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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然,孤獨而孑然,1歲時由于母親對父親的背叛,他被冷漠的父親丟弃在後山,僅由一位嬤嬤照顧,而在嬤嬤死後饑餓的孤然爲了尋找食物跌下山谷......
十年後再次出現在塵世中,却沒想到找到的第一份差事居然是給父親當貼身小厮。
風嘯然,冷酷絕然,及時是自己的親子也毫不在乎地丟棄.....
孤然、風嘯然,從見面那時開始兩人的命運就被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究竟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就是會産生怎樣禁忌的感情。

  
楔 子 
"樓主,求求你,"大廳內,一年輕貌美的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樓主,紅霜知道今日紅霜只能以死謝罪,但孩子是無辜的,請樓主看在葉兒是您的親骨肉的份上,放過葉兒吧。紅霜來世定會做牛做馬報答樓主。" 說罷,女子就開始不停的磕頭,直到額頭上開始流血。 
而被喚做樓主的俊美男子卻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良久才開口說道:"紅霜,你出賣我的行蹤讓人在路上襲擊我,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聲音是絕對的冷然與無情,"把她拖出去。"說完,幾名侍衛近來把仍然哭喊著的女子拉了出去。 
"樓主,求求您放過葉兒...樓主..."被拖出去的女子仍然不放棄地喊著,直到再無聲息。 
"老爺..."管家莫林猶豫地看向自己的主子,紅霜雖然死有余辜,但大少爺畢竟只有1歲,這麽小的孩子... 
"怎麽,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麽?"俊美男子的臉上浮現不悅,其他想開口求情的人皆立刻閉上了嘴,樓主可是向來說一不二的。 
"把那女人的孩子送到後山,派個人看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違令者逐出釋然樓。" 說罷起身離開大廳,絲毫不在乎他口中所說的孩子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外面寒風呼嘯,連續兩天的鵝毛大雪把天地都蒙上了一層白幕。一個瘦小的身子裹在破舊的棉被中瑟瑟發抖,冷風從木屋的縫隙中吹進來,讓小小的身子抖得越發的利害。風葉現在全身已經凍僵了,饑餓的腹中不時的傳出響聲。 
一直照顧自己的嬷嬷已經很多天沒來了,風葉一直靠屋裏留下的一些幹糧果腹,但幹糧在兩天前也吃完了。他知道自己爲何會在這裏,嬷嬷有告訴過他,但他不恨爹爹也不怨娘親,雖然他只有五歲,但嬷嬷告訴過他怨恨只會讓人更加痛苦。可是...他眞的好冷又好餓。 
裹著棉被,風葉顫抖地向外走去,他知道今天嬷嬷也不會來了,他得自己去找吃的。拉開門,外面卷著大雪的寒風抖然衝了進來,風葉小小的身子被風雪掃倒在地,慢慢爬起來,風葉朝外面艱難地走去,不久之後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芒的天地間。 

"老爺,"莫林神色有些有些焦慮地喊道,"剛才下面有人來報,負責照顧後山那孩子的仆婦半個月前過世了,屬下剛才派人去後山查看過,那孩子不見了,這幾天雪這麽大,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你安排吧。"男子沒有擡頭,毫不關心地吩咐了一句,依舊看著手中的簡報。 
"是,老爺。"莫林暗自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第一章 尋 差 
釋然樓樓主風嘯然冷酷無情,睿智狠辣,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年僅14歲就創立了釋然樓,三年後釋然樓成爲江湖中的傳奇。而他本人更是長得俊美挺拔,也讓衆多女子趨之若鹜,但他卻從未在哪個女人的身上有過多的停留。當年江湖上有名的美女紅霜是風嘯然身邊唯一一個停駐的時間超過兩年的女人,卻在被發現是釋然樓的死對頭忘憂堡的內應時被風嘯然毫不留情的除去,連紅霜爲他生的兒子也不知所蹤,忘憂堡更是在第二年就被風嘯然給毀了去,從此再無人敢輕易惹怒如此絕心絕情的人。 

"老板,請問您這裏需要人手麽?"一個清秀異常的小公子背著一個小包袱,溫柔有理地問著酒肆的掌櫃。 
"啊,我們這裏現在不需要人手啊,小本買賣用不上太多人。"雖然很喜歡眼前這個溫文有禮的孩子,掌櫃還是忍心地拒絕了。 
"沒什麽,打擾您了。"臉上並沒有什麽失望與不悅的神色,年約十三歲上下的小公子行了個禮轉身離開。看了看天色,小公子朝前方有些大的酒樓走去,希望今晚能找到一份工,身上的盤纏已經所剩不多了。 
"老板,請問您這裏需要人手麽?我什麽都可以做的。"來到名爲鳳凰樓的酒樓,小公子輕聲問向櫃台裏的掌櫃。 
掌櫃聞聲低頭看了看說話的人,然後微皺起眉頭,"鳳凰樓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你太瘦小了,而且..你還不到十五吧。" 
"我今年十三,老板,我什麽都可以做的,您可以試用我幾天,如果覺得不好您再辭掉我就好,不用給工錢的。"小公子仍舊柔聲地說著,希望老板能改變主意。 
"你年紀太小了,而且..." 看著如此有禮又清秀的人,掌櫃有些不忍地說出拒絕的話,而且鳳凰樓作爲釋然樓下的産業,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進來的。 
看著老板有些爲難的神色,小公子了然地笑了笑,"沒關系的老板,我知道您也有難處,那打擾您了。"行了個禮,小公子轉身准備離開。 
"等一等,"就在小公子已經步出鳳凰樓的時候,突然被人高聲喊住,然後一青衣男子快步跑到那位小公子面前,"你想找份差事麽?" 
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人,小公子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笑了笑,"是的。"卻不知他的笑容讓看到的人都感受到一絲清風拂面。 
青衣人看了一會,然後也笑了起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就和我走吧,我幫你安排一份差事。" 
"眞的麽?"小公子驚訝地看著青衣人,他沒想到他今天會這麽順利。 
"當然啦,放心,我可不是壞人哦。" 怕這位小公子有什麽想法,青衣人馬上強調了一下。 
"那眞是謝謝您了。"小公子躬身行了個禮。 
"不謝不謝,如果方便的話現在就和我走吧。"青衣人豪爽的揮揮手,然後起身向外走去,小公子也馬上跟了上去。 

