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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曉禹上輩子就是個炮灰。

爹不疼媽不愛,交往多年的男友,其實心中另外有「真愛」,

逼他退讓成全兩人的愛情不算,還勾結外人搞垮他的公司、

捲走他全部的財產,令他官司纏身走投無路,最後不幸慘死車輪下。

意外重生之後,鍾曉禹發誓,他不會讓欠他的人好過。

再遇前男友和「真愛」,這一次,看看到底誰才是炮灰!

炮灰重生,翻身作主角,斗渣男斗小三,斗極品惡毒配角,

最後順利抱得美人攻(?)的奮鬥史!

第一章 撞見

    鍾曉禹坐在出租車上,心情頗為愉悅的哼著歌,眼神瞥到放在一旁的大衣,臉上的笑容加深了許多。出租車載著他來到一棟高層住宅樓前,他付了車錢,提著自己的行李便下了車。
  初冬的夜晚已經很涼了,他穿著大衣走向住宅樓門口,門口的警衛見了他,熱情的打招呼,他也點點頭表示禮貌。進了電梯之後,深深的吁了一口氣。
  他出差十來天,原本預定三天後才能回國,不過這次談合同的過程異常順利,客戶沒有多加刁難,很順利的便簽了約,所以行程也縮短了。上飛機前,突發奇想的想給愛人一個驚喜,因此便沒有通知愛人行程更改。
  此刻他站在電梯裡,放在大衣兜裡的右手緊握著一個絨布小盒子,心裡有些緊張。不久之後,「叮」一聲,十五樓到了,他提著行李走出電梯。
  電梯外只有左右兩戶人家,鍾曉禹和他的愛人住在右邊,他走到門口,掏出鑰匙小心的開了門,不想驚動裡面的人。打開門之後,低頭一掃,脫鞋子的動作一頓。
  門口的玄關處,多了一雙鞋子。
  他有些疑惑,那雙鞋子不是他的,看尺寸也不是愛人的,那是一雙男用運動鞋,難道家裡來客人了?抱著這樣的疑問,他轉過放在玄關的屏風,全身頓時僵住了。
  客廳的茶几上放著兩個高腳杯,杯裡還有殘留的紅酒,一旁的沙發上,散落著一堆衣物,愛人的黑色CK內褲刺眼的攤在一旁的地毯上。這時,一陣隱約的呻吟從臥房傳出來。
  他輕輕放下行李,木著臉一步一步走向那間房門半掩的臥房,來到門前,聲音頓時清晰了不少。曖昧的呻吟和粗喘,伴隨著肉體的碰撞聲,一聲一聲刺激著他的耳膜。
  「小妖精……寶貝……爽死了…我愛你……」愛人低沉的嗓音,夾帶著濃濃的情慾,衝進他耳裡。鍾曉禹瞳孔一縮,心裡瞬間勃發出一股怒氣,「啪」的一聲用力推開房門。
  房裡頭的大床上,愛人正壓在另一個人身上,赤裸的軀體糾纏著,被壓著的少年滿臉緋紅,雙手雙腳攀在他的愛人身上,兩人的下體更是緊緊連接在一起。
  本來正享受著情慾,欲仙欲死的兩人,沒料到會有人推門進來,都被鍾曉禹給驚住了,四隻眼睛愣愣的盯著他看。壓著少年的愛人率先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扯過一旁的被子,將兩人赤裸的身體蓋住。
  「曉禹,你怎麼提前回來了?」驚慌過後,愛人又恢復沉著冷靜的模樣,平靜的開口問道。
  「不提前回來怎麼看得到這一場好戲?」鍾曉禹冷冷的開口,放在身側的拳頭握得死緊。
  「曉禹哥,是我對不起你,你別怪建仁哥。」少年怯生生的開口,縮在傅建仁身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看得鍾曉禹氣不打一處來。
  「曉禹,不怪小言,就是沒有他,我們的感情也已經到頭了。」傅建仁一聽陸言委屈的嗓音,趕緊皺著眉說道。
  鍾曉禹面無表情望著眼前相依偎的兩人,傅建仁、陸言,一個是他相戀多年的男友,一個是大學的師弟,前些時候受他提拔,才能到公司上班。
  沒想到他一時的心軟,竟然引狼入室,讓人撬了自己的牆角!
  「曉禹,既然今天被你撞見了,正好,我們便把話說開了吧。」傅建仁拍拍陸言的手,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轉過頭對鍾曉禹冷淡的說道。
  鍾曉禹看著愛人前後差別的待遇,心裡發疼得緊,但是驕傲的自尊讓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聽傅建仁還在繼續說道:「曉禹,是我對不起你,遇到了小言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
  「小言的年輕和活力,讓我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和熱情,雖然這樣說很抱歉,但是我對你從來不是愛,只是依賴和感激,當初我不應該因為一時心軟,便答應和你交往。」
  愛人的一字一語,都像利刃狠狠的刺向鍾曉禹的心臟,將他刺得鮮血淋漓,他的心越痛,臉上的表情越冷淡,「說完了?總歸一句,你要和我分手?」
  「曉禹哥,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和建仁哥分手,我可以離開。」陸言一聽兩人要分手,眼眶一紅,眼淚劈哩啪啦的掉,哽咽的說道。
