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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索蘭

  索蘭星不是星球,它只是位於愛拉和圖布兩塊大陸中的一個很小的島嶼,因其
版圖呈圓形,過去被人們叫做星島。這裏的人平均壽命在三百歲,血統純正的貴族
可以活到五百歲。不同於地球,這裏的人更像魔幻小說中的人那樣擁有特殊的能
力,而能力的大小取決於血統的高貴,因此,這裏的統治者往往是那些能力超群,
血統尊貴的人。
  
  星島一直處於自給自足的生活模式,他們的國王與王後生有一女,取名為娜
蘭,後國王去世,娜蘭公主成為王位繼承者,原本星島會和過去的幾百年一樣如此
生息繁衍下去,可有一天奇跡降臨在了星島。
  
  王後因過於思念病故的丈夫,一日在丈夫最喜歡的花園中睡著了,在她睡著之
際她的身邊突然盛開了幾朵從未有人見過的有著金色邊緣的花。兩個月後,王後懷
孕了,隨著她的肚子一天天凸現,星島上的這種花越來越多,最終在王後分娩的那
一天,整個星島佈滿了這種花,清甜的花香使星島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雲霧,而在嬰
兒出生的瞬間,星島上的雲霧變成了淡紫色的罩子,把星島籠罩在其中,而出生的
嬰兒身上帶著濃郁的花香。嬰兒起名為索蘭──聖主之子的意思,星島改名為索蘭
星,那種神奇的花則稱為索蘭花。而索蘭的出生,使默默無名的星島變成了備受矚
目的索蘭星,因為,非索蘭星的人在吸入索蘭花香後都會暫時性的失去魔力,索蘭
星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大陸上最安全的地方,可人們都知道,索蘭星之所以會這樣
是因為索蘭,因為,這是聖主之子生活的地方。
  
  出生後的索蘭長得不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他有著這裏的人沒有的黑髮
與黑眸,他不吃任何食物,除了索蘭花的花瓣,自出生後,他就沒有哭過,臉上始
終是淡淡的笑。在索蘭五歲那年,娜蘭讓出了皇位,索蘭成了星島最幼小的國王。
索蘭很溫柔,從未對人發過脾氣,正因為他的溫柔和他的神秘,沒有人願意違抗他
的命令,在他的統治下,索蘭星的人們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而隨著他一天天長
大,他的美貌也成了索蘭星的一則傳奇。而所有的這一切,在索蘭十八歲那年發生
了變化。
  
  驚歎於索蘭星的神奇,愛拉和圖布兩塊大陸上的六個大國對索蘭發出邀請,邀
請他前往當時最大的國家伊娑斯的國都羽城參加伊娑斯國王的生日宴會。從未出過
索蘭星的索蘭接到邀請後和姐姐一同前往羽城參加宴會,宴會上,索蘭的美貌讓所
有人驚為天人,從而引發了無數針對他的爭奪與嫉妒之戰。索蘭星雖安全,可索蘭
星外的戰火卻一發不可收拾,為了得到索蘭,更為了得到索蘭星,幾個大國之間的
戰火開始蔓延,而就在一場最為慘烈的戰役中,索蘭擋在伊索斯國王萊布克的身前
替他承受了巨大的魔能光。
  
  戰爭停止了,可索蘭卻在那一刻被光柱吞噬了身體,在臨死的瞬間,他的臉上
仍帶著令人熟悉的溫柔笑容,眼中沒有一絲留戀。失去了索蘭的索蘭星變得黯淡無
光,島上的索蘭花開時枯萎凋謝。索蘭的死讓那些人明白了自己的自私,也讓他們
後悔自己的貪婪,雖然他們仍極力保護著索蘭星,可索蘭星上的一切開始蕭條,除
非索蘭再回來,不然,索蘭星終將會消失。
  
  ..........
  .................
  