坐在馬車裏,青衣人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我叫歐陽旭,今年二十有六,你的名字?我知道你今年十三了。" 
小公子溫柔地笑道:"我叫孤然,孤獨截然之意。" 
"孤然?孤獨截然?這名字不好。"青衣人有些不解,誰會給自己的孩子起這樣的名字啊,"你的家人呢?怎麽一個人出來找差事?" 
對於自己的名字,孤然並不介意,這是他識字之後給自己取的。他想了一會開口道:"我一直和老爹生活在山谷裏,今年初老爹去世了,我想了想還是出來看看,但第一次出來盤纏沒帶多少,所以想找份差事掙些錢。" 
"這樣啊,那你打算在外面呆多久呢?"想了想青衣人有些爲難,他要安排的差事可是需要好久的。 
"歐陽公子,您別爲難,我現在也是截然一身,如果您說的那份差事我可以接受的話我會多做幾年的。"仿佛非常清楚歐陽旭的困擾,孤然立刻說到。 
"你別叫我什麽歐陽公子的,叫我歐陽大哥吧,雖然...我的年齡當你叔叔都沒問題。"歐陽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孤然就叫您歐陽大哥了。"孤然立刻開心地應到。 
"那我就叫你小然吧。"對於這個溫雅的孩子,歐陽旭非常喜歡但也有一絲心疼。如此一個惹人疼愛的孩子怎會在山谷中呆了十幾年,而現在卻要四處找差事去做。 
"好,謝謝歐陽大哥今天幫我。"孤然非常感激這人對自己的幫助,不然今晚他只能露宿在外面了。 
"不要客氣,還不知道我介紹的活計你願不願意接受呢。"想到自己要小然做的事,歐陽旭現在有些不確定,這樣的孩子能做得來麽? 
"歐陽大哥,是什麽樣的差事啊。"看到歐陽旭有些不安的神情,孤然開口問到。 
"哎,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啊,性格怪僻、冷漠自私、沒心沒肺...總之,不是個好人,前段時間他的貼身小厮突然身染疾病死了,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來代替,我剛才在鳳凰樓裏看見你,直覺認爲你能勝任,所以就上前找你搭話。可現在我又不確定要不要把你安排過去了,畢竟那人實在是不好相處。"想到自己的朋友,歐陽旭就恨得牙癢癢的,但畢竟是多年的好友,今天見到一合適的人他還是忍不住找了來。 
"呵呵,歐陽大哥,說不定您的那位朋友還不願意用我呢,您何必現在就開始煩惱?"孤然非常善解人心地勸道,"而且,我老爹的脾氣也非常怪異呢。" 想到已經過世的老爹,孤然的心中有些酸澀,老爹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是眞正關心自己的人呢。 
"啊,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見孤然神色有些黯淡,歐陽旭忙開口道歉。 
"沒什麽,歐陽大哥。"孤然連忙又笑了起來。 
"啊,對了,你聽說過釋然樓麽?"想到了什麽,歐陽旭突然開口問到。 
"釋然樓?!"孤然的臉色有些微變。 
"啊,我那朋友其實就是釋然樓的樓主風嘯然,"見孤然的臉色有些發白,歐陽旭忙安撫到,"你別害怕,他啊雖然冷漠不盡人情,但只要安分守己他也不會爲難你的。而且你是我帶去的人,他不看僧面也得看我這佛面啊。" 
"風嘯然麽?"孤然低頭輕聲喊道,然後猛地擡頭看向歐陽旭,"歐陽大哥,對不住,這份差事我不做了。"他怎能與那人見面,萬一被那人發現... 
"你別怕啊,其實他也沒那麽恐怖的,要不你去看看,實在不行大哥我也不攔你,到時候大哥再幫你找份差事。" 聽到孤然的話,歐陽旭以爲孤然是害怕了,急忙開口勸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麽合適的人,他實在不想就這麽放棄。 
孤然沒有說話,低著頭想了一會,然後淡淡的"嗯"了一聲。

 

第二章 入樓見面 
馬車在行進了兩個時辰,穿過一片樹林之後,停在了一處有些肅穆的院落之前,此時夜色早已降臨,而院門上什麽字都沒有,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沒有人知道這裏就是聞名的釋然樓。 
"小然,下來吧,到了。"歐陽旭率先跳下了馬車,然後拉開簾子招呼孤然下車。孤然沈默了一會,深吸了口氣,小心地下了車。 
"呵呵,別怕,你要實在接受不了,歐陽大哥會帶你走的。"拍了拍孤然的脊背,歐陽旭試圖讓這人放松下來。 
"嗯,歐陽大哥,我沒事的,我們進去吧。"壓下心底的不安,孤然朝歐陽旭露出一抹釋懷的微笑。 
歐陽旭要車夫去叫門,然後領著孤然走進了釋然樓。 