  「小言!你怎麼可以離開,你才是我的真愛,難道你忍心丟下我嗎?」傅建仁一聽陸言要離開,緊張的抱著他哄道,陸言哭倒在他懷裡,抽噎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可是……可是……」
  鍾曉禹冷眼看著眼前兩人的難分難捨,心裡頭痛到極致只剩下麻木,他掏出放在大衣兜裡的小盒子,丟到傅建仁腳下,「算我這些年來瞎了眼,你們滾吧。」
  這間房子是他當初買下,打算送給傅建仁的,產權還登記在他的名下,原本想找時間過戶給傅建仁,這下好了,不用辦了,也省下一間房子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傅建仁當真沒有愧對他的名字,是名副其實的賤人一個。
  「曉禹,現在這間房子是我的了。」傅建仁淡淡的說道,隨後起身從床頭旁的小櫃子取出一份文件,走到鍾曉禹面前遞給他。
  鍾曉禹接過一看,險些被氣昏過去,房子的所有人變成了傅建仁。他深吸一口氣,冷冷的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我要去辦過戶,你不是攔著我說不用嗎?」
  「曉禹,我跟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拿你這間房子不為過吧。」傅建仁雙手抱胸,語氣倨傲的說道。
  鍾曉禹幾乎要被氣笑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愛人,是自己真的瞎眼如此,還是對方變了?多年的感情,竟還抵不過對方和師弟短短幾個月的相處。
  「傅建仁,你好意思拿我的房子?這些年來你吃我的用我的,我哪一點虧待你?我哪一點愧對你?」鍾曉禹忍不住,說到後來幾乎是大吼出聲。
  「我不是你養的地下情人或寵物,你根本不懂我,只知道把我豢養在家裡。」沒想到傅建仁反而一副受盡屈辱的表情,恨恨的對他說道。
  鍾曉禹只覺得眼前發黑,他掏心掏肺對人好,結果對方根本不屑一顧。當初在一起後,明明是對方說要暫時休息,過一陣子再找工作。
  他好吃好喝的供著對方,不管吃的穿的或是用的,都用最好的,到頭來換來對方埋怨的一句豢養,讓他已經傷痕纍纍的心,更是千瘡百孔。
  「傅建仁,做人要憑良心……」鍾曉禹咬牙切齒的開口,沒想到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曉禹,看在我們也好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不想與你計較,我們好聚好散吧。」
  「曉禹哥,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愛建仁哥,求你成全我們。」一旁的陸言突然衝了出來,雙腿一彎就對著鍾曉禹跪下,聲淚俱下的哽咽道。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鍾曉禹對陸言罵了一句,傅建仁馬上語氣嚴厲的說道:「鍾曉禹!有什麼衝著我來,何必為難小言!」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陸言。
  鍾曉禹抿緊唇,覺得眼前兩人真是礙眼,他甩下手中的產權證書,丟下一句話,「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公司也不用來了。」轉身便離開這個讓他作惡的地方。
  他衝出住宅樓,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回到了自己在高檔小區的別墅。回到冷清的別墅,他才卸下一身的保護色,趴在沙發上痛哭。
  傅建仁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兩人在大學時認識,畢業後便走在了一起,當初雖說是自己先表白,但是一開始先做出讓人誤會、曖昧動作的,卻是傅建仁。
  因為傅建仁一句不想住在遠離人群的別墅,他便找了市區裡的黃金地段,用母親留下來的遺產,買了一間房子;因為傅建仁一句想在家休息,他便拚命努力工作,賺更多的錢供傅建仁花用。
  結果最後只換來一句,一切都是依賴和感激,真是可笑極了。他趴在沙發上,從一開始的嗚咽,到後來大笑出聲,沒有想到,好友一句戲言,竟然成真了。
  當初陸言找上他後,他便把對方安排進自己的公司,剛好那時傅建仁心血來潮,學著偶像劇男主角的作派,不辭辛勞的接送他上下班。一來二去的,也認識了陸言。
  有一次他和傅建仁出外用餐,遇到了陸言,便邀對方一起用餐,好友當時也在那間餐廳,事後曾來找過自己,語重心長的勸了一句,「那個陸言不簡單,你要小心。」
  他沒聽出好友的暗示,也沒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恐怕好友早就看出來了,陸言對傅建仁的企圖和野心。
    


