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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簡介:
他們三兄弟雖號稱苗疆第一萬事通,可這次接下「代嫁」任務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耶……不怕、不怕!老大有交代:他只要乖乖坐上花轎和那個中原男子拜堂,然後再趁大夥兒舉杯酣飲時爬牆逃走就大功告成了……

他的娘子真有趣!居然四處找牆還一本正經地說要「爬牆」逃婚,而他還來不及發表意見,他又一古腦兒的把替人代嫁的內幕全盤托出?太妙了!像這麼單純憨直的人兒世上罕見,若不將他留下來好好「利用」豈不浪費?

雖然他逃婚不成,可畢竟這個好心的「相公」曾大力相助,人家說「受人點滴報以泉湧」。他就答應他一個小小的要求吧……啊~~怎麼沒人告訴他「練功」時得脫光衣服!?中原人的生活習性果然怪異……

 

第一章
   

  苗疆的氣溫宜人,卻地處偏僻,所以很少有外人會到這裡來,這裡的苗人自成一個世界,有他們的傳統和他們自己的文化。

  在苗疆某個半山腰上有一間破屋,屋前歪七扭八的寫著二行字:

  苗疆第一萬事通,有事找我便搞定。

  這塊寫著兩行奇怪的字的布在風中飄揚,看起來有些好笑。

  而坐在這破落屋檐下打瞌睡的,正是凌橘綠。他眉眼憨厚,看起來就是容易被人騙的類型。

  今日天氣風和日麗,空氣中還帶著微微的草香,凌橘綠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頭打瞌睡。而坐在他旁邊看起來比他高的少年,見狀猛敲了他的頭一下。

  凌橘綠吃痛的醒過來,看到是誰打他,大叫道:“好痛喔!二哥怎麼打我?”

  “我好無聊,想打你就打你了,哪需要什麼理由?” 說話的少年一臉痞子樣,絲毫沒有因為無故打了凌橘綠露出抱歉的表情,還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

  凌橘綠被打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指責對方:“神子說不能亂打人,你亂打我,就是你的錯。”

  少年用力搖了搖頭,並發出嘆息的聲音:“說你笨你還不承認,我問你,你剛才睡在這裡,蚊子多不多?”

  凌橘綠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但是仍老實回答:“好多喔!還叮到我的腳好幾個地方,痒死了,你看看。” 凌橘綠指著剛才被蚊子叮的地方。

  少年似乎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隨即搖頭晃腦的道:“嗯,很好,回答得非常的好。那我問你,你剛才有沒有因為蚊子咬你,你覺得很生氣,就打了蚊子幾下?”

  凌橘綠蠢蠢的點頭,還一面激動的說他剛才被蚊子咬的痛楚,說道:“有啊!我火大起來,就打蚊子了,還打死了好幾只。”

  少年再次問道:“嗯,我再問你,是不是因為蚊子讓你看了不順眼,所以你就打蚊子?”

  凌橘綠偏著頭,鄭重的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他不太確定是不是,所以他說話有些遲疑:“好像……是吧。”

  少年偷笑道:“那就對啦!我們住在神子家,神子不是常常教我們要一視同仁嗎?你看蚊子不順眼,所以你打了蚊子;我看你不順眼,所以我打了你,你說我剛才打你有沒有錯?”

  凌橘綠搔搔頭,被他這樣一說,好像對方說的是對的,縱然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但是頭腦簡單的他,一時也想不出來究竟哪裡錯了。

  想了好一會,仍想不出問題所在的凌橘綠只好呆呆的點頭答道:“嗯,好像沒錯,二哥你打得對,是我錯了。”

  痞子少年的強詞奪理明明是錯的,但是凌橘綠搞不清楚,只好說他對。

  聽到凌橘綠的回答,痞子少年笑得嘴巴差點歪了,但仍強裝嚴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道:“對啦,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綠,你還算孺子可教也,所以你把頭伸過來,讓我再多打幾下,否則我無聊死了。”

  凌橘綠還真的把頭靠過去,痞子少年在他頭上輕敲幾下後,似乎心情非常的高興。他笑道:“很好,小綠。你要多學學二哥的聰明,以後才不會被人家騙,知道嗎?”

  凌橘綠被敲了幾下頭,還乖乖點頭,露出一臉羨慕的表情。

  “二哥,你好聰明哦!我們是結拜的兄弟,你要多教教我,讓我變得跟你一樣聰明。”

  痞子少年笑得更得意,“放心吧,我絕對會教你的。小綠,現在你知道在三兄弟裡,為什麼我當二哥,而你當三弟的原因了吧?”

  他顯然是那種容易得意忘形的個性,還要再對凌橘綠自夸的時候,一只鞋子飛向痞子少年的頭,讓他吃痛怒叫:“哪個人敢打我,給我出來,否則給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敢惹我的人,沒死的人很少了,你給我出來,聽見沒……”


  “怎麼?你無聊時可以打小綠,我無聊時不能打你嗎?”

  另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年躺在草地上,遠遠的看不見他的面容。只見他咬著一根草,懶懶的命令道:“幫我把鞋子撿過來,最近閒死了,我們苗疆第一萬事通最近都沒生意上門,實在是挺無聊的。”

  痞子少年看到是躺在草地上的少年打他,原本罵到一半的話趕緊自己用手堵住嘴巴,以免惹怒了老大,給他一頓苦頭吃。

  他巴結的拿著鞋子,走到嬌小少年的身邊,怯怯的說:“老大,你怎麼來了?”

  嬌小少年躺在草地上,連動也沒動,慵懶的道:“怎麼?我不能來嗎?”

  那痞子少年急忙搖了搖手說:“怎麼會呢?老大,你是我心中的明燈,有了你,我就覺得我的前途充滿了希望;你也是我人生道路上的陽光,讓我可以看清楚我未來的方向;還有你是我生命中的微風,當我滿頭大汗走在崎嶇的道路上,你帶給我涼爽,你能來我是多麼的開心高興。老大,我是打心裡敬愛你、崇拜你……”

  他巴結討好的話還沒說完,嬌小少年就擺出一副少說廢話的表情道:“不必多說,你剛才打了小綠幾下,老實說!”