"老爺,歐陽公子帶著一位小公子前來拜訪。" 接到消息的莫林快步走到風林居對正在用餐的主人匯報到。 
"他來得可眞是時候。"釋然樓樓主風嘯然冷哼一聲,然後放下碗筷,身後的侍女則連忙在桌上又添置了兩副新的餐具。 
"哎呀,餓死我了,姓風的,我趕得可眞是巧啊。"還未進屋歐陽旭就大聲嚷嚷著,然後也不管桌上其他人的神色,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順手把身邊的孤然也拉了下來。 
"歐陽,你也太能了吧,每次都趕到正在吃飯的時候。"一旁的吳尉開口諷刺道,這家夥沒一次不是在吃飯的時候過來。另外兩人龍行天和陸文哲點頭附和,然後看向歐陽旭帶來的人,這人眉青目秀煞是好看,而且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這人和歐陽旭是什麽關系? 
"他是誰?"不理會歐陽旭的無禮,風嘯然冷漠地詢問,然後看向坐在那裏的孩子。 
"哎,我說,姓風的,你能不能把你的死人臉改改啊,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千求萬托來給你當貼身小厮的人啊,如果你把人嚇跑了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歐陽旭幫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孤然盛了碗飯,繼續說道,"這位小兄弟叫孤然,孤立的孤,當然的然。我可是拜托人家好久,人家才願意來的。姓風的,哪怕你不願意,你也讓人家吃完這碗飯,小然可是我的小弟呢。不過啊,看你的態度我也不准備讓小然給你當小厮了,當你的小厮簡直是浪費。"絲毫不在意面前的人是誰,歐陽旭毫不客氣地挖苦到。 
聽了歐陽旭的介紹,除了風嘯然以外,桌旁的幾人都有些驚訝,不會吧,讓這麽個柔弱的孩子當樓主的小厮?歐陽旭是害人家還是幫人家啊,雖然他們是樓主的手下,但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個孩子被樓主虐待啊。 
"擡起頭來。"看了一會低著頭也不動筷的人,風嘯然冷聲命令到。 
聞聲的孤然平複了一下心中複雜的情緒,然後緩緩起身擡頭:"孤然見過風樓主。"抱拳恭身行禮,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的酸楚與哀傷。 
看著自己的父親,孤然不讓自己流露出一絲的情緒,這個男人眉眼中都透漏出一股冷意,俊美的臉龐、精光閃爍的眼睛,都告訴他這個男子比江湖中的傳聞更令人心驚。孤然仔細地看了自己的父親一會,然後垂下了眼睛,不管今後如何今日他也算見到了從未見過的親人,這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十幾了?"風嘯然突然開口詢問。 
"..十三了。" 想了想孤然還是報出了眞實的歲數,他不認爲這個人會認出自己。 
"明日住進嘯然居,吃飯。"風嘯然冷然說了一句,然後開始舉筷用膳。孤然愣了一下,笑了笑,"是,樓主。"然後坐下安靜地吃了起來。 
"不是吧..." 歐陽旭對風嘯然的欣然接受有些無法接受,他以爲需要自己說半天呢,這麽爽快? 
"歐陽,先吃飯吧,一會飯菜都涼了。樓主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今天的目的不是也達到了麽?" 龍行天出聲阻止了歐陽旭的驚叫,樓主現在已經表現出不願多談的意思了,不過看來樓主對這個孩子還是滿意的,不然不會讓他住進嘯然居。 
"呃..風嘯然,我可事先說好了,如果小然在你這裏受了委屈我是會把他接走的哦。"歐陽旭語帶威脅的說到,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 
"閉嘴。"森冷地丟過去一句,風嘯然看也不看歐陽旭一眼依舊低頭吃著菜。 
"你.."歐陽旭被氣的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這人什麽態度?! 
"歐陽大哥,您別擔心,我想樓主不是會隨便爲難別人的人,您今天也累了,快吃些東西吧。"見歐陽大哥爲了自己和父親爭執,孤然忙安撫地說道,然後順手幫歐陽旭夾了一些菜。 
看到孤然輕柔的微笑,歐陽旭心中的怒火降了下去,"哼"了一聲開始專心用飯。孤然見狀又笑了笑,然後轉回自己的碗中。吳尉、龍行天和陸文哲心底歎了一聲,好讓人清爽的笑容,這個孩子周身仿佛圍繞著一層淡淡的清風,讓身邊的人覺得異常的舒爽,也許這孩子眞適合樓主也說不定。 

在客房睡了一夜,用過早膳後,孤然被管家莫林帶到了嘯然居。 
"小然,旁邊的那間是樓主的臥房,再旁邊那間是樓主的私人書房,平時沒有允許絕對不能進去,你就住這間,"說著莫林推開了門,"你平日裏主要負責照顧樓主的起居和臥房的整理,如果樓主要求的話你還要陪同樓主去書房。" 
孤然微笑的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的新住處,心裏很開心,雖然屋子不大僅一床、一桌、一椅、一櫃,但比自己在谷裏的木屋好太多。"謝謝您,管家,"對莫管家行了個禮,孤然問到,"有什麽是需要我注意的麽?樓主有沒有什麽忌諱的地方。"那樣的一個人應該有很多不喜歡的吧。 
"樓主喜靜,"想了想莫林說到,"最主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要嚼舌,更不要對樓主對釋然樓有什麽不良的心思。"最後一句話莫林說地異常慎重。 
沒有任何驚訝,孤然了然的點了點頭,"我會努力做好的。" 
"用膳的時候你也跟著去,樓主既然同意讓你當他的貼身小厮,你就可以同樓主一同用膳,其他的事情樓主自會安排與你,不過嘯然居其他人不得私自入內,你不能帶別人進來。樓裏的規矩很多也很嚴格,到時候我會一一告訴你,你現在先進去收拾下行李吧,中午吃飯的時候到偏廳去。" 說完該交待的話,看了眼孤然,莫林離開了嘯然居,他希望這個孩子能留下來,這孩子眞是溫柔有禮呢。 
走進房間,孤然輕輕摸著屋內的家什,摸著幹淨清爽的床褥,孤然開心的笑了出來,好軟呢,把包袱放到床上,孤然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把衣服放到櫃子裏,再把自己常吃的藥拿出來放到抽屜裏,幾本自己喜歡看的書放在床邊,老爹送給自己的軟索放在枕下。老爹教他武功、教他識字、教他學醫學藥,如果沒有老爹自己怕在摔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吧。想到老爹,孤然的眼睛有些酸澀。 
"老爹,然兒現在找到地方了呢,您不用擔心我了。"輕輕吐出一句低喃,孤然把最後的東西收拾好後,坐在了床上,嗯,眞的好軟呢。