☆、第二章 重生

    哭了一晚上,發洩夠了的鍾曉禹,隔日一早整理好儀容,便開車上班去了。就算心情再難過,日子還是要過,愛情雖然受挫,至少他還有事業。
  還沒畢業前,有個師兄找上他說要合夥辦公司,他考慮一番,覺得可行,便和師兄一起投入創業。這些年來,公司雖然規模不大,總算在業界佔有一席之地。
  不過他人還沒到公司,就收到公司出事的消息,和他合夥的師兄,捲走了公司大半的資金,還留下一堆債務,人便消失不見了。
  鍾曉禹心下一凜,趕到公司,從財務手中拿到報表,眼前就是一黑。師兄捲走的款項,幾乎是公司目前所有的營業周轉資金,沒了這筆資金,公司根本就周轉不過來。
  他也顧不得追究責任,打算先用自己的錢補上,先將快到期的貨款結清再說。只是當他連上網打開網銀頁面後,才發現自己戶頭裡所有的錢都不翼而飛了。
  他趕緊查詢交易紀錄,在他出差的那幾天,網銀分別轉了幾次錢出去。他心下一沉,把錢拿走的人肯定是傅建仁,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網銀密碼。
  鍾曉禹心裡絞痛,多年的感情,在對方眼中當真一文不值?拿走自己的房子不算,連自己全部財產都要捲走?對方還有沒有良心?
  但是厄運還沒結束,就在他為了資金周轉忙得焦頭爛額時,有警員找上門來了,與他們合作的公司控告他詐騙。鍾曉禹一夕之間便陷入官司纏身、面臨破產的窘境。
  他在公安局待了一夜,最後還是朋友把他保出來的,沒想到等著他的是,公司倒閉和千萬元的債務。除此之外,還得面對記者不斷的騷擾,以及報章媒體雜誌的報導。
  鍾曉禹心力交瘁,現在的他連別墅也回不去了,法院早就將他名下的不動產查封沒收,就等著拍賣。無處可去的他,只得暫時窩在朋友的公寓裡。
  可是他越想越不甘心,因此在第三天氣沖沖的找上了傅建仁。
  他站在兩人昔日的愛巢門外,瘋狂的按著電鈴,不久後,門終於開了。陸言噙著一抹譏誚的笑容,開口說道:「原來是鐘師兄啊,怎麼有空上門來呢?」
  「傅建仁呢?」鍾曉禹不欲與他廢話,冷冷的問道。
  陸言倚靠在門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找我男人有事嗎?你們已經分手了,死纏爛打不好看吧?」說完,還給了他一個耀武揚威的眼神和微笑。
  「陸言,我不想聽你廢話,叫傅建仁滾出來!」鍾曉禹臉色鐵青,克制住自己想動手揍人的衝動。
  「你算哪根蔥?叫建仁哥出來就出來?搞清楚,你已經是過去式了,還這樣死皮賴臉找上門來,真是給臉不要臉,犯賤!」陸言收起笑容,狠狠的罵道。
  「啪!」鍾曉禹臉一沉,上前一步就是一巴掌,直接將陸言扇到旁邊去。陸言沒料到他會動手,一時被打的懵了,直到看見鍾曉禹越過他走入屋內,才回過神來撲向鍾曉禹。
  「傅建仁,你給我出來!」鍾曉禹鞋子也不脫,直接衝進屋子裡喊道,陸言根本拉不住他,在後面氣得跳腳。
  傅建仁聽見鍾曉禹的聲音,終於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不過還不等鍾曉禹質問他,對方就先氣沖沖的吼道:「鍾曉禹!你對小言做了什麼?!」
  話音剛落,陸言便一臉泫然欲泣的走向傅建仁,瑟縮的說道:「建仁哥,你別生氣,不是曉禹哥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小言,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怕,有我在。」傅建仁見陸言紅了眼眶,心裡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他望著對方紅腫的右頰,臉色陰沉得很。
  「傅建仁,我的錢呢?」鍾曉禹已經麻木了,他今日上門來,只想討回自己的錢。
  「什麼錢?我不知道。」傅建仁一臉陰鬱,口氣不耐煩的說道。
  「呵,你敢做不敢當嗎?我網銀的密碼只有你知道,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鍾曉禹心裡失望透頂,自己以前看上的人,原來是個孬種賤人。
  「你有什麼證據是我拿的?」傅建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鍾曉禹的心裡不斷下沉,他沉默一會後,艱澀的開口說道:「……我急需用錢,念在我們曾經好過的那些年分上,你能不能將錢還給我?」
  「我都說沒拿了,你聽不懂人話嗎?」傅建仁一臉厭惡的說道,鍾曉禹心下悲涼,看來對方是打定主意想把自己逼上絕路。
  「傅建仁,你行,算我鍾曉禹眼瞎,不過你記著,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鍾曉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
  「說完了就滾,我這裡不歡迎你。」傅建仁不客氣的說道,在鍾曉禹轉身要離開時,陸言開口了,「曉禹哥,建仁哥怎麼可能拿你的錢,你不要冤枉了好人。」
  「還有,你的東西我們替你收拾好了,你一併帶走吧。」陸言也不管鍾曉禹有沒有聽進去,逕自拿出一口大皮箱,推到鍾曉禹身邊。
  鍾曉禹望了一眼皮箱,默不作聲的抬起,挺直脊樑傲然的離去。大門關上之際,耳邊還隱約飄來傅建仁溫柔安慰陸言的情話。
  他站在門外,突然覺得未來一片茫然。苦心經營多年的公司倒了,身上還背負著詐騙的官司,男友甩了自己另結新歡,他的人生似乎一蹋糊塗。
  他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他提著皮箱,緩緩的離開了住宅樓。初冬的夜晚天暗的很快,他拖著皮箱走在昏暗的大街上,感覺自己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他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便離婚了,他一直是跟著母親,可是母親在他高考那年出了車禍,沒等到他成績發榜就過世了。之後他便遇見傅建仁,大學糾纏四年,畢業後又一個四年,他人生最美好的八年,都浪費在那個賤人的身上。
  鍾曉禹越想越心傷,對傅建仁,他付出很多,直到現在他也不否認,心裡仍然還是存著一絲愛意。畢竟八年的感情,怎麼是說斷就能斷的。
  他恍惚的走在街道上,隨著人潮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後停在十字街口,跟著人群等交通號志。不過還沒等到行人燈亮,身後突然傳來一股衝力,他猛的被推出了人行道。
  「吱────」尖銳的剎車聲響起,隨後又是「碰!」的一聲,然後便是人群炸開了鍋,「撞死人啦!」 「快叫救護車!」 「天啊!……」 「…………」「…………」……
  眼前一片白霧,鍾曉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突然,前面出現一線光芒,他朝著光芒走了過去。越靠近光芒,週遭便出現越多吵雜的聲音。
  白霧變得稀薄,他漸漸能看清週遭,卻驚愕的發現自己浮在半空中。他往下一瞧,就看見底下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醫生和護士圍著病床,似乎正在搶救,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醫生不得不宣佈病人不治。他望著自己的屍體被蓋上白布,拉入停屍間。
  接著週遭景象突然變得模糊,然後快速旋轉,隨後一幀幀的畫面浮現。隨著畫面的流動,鍾曉禹臉色越來越難看,原來傅建仁和陸言早在大學時就勾搭在一起了。
  原來師兄會找上自己,是傅建仁的鼓吹;最後卷款潛逃,也是傅建仁和陸言的攛掇。鍾曉禹氣紅了眼,看著畫面中兩人算計著自己,還有背著自己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最後,畫面停格在陸言伸出去的雙手。
  鍾曉禹瞳孔一縮,陸言,沒想到是他害死了自己。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陸言要將自己推出車道,週遭的畫面已經咻的一下全部消失,然後出現一個黑洞。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吸向黑洞,他根本無力抵抗,一下子就被吞噬了。……
  ******
  鍾曉禹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頭痛得厲害,他的思緒還有些迷糊,只是依稀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身體的不適讓他無暇思考。
  他掙扎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上鋪的床底板,他有些疑惑的眨眨眼,就聽身旁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帶著幾分擔憂,「曉禹,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他渾身一僵,緩緩轉過頭,下一瞬間驚愕的瞪大雙眼。眼前人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呵呵笑了幾聲,「怎麼,睡傻了?連我都不認得了?」
  「傅……建…仁…」鍾曉禹喃喃說道,簡直是被眼前的情況弄昏頭了,他怎麼會看見傅建仁?他不是死了嗎?而且眼前的傅建仁,明明是一副未滿二十的青春模樣。
  ……未滿二十?!鍾曉禹倏然一驚,理智開始回籠,他環顧著四周,再看著眼前的傅建仁,心裡漸漸浮現出一個猜測,一個讓他欣喜若狂的猜測──他回到過去了。
  鍾曉禹壓抑住狂喜,瞇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傅建仁,心裡暗自冷笑,真是老天開眼,他竟然重生了。傅建仁、陸言,欠我的,我要你們一一償還!
    