  “殿下。”
  “殿下。”
  
  一路上,侍僕們紛紛半跪對娜蘭行禮,娜蘭對眾人點點頭,腳步未停地直奔索
蘭宮。來到宮門口,娜蘭問守在門口的侍從:“王醒了麽?”
  “王很早就醒了。”侍從恭敬地回到。聽到侍從的回答,娜蘭的臉上閃過擔憂,
輕輕敲了下門,示意裏面的人自己要進去了,娜蘭推開門。
  
  “索蘭。”走進去,娜蘭在開著的屋台邊找到坐在臺子上的人。一襲純白的絲袍
繡著金邊,及膝的長髮散落在地上,索蘭抬著手承接著外面落下的雨水。聽到她的
聲音,索蘭放下手扭過頭,美麗的容顏上帶著屬於索蘭的特有微笑。
  
  “娜蘭。”索蘭並沒有站起來,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側坐在臺子上。磁而中性
的嗓音,配以他精美的容貌,讓娜蘭的視線突然有些恍惚。走上前,坐到索蘭身
邊,娜蘭靠近索蘭的懷裏,只有這時,她才能感覺到索蘭是存在的,是真實的。
  
  “怎麽了?”撫著娜蘭柔順的長髮,索蘭問。
  “索蘭...”娜蘭抬頭,摸上索蘭總是溫柔的雙眸,“告訴我,出了什麽事?
索蘭的眼中有著悲傷。”把前來的目的暫時拋到腦後,娜蘭沒有忘記進來時看到的
索蘭臉上無法遮掩的憂傷與思念。兩年前索蘭醒來後,還是和從前一樣,可是這一
年,索蘭常常一個人不知在想著什麽,而他的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沒什麽,只是想到一些事而已。”索蘭不欲多言,只是溫柔地抱著娜蘭──他在
索蘭星唯一的親人道,“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娜蘭從不會在
這個時候來找他,所以他這麽問。
  
  娜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埃戈加、庫而德、萊布克和紐茵他們來了,想見
你。”娜蘭不知道索蘭究竟是怎麽想的,他醒來前,那幾個人時常來看他,可索蘭
醒來後卻一次都沒見過他們。以前的索蘭從不會這樣做,而現在,娜蘭不敢肯定索
蘭對那幾個人到底是什麽感情。如果索蘭不喜歡他們,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可若
他喜歡他們,為什麽現在又避而不見,難道索蘭還在生氣,但也不對,她認識的索
蘭從來不會生氣,因為索蘭總是那麽溫柔。
  
  “娜蘭,我想看會兒雨,不想被打擾,你去告訴他們,如果沒事的話,不用再
來看我了,我很好。”放開娜蘭,索蘭轉身繼續用手接雨。雨漸漸變大,索蘭索性
站了出去,讓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
  
  “索蘭...”娜蘭不敢過去,索蘭的身邊出現了淡淡的霧氣,那是不想被打擾
的信號。“索蘭,你在怪他們麽?怪他們當初那麽做?”那幾個人的爭鬥,讓索蘭魂
飛魄散,若不是索蘭花仍開著,他們都以為索蘭死了。整整一百年,她用了整整一
百年的時間才在三次元空間的一個叫地球的星球發現了索蘭留下的元魂,把索蘭找
了回來,讓他恢復到從前的狀態,可回來後的索蘭雖然還是原來的索蘭,卻隱隱變
了,變得讓她偶爾會覺得有些陌生。
  
  “為什麽要怪?”索蘭覺得娜蘭的問題很奇怪,笑了。
  “那你為什麽不見他們?”娜蘭問出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索蘭,當年他們為
了得到你不惜發動戰爭,可自你走後,他們卻幫我守護著索蘭星,幫我四處尋找
你。索蘭,我知道你一定很怪他們,怪他們那麽自私,可是,索蘭,如果你不喜歡
他們的話,當初為什麽會那麽做?我以為你喜歡萊布克,否則你也不會替他...”
  