第三章 第一天相處 
孤然坐在床上想著今後的生活,然後突然擡眼看向門外,孤然馬上起身行禮:"樓主。" 
"過來。"冷漠地丟下一句話,風嘯然轉身就走,孤然急忙跟了上去。 
進到自己的房間,風嘯然坐在軟椅上看著孤然,孤然走到父親的跟前停了下來,他知道父親現在有話要和自己說。 
"歐陽說你從谷裏出來的,哪個谷裏,出來前和誰在一起?"風嘯然面色冷肅地看著孤然。 
"山谷沒什麽名字,孤然也不知道,出來前和老爹生活在一起,"對於自己的生活孤然並不想多談,"樓主,孤然只是想找份差事養活自己,如果孤然讓樓主爲難了,那等歐陽大哥離開後,孤然會離開的。" 微微笑了笑,其實對他來說去哪裏都一樣呢,只是不想讓歐陽大哥爲自己擔心。 
看了孤然一會,風嘯然冷漠的開口,"我每日辰時起身,早膳過後去書房,下午無事會到練功房,你負責我的一切起居,我的個人書房你也要幫我打理幹淨,床單七天換一次。其他的到時我會再告訴你,不過你要記住,你雖然是我的貼身小厮,但我不會給你特殊的權利,你做好你的本分,別讓我發現你有什麽別的心思。" 
孤然聽完心裏雖然驚訝父親居然會允許自己進入他的私人書房,但卻沒去想太多,低頭行了禮,柔聲回到:"是,樓主,孤然記下了。"他不想稱自己爲屬下,畢竟他不是父親的屬下。 
風嘯然也沒有糾正孤然的稱呼, 聽孤然說完後就起身向外走,"你從明天開始貼身服侍我。"然後轉身走進了書房。 
孤然見父親進了書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關上門,脫下鞋襪,脫下外衣,孤然躺到床上拉上被子.....嗯,眞是好軟好舒服的床,然後困意慢慢襲來,從出谷後就沒好好休息過,昨晚也沒睡好,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門輕輕被推開,風嘯然走了進去,臉上有些不悅,走了幾步之後風嘯然停了下來,看著床上沈睡的人之後轉身離開了房間,然後帶上了門。 

慢慢睜開眼睛,孤然微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他都忘記自己在什麽地方了。坐起身看著外面已經有些暗的天,孤然才意識到自己睡了大概一天。起身擦了臉,孤然朝外走去,今天沒吃什麽東西有些餓了,看看天色,應該已經過了吃飯的時候了,去廚房找找吧。 
慢慢走在小路上,孤然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忙轉身一看,"歐陽大哥。"看見歐陽大哥,孤然非常高興。 
"小然啊,你沒事吧,中午也不見你來吃飯,蕭然居那死人臉又不許別人進去,他沒怎麽你吧。"歐陽旭非常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小然一番。 
"歐陽大哥,我沒事,今天有些困所以睡遲了。"孤然有些不意思地說到,讓歐陽大哥擔心了。 
"那就好,走,吃飯去。"說完拉著孤然就向偏廳走去。 
"歐陽大哥?你們還沒吃飯麽?"孤然有些疑惑。 
"沒啊,你不會以爲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了吧。"想了下歐陽有些確定的問著孤然。 
"嗯,我以爲已經遲了,正准備看能不能到廚房找些吃的。"孤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在谷裏這個時候已經和老爹吃完飯了。 
"啊,我就說你怎麽往這邊走呢,這裏用膳沒那麽早啦,而且現在天色也不晚啊。" 歐陽笑了起來,小然以前每天多早就吃飯啊。 

"樓主。"一進入偏廳孤然都馬上行禮,然後再看向另二人,"龍參堂、陸參堂。" 昨天莫管家有高訴他這兩個人是父親的左右手,也是釋然樓的兩位參堂,地位僅次於父親。 
"小然,你別這麽叫我們,你叫歐陽大哥,叫我們參堂太奇怪啦。"龍天行豪爽地開口,"你也叫我們大哥好了。"一旁的陸文哲也馬上說道,"就是,也叫我們大哥好了。"  
孤然微笑地搖了搖頭,"歐陽大哥不是樓裏的人,孤然叫一聲大哥沒什麽,但孤然畢竟是樓主的小厮,叫二位參堂爲大哥就眞的逾矩了。兩位參堂的心意孤然心領,也請兩位參堂不要介意。"  
聽孤然這麽一說,兩個人更覺得這孩子眞是懂禮,忙點頭,"那就叫參堂好了,快坐下來吃飯吧。" 孤然坐下來,在父親說開飯之後給自己添了飯慢慢吃了起來。 
"小然啊,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越來越覺得把你留在這裏是非常不妥的。"從未見過如此溫文懂禮的孩子,歐陽旭有些不舍地把他丟在這死人臉的身邊。 
"歐陽....不想吃飯就出去。"歐陽旭的話剛落,風嘯然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歐陽大哥,這裏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孤然急忙按住要發火的歐陽旭,"床被都很軟呢,孤然今天一躺上去就睡著了。"然後安撫地笑了起來。 
看了會沒任何面前的孤然,歐陽瞪了風嘯然一眼,然後低頭吃了起來,哼,如果他敢欺負小然他一定會把他帶走的。 
"小然,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放下手中的碗,歐陽旭從懷裏拿出一個令牌,"這個你拿著,如果這裏你呆不下去了,就拿著這個到城中的天福客棧去找他們的掌櫃,他會派人把你送到我那裏的。" 根本無懼孤然的主人就坐在自己的對面。 
看了眼父親,孤然想了一下,然後收了起來,"歐陽大哥,這個就當你留給我的信物好了,不過您別擔心我,樓主不會無故傷害我的。"對於歐陽大哥對自己的關心,孤然非常感動。 
"嗯,收好,可別丟了哦,"歐陽旭不放心地提醒,在看到孤然把令牌放進衣內之後才放心地端起碗繼續吃菜。 
風嘯然則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孤然之後,繼續喝著碗裏的湯。 