☆、第三章 室友

    鍾曉禹醒過來後,很快就回憶起現在的情況。現在應該是他剛進大學沒多久,確切來說,是開學三個月後而已,他因為感冒發燒,在宿舍躺了兩天。
  當時傅建仁也是守在他床邊,除了有課之外,其餘時間都拿來照顧、陪伴他,讓他頗為感動。這也是兩人開始熟稔起來的契機,之後便是越走越近,成了他人眼中的好哥們。
  「曉禹,睡了這麼久,你肚子應該餓了,我去買粥,很快就回來。」傅建仁溫柔的說道,還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一副親暱的模樣。
  鍾曉禹因為睡了太久,身體有些疲乏,沒能在第一時間躲開他的手,只得僵硬著一張臉,乾巴巴的說道:「麻煩你了,謝謝。」
  等到傅建仁離開宿舍後,鍾曉禹再也無法掩飾臉上的恨意,他不曉得陸言和自己有什麼仇,竟然深刻到要置自己於死地。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給陸言任何機會。
  他想著醒過來前看見的畫面,心裡還是有些微的抽痛,當年傅建仁對自己獻慇勤時,其實也同時和其他幾個師兄弟搞曖昧,其中包括了兩年後才會入學的陸言。
  一開始他對傅建仁根本沒有想法,只是感動他的體貼和照顧,直到大三那年,一次酒醉,他的初吻沒了,心裡也開始有了傅建仁的影子。
  他一直不曉得自己的性向,對感情也很單純不瞭解,只是從小到大對女孩子都沒有興趣;直到傅建仁吻了他,他才豁然開朗,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可以產生愛情的。
  是傅建仁教會他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幸福;也是傅建仁教會他什麼是絕望,什麼是背叛。他不會再傻一次讓傅建仁玩弄,八年的相處,原來都是對方的施捨。
  鍾曉禹冷著一張臉,開始盤算換宿舍的事情。他就讀的是S大的金融系,同寢的其他室友,其實都是不同專業,傅建仁是建築系,其他兩個是國際貿易系。
  當初找上他要合夥的師兄,其實和傅建仁一個專業,所以他們的公司是搞建築的。據說師兄在建設局有點人脈,才使得他們一個小公司,能夠很快就在業界站穩腳跟。
  鍾曉禹抹了抹臉,吁出一口氣,心裡強烈的希望能夠遠離傅建仁,他只要想到要和對方住在同一間寢室裡,就讓他忍不住想揍人的慾望。
  只是現在才剛開學沒多久,大一新生的宿舍都滿了,無緣無故的,宿舍管理員也不會同意讓他換寢室,他若是不能提出合理的理由,換寢室的要求肯定會被駁回的。
  看來只能住到校外去了。本來鍾曉禹住學校宿舍是想省錢,可若是省錢就必須要和仇人朝夕相對,他寧願多花一些錢,到校外租一間房。
  打定主意之後,他便摸出手機,連上校園網,在S大的校園論壇上找找租屋的訊息。沒多久,傅建仁便回來了,同時回來的還有另外兩個室友。
  「曉禹,來,我扶你起來,喝了粥之後再睡。」傅建仁一進門,便表現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湊到鍾曉禹的床鋪旁,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扶他。
  鍾曉禹忍著心裡的噁心,藉著對方的使力坐起身來,若不是身體還是有些酸軟,他真的不願意再讓傅建仁碰自己。坐好之後摸摸額頭,似乎還有些低燒,便也不客氣接過傅建仁遞來的粥,慢慢的吃了起來。
  「曉禹啊,看你臉色還是不好,要多喝水多休息。」室友之一開口說道,鍾曉禹瞥了對方一眼,在腦袋裡思索著對方的名字。
  「嗯,我知道了,謝謝關心。」鍾曉禹微笑著說道,終於想起這個室友的名字。其實這個室友家庭背景不簡單,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和S市一些太子黨走得很近。
  上輩子因為傅建仁的關係,鍾曉禹和室友之間雖然不是形同陌路,卻也沒有多熱絡;反觀傅建仁自己,和兩個室友都處得極好,畢業了之後還時常聯繫。
  就連當初鍾曉禹辦公司時,室友也出了一些力,當然這些都是傅建仁說的,是真是假鍾曉禹也無從得知。只是當年的自己,知道傅建仁為了他,低聲下氣的求了室友幫助,自然心裡極為感動。
  可是如今想起來,只覺得可笑無比。不說鍾曉禹已經看過那些畫面,就說傅建仁對他根本不是真心的,又怎麼可能為了他,對其他人低頭。
  他可是知道傅建仁的高傲和自尊,上輩子的他也沒少吃過苦頭,只是當時他甘之如飴,現在想來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瓜。
  鍾曉禹壓下紛亂的思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室友聊著。剛才開口的是段麒飛,是那個有名的段家的二少爺;另外一個從進門就沒開口過,一直很安靜的人是路栩。
  段麒飛和路栩似乎進大學前就認識了,不說兩人同一個專業,就說平常相處時的模樣,也不像是才認識的陌生人。對於路栩,鍾曉禹的印象不深,只依稀記得,他總是跟在段麒飛身後。
  鍾曉禹和段麒飛聊了一會,傅建仁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好了,麒飛,曉禹需要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段麒飛頓了頓,眼神在傅建仁和鍾曉禹身上轉了一圈,笑了笑不再說話。
  「曉禹……」傅建仁轉頭望向鍾曉禹,臉上和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與溫柔,不過他才剛開口,就聽鍾曉禹說道:「我累了,先睡了,大家晚安。」
  說完鍾曉禹便躺了下去,還翻了個身背對大家,段麒飛無所謂的聳聳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拿出衣服準備去洗澡。傅建仁微微皺了皺眉,還是湊上前去幫鍾曉禹拉好了被子。
  隔日一早,差不多完全恢復了的鍾曉禹起了個大早,他趁著其他三人都還在熟睡時,快速的沖了個澡,然後將上課要用的書本塞進包裡,背起包便離開了宿舍。
  11月底的清晨氣溫很低,鍾曉禹穿著一件咖啡色的大衣,脖子上還圍了條圍巾,走在寂靜的校園裡。一大清早的,校園裡還沒什麼人,安靜清幽的很。
  鍾曉禹來到食堂,買了份包子豆漿帶走,卻在走出食堂的大門時,和一個匆匆闖進來的人撞在一起,他踉蹌一下,手中的早餐也掉在地上。
  豆漿摔在地上,撒了四處都是,就連鍾曉禹的褲管也遭殃了,冒失跑進來的人見狀,趕緊連聲道歉,「同學對不起啊,我沒看見你,不好意思啊。」
  鍾曉禹擺擺手,無奈的說了句沒關係,正低頭在包裡翻找著紙巾時,一塊乾淨的手帕遞到眼前。他抬起頭來,看見面前多了三個人。
  「……謝謝。」他楞楞的接過手帕,輕聲道謝著。眼前的人點點頭,沒說什麼便繞過他往食堂裡走去,只丟下一句,「收拾乾淨。」
  就見剛才撞到他的那個人,認命的跑去找掃地阿姨借拖把,先將滿地的豆漿清理乾淨,然後還賠了一份早餐給鍾曉禹。
  鍾曉禹提著新的早餐,望了那幾個人一眼,便離開了食堂往教室走去。剛才借給他手帕的人,是大他一屆的師兄,可說是S大的風雲人物。
  聽說那個師兄的背景過硬,祖父那一輩開始就進入政壇,到了師兄父親的那一輩,在政壇裡的地位已經很穩固了。然後師兄這一輩裡,幾個哥哥都已經進入政壇,並且開始嶄露頭角。
  鍾曉禹仔細想了想,上輩子畢業之後,這個師兄似乎沒有進入政壇,反而從商。不過因為師兄家裡的背景,在商場上混得是風生水起,沒幾年就發展成S市的前三企業。
  他一路思考著走到教室,放好包之後來到廁所,將帕子清洗一遍,又將褲管用水稍微擦了一遍。望著手中樸素的白色手帕,默默覺得師兄人似乎還不錯。
  洗完手帕回到教室坐好,鍾曉禹就開始吃早餐,可是沒多久,一早起來保持的好心情,被教室門口傳來的聲音給破壞了。
  「曉禹,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傅建仁手裡提著一袋早餐,快步走了進來。
  「嗯。」鍾曉禹懶得理他,淡淡的應了聲,傅建仁因為他的冷淡愣了一下,又看見他桌上吃到一半的早餐,眼神閃過一絲陰霾,不過隨即被他壓了下去。
  「我替你帶了早餐,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快吃吧。」傅建仁當作沒看見他桌上的早餐,將手裡提著的早餐遞了過去。
  「我已經在吃了,謝謝,你自己吃吧。」鍾曉禹低下頭繼續吃著包子,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對方。
  傅建仁這下子皺起了眉頭,確定了鍾曉禹的態度是真的變了。一開始他只是有些疑惑,似乎昨晚上鍾曉禹醒過來後,對他的態度便有些冷淡疏遠。
  原本他以為對方是因為生病情緒不好,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看對方的態度,明顯和之前的熱絡大為不同。他搞不懂,怎麼對方大病一場之後,好像就不太待見自己。
    


