒有這麼混蛋好不好?也就是說什麼說話、吃返、穿衣服、刷牙等等等等全都不會的意思?我還不想當保姆~~~!”

    她在這裏發洩,那邊克魯茲和相良宗介對那疊簡單的介紹資料也越看越沉重。宗介不善表達,不過克魯茲卻已經向著男孩貼過去表達自己的好意了:

    “喂、喂,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呀?啊,對了。說不定他還不會說話……”

    完全是一副對幼稚園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因為他認定這個少年說不定連智商也比較低,然後又為男孩的溝通問題發起了愁。結果出乎他的意料,剛才面對匕首的威脅還表現得好像木頭、讓人誤解他其實只不過是人型木偶的少年突然開口道:

    “我的發音系統沒有問題,而且懂得包含中文、日文、英文、德文、法文、義大利語以及它們不同方言版本的6種語言。請問你指的是哪一種呢?”

    梅麗莎和克魯茲一下子啞口無言,從某些方面看,這個明明好像精靈一般的男孩從本質上來說,也許根本就是相良宗介第二。不過果然還是同類間比較容易交流,宗介已經回答道:

    “現在的這一種就可以了,你的姓名以及年齡?”

    “我沒有正式的名稱,他們叫我2680。年齡15歲1個月零7天。請問,今天我已經在外面停留了這麼久,不需要返回培養槽裏面嗎?還是說輪到銷毀我的時候了?”

    “……銷、銷毀?”

    克魯茲也說不出話來了,他不明白一個小孩子怎麼能用這樣平靜死板的語氣詢問自己的生死大事,好像自己是一台可拆裝的機械那樣。不過男孩畢竟不是真正的機械,會詢問問題自然也表明他懂得思考。看見前面幾個人臉上出現了不常見的表情,他歪著頭問道:

    “你們臉上的這種肌肉變化是什麼?似乎和我見過的‘高興’有所區別。”

    克魯茲一下子上前,激動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搖晃道:

    “這叫做‘震驚’啊‘震驚’,你剛才說‘銷毀’,你都不怕死嗎?怎麼可以這麼無動於衷,正常人都會害怕死亡的吧?”

    一般真正的小孩,也許就會被克魯茲這種激動的表情嚇壞吧?但是男孩的表情只是停留在“疑惑”的階段,回答道:

    “我應該明白這種感情嗎?以前研究員大人們沒有提到過這些。而且,我是利用3歲男孩‘SCEM0000’作為基礎,合成了各種基因的試驗品,和人類的定義有所區別。所以,我是可以隨便被銷毀的,之前的所有樣品也被銷毀了,雖然我是完美品……”

    他的話沒有說完,梅麗莎用一個耳光結束了他的話。然後對感到了疼痛而再次開始疑惑的男孩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她撫摸著男孩的金紅帶銀的頭髮說:

    “以後不可以這麼胡說,你是個人類沒錯的。還有啊,那個編號以後不是你的名字了。你的新名字是泰莎大佐幫你取的,是很好聽的名字:青月夜。一定要記住啊!”

    雖然還是有些迷茫,青月夜只是點點頭,沒有疑問的把它記下來了。

            

全金屬狂潮的開端 第4章 生命的真正開始

    第4章生命的真正開始之後的生活只能用吐血來形容,梅麗莎、克魯茲以及相良宗介承擔了幾乎全部的教育工作。從吃飯穿衣的方法、到不能□著到處行走,什麼叫睡衣以及出門的衣服、刷牙梳頭都是怎麼做,甚至連上廁所是怎麼回事都必須事無巨細的詳細告訴他。除了從電腦裏學到的知識,這個少年可說是一無所知的。甚至沒有正常生活的的經驗。

    不過,唯一讓人高興的一點就是這個孩子從來不懂得違抗命令是怎麼回事,只要是說了出來的事情他就會一絲不苟的照做,因此一段時間下來,雖然還是很沒常識的樣子,卻已經變成可以生活自理、懂得最基本常識的少年了。