  眼看痞子少年一臉的笑快要掛不住了,他聲量低了下來,冒著冷汗的替自己辯解:“沒、沒有啊!我這麼愛護小綠,怎麼舍得打他?我只是輕輕的在他頭上摸一摸,這是我們兄弟間的友愛行為,所以你千萬不能誤會我在欺侮小綠。我連螞蟻都不忍心踩了,怎麼可能會欺負老實的小綠,對不對?老大,你要相信我──”

  嬌小少年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那是一張非常可愛的娃娃臉,笑起來非常非常的甜,“幾下啊?老二。”

  痞子少年看他笑得這麼甜,冷汗冒得更多,囁嚅道:“老大,你別生氣,只有五下,真的,我只打他五下而已。”

  嬌小少年又是甜甜的一笑,然後嘆了口氣,“老二,你知道苗疆的人為什麼怕你老大我嗎?不是因為我的心機特多,沒把人整得半死絕不會放棄,也不是我的個性很沖,常常愛打抱不平。而是我生平最恨別人騙我,若是讓我知道別人騙我,我就很容易激動,而且只要一激動起來,常常會出手沒個輕重。現在我覺得你的頭發好礙眼,你想不想變成光頭呢?”

  變成光頭能看嗎?笑也被人笑死,痞子少年知道自己再不老實說,不到三日,他一定會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變成光頭,老大的手段,他從小跟在他旁邊是最知道的。

  他為了保住自己的頭發,馬上認錯道:“老大,是我錯了,我打了七下,我剛才記錯了,是七下,我絕對不敢騙你。”

  “那麼頭過來,讓我也對你友愛一番。” 嬌小少年微笑道。

  痞子少年不得已只好將頭靠了過去,嬌小的少年雖然笑得很甜,但是出手卻很重,他在痞子少年頭上重敲幾下,讓他痛叫著直求饒:“打小力一點,老大,很痛耶。”

  嬌小少年訓道:“多痛?有比打蚊子痛嗎?有比你打小綠痛嗎?你給我小心一點,辦事沒一次辦得好,還故意推給小綠說是他做的。你啊,再這麼混,只會仗著小聰明騙小綠,小心我把你打得變白痴,讓你的小聰明再也耍不出來。”

  “老大,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啦,痛死我了。”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到他們這間破屋子,還是三個妙齡小姑娘,痞子少年因為被打得很痛,這下剛好找借口道:“老大,有生意上門了,要做生意了。”

  嬌小少年笑道:“好吧,打你頭這筆帳先記下來,以後再打你。”

  痞子少年急忙稱是。

  嬌小少年走到姑娘的前面,“三位姑娘有什麼事?我們是苗疆萬事通,有事找我們鐵定幫你們搞定。”

  三個姑娘長得極相像,應該是姊妹,而且三個人鼻頭紅紅的,似乎剛剛才哭過。

  “你們真的什麼都可以辦到,而且不會泄漏消息?”

  “這是當然的,我們在苗疆是很有名的,看是要捉牛、捉羊,我們樣樣辦得好,甚至可以幫忙修屋頂,總之,我們什麼生意都接就對了。”

接著又比那塊布做的招牌,“萬事通就是我們的特色。”

  其中一位姑娘哭道:“可是我們沒有很多銀子。”

  站在一邊的凌橘綠看她們哭得難過,心地很好的他急忙上前拉著嬌小少年道:

  “沒關系,沒銀子沒關系,你們別哭了,我們老大人很好,他一定肯免費幫你們的。”

  三個姑娘立刻朝嬌小少年跪下來,“請幫幫我們,我爹把我們賣了,要我們嫁到中原去,可是我們心裡都有喜歡的人了,幫幫我們好嗎?”

  嬌小少年皺眉,“怎麼這麼慘?沒和你們的爹談過嗎?”

  三個姑娘哭得更兇,“我們的爹是沒法子談的,他一喝酒就不醒人事,他在外頭欠了很多銀子,除了把我們賣掉,不知道該怎麼還這些錢。可是我們心裡又不願意,也不知道該找誰幫我們才好,我聽人家說你們萬事通什麼忙都幫,求求你幫幫我們。”

  嬌小少年聽到她們的情況這麼淒慘,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們住在苗疆神子家,雖然自小無父無母,但是神子待他們極好,讓他們衣食無缺,所以他見不得別人這麼難過,於是他豪氣道:“別哭了,這個事我們接下了。”

  然後他對凌橘綠說:“去把紙筆拿出來,我先寫下她們要嫁到哪裡去,然後再想該怎麼幫她們。”

  凌橘綠喜出望外的回道:“是,老大,我馬上去拿。”

  * * *

  天氣相當炎熱,他們三個人正蹲在草叢裡。

  痞子少年拉著自己身上的喜服,總覺得穿成這樣好怪。

  “好熱啊!老大,我們真的要幫她們幫到這種地步嗎?”

  “再叫熱我就打你,給我乖乖的,等會兒她們經過這裡,會告訴轎夫說她們想解手,我們再跟她們交換,代她們出嫁。還有你說話小聲一點,別被人家發現了。”

  “可是代嫁這種事可以做嗎?我們是男的耶,會不會馬上就被認出來?”

  嬌小少年白了他一眼,“我們穿著紅衣、戴著紅巾,別人又看不到我們的臉,誰認得出來。況且這三個姑娘是被迫出嫁的,對方家裡沒人認得她們。只要到了那裡拜完堂,再趁著白痴新郎喝喜酒的時候翻牆出來,趕緊回來苗疆就行了。”

  痞子少年覺得又熱又難受,他受不了的道:“可是裝成女人好累耶,老大,這個鳳冠好重,我可不可以不要戴了?”

  “你給我閉嘴,記住我剛才說的話,要趁著大家喝喜酒,把新娘子留在房間的時候,趕快翻牆出來,要不然被人給洞房了,我可不管。”

  凌橘綠在一旁聽他們說了一大串,忽然聽到一個不懂的地方,連忙小聲的問:

  “老大,什麼叫洞房?”