☆、第四章 聞驥

    鍾曉禹坐在位子上,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傅建仁。傅建仁瞇了瞇眼,溫聲說道:「曉禹,哥做錯什麼了,你告訴哥,別跟哥嘔氣。」
  「我沒有哥哥,謝謝。」鍾曉禹冷淡的說道,讓傅建仁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將早餐用力放在桌子上,丟下一句,「哥等你冷靜之後再來找你。」轉身就走了。
  鍾曉禹冷哼一聲,煩躁的不行,心裡更是希望能夠早日搬出宿舍。不然以後天天被傅建仁這樣纏著,他肯定會瘋掉的。而且傅建仁那人根本聽不懂人話,哥?有他這種哥哥才是倒了八輩子楣吧。
  沒多久同學陸續進入教室,鍾曉禹自己一個坐在偏遠的角落,也沒人來搭理他。好不容易兩節課上完了,鍾曉禹收拾書本,準備到圖書館。
  今天他的課只有早上兩節,再來要到下午三點才有課,對於一個大一新生來說,這樣的課表實在很難得,其實是他之前手腳太慢,沒搶到選修課的名額。
  因此每週就有這麼一天,他得到圖書館或是回宿舍打發時間。由於現在的他不想和傅建仁共處一室,所以他只能選擇去圖書館。
  來到圖書館,裡面沒多少人,期中考才剛過去沒多久,圖書館裡冷冷清清的。鍾曉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拿出剛才的微積分,開始演算。
  之前的期中考,他的成績並不理想,若是現在不補回來,期末的成績想必也不會好看到哪。上輩子他的成績只是中等,所以對於師兄來找他合作,讓他非常驚訝之餘,隱隱有一種被肯定的驚喜。
  原本他還有些躊躇,後來經過傅建仁的鼓勵,他才拿出母親的遺產,投入那個小小的建築公司。想到這裡,他握著鉛筆的手青筋突出,指尖泛白。
  師兄和傅建仁及陸言根本是一丘之貉,難怪會找他合作,畢竟聽話又有些財產的傻子不多,對他們來說,自己就是個十足的傻逼,任由他們剝削和利用。
  鍾曉禹放下鉛筆,揉揉眉心,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心裡卻不由自主想著,傅建仁和師兄找上他,無非是想利用他、捲走他的財產;但是陸言呢?他對自己的恨意為什麼這麼深,深到非置自己於死地不可?
  他和陸言在大學時根本沒有多少交集,畢業後他找上自己,還讓自己愣了許久。後來還是看在同是校友的份上,再加上傅建仁有意無意的勸說,他才將人安排進公司。
  他可以篤定的說,和陸言根本沒有任何過節,所以這其中必定出了問題,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才使得陸言如此痛恨自己。
  他無意識的轉著筆,突然「啪搭」一聲,鉛筆被他給甩了出去,掉到地上。他正想彎腰時,頭頂投下一片陰影,眼前出現一雙乾淨的運動鞋,然後一隻手幫他將筆撿了起來。
  「謝謝師兄。」鍾曉禹抬頭一看,竟然是早上才剛見過的師兄。師兄神色淡淡,將鉛筆放在他手旁,點了點頭便往另一張桌子走去。
  另一張桌子已經坐了幾個人,鍾曉禹瞄了一眼,驚訝的發現段麒飛和路栩也在。段麒飛正好也瞧見他了,對他揮了揮手,引得同桌的其他人都朝他看過來。
  他有些尷尬的點點頭,便埋首繼續算自己的微積分。過了一會,感覺有人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他不以為意,繼續在白紙上寫寫算算,直到對面的人輕笑一聲,他才抬起頭來。
  「曉禹,一個人?」段麒飛一手撐著下巴,愜意的笑問。
  「嗯。」鍾曉禹點點頭,就見段麒飛揚了揚眉,繼續問道:「你的建仁哥呢?」
  鍾曉禹皺了皺眉,面上閃過一絲厭惡,淡淡的說道:「不知道,他也不是我哥。」段麒飛捕捉到他的表情,笑瞇了眼,眼神充滿了興味。
  「介紹個人給你認識,跟我來。」段麒飛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拉起鍾曉禹,將他帶到了他們所在的桌子。把鍾曉禹按坐在一個空位上,笑著對旁邊的人說道:「喏,人幫你帶來了。」
  鍾曉禹轉頭一望,才發現坐在身旁的人是師兄,聽段麒飛話中的意思,難道是師兄有事找自己?他微微想了想,開口說道:「師兄不好意思,帕子還沒洗乾淨,下次再還給你。」
  「不急。」師兄開口,聲音清冷,似乎不含一絲溫度。鍾曉禹一愣,不是為了手帕,那對方為何找上自己?
  「聽說你在找房子?」師兄問道,鍾曉禹心裡一跳,神色中帶上了點戒備,他昨晚才剛上校園論壇發了張帖子,對方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麒飛是版工。」師兄見了他的反應,解釋了一句。雖然他說的沒頭沒尾,不過鍾曉禹聽懂了,看來是段麒飛知道自己在找房子。
  「師兄有房子要租嗎?」鍾曉禹問道,既然對方找上自己,想必是手上有房子要出租,沒想到他昨晚才剛決定要搬出宿舍,今天就能找到租屋,實在太幸運了。
  「嗯,麒飛會帶你去看看。」師兄說道,隨後拿過鍾曉禹的筆記本和筆,在上面寫了幾個號碼,「這是我的號碼,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和我聯絡。」
  「謝謝師兄。」鍾曉禹看著筆記本一串數字,真心的道謝。師兄雖然看起來很冷漠,其實人真的很不錯啊。
  「聞驥。」師兄淡淡說道,鍾曉禹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笑了笑,「聞師兄。」聞驥還是皺了皺眉,卻沒再說什麼。
  接著聞驥和他身旁的幾個人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書本,其中一個笑著和他打招呼,「小師弟,我們還有課先走了,下回見啦。」鍾曉禹點頭微笑,目送他們離開圖書館。
  「曉禹,聞師兄可是金融系的高材生,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他。」段麒飛等到聞驥一行人離開後,才笑著對鍾曉禹說道。
  「我知道了,謝了。」鍾曉禹點點頭,心裡其實是有些驚訝的,上輩子他一心撲在傅建仁的身上,雖然聽過聞驥的大名,卻不知道對方竟是自己同一個系的師兄。
  如此說來,上輩子的聞驥畢業後會從商,也算是學以致用了,再加上家裡的背景,要在S市闖出一片天,根本不是多困難的事。
  鍾曉禹雖然面上不顯,不過心裡開始打著小九九,若是能夠和聞驥交好,對自己未來的路肯定有所幫助。這一次他既然要和傅建仁及師兄撇清關係,那麼他就不會進入建築公司,所以現在就要開始好好籌劃未來了。
  「我和路栩等一下也有課,你下課了在寢室等我,我晚上帶你去看房。」段麒飛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惹得旁邊幾個安靜看書的人瞪了過來。
  「嗯。」鍾曉禹點點頭,隨後段麒飛和路栩便離開了圖書館。他望著筆記本上的號碼好一會,才掏出手機,將號碼輸入進去存好。
  在圖書館坐到中午,他才背著包來到食堂,放眼望去食堂裡滿滿的都是人,他皺了皺眉,打算外帶回寢室吃時,就見到傅建仁朝他走了過來。
  他在心裡歎息一聲,對方要不要這麼陰魂不散啊,真是煩死人了。傅建仁在他面前站定,還是一副溫柔和藹的模樣,笑著說道:「曉禹你來了,我幫你佔好位了。」
  不過還沒等他拒絕,段麒飛突然從鍾曉禹背後冒了出來,右手搭在鍾曉禹肩上,痞痞的笑道:「曉禹和我們約好了,抱歉了。」說完便將鍾曉禹帶走了。
  傅建仁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只見段麒飛將鍾曉禹帶到窗邊一張大桌子,同桌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學校裡有名的人物。
  他瞇了瞇眼,暗自疑惑著,打從鍾曉禹入學以來,就和他黏在一起,他是什麼時候和段麒飛走得這樣近的?等到他看見聞驥也在那張桌子時,瞳孔一縮,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他趕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響了很久對面才有人接,他也不管對方的撒嬌,劈頭就問,「你不是說聞驥不知道嗎?他現在已經找上鍾曉禹了。」
  「……」
  「我怎麼知道,也不曉得哪裡出了問題,鍾曉禹從昨晚開始就不太搭理我了,不會是我和你的關係被他發現了吧?」傅建仁拿著手機,皺眉望著鍾曉禹和聞驥的互動。
  「……」
  「你現在急也沒用,找機會套套聞驥的話,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你要對付鍾曉禹就不容易了。」傅建仁壓低音量說道。
  「……」
  「行了,我盡量,你不要哭,乖,我會心疼。」傅建仁哄著電話裡的人,神色溫柔,只是眼神卻還是緊盯著鍾曉禹的背影。
  