    當然,由於教育他的是梅麗莎那三個性格各異的綜合體,所以他從喝酒到對女人的審美一直到軍事技能都有所涉獵,其中因為軍事學習起來變化性最少,反倒成了他最好的“科目”。對於這一點梅麗莎和克魯茲也只好認命的歎氣。在軍事技能當中,青月夜最好的則是格鬥技能。他的體力、反應能力和跳躍等身體水準也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如果不是力量一般,他看上去就像是超人吧?至於他可以和電腦連接的異能,因為一直用不到,梅麗莎他們反而沒有發覺。知道那些的,可能也只有泰莎和安德雷少校這樣的高層人員。

    轉眼間,青月夜已經在“密銀”的西太平洋馬里達島基地生活了2個月以上,他今天也是太陽剛剛升起的五點鐘便被叫起來,好像士兵那樣首先開始早操然後才開始吃飯。他一面背著負重一面在島嶼的崎嶇路面上跑得飛快,最初的那幾天,他的這個體能讓負責帶他跑步的相良宗介都大感意外。不過這麼久過去,相良也開始習慣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青月夜不能明白,那就是跑步的時候為什麼總是會從相良教官那裏聽到很多據說是用來侮辱人的辭彙了。今天,他終於決定打斷相良教官的罵人話問個清楚。於是他一面跑步速度不減,一面問道:

    “那個,請問相良教官,您為什麼要在跑步的時候罵人呢?”

    其實這是訓練新兵時候最常用的手段,好像具有激勵鬥志的作用。遺憾的是青月夜沒有正常人的恥辱感,因此得到回答也不見得能夠理解。結果他得到的只有更加嚴厲的謾駡聲:

    “住口,這裏沒有你這種豬玀開口的空間!你這愚蠢的、無能的……”

    “您的回答並不符合問題……算了。”

    一直按照電腦式思考的青月夜,在一周前學會了放棄鑽牛角尖,可說是另一個可喜的進步。另一件特殊的事則是青月夜的飲食,自從嘗試著吃各種東西而不斷發生的慘烈吐血事件以後,他就得到了不能食用任何含有動物性物質食物的診斷,哪怕是喝一口牛奶或者吃一口蛋糕,這種通常被認為是素食的東西也不例外。這件事讓梅麗莎以及克魯茲遺憾的感歎許久,都覺得他因此減少了許多樂趣。

    不過即使是這樣和樂融融的相處,也迎來了告別的日子。在封鎖了所有關於他的消息以後,青月夜被決定送往日本的某個私立寄宿制學園學習。他並不是俑兵,所以密銀也不能永遠保護他。在他被送走的前一個晚上,梅麗莎他們特地給他開了一個送別Party,前來湊熱鬧的還有泰莎以及相熟的幾個傭兵。

    一陣吃喝笑鬧之後,梅麗莎等人都有些醉,好歹也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告別的時候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呢?梅麗莎用她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摟住在喝純果汁的青月夜,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迷迷糊糊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青月夜你這小子今天晚上還是這麼面癱,你說實話,是不是離開我們上哪去你都不會在意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臭小鬼!!”

    然後一拳招呼上了他的腦袋,青月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哇”的一聲捂住自己的腦袋,可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好捂住腦袋看著她。心裏是有些感受的,可是想要表達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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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有一天開始,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變化之大,就和變故開始的當天那就算深藏地下,也可以聽到、感覺到的巨大爆炸聲音那樣的劇烈。

    那天,我就像往常那樣停留在培養槽內,之後越來越劇烈的震動昭示了不平常的開始。當時,我因為被電腦停止了思維,而顯得空蕩蕩的眼睛當中映入首席科學家恐慌的臉孔。他顫抖著手指試圖按下“DEL”的動作纖毫畢現,我只是那樣木然的望著。其實就算電腦沒有控制我的思維,而我意識清醒地看見這一切的話,相信我仍然會用同樣的目光待在原地看,什麼也不做。