  嬌小的少年一楞,洞房這個詞他只是隨便拿出來用用,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們住在神子家,神子未娶親,他們年紀又小,神子當然不可能教他們這些。嬌小少年不懂強裝懂的照著字面解釋:“就是他們把房間布置得跟洞一樣,叫你在裡面鑽一鑽就對了。”

  而凌橘綠又是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單純個性,更何況是他最信服的老大說的話,他立刻點了點頭,還一臉崇拜的稱讚道:“老大,你真是厲害,什麼都知道。”

  但是痞子少年不像凌橘綠那麼容易騙,他覺得聽起來有些奇怪,便問道:“老大,中原人幹什麼把房間布置成一個洞,叫我們在裡面鑽一鑽呢?”

  嬌小少年因為不懂原本就很嘔了,而痞子少年竟還這樣 唆。

  他怕別人發現他不懂,那他老大的面子就掛不住了,隨即怒喝道:“我怎麼知道中原人在想什麼?我又不是中原人,聽說中原人還喜歡在牛上面打滾,吃別人掉下來的頭發,我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再問這種無聊事我就打你。”

  痞子少年怕被他打,只好噤聲。

  “中原人真的有病耶!” 凌橘綠害怕的道,聽到老大的話,讓他深深覺得中原人都很奇怪。

  “小綠,你要小心一點,我們都比你聰明,你要小心不要被中原人傳染了這種怪病,到時你要趕快逃跑,我們在苗疆見面喔!”

  痞子少年拉住凌橘綠的手,忽然為他擔心起來。雖然他平常喜歡開小綠玩笑,但是在緊急的時候,他卻是真的擔心老實的凌橘綠。

  “你把老大剛才要我們記的話重說一遍。”

  凌橘綠乖乖的重復道:“坐上花轎之後,拜過了堂,到了新房,就要趁著大家吃喜酒的時候趕快翻牆逃走,對不對?”

  見他背得很好,料想應該不會出事,嬌小的少年這才點頭道:“就是這樣,小綠,我們不在你身邊,你要機靈點。”

然後忽然像想到什麼,又道:“對了,神子幫我們算的人好像在中原,我們這一次到中原去,也要特別留意一下,知道了嗎?”

  提到神子為他們算的事,凌橘綠跟痞子少年都眸光一亮,鄭重的點了頭道:“嗯,我們會注意的,老大,你也要小心,我們三個一定要活著回苗疆。”

  忽然冒出死活的問題,一般人一定會覺得很奇怪,但嬌小少年不僅不覺得奇怪,還用力的點了個頭。

  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看到有人走近,嬌小少年立刻壓低聲音:“噓,別說話了,花轎走近了。”

  * * *

  事實上,凌橘綠是睡著了。

  雖然老大吩咐他在花轎裡,要記住怎麼回苗疆的路,但是因為熱得要命,可他生在花轎這個小小的空間裡,空氣不流通;再加上他們昨晚計劃了許久,所以也沒什麼睡,在又悶又難受之下,他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直到轎子被放下來,他還沒醒,而且還一邊睡一邊流口水,於是喜娘用力的推醒他,喜娘第一次遇到這種嫁人還能睡著的姑娘,她笑道:“大姑娘醒了,成親還睡得著,我第一次見到。”

  凌橘綠急忙擦去口水,問道:“到了嗎?”

  他還沒問完話,臉就被紅巾蓋住,然後就有人伸出手牽起他。他一出轎子,喜樂就吹奏起來,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就被人牽進廳堂內拜堂。

  “一拜天地。”

  他乖乖的隨著人拜堂,因為紅巾蓋得太低,他怎麼也看不到跟他拜堂的人是誰,長什麼樣子,只看到對方下缹的衣衫也是跟他一樣的大紅顏色。

  “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喊禮的人很快的喊過,最後大叫道:“送入洞房。”

  凌橘綠被帶進房間,門關上後,房間裡就只剩他一個人。

等了好一會,凌橘綠確定沒有人在房間裡,才小心的把紅巾拿下來,觸目所及一張桌子上擺了些酒菜。他的肚子餓得很,可是一想到中原人吃頭發的奇怪傳聞,他又不敢吃了,惟恐裡面放了很多頭發。

  他站起來打量四周,房間十分寬敞豪華,應該是大戶人家的房子。一打開門,凌橘綠立刻呆了半晌,因為他一排看過去都是房間,不知道牆在那裡,沒有牆他怎麼翻牆出去?

  “哇,這麼多房間,牆在哪裡啊?”

  雖然不知道牆在哪裡,但仍是要找,他從第一個房間走到最後一個房間,因為累到流汗,只好蹲下來休息一下。然後他發現後面還有一排房間,這裡的房間好像有上百間似的,牆到底在哪裡?

  於是他又開始走,走著走著,卻始終找不到牆,忽然他拍手叫道:“我怎麼那麼笨!找不到牆,問人就好了,幹什麼自己找得這麼辛苦?一定有人知道牆在哪裡的。”

  他隨即四面張望,突然看到一個穿著錦衣玉服的男人背對著他在跟人說話。

  “下去,這裡不準任何人踏入。”

  僕役點頭,“是,少爺。”

  凌橘綠走得很累,現在終於看到了人,他立刻興奮過頭的沖過去,還差點撞到那個男人。

  他似乎惟恐這個男人在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抓著他的衣袖問道:“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牆在哪裡?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可不可以好心的告訴我,求求你、拜托你。”

  僕役不解的看著一身喜衫的凌橘綠,會穿這喜衫的,當然只有今天嫁進來的少奶奶,所以她大概是少奶奶沒錯,但是她找牆幹什麼?

  男人回過頭,他眸光如星,天庭飽滿,神採非凡,眼角有些笑紋,顯然平時很愛笑。但是他目光流露出來的銳利,卻充滿了力量及冷厲,讓人直覺的感受到他絕不是一個像外表那樣,是個容易討好的人。

  凌橘綠這一輩子從沒看過這麼好看的人,神子的美是柔的,不是這種陽剛的美。

  只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經意的脫口而出:“這位大哥,你長得可真好看啊。”

  邵聖卿打量了他一會兒,笑了出來,他優雅的調笑:“你是第兩千個這麼說的人,有賞。” 他將頭一偏,僕役立刻就點頭離開,只剩下凌橘綠跟邵聖卿。

  僕人離去後,他的舉動更加邪佞大膽,竟用扇子勾起凌橘綠的下巴低聲笑道:

  “你想要我賞你什麼?小姑娘?”