躺在床上,孤然了無睡意,看來白天眞的睡多了,起身點起油燈,孤然靠回床頭拿起一邊的書看了起來,這次出來的時候老爹留給他的書他只帶了幾本,現在看來有點帶少了。 
"唔..." 突然孤然捂住自己的腹部,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好疼,舊傷複發了,這幾日有些累自己又沒有注意,果然是不行了。"呼呼呼呼..." 孤然不停地吐著氣,讓自己能舒緩一些,然後慢慢下地,踱到桌旁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藥..... 
"嗯.." 蹲坐在地上,孤然等待疼痛的離去,當初自己跌下山崖被凸起的尖石刺穿了腹部,雖然老爹及時把他的命救了回來,但受到重創的腹部卻會經常的疼痛,幸虧老爹懂得藥理,只要每次及時吃了藥,一會就沒事了。 
過了半晌,孤然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走回床上,剛才的一番折騰,讓孤然有些虛脫,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困意漸漸襲來,揮手熄滅油燈,孤然微喘著睡去。

第四章 服侍 
"叩叩"兩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然後一道低柔輕緩的聲音傳來,"樓主,您起身了麽?" 
"進來。"清冷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輕輕推開門,孤然一手端著水盆一手拿著竹杯走進父親的內室,把水盆放到盆架上,把肩上的布巾放進冒著熱氣的水中仔細浸濕揉搓後,擰成半幹後孤然走到床邊遞給了父親。接著回身把粘著牙粉的軟刷和竹杯拿起,再遞了過去,順便接過已用完的布巾。 
在父親全部洗漱完後,孤然拿過床邊父親的衣物准備幫父親更衣,看看父親的個頭,孤然只能把衣服遞了過去,風嘯然也沒說什麽自己穿好衣後,任孤然墊著腳爲他整理好前襟和衣擺。 
待幫父親弄好衣服之後,孤然端起水盆拿起竹杯走了出去,風嘯然則沈默地坐在軟椅上。不一會孤然又返回來,手上提著熱壺。幫父親的紫砂壺中放入茶葉,然後慢慢沏入熱水,微搖一下把水倒入一只瓷杯中,再注入熱水,然後放到了父親的手邊。把熱壺放到一邊,孤然轉身整理父親的床鋪,父親的床鋪也好軟,而且比自己的要長要寬,孤然嘴上挂著一絲微笑,這就是父親每天休息的地方啊,再看看父親的床頭也放著幾本書,孤然心裏有著淡淡的滿足,雖然長的不像父親,但愛看書的性格卻很相似呢。 
把床鋪用手鋪平後,孤然旋身把沏好的熱茶倒入幹淨的瓷杯中,然後放到父親面前,離開飯還有一會,父親可以先喝杯茶,潤潤喉嚨。打開窗戶,躬了下身,孤然拿起一旁的熱壺和放著廢茶的瓷杯退了出去,並沒有關上門,屋內一晚的悶氣應該透透了。 
看著冒著熱氣,散發著茶香的瓷杯,風嘯然緩緩拿起,輕吹一下之後一點點的品嘗起來。 

用完早膳,跟隨父親來到書房,看著巨大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孤然心裏充滿了驚訝,原來父親的學識如此豐富,眞想借幾本來看看,不過也僅是想想而已。在父親坐到書桌旁後,孤然忙准備茶水,把一杯熱茶擺在父親的手邊之後,接著幫父親研磨。做完這些之後,孤然安靜地退到一旁,靜靜看著父親批閱釋然樓裏的各項事務。 
"樓主。" 伴隨著一聲招呼,書房走進兩人,孤然看了過去,原來是龍參堂和陸參堂。孤然低頭行了個禮,在二人坐下後忙爲兩人倒了熱茶,隨後幫父親的杯中添滿水後,孤然輕輕退出了書房,然後隨手關上了門,兩位參堂到書房應該是找父親議事的吧,他不合適呆在裏面。 
"樓主,小然很懂事啊!"龍天行看著自他們進來後就幹淨利落地打理好一切,然後又安靜退出去的孤然,心中異常感慨,究竟是何人能教出如此規矩懂禮,又安靜閑適的孩子。 
"這幾日下面的營生如何?"沒理會龍天行的話,風嘯然直接開口詢問今日需要商議的事情。 
"啊,最近一切都很順利,這是他們剛送過來的賬目。" 愣了一下,龍天行馬上把手上的東西交了過去,唉,樓主就不能有一絲人氣麽,小然這麽好的孩子跟在樓主的身邊可眞是浪費。 

站在屋外的孤然感受溫暖的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孤然坐在台階上閉著眼慢慢運轉體內的清心決,這是老爹教他的。由於當年身子受過重創,老爹爲了讓他身子能健康一些,也爲了讓他今後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就教了他這套心法。感受眞氣慢慢遊走於全身,最後回歸丹田,慢慢睜開眼睛,吐出口氣,孤然站起身看向天空:老爹....你在那邊還好麽?孤然....很想你。 