☆、第五章 朋友

    當天鐘曉禹下課後,便回到宿舍等著段麒飛,他回宿舍前打聽過,建築系一年級下午的課滿堂,傅建仁得等到六點過後,才會回到宿舍。
  不過他下課也已經五點了,就怕段麒飛六點前回不來,他實在不想和傅建仁打照面。還好段麒飛在五點半前回到了宿舍,三人放下東西,便一起離開了。
  鍾曉禹跟在段麒飛身後,看他和路栩說話,段麒飛五句可能都換不來路栩一句回答,不過瞧他的模樣,似乎還挺樂在其中的。
  他們出了校門口後左轉,步行差不多五分鐘,便來到一個別緻幽靜的小區。鍾曉禹知道,這個小區專門給教授或是有背景的學生住,一般的人想租,還沒門路呢。
  小區門口的警衛認得段麒飛,沒有多加詢問便讓他們進去了,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環境真的很好,有個大庭院之外,還有小區專屬的運動中心。
  段麒飛帶著鍾曉禹來到A棟,掏出一張磁卡刷開了大門,進了電梯之後,一樣用磁卡刷了才按下五樓的按鈕。到了五樓之後,段麒飛掏出鑰匙,打開左側的大門。
  房子的格局不大,是普通的三房兩廳,不過對於一個學生族來說,夠大了。段麒飛換了拖鞋,笑著對他說:「進來看一下吧。」
  鍾曉禹點點頭,也換了拖鞋,在房子裡四處走了一會,心裡有些忐忑。雖然房子不大,可是這裝潢和地段,租金應該便宜不到哪裡去。
  「麒飛,你知道租金多少嗎?」鍾曉禹想了想,轉頭問著段麒飛。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帶你來看房子,租金的部分你和師兄談吧。」段麒飛搖搖頭。
  說實話,鍾曉禹很滿意這裡的環境,格局和裝潢都很合他的意,他估計了一下租金,再算了算自己戶頭裡的錢,有些猶豫。為了一個賤人,花這麼大一筆錢住在外面,真的划算嗎?
  「走吧,先去吃晚飯,我肚子餓了。」或許是段麒飛看出鍾曉禹的猶豫,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考,拉著人便打算離開去吃飯。
  「曉禹啊,住在這裡很不錯的,旁邊那一條街都是賣吃的,往前走個三分鐘還有個超市,不管是吃的、用的,都很方便。」段麒飛一路上不斷向他推銷房子的好處。
  「老實說我很喜歡,就是怕租不起。」鍾曉禹歎了口氣說道。
  「喜歡就行了,租金方面不要擔心。」段麒飛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師兄不住在那裡嗎?」鍾曉禹又問,剛才他看了一圈,三間房裡有一間是主臥,一間客房,還有一間是書房。主臥室的床鋪看起來都沒有動過,其他房間也是整齊的很。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就去問師兄啊。」段麒飛對他眨眨眼。
  三人說話間,來到一間火鍋店,因為正逢吃飯時間,火鍋店已經坐滿了人。不過段麒飛似乎提前訂了位,還是訂的包間,不用和其他人擠在外面一起吃。
  「這裡的火鍋可好吃了,冬天吃火鍋最適合了,來來來,不要客氣,想吃什麼盡量點,今天我請客。」段麒飛將菜單遞給鍾曉禹,豪氣萬千的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已經麻煩你帶我去看房子了,這一頓我請吧。」鍾曉禹趕緊開口說道,他剛才瞄了一眼菜單,價錢還算公道合理,今天帶的錢應該是夠的。
  「客氣什麼,我們當室友這幾個月來,還沒一起吃過一頓飯呢,今天不准跟我搶,大不了下一回讓你請回來就是。」段麒飛一錘定音,就這麼決定下來了。
  鍾曉禹笑了笑,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他不接受就顯得太見外了,就如段麒飛說的,他們已經當了三個多月的室友,竟然還沒一起吃過一頓飯。
  這一切都是傅建仁的故意為之,上輩子的鍾曉禹沒有察覺,其實傅建仁有意無意的將他和人群隔離開來,讓他的世界只有對方。
  直到他畢業,竟然沒有幾個知心的朋友,連同寢的室友都和陌生人差不多。這也造成了他出事後,根本找不到什麼朋友可以幫忙。
  當初將他保出來的那個朋友,還是他在生意場上認識的,而且是瞞著傅建仁認識的。傅建仁總以會吃醋為由,杜絕了他和任何男性私下接觸的機會。
  除了公司需要的應酬,或是簽合同的場合外,傅建仁根本不讓他和其他男性碰面,有時候就連假日談公事,都要被他盤問許久。以前他認為這是對方重視他,現在想來,對方根本就是不信任他。
  再加上有陸言,鍾曉禹不得不多想一點,傅建仁當初的舉動,是不是在防止他和什麼人接觸到?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對傅建仁最後一絲的感情,也徹底的斷了。