第二章


  凌橘綠被人用扇子勾著下巴,他以前沒被人調過情,自然不知道別人是在調戲他;只是他被扇子勾著下巴,覺得非常難受。所以他抓住扇子叫道:“喂,別用扇子戳我,會痛耶!”

  凌橘綠單純的話讓邵聖卿再度笑了起來,而且看起來似乎是凌橘綠的話讓他心花怒放。因為他是仰頭大笑,甚至流出了眼淚。

  他想不到他的新娘這麼有趣,簡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來成這個親似乎一點也不無聊。

  “說得好,是我不對,小姑娘,下次我不用扇子戳你了。”

  凌橘綠猛地想到自己的問題,馬上向邵聖卿問:“這位大哥,請問你知不知道牆在那裡?”

  邵聖卿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詢問道:“你找牆幹什麼?”

  凌橘綠確定左右無人,才小小聲的說:“我要爬牆,可是這間屋子裡的房間好多,害我找不到牆在哪裡。”

  “爬牆?” 邵聖卿對凌橘綠的話感到十分疑惑,“你為什麼要爬牆?”

  “我要逃婚。” 凌橘綠益加小聲的道:“偷偷告訴你,其實我是為了幫人家才嫁來這裡的,所以我得趕快逃掉,否則被別人洞房就慘了!”

  看她一臉嬌憨,還沒問她問題,就自動招供出來,讓邵聖卿又覺好笑。

  “小姑娘,你知道洞房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告訴你,中原的人很奇怪,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有病,竟然要把房間弄成像洞穴一樣,然後叫我們在裡面鑽一鑽,你說他們奇不奇怪?”

  邵聖卿原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仔細一想才明白他說的是洞房。

  這次,他笑得腰都彎了下去,好像多年來從沒這麼開心過似的。

  “嗯,說得好,說得很好。你要找牆,我帶你去。”

  聽到邵聖卿要帶他去找牆,凌橘綠立刻開心的直道謝:“謝謝、謝謝──”

  邵聖卿拉著他加快腳步,這是邵聖卿的宅子,他當然熟得很,反倒是凌橘綠,被他給拉得頭昏腦脹。直到走到一道牆旁邊,邵聖卿才停下來。

  凌橘綠一抬頭,終於看到一道高高的牆在眼前,他感動的大叫:“牆!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趕緊跑到牆邊,這才又呆怔住。

  因為這道牆好高,足足是他身高的兩倍,他就算再厲害,一個人怎麼也爬不上這道牆。

  “牆就在這裡,怎麼,你不爬嗎?” 邵聖卿當然知道自己家的牆很高,凌橘綠根本爬不上去,他故意笑問。

  凌橘綠臉一陣青一陣白,囁嚅道:“這牆好高,我爬不上去。”

  邵聖卿一臉笑容,“那我幫你好了,你站到我肩上,我幫你翻過牆去。”

  聽到他肯大力相助,凌橘綠感動得眼眶都紅了,他拉住邵聖卿的手,情緒激動的謝道:“謝謝你,大哥,在我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邵聖卿笑得非常的愉快,“好,我抱著你的腰,你別動喔!否則跌下來會摔斷骨頭的。”

  凌橘綠大力的點個頭,保証道:“我絕不會亂動。”

  邵聖卿一手抱住他,凌橘綠突地凌空而起,讓他驚恐的大叫一聲,他沒想到邵聖卿這麼有力氣。

  邵聖卿笑道:“抱住我的脖子,跌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因為太害怕,凌橘綠緊緊抱住邵聖卿的脖子,卻聞到邵聖卿身上好聞的熏香。

  他從沒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只覺得清香充滿了他的鼻息,再襯上這個男人俊美的外貌,讓他一時呆楞的直看著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只是好看而已,連身上的氣味都這麼好聞,難道中原人都是這樣的嗎?他還以為中原人都很怪。

  邵聖卿顯然是不懷好意的,抱凌橘綠的姿態有些曖昧,讓他兩腳大開的環住自己的腰,這是交歡的姿勢,而他的一只手更是不規矩的輕撫他的背部。

  凌橘綠被他抱得很緊,他還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眼前這個好看男人硬貼著有些怪異。

  因為覺得怪異,凌橘綠想要動,邵聖卿則故意踉蹌了一下,讓凌橘綠覺得自己好像要掉下去了。他隨即大叫一聲,邵聖卿偷笑道:“你別亂動,要不然會掉下去。”

  由於邵聖卿已經把他抱得很高,凌橘綠怕自己會掉下來,只好乖乖的不動。他不動,邵聖卿就更過分的將手下滑至凌橘綠的臀部輕撫著。

  “你是男的?” 邵聖卿感覺到他的胸部平扁,淡淡的問出口。凌橘綠因為感謝他,點頭承認道:“是,我是男的,有什麼不對嗎?”

  邵聖卿的微笑擴大,“不,很好,比我計劃的還要好,你若是女的,會有生子的問題,我還要為此煩惱;你是男的就更好了,一拍兩散的時候就什麼麻煩也沒有。”

  聽不懂邵聖卿的話,凌橘綠原本想問,但邵聖卿已讓他攀上了牆,就見凌橘綠一手攀上牆,腳下用力一蹬,就在牆上了。他欣喜可以出去,也就忘了要問邵聖卿剛才他話中的意思,而邵聖卿只是對他笑道:“再見了,你要小心。”

  因為感謝邵聖卿的幫忙,凌橘綠也朝他揮揮手,“多謝這位大哥。”

  忽然想到與這位大哥只是萍水相逢,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面了,登時凌橘綠心裡好像有點失落。他沒遇過這麼好看、又這麼好心的大哥,突然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於是他低下頭客氣的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你叫什麼?”

  邵聖卿依然是滿面的笑容,“我叫邵聖卿,小朋友,你快走吧。”

  搖著扇子,邵聖卿眼睛裡溫和的笑意變得邪佞,像是猛獸在追蹤獵物、絕不讓獵物有絲毫活命的機會。

  他在心裡加了幾句話:“不過就算你腳程再快,恐怕也走不了了,你是我計劃裡的棋子,戲要精採,主角怎麼能跑掉?”