  “娜蘭是這麽認為的?”索蘭轉過身,薄薄的絲袍已被雨水浸濕,黑長的頭髮貼
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顯得縹緲,更帶著幾分柔媚,不過索蘭並沒有意識到,和
他最親近的娜蘭也沒有意識到,在她的眼裏,索蘭是她最愛的弟弟,是她最重要的
人。
  
  “嗯,我以為你喜歡萊布克。”索蘭不同於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包括樣子與身
體,所以對娜蘭來說,無論對方是男是女,只要索蘭喜歡,那她就會喜歡。
  
  “呵...”娜蘭的話取悅了索蘭,不如說是讓他感到幾絲好笑,搖搖頭,他
道,“娜蘭,我怎麽會喜歡他?當初那麽做只是想讓他們停止爭鬥而已,至於擋在
布萊克面前...那是因為我剛好那個時候才決定那麽做。”喜歡...他怎麽可
能喜歡和穆罕默德那樣霸道無禮,不懂得尊重人的家夥。想到這裏,索蘭的笑容漸
漸褪去,轉過身,不想讓娜蘭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又說,“娜蘭,你讓他們走吧,
我誰都不想見。”他心裏的人,索蘭星只有一個,就是娜蘭,而其他人...索蘭
的心口犯疼,其他人...在那個世界,或者...早已不在了,又或者,早已忘
了他。
  
  看著索蘭的背影,娜蘭欲言又止,想了想終究沒再開口,她可以確定索蘭有心
事,可索蘭不願說。娜蘭離開了索蘭的房間,也許,她該讓那幾個人不要再來了。
  
  娜蘭走後不久,索蘭在無人的花園中低聲:“哥,若你們在的話一定不會讓他
們來打擾我吧。”淡笑一聲,索蘭閉上雙眼仰頭感受雨水落在臉上的感覺,爹地、
媽咪、哥哥...還有...我想你們...很想...很想。
  
  心中起伏,娜蘭走進會客間,對同時站起的幾人道:“抱歉,各位陛下,索蘭
他想獨自呆一會兒,他說...如果各位陛下無事的話,不用來看他了,他現在很
好。”娜蘭的話一說完,屋內的幾人臉色就變了。
  
  “娜蘭,索蘭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所以不想見我們?”埃戈加一聽,焦急地
問,然後向外跑去,“我去找他,我要親口聽他說!”
  “埃戈加陛下!”娜蘭馬上跟了出去,想去攔人,房間裏剩下的三人也跑了出去。
  
  “索蘭!”埃戈加停在索蘭的房間外,喊了一聲,不顧侍衛的阻攔,他強行打開
了門,他今天一定要見到索蘭!
  
  “索蘭!”屋內無人,埃戈加大步走到屋台,然後,他再也喊不出來了,跟進來
的幾人走到他身邊,同樣驚愣住了。前方,索蘭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花園,那絕然
的姿態顯示出他根本不願意看到他們。霧氣消散,只留下淡淡的索蘭花香。
  
  埃戈加苦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是混合著後悔與失落,其他人自嘲的笑笑,離
開了索蘭的住處。看著索蘭消失的地方,娜蘭陷入了沈思。
  
  ............
  
  回到自己的房間,索蘭穿著濕透的絲袍走進浴室,池子裏已經被仕女注滿了熱
水。仕女們幫索蘭脫掉衣服,然後輕輕退了出去,她們從不敢看索蘭的身體,那會
讓她們覺得褻瀆了索蘭。
  
  索蘭沒有立刻進浴池,而是看著鏡子中自己赤裸的身體。摸著那張讓他恍惚的
臉,那張他曾覺得萬分恐怖的臉。他是誰?他是索蘭,還是萩
原...Backy...一百多年前的事,在他的腦中並不十分清晰,因為,他並沒
有把那些事記在心裏,他只清楚地記得“那個”世界上的一切。他不是過去的索蘭,
可他...也不是那個世界的萩原,Backy。他是誰?他的體內有個哭泣的人,有
一個思念著家人、朋友,而不停哭泣的人。他在床上昏睡了四年,醒來後卻什麽都
忘了,忘了那個世界的一切,忘了...他最愛,也是最愛他的人。直到一年前,
他才想起全部,當所有的記憶沖入腦中時,胸口的疼痛差點讓他窒息。
  