"小然,我們商談完了,你可以進去了。" 陸文哲從書房中推門而出,看著仰頭看著天上的孤然,眉頭微皺了下。 
"陸參堂、龍參堂," 回過神的孤然微笑地看著兩位參堂,"你們要走了麽?" 
"嗯,還有事要辦,你進去吧。" 龍天行和善地說到。 
"那兩位參堂慢走,孤然進去了。" 孤然行了個禮,然後走進了書房。 
"文哲?怎麽了?"看著神色有些嚴肅的人,龍天行疑惑地問到。 
"...沒什麽..." 陸文哲看著龍天行淺笑一聲,那孩子剛才爲何會漏出一絲哀傷的神色。 
"沒事我們就快走吧,這幾天夠我們忙的了。"見陸文哲無事,龍天行忙開口催促。 
"好,走吧。" 

"樓主...您該用午膳了。" 孤然輕聲提醒,父親已經忙了一個上午了。 
風嘯然聞聲擡頭看向床外,如果不是孤然提醒他眞就忘了時辰了,不過過去他的小厮可從不會在自己做事的時候提醒他做什麽的。風嘯然放下筆,然後起身向外走去,孤然忙把窗子關上,然後跟了出去,再隨手把門關好,孤然尾隨父親走向偏廳。 
今日龍參堂和陸參堂都不在,午膳只有孤然和風嘯然兩個人。孤然臉上挂著淡笑,安靜著吃著自己的碗中的飯菜,和父親一起吃飯,讓他想起了和老爹在谷中的生活。在谷裏只有他和老爹,老爹脾氣不好但對自己卻是極好的。想到自己第一次給老爹做飯時,老爹紅的眼,紅的臉,孤然心裏就特別的開心。老爹的手藝和老爹的人一樣...怪,呵呵,不過老爹卻很喜歡自己做的飯,雖然很清淡但卻是極喜歡的,每次都會吃的幹幹淨淨。而今天他也和父親一起吃飯呢,雖然父親不知道自己,但卻是他從來不曾想過的,很開心,這一頓飯他要好好記著,放在心底。 
"一個時辰之後到練功房。" 放下碗筷,接過婢女遞來的布巾擦了嘴和手後,風嘯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出偏廳。 
"是,樓主。" 孤然忙起身回應,然後在父親離開之後又坐回飯桌繼續用膳,父親吃飯很快,他有些不適應。被老爹訓練出來的細嚼慢咽,一時半刻是改不過來了,不過看父親好像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嗯...那就不要改了。想到這裏,孤然心裏又有些小小的甜蜜。 

練功房內 
"會武麽?"穿著練功服的風嘯然問向一旁的孤然。 
"嗯...會一些,在谷裏老爹有教過我,不過不是很好。" 孤然誠實地答到,每次都打不過老爹...而且他的身子也不能練太高深的功夫。不過穿著練功服的父親和平日不一樣呢,顯得更加嚴肅和不可親近了,不過很好看,這種裝扮應該就是老爹提過的江湖人士吧,很適合父親。 
"既然會武,我就不派人教你了,平日裏沒事的時候你自己多練習,你雖是小厮但也必須有自保的能力。"風嘯然說完,不再看孤然,走進練功房裏面的一間屋子,然後關上了門。 
孤然站在外面,看父親自己進去,他知道父親是要單獨練功了,四處看看雖然有不少兵器,可他還是喜歡用自己的軟索。不過自己每天都有練功呢,既然軟索沒有帶在身上,就練練拳好了。 
坐在地上慢慢吐納完之後,孤然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開始揮拳。老爹教他的都是強身健體的功夫,這套拳法很慢,但卻需要很大的力度,每次打完之後都會讓他出一身的汗,老爹說如果他把力度減個五成,然後拳速加快一些,就能成爲防身的功夫了。不過到目前爲止他都沒試過,身體壯一些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至於防身麽...現在看來應該沒機會吧...? 
"呼..." 擦擦額頭的汗水,自己都打完一套拳了,父親還沒有任何動靜。相對練武來說他更喜歡看書,孤然看看天色....天色還尚早,不知道父親什麽時候出來。盤腿坐在地上,孤然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緒飄蕩,頭腦裏空空的,身子也輕輕的,清心決果然能讓人心情平穩,淡然輕松。 

睜開眼睛,看著走出來的父親,孤然立刻起身,"樓主,您練完了麽?"並遞出早已准備好的幹布。 
接過幹布擦拭頭上的汗水,風嘯然看了孤然一眼,點了點頭,"回嘯然居,服侍我沐浴。" 然後把布巾交換給孤然,風嘯然走出了練功房。 
孤然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慌亂的跟了上去,父親的小厮還要伺候沐浴麽,這...老爹生病的時候他也僅僅是幫老爹擦拭而已,但伺候沐浴,他從未有過,孤然咬了咬唇....看著走在前面的人,片刻後又放松的一笑,那人是自己的父親呢,兒子幫父親沐浴又有何不妥。想開的孤然笑容又重新回到臉上,嗯...看著父親的後背,他一定會認眞幫父親擦背的。 

"樓主,溫度還行麽?"倒入一瓢熱水,孤然輕聲問到,然後用手稍微感受一下,不是很燙。 
"嗯...擦背。"風嘯然把濕的布巾放到桶邊,然後趴到一邊。孤然忙把布巾擰幹,然後認眞地幫父親擦背,父親的肩膀好寬啊,比老爹的還寬呢。剛才父親脫衣服的時候雖然沒敢仔細看,但也看到了父親身上有一些傷疤。背部這條疤痕很深呢,看上去時間很長了,當年娘她...不知道父親身上的傷有沒有一條是娘留下的。 
用水衝刷著後背,孤然又輕聲開口:"樓主,擦好了,你覺得可以麽?"不知道自己的"手藝"行不行。 
"嗯,你出去吧。"風嘯然淡漠地回了一句,然後仰頭靠在桶邊,閉上了眼睛。孤然忙又重新添了一些熱水,然後輕輕退了出去,等父親洗完他再進來收拾好了,還好,只是要自己幫忙擦背而已。 
  