  八年,他青蔥歲月最美好的八年,都被傅建仁糟蹋了,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傅建仁付出代價。
  鍾曉禹回過神來,暫時將賤人逐出腦袋,開始享受著美食。段麒飛風趣幽默,常常逗得鍾曉禹笑聲不斷,就連沉默寡言的路栩,臉上也帶著無奈的微笑。
  這頓飯他們吃得很盡興,彼此間隱約的隔閡也消除了,鍾曉禹能感覺到,之前段麒飛對著自己的笑臉有些公式化,吃完飯後,他的笑變得真誠了不少。
  「曉禹,我得老實說,其實我先前不大待見你。」段麒飛屬於熟了之後,便會有話直說,拐彎抹角都是對著旁人來的。
  鍾曉禹有些驚訝,不是驚訝對方的態度,而是驚訝對方會告訴自己。他摸摸鼻子,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我不喜歡傅建仁,你又和他走得近,我以為你們是一夥的。」段麒飛攤攤手,笑著說道。
  「我和他其實不熟。」鍾曉禹心裡納悶,上輩子傅建仁和段麒飛感情不錯,怎麼現在段麒飛會說不喜歡傅建仁,難道因為自己的重生,所以改變了些事情?
  又或者上輩子他受了傅建仁的誤導,以為對方和段麒飛感情很好,畢竟關於段麒飛的一切,都是傅建仁告訴他的;就連段麒飛幫了他的公司一把,也是傅建仁說的。
  現在想來,或許上輩子傅建仁和段麒飛的感情也沒多好,一切都是傅建仁製造的假象?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傅建仁那種人,也只有自己這種無知的笨蛋才會被哄騙,段麒飛接觸的人多了,傅建仁哪裡能夠入得了對方的眼。
  和段麒飛接觸之後,越發的覺得對方的人品、氣質和背景,和傅建仁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他上輩子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把傅建仁當寶。鍾曉禹搖頭失笑,這一次他可不會再這樣傻,這樣天真,被對方營造出來的溫柔曖昧迷了眼。
  三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傅建仁已經坐在書桌前,正在振筆疾書,一副努力用功的模樣。段麒飛翻了個白眼,哼著歌走進寢室。
  「你們回來啦?吃過了嗎?我有幫你們留一些飯菜。」傅建仁放下筆,溫和的說道。
  「謝啦,不過我們吃過了,你自己留著慢慢吃吧。」段麒飛笑著說道,然後坐下開機,不再理會傅建仁。
  「曉禹,你感冒才剛好,怎麼在外面混到這麼晚?」傅建仁不以為意,轉頭望向鍾曉禹,語氣中帶著點責備,還有更多的是無奈和寵溺。
  鍾曉禹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傅建仁裝出這副深情樣是想給誰看呢?……他忘了,自己是重生的,其他人可不是,傅建仁自然不知道已經被看穿了真面目,還在自己跟前拚命裝情聖。
  「多謝關心,我有分寸。」鍾曉禹冷淡的回答,然後便抱著手機爬上床,低頭開始編輯著短信,一副請勿打擾的模樣。
  傅建仁又碰了一個軟釘子,他皺了皺眉,將視線移回書本上,心裡不斷猜測,是不是聞驥說了什麼,才讓鍾曉禹對自已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有些煩躁,放在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他掏出來一看,站起身來走出門外接聽。他一出去之後,段麒飛馬上轉頭,對著鍾曉禹問道:「他對你的態度好像不對勁啊?」
  「怎樣不對勁?」鍾曉禹心裡一跳,故作平靜的問道。
  「太黏糊了吧,兩個大男人的,也不嫌噁心。」段麒飛撇撇嘴,對方溫柔的語氣真是讓他牙都快酸掉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更是站了起來。
  「你會看不起嗎?」鍾曉禹心裡一窒,抬起頭問道,雖然他已經不在乎傅建仁,可是性向卻沒有改變。
  「看不起什麼?」段麒飛有些疑惑,隨後才反應過來,挑了挑眉問道:「你別告訴我,你真對他有興趣啊?」鍾曉禹有些無言,對方的思維太跳躍了吧。
  「我只是問你會不會看不起同性相戀,並不表示我看上他好吧?」鍾曉禹無奈的說道。
  「沒看上他就好,表示你眼睛還好著。」段麒飛冷哼一聲,過了一會,才發現不對,語氣有些驚訝,「曉禹!你的意思是……」
  「你會看不起嗎?」鍾曉禹又問了一次,段麒飛驚訝過後,看著鍾曉禹嚴肅的表情,馬上說道:「說什麼傻話,當然不會。」
  就連一旁的路栩,都難得的出聲安慰了鍾曉禹,鍾曉禹微笑的想,離了傅建仁,他的生活果然可以變得更美好。