    然後他死了,大腦被子彈徹底破壞。有人強行破壞營養槽將我取了出來,而我也僅僅來得及模糊的看見他的特徵,就再次被注射了某種化學製劑陷入昏睡。後來,和他打扮相似的人類成為了我很長一段時間裏看到最多的外貌特徵,他們似乎管這種服飾叫做“軍裝”,而他們則是軍人,具體地說則是“傭兵”。

    可是我從此卻不再是“完美品”的試驗成果了,這是最讓我感到困惑不解的變化。儘管我曾經多次講解自己從生物學上面和人類的巨大差異,他們依舊堅持讓我記住我是一個“人類”這個謊言。而且每當我把自己的真實分類重新聲明,負責照顧我的那兩個男性和一個女性都會露出各異的表情來。從我得知的知識來看,無論是哪個的表情,也都不能被劃分在積極的方面。

    “咦?這個套餐不是昨天的晚飯嗎?早飯和午飯你也沒吃,你想餓死嗎?白癡!”

    我當時正在因為肚子發出了古怪聲音困惑,就發現梅麗莎小姐正穿著私人的服裝怒視我。她的手上是一盤名為“晚飯”的肉類與植物的混合體,因為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我這兩天發問的頻率比以前回應命令的語句還多。但是“詢問”不曾有人表示那是被“禁止”的,所以我又一次開口問了。

    而且我知道在我問了之後,她多半會露出快要死掉的表情——之前曾經開口問了十幾個問題,他們也大多是這樣的。只有那個名稱是相良宗介的男性例外,除了最初他也露出過不可置信的樣子,現在已經把這狀況當作了理所當然:

    “吃東西……是什麼?能否簡單概括它是屬於那個學科的範疇呢?之前我並沒有接觸過類似情報。”

    這一次梅麗莎小姐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給了我的腦袋一拳,很疼。但是疼不疼並不是重點,我回想起“守則”的內容提醒道:

    “不可以打我的頭,梅麗莎小姐。”

    “怎麼?你也知道被打疼了會難受啊!那麼怎麼不知道肚子餓了吃飯,啊?!!”

    她叉著腰憤怒的強調,一邊的眉毛不爽的挑了起來。然後又開始無視我的提醒開始戳我的額頭,頻率高達3次/秒。我只好退後一步繼續試圖說明:

    “並不是這個問題,梅麗莎小姐。根據‘守則’上面的條款,這樣有可能損傷試驗品的行為是明令禁止的,即便想要採取‘破壞’程式,也是在保證試驗品身體結構不受損壞的情況下……”

    “——夠了!!”

    她粗暴的打斷了我,也沒有繼續戳我的頭,而是突然把我整個摟在了她的懷裏。她摟得很緊,我無法抬頭確認她的表情。但從聲音上判斷,梅麗莎小姐應該在哭泣。她用手摩挲著我的頭髮,聲音顯得有些悲哀以及柔和:

    “立刻忘掉這些殘酷的東西,馬上、全部。任何人也沒有資格奪走你的生命,要記住,一個人的生命只屬於他自己!月夜,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一個人類,你不是物品,是活生生、而且有感情的。”

    “那麼,感情……是什麼?”

    陷入迷茫,我反射性的追問。梅麗莎小姐沒有馬上回答,我能感覺她在為這件事困惑,最終她直接採取了行動來告訴我,我見到她把我推開一臂距離,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顏來。太平洋上的陽光從落地窗射進來,灑在她的身後是那樣明亮。很奇怪的,我的心臟竟然猛然的加速了一下,她說:

    “你看這微笑,就好比明亮的陽光或是我剛才懷抱的溫暖——微笑就是一種讓人喜歡、開心的情感啊!”

    從這一刻起,我想我的生命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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