  頭髮在滴水,索蘭卻笑了。他想起來,曾經,他轉世到那個世界的一年夏天:
那天,外面下著暴雨,家人都不在,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他就那麽沖到了院
子裏在暴雨中大喊大叫。初到那個世界,他一直很害怕,而那一天,他好像要把心
中所有的害怕統統甩掉一樣,不讓管家和傭人們給他打傘,他就那麽在雨中叫著、
喊著、笑著、鬧著。直到後來哥哥們放學回來,大哥沖上去把他抱了回去,二哥則
是給他放熱水,而那一天,他第一次被哥哥打屁股。
  
  “哥...”鏡子裏,索蘭痛苦地叫了一聲,然後蹲了下來,“哥...爹
地...媽咪...”思念一天甚過一天,尤其在這樣的雨天。浴室外,娜蘭的手
放在門上,歎息一聲,悄悄走了。




第二章 思念

  “哢!”漆黑的房間內,燈被人打開,一人走到床邊坐了下去,而床上早已躺了
另一個人。躺在床上的人摟著一個抱枕,待眼睛適應了光亮後才緩緩睜開。看著床
上那人蒼白的臉色,來人沈默地給他倒了杯水,並拿了顆藥。
  
  “安東尼,藥就免了,你知道,我這是心病。”推開安東尼手上的藥,霍爾只是
接過水喝了起來。自弟弟走後,他的心臟就出現了間歇性疼痛,每次疼痛之時,那
可讓人昏厥過去的痛感就如弟弟走的那天一樣。
  
  安東尼沒有強迫霍爾吃藥,而是把藥放到了床頭的櫃子上,上面擺著一個相
框,裏面是他笑得很開心的弟弟,是他被上帝召喚走的弟弟。
  
  喝了水,霍爾把水杯放到一旁又躺了下去,這是弟弟的房間,弟弟的床,每次
疼得厲害他就會回來躺一躺,幻想著也許哪一天,那個淘氣的小壞蛋會突然出現在
自己的面前對他說:“哥,我回來了,有沒有嚇到你。”
  
  “安東尼,我想Baby,想死他了...安東尼,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待多
久...我最近總是夢到Baby,夢到他和我說他想我了,他想回家...”霍爾的
聲音很啞,摟著弟弟最喜歡的抱枕,想從上面尋找到一絲弟弟殘留的香氣。
  
  拿過相框,安東尼凝視著照片中的人,然後細細摸著照片裏弟弟的臉、身體,
弟弟曾經在他面前逐漸消失的一切。“霍爾...如果Baby還在,今年該有19歲
了,你說他現在會有多高?”他記得弟弟留下的話,他說他會纏著上帝,讓上帝放
他回來。他一直在等,等弟弟回來。
  
  “呵,多高?”霍爾啞然失笑,“嗯...我們的Baby可不能太高,否則...
我怎麽抱他呢?Baby喜歡踩在我們的腳上跳舞,喜歡...讓我們抱他,背
他...”說著說著,霍爾的聲音變了,變得發顫,發酸。
  
  “霍爾,我和父親說了,我不會結婚,我會找代孕母親為道格家留下繼承人。
等孩子長大了,我要帶Baby去環遊世界,Baby一直想去瑞士滑雪,想去埃及看金字
塔,想去希臘看愛琴海...”安東尼的聲音也啞了,六年了,他的Baby還沒有回
來,而他,也快等不下去了。
  
  “安東尼...我想Baby...Baby...”霍爾痛苦的捂著胸口低喊著,眼中
的淚水溶進了懷中的抱枕。
  “霍爾...”安東尼把霍爾拉了起來,緊緊按著他的胸口,“霍爾,我們唯一
能做的就是等,等待奇跡的出現...你說了,Baby喜歡踩在我們的腳上跳舞,喜
歡我們抱著他...背著他...”安東尼低下頭,把悲傷掩藏起來,“如果我們兩
個不再強壯,等他回來了...我們該怎麽抱他,背他?”
  
  “安東尼...Baby會回來麽?”霍爾脆弱地抓著安東尼問,猶如抓著一根浮木。
  “會的,我們必須相信,Baby會回來的...”是的,必須相信,否則今後的日
子他們該怎麽走下去。
  
  ........
  ................
  