  * * *

  凌橘綠小心的躍下牆,還差點扭到腳,就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沒換,就楞頭楞腦的走到邵府的大門前。邵府門前寬廣,與別的宅子不同的地方,就是門前還種了兩排的鬆樹。凌橘綠一楞,想起神子因為怕他認不出鬆樹的葉子,還曾經拿鬆樹的葉子讓他仔細的看過。

  他急忙的跑到鬆樹前,摘下一片葉子確認。這的確是鬆樹的葉子,他將葉子緊緊的抓在手裡,再緊張的看向邵家的屋頂。邵家的屋頂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紅色的光芒,所以確定是用紅瓦蓋的,看起來富麗堂皇。

  “紅瓦屋,門前種了二排鬆樹,神子跟我說的地方是這裡嗎?” 他自言自語著,臉上的表情又期待又害怕。

  忽然大門被打開,許多人湧了出來大叫道:“新娘子跑了,快找,少爺說新娘子跑了。”

  那些人帶了火把,顯然是要找凌橘綠的。

  而一身紅衣的凌橘綠剛好站在邵家門口,要找新娘子的人馬上就看見他,凌橘綠都還沒說話,隨即就被人捉住,喝道:“快帶她進去,姨娘還在生氣,少爺也被罵了──”

  凌橘綠就這樣被一大群人給推進邵府。

  * * *

  凌橘綠被五花大綁的帶進邵府的大廳,此刻廳堂上坐了兩個人,在主位的是一位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婦人,而坐在她身邊的,正是助他爬牆的邵聖卿。

  婦人臉色凝重,但是話裡明顯有著諷刺,“聖卿,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連個女人也管不動,這傳出去能聽嗎?”

  “多謝姨娘關心,料想是我那裡有人助她出去,我立刻叫人來問問。”

  聞言,李姨娘臉色一變,在邵家誰都知道邵聖卿是在他爹爹死後,才從外地迎回來管事的,他住的那一房全都是李姨娘派去的人。李姨娘原本的用意是邵聖卿若有個風吹草動,她能第一個知道,也好做個防范。

  但是這次鬧出新娘偷跑的事他若要查,第一個問的一定是她派去那邊的人,第一個打的鐵定也是她派的人,若是鬧起來,恐怕邵聖卿會把那些她派去的人給逐了出去,那以後她反而沒了通風報信的人。

  於是她急忙放口道:“她有腿自己要跑,誰管得著?別陷害無辜的人,說不定她有個情人在外頭,跟人有了不清不白的關系,所以才這麼害怕想逃出去。”

  “唉呀,如果真這樣就糟了,我今晚得要仔細的驗驗不可。” 邵聖卿夸張的拍著頭說道:“可不能剛成親就弄了個大綠帽來戴,否則肯定被別人笑死。”

  李姨娘看他夸張的行為,一點也不像當初那個八歲的孩子。

  他與邵聖卿有十八年沒見面了,當初被她送出去的八歲孩子聰明伶俐,所以她怕這個孩子再長大些,必定會更加出色,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恐怕就會被邵聖卿給比下去,那這邵家龐大的家產豈不是全落在邵聖卿身上。

  因此她便借著當年邵聖卿的母親病死、姑母病死、祖母傷心而死,家裡一連死了好幾個的狀況,收買了算命先生,說邵聖卿這個孩子命中帶煞,養在家裡,會克死家裡的人,得送出去才行。

  邵家由於半年之內死了這麼多人,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下,邵聖卿也就被送了出去,明是學習武藝強身,暗則不願他留在家裡。

  李姨娘不願邵聖卿回來,十八年來邵老爺寫給邵聖卿的信全被她給攔了下來,而邵聖卿寫信回來,她也直接燒了不讓邵老爺看到,想阻斷他們的父子之情。就這樣,邵聖卿和邵家漸漸斷了音訊,家裡也沒人再提起邵聖卿。

  她後來生的雖然是個女兒,但是還是可以招贅,她一心只希望邵聖卿在外地沒人照顧而病死。沒想到她才剛要招贅女婿,邵老爺忽然得了急病,隔天就撒手歸天。一時間,邵家龐大的家產沒人管理,惟一的繼承人就是邵聖卿,在家族長老的決定下,就這樣把邵聖卿請回來了。

  李姨娘益發心急,她擔心以邵聖卿的聰穎,他一回來必定第一個針對她,只怕以後她在邵家的日子要難過了。自己慘還不打緊,她最怕的是自己貼心的女兒;萬一邵聖卿當家後,為了報復她,把女兒許給一些下三濫的人,那可是比要她死還難受的事。

  於是她一不作二不休,想幹脆就毒死邵聖卿,但是沒想到邵聖卿雖喝了毒酒,第二天早上竟然還到她房裡請安,嚇得她臉色發白。

  接著,她又在他的飯菜裡加砒霜,邵聖卿開開心心的吃完,下午還去城郊玩樂,一點也看不出有中毒的樣子。她的一顆心懸著七上八下,而邵聖卿晚上才回到家,而且一臉的愉快。

  她頻頻問他肚子是否不舒服,但是邵聖卿拍著肚子叫道:“有啊,我肚子餓了。”

  下毒無用,李姨娘只好請打手埋伏在暗巷毆打他。但是邵聖卿不但沒事,反而是被她請來的人個個鼻青臉腫,看到她簡直就像看到鬼一樣,連銀兩也不要了相繼逃跑。

  她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好再用美人計。她在妓院選了個嬌媚的美人送給邵聖卿,說要當他的貼身小妾服侍他。邵聖卿一臉開心的收下,隔日,那美人驚惶失措的求她:“姨娘,求求你,我不想服侍少爺了,你讓我走吧!我寧願在妓院賣身,也不要服侍少爺了。”

  李姨娘問道:“是怎麼一回事?”