擦著頭發,孤然坐在床上吐出一口氣,第一天終於順利的度過了,沒有想象中的累,但也並不輕松。不過父親並不難相處,既然第一天安然度過,那以後也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只是....摸上自己的左肩,不知道父親記不記得他曾經有個兒子肩上有個葉狀的胎記。如果被父親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麽對待他,是趕他出去還是繼續把他關到山上。趕出去到沒什麽,本也就沒想到會到這裏來,如果是關到山上的話....他實在不喜歡呢,希望到時候父親能看在自己是他貼身小厮的份上放過他。 
呼,不想了,有些累了,得看快休息了,不然身子又要疼了。把布巾放好,孤然躺在自己軟軟的鋪上,蓋上被子..唔,沒有父親的床鋪軟,揮手熄滅油燈,孤然閉上眼睛,希望今晚老爹能出現在自己的夢裏....

 

第五章 潤 心 
窗外的夏蟬在鳴叫,有些暖熱的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已經入夏,天氣雖然有些熱,但孤然卻怡然自得地聽著外面的蟲鳴鳥叫,一邊幫著父親研墨。四個月過去了,從一開始的有些生疏到現在的得心應手,孤然很是高興,看來父親對自己還是比較滿意的,希望自己可以多幫幫父親,希望父親能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著父親額頭上有些細小的汗珠,孤然放下手上的墨條,然後輕輕走了出去.... 
"樓主..." 把從廚房端來的梅子湯擺放在父親的手邊,孤然輕聲喚到,"喝些梅子湯吧,裏面加了些冰。"看來父親不似自己,有些不耐熱呢。 
停下筆,風嘯然看了一旁的孤然一眼,然後慢慢拿起碗,喝了起來。看著父親喝下梅子湯,孤然雖然臉上仍是淡笑,但心中卻是異常的喜悅,父親一點都不像傳聞般那樣難以相處呢。雖然不愛說話,表情也很少,但三個月來除了第一次的時候對自己有些冷淡及嚴厲,後來都沒有再那樣對待過自己。想到這些孤然心中有著小小的幸福和滿足。 
見父親喝完梅子湯,孤然忙雙手接過空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給父親添了杯茶,孤然繼續幫父親研墨。風嘯然低頭繼續看下面送上來的賬目,突然淡漠地說到:"如果無事,就從書櫃上找書看,別總站在這裏。"  
孤然聞言驚訝地看著父親,然後笑地異常的開心:"是...樓主,謝謝樓主。" 父親居然讓自己看書房的書,垂下臉加快研磨的動作,孤然努力把眼中的淚水和心中的酸意壓下去...父親是看自己無聊麽?等情緒平複一些之後,孤然又挂上了淡笑,看著差不多的墨,又看看父親,孤然悄然轉身走到書櫃旁...啊,這本書早想看了,眞好... 

"樓主...這樣可以麽?" 倒入一點熱水,孤然伸手探探水溫,看著父親微微點了點頭,孤然把熱壺放到一邊,把袖子再往上卷卷,再把衣擺別在腰帶裏,孤然把父親的頭發解開,天熱了,父親容易出汗,頭發得經常洗。把烏黑的長發浸在桶邊的木盆裏,孤然把水輕柔地灑在父親的頭發上。進入夏天後,父親就到蕭然居後的裕間沐浴,這裏地方大,也不用擔心會弄濕地板。頭發濕的差不多了,孤然把皂膏揉搓到父親的頭發裏,然後認眞的幫父親洗發、揉按,父親每日要做那麽多的事,所以每次洗發的時候他都要幫父親按按頭,捏捏肩,照顧好父親是他唯一能幫到父親做的。 
看著父親閉著眼,面目有些放松,孤然更加輕柔地按搓著,看著手上因做事而起的小小的繭子,孤然很高興,繭子越厚就說明他呆在父親身邊的時間越長,等哪一天父親不需要他的時候,看著手上的繭子也能回憶起和父親在一起的日子呢。 
用水瓢幫父親把頭上的沫子衝幹淨,孤然把父親的頭發微微擦幹,用簪子固定起來。拿起桶邊的布巾,弄濕擰幹後,孤然低下頭看著仍閉著眼的父親,小心的開口:"樓主...要先在擦背麽?"風嘯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稍稍使力向前趴在桶緣,孤然了然地笑笑,開始幫父親擦背,擦過傷疤的時候他格外的小心和溫柔,怕把父親弄疼了...自己的傷口按著的時候會痛,不知道父親身上的傷口是不是也和自己的一般。仔細地擦完背後,孤然有添了一點熱水,把布巾在一旁的木盆中洗淨後,孤然看向父親:"樓主,擦好了。" 然後准備如往日一般離開。 
"前面。"風嘯然冷冷說了兩個字,又靠了回去,眼睛依舊閉著。孤然愣住了...笑容也不見了僅剩下驚訝...父親今天是怎麽了?從來都只要求自己擦背的,怎麽今日會...看著父親閉著的雙眼,孤然咬咬唇,父親他今日是不是累了....拿起布巾,孤然走到父親的身邊,既然父親累了,那今日他就幫父親擦前身好了。 
"失禮了。"孤然輕柔的說到,然後抓起父親的一只胳膊慢慢擦拭起來。手背..手腕..前臂..手肘..上臂..肩窩..肩膀..脖頸..再擦下來...拿另一塊濕布巾蘸著水衝洗一邊,轉向另一只胳膊...然後是鎖骨...前胸...孤然停了下來,"樓主..." 再往下的身子在水裏... 
風嘯然這時睜開了眼睛看著正呈擦身姿勢的孤然:"可以了。"然後抽走孤然手裏的布巾放在了浴桶裏。孤然又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給父親又加了一點點熱水,讓水保濕溫熱後,輕輕離開了浴間。風嘯然則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待孤然離開一會之後,把先前扔進桶裏的布拿出來,慢慢擦拭自己泡在水下的身體。 