  “會長。”一道嬌柔的聲音傳來,手塚回頭停了下來。
  “會上,恭喜您取得冠軍,今晚我們留學生會的會員想請會長吃飯,為會長慶
祝。”織田信子愛慕地看著手塚國光,聖安德魯學院日本留學生會的會長,學院學
生會的副會長,更是世界排名前幾位的職業網球選手,英俊、冷漠、強勢所有的一
切糅合在這個人的身上,讓無數人為他著迷,包括自己。
  
  “謝謝,”手塚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我會準時去。”前天剛結束的德國漢堡世
界網球公開賽,他輕鬆地取得了冠軍,可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及興奮,因為他最想與
之分享的人不在,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對他的承諾,不過是想實現他對自己的
期翼。
  
  “太好了,會長,晚上7點在‘幽之屋’餐廳。”織田一聽高興極了,看了手塚一
眼後面帶紅暈的跑了。
  
  時間還早,手塚決定到俱樂部去訓練一會兒。把對那人的思念再次埋入心底。
  
  ..........
  
  “會長,恭喜您取得冠軍。”
  “會長,這是我的賀禮。”
  “會長,您真是太厲害了。”
  
  包間內,前來為手塚慶祝的人紛紛送上自己的禮物,手塚依然是那樣的嚴肅冰
冷,不過他很禮貌地和大家說著“謝謝”,並不拒絕任何一個前來敬酒的人。織田信
子坐在手塚的旁邊,而另一名女生凱麗絲則坐在他的另一側,今天前來的慶祝的人
不僅有日本人,也有聖安德魯學院手塚親為團的人,凱麗絲就是其中的一位。
  
  “會長,兩個月後在曼徹斯特舉行的青網賽您會去參加麽?我們想去為您加
油。”吃到一半,凱麗絲問,身邊的這個人自她第一眼見到後就被他吸引了。高大
帥氣的外表,深沈內斂的性格,有些冰冷及淡漠,無一不讓她心動。
  
  “是啊,會長,您去參加麽,那時候我正好沒什麽課,也想去為會長加油。”織
田信子一聽立刻道,她知道凱麗絲喜歡手塚,但她相信自己比對方更有勝算。首先
她是日本人,相信手塚這樣的人一定喜歡日本女人,而且,她和手塚的家世相當,
而凱麗絲的父親是議員,試想手塚怎麽可能會娶一個地位高過自己的女人。以女友
的姿態擋住勸酒的人,織田信子為手塚夾過壽司,“會長,先吃些東西再喝酒吧,
不然會傷胃的。”
  
  “謝謝。”客氣的說了一聲,手塚並沒有動筷,而是喝了口茶。凱麗絲見狀立刻
給手塚倒滿茶,“會長,您會參加麽?他們說您不會參加在英國舉行的比賽,可是
曼徹斯特青網賽卻是除了四大賽事以外最大的賽事之一了。”凱麗絲很好奇手塚為
什麽從來不參加在英國舉行的比賽,他們曾旁敲側擊地問過手塚,卻始終未能得到
答案。
  
  “這次的比賽我會參加。”出乎凱麗絲等人的意料,手塚道。他以前從不參加只
是因為龍馬,今年龍馬不準備參加,他自然會去。
  
  “啊,”織田信子驚訝極了,“會長怎麽突然決定參加了呢?”和凱麗絲一樣,她
也很好奇。
  “我應該去了。”他應該去看看他的家人...還有他...
  
  “...我就說會長怎麽可能不參加...”凱麗絲附和道,然後看了一眼織田
信子,兩位元情敵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下,發出一道無形的振動波後,又移開。
  
  又喝了一會兒酒,漸漸有人喝高了,這時又一名女生突然問:“會長,我們新
聞社的女生一直很想問會長一個問題。”這個人是新聞社有名的校園記者波蒂。
  手塚看了過去,其他人被波蒂的話引起了興趣,而有些人好似知道波蒂要問什
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會長,我們想知道您有女朋友麽?”波蒂沒忘記來時接到的任務,她雖然也很
喜歡手塚,不過她很理智的知道手塚不會喜歡自己,她很想知道究竟什麽人能抓住
這個男人的心。
  “沒有。”手塚的回答讓幾個人異常雀躍,凱麗絲和織田信子更是喜上眉梢。
  