  那美人反而哭得更厲害,還一臉的害怕驚惶,問她怎麼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李姨娘問不出什麼,只好給了些銀子讓她離開。

  這下李姨娘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而邵聖卿自從回來後,每日對她晨昏定省,看起來不太像是要報復她,他惟一做的事就是蓋花園,然後整天就是在裡面種花蒔草,像個花痴似的。

  要他辦公事,他就打瞌睡,只有看到花的時候,才會精神飽滿,而且還一直對花痴笑,要不然就是在街上看到了美人便去勾搭,始終沒個正經。

  慢慢的外頭都傳言邵家少爺因為腦子有問題,所以才年紀小小就被送出邵府,而邵家的大權不但沒有因為邵聖卿回來而落入邵聖卿的手裡,反而跟之前一樣,只要邵家有個什麼事,都要來問李姨娘,沒有人會去問邵聖卿的意思。

  因為情況跟邵聖卿回來之前一樣,李姨娘漸漸放了心,但是仍難免對邵聖卿存有戒心,所以她才會要她的人去服侍邵聖卿。現今出了這種事,她怕邵聖卿要趕她派去的人,反而不敢嚴辦。

  邵聖卿只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對李姨娘道:“姨娘,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我困了,可不可以先去睡了?”

  看著被捆著的凌橘綠,李姨娘指著他道:“那你的新娘子怎麼辦?”

  邵聖卿笑了,而且明顯的還笑得很邪氣,“當然是跟我洞房了,我得脫了她的衣服,從腳到頭好好的檢查看看,不能漏了一絲一毫。”

 李姨娘見他表情不正經,微一皺眉,而在一旁邵聖卿的妹妹邵聖心聽到自己的異母哥哥說得這麼大膽,頓時也臉紅了起來。

  * * *

  凌橘綠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不但沒逃成功,還被邵聖卿給抱了起來,一路回到房間裡。

  就在凌橘綠還搞不清楚狀況時,邵聖卿就把他放在椅子上,問道:“你肚子餓了嗎?”

  他肚子是真的很餓,邵聖卿把菜夾起,喂到他口裡去,“來,我喂你吃,吃多一點,等一會上床才有力氣。”

  凌橘綠不解的問:“有力氣幹什麼,上床不是要睡嗎?躺著就好了,哪需要力氣?”

  邵聖卿顯然以逗弄凌橘綠為樂,因為這麼可愛又單純的人兒他是第一次見到,不吃了他,似乎對不起自己,而他向來不是個會對不起自己的人。她信口胡謅:

  “不對,等會兒上床,我們要練一種武功,這種武功必須兩人對練,而且還很花力氣,你不吃飽一點怎麼練?”

  凌橘綠搔了搔自己的頭,“但我今天好累,可不可以不要練?”

  邵聖卿忍住笑,哀聲嘆氣道:“早知道做好事是沒好報的。我剛才幫你翻出牆去,對不對?”

  這個倒是真的,凌橘綠點了頭,“沒錯,我還要謝謝你。”

  “後來你被他們捉了回來,原本是要重重打你一頓的,是我趕緊把你抱回房間來,你才沒被人打,你說你該不該舍身相報?”

  這個謊言凌橘綠就覺得有問題了,“他們剛才要打我嗎?看起來不太像。”

  邵聖卿說得很逼真:“你想想看,人家要打你前,會說我要打你的嗎?”

  這倒是,就連他痞子二哥要打他,都是說打就打,沒先通知的。思及此,凌橘綠點頭,“好像是喔!那我的確要以身相報,你要我陪你練這個功嗎?”

  邵聖卿的笑臉英俊非凡,他輕勾起凌橘綠的臉,想將他憨厚嬌俏的臉蛋給看個仔細。而越看就越覺得他順自己的眼,實在可愛極了,既然成親了,那他就是自己的人,哪還有什麼禁忌,今晚一定要把他愛到昏過去不可,否則自己豈不是白白的浪費這春宵。

  他的眼神像火一樣,看得凌橘綠的臉有點微熱,隨即覺得自己這樣有點怪,便要低頭躲掉邵聖卿的目光。

  邵聖卿看他一臉無所適從的模樣,笑道:“怎麼啦?”

  “有點怪。”

  “哪裡怪?”

  凌橘綠按住臉,不知怎地,他的臉一直熱起來,雖然他沒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但是也不應該這樣隨便;而且他不只是臉熱,似乎連身體也微微的熱了起來,邵聖卿靠得越近,他就越熱。“臉有點怪,好熱喔!”

  “傻瓜,等會兒讓你連熱也說不出來,來,喝酒。” 喂了他幾口菜後,邵聖卿竟然拿酒給他喝。

  凌橘綠沒喝過酒,所以邵聖卿一喂他酒,他就叫苦:“好難喝。”

  “怎麼會難喝呢?傻瓜,多喝一點。”

邵聖卿根本就是故意喂他喝酒,酒杯裡的酒全灌進了凌橘綠的嘴裡,顯然是要讓他等會兒沒有任何抗拒的機會,而凌橘綠被連灌了好幾杯後,就昏沉沉的倒在邵聖卿身上。

  邵聖卿將他往床上帶,他的眼角余光發現窗邊有個人影,只是對方動也不動,看起來像是樹影。

  邵聖卿笑了起來,“你要看,我偏不讓你看。”

  他伸手一彈,燭火便熄了,外面的人再也看不見裡面的人影。

第三章


  他這手功夫是相當上乘的武功,只是沒人看見,而惟一可以看見的凌橘綠因為不勝酒力,緊閉著眼叫道:“頭好暈。”

  “練這個功夫很解酒的,來,小乖,我幫你脫衣服。”

  凌橘綠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他雖然頭暈,但是從小到大沒被人脫過衣服,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讓邵聖卿替自己脫,他甚至起疑,“為什麼要脫衣服?”

  “這個武功很麻煩,它要脫了衣服才能練。” 邵聖卿還故意激他道:“還是你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說要陪我練功,現在又不要了?”

  凌橘綠不願意當個說話不算話的人,但是真要他脫衣服,他又做不出來,他羞澀的紅了臉,想跟他談條件,“能不能只脫一點點?”

  “不行,要全部脫掉。”

  凌橘綠聽到全部脫掉這四個字,差點從床上跌到地上去,若不是邵聖卿用手抱著他,只怕他早已跌落床下了,他驚道:“脫光?”

  “你不願意嗎?”

  凌橘綠用力的點頭,他絕不願意。

  邵聖卿看他反應這麼逗人,就故意道:“要不然你幫我脫。”

  凌橘綠臉紅得像火在燒似的,他發出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仿佛這一生從沒說過這樣的話,“幫、幫你脫?”