 

☆、第六章 租屋

    鍾曉禹沒過幾日就和聞驥聯繫了,本來還有些猶豫租金的問題,可是他實在受不了傅建仁了,只想趕緊搬出宿舍才好。傅建仁似乎打定主意纏著他了,不管他怎麼冷漠拒絕,對方就是死命要湊到自己跟前。
  厭煩之餘,他也不免有些疑惑,傅建仁不是會拿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人。上輩子他好歹也和對方相處了八年,對方是個什麼性子,他自然也清楚。
  傅建仁是那種自視頗高,極顧自尊挺驕傲的一個人,換做以前,要是他敢給對方甩臉子,對方就可以好幾個月不和自己搭話。可是現在他不只一次給對方臉色看,對方卻像甩不掉的牛皮糖,拚命黏上來。
  跳脫出對傅建仁的感情之後,鍾曉禹察覺了許多以前被忽略的細節:比如傅建仁的電話很多,而且常常要背著他們接聽;比如傅建仁雖然纏著他,可是眼底深處偶爾會閃過不耐煩;又比如,傅建仁總在他面前抹黑段麒飛。
  想來上輩子的他,就是受了傅建仁的影響,才會無形中疏遠了段麒飛和路栩。現在回想起來,上輩子的傅建仁,打從一開始就有意無意的將他和室友隔離開來。……
  這一天,鍾曉禹和聞驥約了要碰面。聞驥上午滿堂,不過下午有空,剛好鍾曉禹下午的課教授請假,所以取消了,因此兩人相約中午在食堂門口碰面。
  鍾曉禹一下課,便趕緊收拾背包,來到食堂門口時,還沒瞧見聞驥的身影。他正想先進去找位置坐下,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腳步一頓,心裡瞬間有些冰涼,微微偏頭看過去,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他皺了皺眉,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剛才的驚鴻一瞥,那個人似乎是陸言。
  陸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站在原地,緊緊握著背包,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還以為要等到兩年後,陸言考上S大,才會有機會見到對方。
  想到陸言,他的心裡就升起一股憤怒和怨恨,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對方要將自己害死?搶走他的男友、害他破產捲入官司不夠,最後竟還推了他一把。
  「師弟。」就在鍾曉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時,旁邊傳來一道冷淡的嗓音,讓他瞬間回過神來。
  「聞師兄。」鍾曉禹轉頭一看,趕緊點頭打招呼,聞驥淡淡的說道:「走吧。」讓鍾曉禹有些怔愣,師兄和他約在食堂,不是要吃飯嗎?
  「附近有一家店不錯,去那裡吃。」聞驥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解釋了一句。
  鍾曉禹哦了一聲,提著背包跟著走,兩人剛走出校門,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驥哥!」然後一道身影撲向走在前方的聞驥。
  聞驥皺了皺眉,稍微退了一步,用手擋了一下。來人也不在意,改為抱著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驥哥,我今天考完試了,你說好要帶我去吃飯的。」
  打從來人一出現,鍾曉禹便僵在了原地。剛才的背影還可以說看錯,可是眼前這個掛在聞驥手臂上的少年,就是還在讀高中的陸言。
  鍾曉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他千方百計想要擺脫傅建仁,還沒成功,上輩子最大的仇人,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看著陸言掛著一抹無害的笑容,向聞驥撒嬌著,鍾曉禹就忍不住心裡的怒火,當初對方也是用這副無辜的表情,介入自己和傅建仁的感情。
  被自己撞見他們的姦情後,陸言在傅建仁面前還是白蓮花的好形象;可是背著傅建仁,對自己的嘲諷和惡劣,讓鍾曉禹見識到了什麼叫虛偽做作的雙面人。
  一想起上輩子的事,鍾曉禹便恨不能將陸言痛揍一頓。他緊握著拳頭,站在聞驥身後,壓抑著心裡頭不斷攀升的怒火。
  「咦,驥哥你已經有約了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陸言這時發現了鍾曉禹,神色帶了點懊惱,不過鍾曉禹怎麼看,都覺得他的表情太假。
  「嗯。」聞驥淡淡的應了聲,陸言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像是沒想到對方會沒有否定,直接給自己難看。
  「師兄對不起啊,我不曉得你和驥哥有約了,我不是故意耽誤你的時間的。」陸言可憐兮兮的對鍾曉禹說道。鍾曉禹勉強自己保持平靜,淡淡的回了句,「沒關係。」
  「驥哥……」陸言還想再說什麼,聞驥已經打斷他的話,「回去,我有事要忙。」陸言一怔,望了鍾曉禹一眼,乖巧的說道:「驥哥你別生氣,我這就走。」語畢見聞驥真的沒有挽留的意思,只得悻悻然的離開了。
  「聞師兄,那是你弟弟嗎?」等到看不見陸言的背影了,鍾曉禹才開口問道。
  「……不是。」聞驥沉默的望著鍾曉禹一會,才淡淡的否認,隨後繼續往前走去。鍾曉禹愣了愣,趕緊邁開步伐跟了上去,心裡卻有些疑惑聞驥的眼神。
  聞驥帶著他來到一間小飯館,小飯館在小區附近的巷子裡,位置有些偏僻,所以客人不多。鍾曉禹好奇的跟著聞驥走進飯館,發現飯館雖小,裡面的裝潢倒是典雅。
  兩人坐定之後,聞驥問道:「可以吃辣嗎?」鍾曉禹點點頭,「可以。」隨後聞驥便叫來服務員點菜。在菜送上來之前,鍾曉禹猶豫萬分,還是開口問道:「聞師兄,請問房子的租金是多少?」
  「不急,晚一點再談,現在先吃飯。」聞驥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鍾曉禹只得放下疑問,準備好好享用美食再說。不過菜還沒上桌,他的手機便響了,他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段麒飛,趕緊接了起來。
  「曉禹,我和路栩要去吃火鍋,你一道來吧。」段麒飛開口說道。
  「不了,我和聞師兄在吃飯了。」鍾曉禹笑著說道,段麒飛一聽,哇哇大叫,「你們在吃什麼好料?也不叫上我們,太不夠意思了啊!」
  「我以為你和路栩下午有課啊。」鍾曉禹說道,他和段麒飛之前不熟,自然沒去注意過對方的課表。
  「我們今天下午沒課呢,你們在哪?我們去找你們吧。」段麒飛說道。
  「我讓聞師兄跟你說。」語畢鍾曉禹將手機遞給聞驥,「聞師兄,麒飛說要過來找我們。」
  「我是聞驥。」聞驥接過手機,冷淡的說道,鍾曉禹就見他面無表情,也不出聲,最後丟下三個字,「老地方。」就將手機切斷了。
  不久之後,段麒飛帶著路栩就來了,四人坐在一起,又添了幾道菜。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也因為段麒飛的加入,變得活躍了不少。
  吃完飯後,鍾曉禹跟聞驥要去談租屋的事宜,段麒飛和路栩蹭了一頓飯,吃飽喝足後便瀟灑的跟他們道別了。鍾曉禹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臉上帶了一抹笑。
  「你很喜歡麒飛。」聞驥突然開口,用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嗯,麒飛很幽默,人也開朗,和他在一起覺得心情也變得愉快許多。」鍾曉禹點點頭,笑著說道。
  「你很喜歡幽默開朗的人?」聞驥若有所思的問道,鍾曉禹點點頭,「嗯,當朋友挺不錯的。」
  聞驥沒有再說什麼,帶著鍾曉禹回了小區,進了屋子後,他便掏出一把鑰匙和一張磁卡,遞給鍾曉禹。鍾曉禹愣了愣,沒有接過來。
  「聞師兄,你還沒說一個月要多少租金呢。」鍾曉禹有些忐忑的說道。
  「一千。」聞驥想了想,吐出一個數字,鍾曉禹聽了很驚訝。聞驥瞧見他的表情,想了想,又吐出一個數字,「五百。」
  「聞師兄,你別捉弄我了。」鍾曉禹有些無奈,他知道有些六人合租的房子,沒有廚房沒有澡堂,就需要三百塊;這裡的房子這麼高級,離學校又近,怎麼可能才一千塊或者五百塊。
  「你管三餐,打掃。」聞驥突然說道,鍾曉禹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略為思索一番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我幫你準備三餐,外加打掃屋子?」
  「嗯,我一個人住,需要有人搭伙。」聞驥一臉正經的說道,鍾曉禹想了想,平白無故的,他也不好占師兄的便宜;現在師兄提了條件,倒讓他安心不少。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師兄的意思是平時住在這裡?他環顧了四周圍一圈,實在看不出平日有人活動的跡象,難不成師兄都是回來睡覺而已?
  「這個房間給你,有缺什麼再和我說。」聞驥站在客房前,對著鍾曉禹說道。
  「師兄,不用簽合同嗎?」鍾曉禹問道。
  「……明天拿給你。」聞驥沉默一瞬,開口說道。
  「行,那我租金是多久給一次?要不要給押金?」鍾曉禹又問,聞驥這次沉默的久了些,然後吐出兩個字,「不用。」
  鍾曉禹發現,師兄真是惜字如金啊,和路栩有得拚了。殊不知,他在糾結的同時,聞驥心裡也很忐忑,他從小的個性就比較嚴謹,平日裡總是沉默居多,對方會不會覺得他太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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