  “啊,真是遺憾。”波蒂沒想到手塚這麽快就回答了,不過手塚接下來的話卻讓
在場的人都異常震驚。
  “我有喜歡的人,但不是女朋友。”手塚知道他們為什麽想問他這個,來法國五
年半,他收到過很多女生的情書,也有很多人向他表示過好感,但他的心裏早就住
進了一個人,一個讓他無法忘記,卻越來越思念的人。
  
  “啊!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會長難道是在暗戀?”波蒂不敢相信手塚居然也會
暗戀。這可以說是學校近期最勁爆的消息了。
  “...可以這麽說...”手塚的回答再一次讓大家驚訝不已,凱麗絲和織田
信子剛才紅潤的臉已變得有些蒼白。
  
  “上帝...會長,和我們透露一點她的消息嘛,我真好奇能讓會長暗戀的女
人會是什麽樣子。”波蒂開始發揮身為記者的功力,這條消息絕對會在校園內引發
一陣動亂!
  “是啊...我們真想知道會長喜歡的人...是誰?”凱麗絲佯裝鎮定地問,
她不敢相信手塚竟然有喜歡的人,在法國五年多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手塚的身邊有哪
個可疑的女人出現過!
  
  而手塚這次卻沒回答,只是慢慢喝下一杯酒。想到那個人,手塚的心再一次刺
痛起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始終忘不了,忘不了那個曾小聲叫他“冰山部長”的
人,忘不了那個喜歡摘他眼鏡的人,忘不了那個消失不見的人。
  
  “會長,透漏一點嘛,您這樣吊我胃口,我今晚肯定睡不著了。”本來以為自己
不在意,可聽到後還是有些失落,唉,女人啊,總是習慣欺騙自己。波蒂如是想
著,看到比她的反應還明顯的兩人,波蒂用笑容掩飾了心底的失落。
  
  又喝下一杯酒,手塚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明天早上還有訓練。”他知道
他們很好奇,但他能說的只有這些,他不想有人去打擾那個人的安寧。
  “會長...”波蒂還是不肯放棄。
  
  “波蒂...”手塚一手摸上自己的手腕,“我喜歡的人...在上帝身
邊...”他剛說完,其他人立刻安靜了下來,“我目前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我現
在唯一的目標是取得大滿貫,其他的事我暫時不會考慮。”取得了大滿貫,那個人
一定會很高興,他很想念他的笑。
  
  “啊...是...會長...”波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是”,只是在看
到手塚眼裏劃過的那一絲悲傷後,下意識就這麽說了。上帝的身邊...波蒂有種
想哭的衝動,這樣的一個人很難喜歡上誰吧,一旦喜歡,就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感
情,可是,他喜歡的人竟然...
  “今天謝謝你們。”再次說了聲感謝,手塚不是沒看到身邊的兩個人失望的表
情,但他的心...在天使那裏。




第三章 期待奇跡

  
  諾大的屋子裏,一個人來回忙碌著,把桌子和地板擦乾淨,再把臥室裏的被子
拿到陽臺上曬,然後給陽臺上的仙人掌澆點水。忙完這些,這人又走到二樓繼續收
拾。這時,樓下的房門被人打開了,看到乾淨整潔的客廳,來人換了鞋叫道:“幸
村,是你麽?”沒想到有人比他早一步過來打掃了。
  
  “不二,”聽到聲音的幸村下樓,“你不是去大阪了?”
  “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不二走過去拿過幸村手裏的抹布,“剩下的我來吧,你
休息一會下。”他們幾個人只有他和幸村還留在日本,所以每過幾天他們就會到這
裏來幫那個人收拾屋子。
  
  “我去準備中飯。”幸村沒有推脫,進了廚房。雖然安東尼把這間公寓留給了他
們,但他們誰也沒有再去那人原來的房間裏留宿過,他們不想那個人的氣息越來越
少。
  “好。”不二上樓繼續幸村的工作。
  
  ........
  