  邵聖卿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衣扣上,故意把頭靠向凌橘綠的耳朵,“你要自己脫掉自己的衣服,還是要幫我脫衣服,隨你選一個。”

  凌橘綠耳朵非常敏感,更何況邵聖卿每說一句話,就在他耳邊輕輕的吹口氣,讓他不只臉紅,連耳朵脖子都紅了起來。

  他低吟一聲連他自己也沒聽過的音調,腰也像軟了似的往邵聖卿的身上躺去,若不是他攀住床沿,定住自己的身子,只怕這會兒早躺倒在邵聖卿的懷裡。

  “我怎麼叫這種聲音,聽起來好怪。” 凌橘綠被自己的聲音給嚇到了,那聲音好媚、好嬌,他從來沒發出過這麼奇怪的聲音。

  而邵聖卿聽到他那嬌軟的聲音,顯然非常愉悅,因為是他讓眼前這個可愛的人兒發出這麼甜美動人的聲音。

  他低下頭輕吻凌橘綠的發絲,低笑道:“不怪,聽來讓人全身舒爽。” 接著笑聲更是曖昧,“你讓我非常想要練功,我們快點來練吧,來,幫我脫衣服。”

  幫邵聖卿脫衣服是很怪,但是總比脫自己的衣服好,更何況邵聖卿幫了他這麼多,他也說了要以身相報,反正只是陪他練個功而已,應該不會很難吧!

  再三斟酌之後,凌橘綠的手伸向邵聖卿的衣扣,有些顫抖的解開第一個扣子,然後往下再解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只是幫眼前的男人脫衣服而已,他的臉卻莫名的發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終於幫他脫下了外衣,凌橘綠鬆了口氣的問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還沒呢!” 指著下面的褲子,邵聖卿笑得更邪佞,“還有褲子呢!”

  凌橘綠驚叫道:“連──連褲子也要脫嗎?”

  “當然了,褲子不脫,怎麼練功?”

  為了幫對方練功,凌橘綠咬牙,忽視臉上燙熱的溫度,顫抖得更厲害的手伸到邵聖卿的褲帶上,將打結的地方解開,紅著臉慢慢脫下邵聖卿的褲子。但他才脫到一半,眼前英俊的男人忽然握住他的手,用力的壓下。

  凌橘綠嚇了一跳,不明白邵聖卿在幹什麼的時候,被壓住的手心傳來一陣陣熱度,這麼暗,他不知道那是對方的哪裡,嚇得他汗水直流;但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讓他熱汗不斷冒出來,全身暖烘烘的。

  “你臉紅啦?小乖?”

  凌橘綠又羞又窘,口齒不清的道:“沒……”

  “為了感謝你幫我脫衣服,換我幫你脫,好不好?”

  連不好也說不出來,凌橘綠趕快拉回手,但手心的地方依然留著剛才那種既熱又燙的感覺,讓他幾乎快被熱火焚身。

  對方將手放到他的衣扣上,凌橘綠想扯開他的手,但是凌橘綠只是輕輕的一拂,他的手就落到旁邊去。

  他只能緊張的說道:“我不脫!”

  “好吧,現在先不脫,等會兒練功練到想脫的時候再脫。” 邵聖卿的口氣裡有種調笑的意味,他將臉靠近凌橘綠的臉,“小乖,現在我們要練功了,來,把嘴張開吧。”

  “把嘴張開?為什麼?要吃東西嗎?”

凌橘綠不解的連問了幾句。他的問題讓邵聖卿非常的想笑,他輕撫凌橘綠的頭發笑道:“小乖,這也算是一種吃,但可不準咬,把嘴張開。”

  凌橘綠不知道為什麼要張嘴,但是為了幫這個曾救過他的男人,他義無反顧的把嘴張得很大,還一邊認真的問道:“這樣張得夠大嗎?”

  看他又純又蠢的樣子,邵聖卿禁不住笑出聲,而且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這個小可愛真的很有趣。

  “你做得很好,不過張得太大了,可以再小一點。”

  “喔。” 凌橘綠依令行事,將嘴縮小了一點。

  邵聖卿隨即把臉靠過去,原本撫摸他頭發的手轉而按住他的後腦,讓凌橘綠往前傾,觸上邵聖卿的嘴。凌橘綠吃了一驚,想要往後,但邵聖卿的手卻更把他往前壓,然後開始輕舔著他的紅唇。

  凌橘綠的叫聲還沒發出,邵聖卿霸氣的舌立刻竄入,他驚得瞠大了眼睛,全身完全沒辦法動彈,從來沒做過這種事的他又驚駭又奇怪。

  還來不及作出其他反應,就聽到邵聖卿沙啞的輕聲道:“把眼閉上,感受我吻你的滋味。”

  邵聖卿沙啞的聲音讓他覺得體內湧出一股熱潮,凌橘綠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竟然照著邵聖卿的話乖乖的把眼睛閉上;他一閉上眼後,邵聖卿就更加激情的狂戲著他的小舌,品嘗著他唇內香甜的蜜汁。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愉悅感,凌橘綠的呼吸加快,他不自覺的捉住邵聖卿的手臂。

  邵聖卿誘哄道:“現在轉動舌頭,像我吻你一樣反過來吻我。”

  凌橘綠怯怯的轉動著自己的丁香小舌,碰了一下邵聖卿的,邵聖卿聲音裡充滿了熱情,“很好,再來一次,大膽一點。”

  凌橘綠又動了一次,馬上就被邵聖卿的舌給牢牢纏住,一直吻到他喘不過氣來,邵聖卿才離開他的唇。

  此時,凌橘綠早已撐不住自己,半躺在邵聖卿的懷裡。

  邵聖卿將他放低,這次不再吻他的嘴,而是吻他的脖子;凌橘綠的手不知道往哪裡擺才好,只能攬著邵聖卿的肩頭,邵聖卿則將他的衣扣解開,讓他的上身完全赤裸。

  凌橘綠的身體充滿了蜜色的光澤,在黑暗裡閃著光,動人至極,他臉紅的掩住自己的上身,結巴道:“別脫了──好奇怪。”

  邵聖卿的眼睛燃起熊熊欲火,他不再調笑,取代的是驚艷至極的目光。他不曉得這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在床上這麼的惹人憐愛,只是幾個吻就讓他欲火上揚到無法控制。

  “別遮住,你美極了。”

  凌橘綠搖頭道:“不、不要──”

  看他羞怯遮掩的樣子,邵聖卿身上的欲火燒到頂點,這一生從未有人讓他的欲火狂燃到這種地步。

  在外十八年的飄泊,無父母管教造成他放浪的個性,他每個地方都玩過,女色、男色也都嘗過了,但是從未遇過像凌橘綠如此可人的人。

  將他帶上床,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下,但是現在若沒要了他,他就完全無法平息欲火的蠢動。

  凌橘綠沒被人這樣吻過,他臉紅地大叫道:“不行,這樣好怪!”