端著青菜粥,孤然站在父親的房門外,手擡起又放下。今晚父親沒吃多少東西,他有些不放心,天越熱父親吃的越少。剛才他去廚房幫父親做了碗青菜粥...可端過來又覺得有些魯莽...怕父親覺得自己多事又怕父親吃不慣自己做的東西。畢竟他的手藝只有老爹嘗過,老爹的口味本來就怪...歎口氣...孤然又舉起了手,這時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 
"樓主..." 看著站在門裏的父親,孤然嚇了一跳,然後馬上恢複過來,"樓主...您今晚沒吃什麽...嗯...這個..." 端著碗,孤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說父親就突然出來了。 
看著孤然手中的東西,風嘯然眼神沈了一下:"你做的?" 
"啊..哦,是我做的...不過不知道..." 正准備說不知道做的如何時,手上的碗突然被人端走,"一會過來收。" 說完風嘯然又關上了房門,孤然在外面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中呵呵呵地直笑,今天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一定要把這個日子好好記住。 

看著已經空了的碗,孤然克制著心中的激動,看著仍俯首於桌案上的父親,孤然又有些小小的心疼,父親眞的很辛苦。給父親倒了杯茶,把有些閃的燭芯挑挑,把床鋪鋪好,再把熄了的薰香點上,看著父親的額頭又有些汗水,孤然端著空碗慢慢走了出去。 
按著額頭,風嘯然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再看看撐開的床褥和冒著青煙的薰爐,風嘯然拿起手邊的清茶喝著。這時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傳來,風嘯然看過去,卻見孤然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裏面放著冰。 
把木盆放在父親床的腳邊處,孤然起身到盆架處擰了塊手巾走到父親的跟前:"樓主,擦擦臉吧。"待父親接過去後,孤然想了想又說到,"樓主,天不早了,您早點歇息吧,我取了些冰,現在比較好睡..." 事情永遠都做不完的,身子要緊,後面的話孤然在心中說到,這些話作爲小厮的他是不能說的。 
把布巾交還給孤然,風嘯然看了看桌上的東西,稍微整理下後起身向床邊走去:"更衣。" 孤然看著父親准備睡了,溫柔地笑了,忙走過去墊起腳幫父親脫衣,待父親在床上坐下後再把父親的鞋脫掉,服侍著父親上了床。風嘯然躺下後,孤然端起水盆吹熄燭火,小心地走了出去,關上門孤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父親,希望您今夜有個好眠。 

天越來越熱了,孤然的心中也越來越焦慮。怎麽辦,他不知道父親的體質居然是這樣的,天一熱就什麽都吃不下,聽兩位參堂說父親這麽多年都是如此,雖然他們讓他不要擔心,但...他怎能不擔心。前陣子晚上還能吃點自己熬的菜粥,可這幾天連菜粥也吃不下多少了。父親這段時間明顯瘦了,這可如何是好。 
在書房內多放了些冰,孤然幫父親擰了濕巾,他得找個方法讓父親能安然度過這悶熱的夏天。把布巾放回水盆,孤然向書架走去,他得找找...他懂醫術確並不擅長廚藝,他得好好學學了。 
深夜釋然樓的廚房內一個人依然忙碌著,穿著灰色單衣的人在廚房內走動,洗菜、切菜、剁肉、淘米....擡籠屜、生火...如果不是樓內安靜如昔,眞會讓人以爲此時正是用膳時刻。 

"叩叩..." 
"樓主,您起身了麽?"  
"進來..." 
端著臉盆拿著竹筒,同過去的每一個早晨一樣,孤然走進父親的房間。服侍完父親穿衣洗漱後,孤然依舊幫父親倒了杯茶。 
孤然把東西拿出去後,風嘯然微微皺了皺眉,一大早就這麽熱,讓他異常的難受。看著收拾好的床鋪,風嘯然眼神一凜,昨夜這個人天快亮才回房...他實在不想去問暗衛這個人去做了什麽。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看著拿著托盤的孤然,風嘯然眼神閃了閃。 
"樓主,我知道您沒胃口,但...不吃東西,身子受不住的。" 把托盤放到父親的面前,孤然小心翼翼地看著父親的臉,"這些您嘗嘗,多少吃些吧。" 
盯著托盤上的東西,風嘯然半晌沒有說話,上面擺著十幾個菜包,裏面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拿起一個放到嘴裏,大小剛好,風嘯然慢慢吃了起來,眼中劃過一到亮光,風嘯然咽下嘴裏的東西,再拿起一個放到嘴裏..... 
看著父親吃著自己研究了一晚的飯團,孤然稍稍放下一些心,今天父親終於可以吃些東西了,給父親又添了杯茶,孤然安靜地看著父親吃自己做的東西。等父親把最後一個放到嘴裏後,孤然微微一笑,太好了,父親有些胃口了,把空了的托盤拿起,孤然看著父親:"樓主,我去吃早膳,吃完後我直接到書房去,您歇歇,喝喝茶。"然後輕輕離開父親的房間。 
看著孤然離去的方向,風嘯然臉色深沈,久久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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