  凌橘綠突然喘不過氣的尖叫,他的力道讓凌橘綠有點疼,卻同時感到一股無以形容的快感直往頭上冒,震昏了他的理智。

  邵聖卿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下,用嗄啞的聲音說道:“摸我。”

  凌橘綠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好聽話的撫摸著邵聖卿的身體,那種特別的感覺令凌橘綠的身體益加發熱。

  體熱像電流一樣的傳遍凌橘綠全身,他似要控制不住的爆發。

  “唔──不要──”

  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著,凌橘綠全身乏力的躺倒在床上,以微弱的聲音問:“我們練完功了嗎?”

  邵聖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頭往下,再次吻住凌橘綠。凌橘綠已經可以自然的與他接吻。

  凌橘綠被脫下褲子,現在他就跟邵聖卿一樣赤裸,邵聖卿壓上他的身體。

  “好痛!”

  這不只是痛,而是非常痛,凌橘綠哭叫了起來:“好痛、好痛!”

  邵聖卿埋得更深,他厲喝道:“別亂動,否則會傷了你。”

  凌橘綠被他這樣一喝,不敢再亂動。邵聖卿撫摸著他的頭發,語氣溫柔了些:

  “乖,等會兒就舒服了,你別亂動。”

  這一次凌橘綠抓住了他的手臂低叫:“好難受!”

  他嘴上雖然是難受,但看他滿臉媚色,連說的話都是顫抖著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啊──”

  凌橘綠由低聲輕叫,到再也忍不住的放肆大吼,最後的尾聲卻變成微顫的呻吟。

 凌橘綠這麼狂亂的扭動身體,讓沉浸在凌橘綠的柔軟中的邵聖卿幾乎瘋狂;他的肌肉不斷收縮,亦發出野性的嘶叫,顯示他同樣的樂在其中、無法自拔。

  而他臉上滿是笑容,看著凌橘綠的頭在枕上不斷搖晃,喘不過氣的費力呼吸著。兩個人互相傳遞著彼此的熱度,邵聖卿對凌橘綠非常滿意,這顆他安排的棋比他想象中更好,不但能讓他的計劃順利進行,還可為他暖床,且他的表現讓他瘋狂。

  他輕撫著凌橘綠汗濕的臉,“小乖?你還好嗎?”

  凌橘綠第一次感受這種激情,他惶然的目光看向邵聖卿,說出他的心聲:“我以為我將要死了,剛才一直喘不過氣來。”

  他的老實讓邵聖卿放聲大笑,他很高興的吻了凌橘綠的嘴唇。

  “小乖,你剛才的話是在讚美我,你知不知道?能讓情人在床上喘不過氣來而欲仙欲死,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我──”

  話還沒說完,凌橘綠赫然發現邵聖卿似乎又蠢蠢欲動起來,他霎時臉都紅了,話又開始結巴起來:“你──怎麼──”

  邵聖卿開心道:“你剛才的話讓我想再練功一次,小乖,我要好好再愛你一次,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可是我好累。”

  邵聖卿輕吻他的耳朵,低聲道:“等會兒你就沒時間說累了,今晚我還沒有盡興呢,我要讓你更開心的尖叫。”

  下一刻,在凌橘綠體內的熱情已經動了起來,凌橘綠果然是沒有時間說累了,他快暈了似的被邵聖卿狂猛烈的愛著,一直到隔天早上,邵聖卿的熱情宣泄夠了,才讓他睡覺。

  * * *

  一早起來,邵聖卿神清氣爽,昨夜凌橘綠的熱情讓他十分滿足,一夜無眠似乎也沒影響他。他吻了凌橘綠的臉後,才換衣走出去向姨娘請安。

  姨娘見新娘沒來,問了幾句就不再問下去了,邵聖卿知道必定是昨夜站在他窗口的僕役已經把所有的事,不論是該說、或不該說的事全都通報了李姨娘,所以她自然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請過安,他就到花園裡繼續種他的花,直到有人走進他的花園。

  他抬頭看,滿臉笑容的問道:“妹妹,怎麼有空來呢?”

  邵聖心羞怯的微笑著,“哥哥,我們雖是兄妹,但以前從不曾見過面,你回來後,跟你又很少說話,昨日你成親,我有件禮物想送你,卻又不好在人前拿出來。”

  邵聖卿站了起來,笑容依舊,似乎挺開心見到這個妹妹的。

  “妹妹,你何必這麼見外,我們都是一家人還送什麼禮物,被人聽到了多好笑,不過既然是你的美意,我自然是會收下的。”

  邵聖心開心的點點頭,拿出一個錦袋,她似乎生性羞怯,才說了幾句話就紅了臉。

  “這是我托人去找的,我知道哥哥愛種花,這是域外才有的花種子,是很珍貴的品種。”

  “你真有心,妹妹,謝謝你。”

  見邵聖心仍站在原地,邵聖卿問道:“怎麼了?妹妹,你還有事嗎?”

  邵聖心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最後她還是說了:“雖然娘不喜歡我來找你,外面的人也笑哥哥你,但是我生平第一次有個哥哥,心裡很開心。哥哥,你不要在意別人的話,我會支持你的。”

  說完,邵聖心就因為不好意思馬上掉頭離去。

  邵聖卿見她離去,不由得搖頭嘆氣:“姨娘有個好女兒,怪不得她要防我防得這麼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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