  “手塚過兩個月要去曼徹斯特參加比賽,他說要去倫敦探望小樹的家人,我讓
他替我們給小樹帶盆仙人掌。”飯間,幸村道。
  “今年龍馬不參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的不二問。
  “嗯,龍馬說輪到手塚了,他要休息一段時間。”自從小樹走了之後他就開始學
做中國菜,可始終沒有小樹做的好吃。吃了一碗飯,幸村就停下了筷子。
  
  “幸村,我準備去英國留學了。”吃完飯,不二道,“倫敦大學醫學院已經來了
通知,我明年去那裏讀研究所。”倫敦,讓他傷心卻不能捨棄的地方。
  “....”幸村有片刻的沈默,“你們都走了...”高一,手塚就去了法國,
第二年,跡部因為家族的生意去了美國,越前在那人走後就回了美國,現在,日本
將只剩下他。
  
  “幸村,六年了,我還是不能相信小樹走了...我昨天還夢到他...幸
村,你說真的有上帝麽?為什麽小樹會消失,為什麽...上帝要帶走他。”不二
湛藍的雙眸顯得異常清冷,一層明亮的液體在眼眶中被漸漸吸收沒有流出來。
  
  “...小樹真不負責呐...”幸村傷感地笑笑,“偷走我們的初吻,卻消失
不見...等他回來了...我也要像安東尼那樣打他的屁股...”沒有什麽比
眼睜睜看著喜歡的人停止呼吸,慢慢消失更殘忍。
  
  “是呐...小樹...真是不負責任。”不二吻了一下手腕上的藍色手鏈,“
伯母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到倫敦後我會經常去看她,小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伯
母。”萩原的消失讓不二放棄了最愛的攝影轉而學醫。
  
  “不二...”幸村眼裏是濃濃的思念,“我最近總有種感覺...我感
覺...小樹要回來了...”小樹說過,他會求上帝放他回來,而這幾天,他的
這種感覺異常強烈。
  
  “是麽...呐,幸村,也許小樹真的會回來呢...我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不二笑了,彎月的雙眸帶著期望。
  
  “是呐,我也期待著奇跡的出現...”期待著某一天,突然有人對他說“幸村
哥哥,能和我共進午餐麽?”
  
  .........
  ...............
  
  餐廳內,一個俊美的男子獨自坐在桌旁飲著香檳,悠揚的鋼琴聲讓他的心情很
愉悅,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頭銀色的頭髮在燈光下襯著他的外表更顯英
俊,旁邊不時有女人向他暗送秋波,可他卻好似陶醉在音樂中不曾發現。一曲結
束,男子毫不吝嗇地鼓掌,表示滿意。而就連他鼓掌時的姿態都顯得極其優雅,好
似古時的王子一般。
  
  幾分鍾後,餐廳的Waiter領著一名身材高大,面無表情,神態冷酷的男子走到
他身邊,然後就見那人坐了下來,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香檳,喝了一杯之後才開
始點餐,與優雅男子相比,這名男子的舉止有些粗魯,可他冷酷的樣子卻別有一番
味道,同樣引來眾多女人的關注。
  
  “越前,本大爺很好奇,為什麽你每次都遲到。”慢慢啜一口香檳,跡部即使不
悅臉上依然帶著笑,可若是仔細看的話,會在他眼中看出一絲怒火。
  “塞車。”龍馬給出一貫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在睡覺。
  
  “哼!”跡部顯然不相信,不過不準備在這個無解的問題上花太多時間,“我明
天要回日本,需要本大爺為帶什麽?”跡部問。自他來美國後,他和龍馬每週會見
一面,雖然他現在很少打網球,不過他仍然關注著網球賽事,畢竟兩個最好的朋友
都是目前非常有名的網球手。
  
  “帶點魚片就行了。”龍馬的回答和以往一樣。這時Waiter把兩人點的餐端了上
來,餓壞的龍馬閉嘴開始專心吃飯。
  跡部吃了幾口,臉上的笑容多了其他的深意,“手塚要去倫敦看小樹的父母,
我讓他替我們給伯母帶一束鈴蘭花。”因為家族的生意,他去過幾次倫敦,每次都
會為小樹的母親帶一束她最喜歡的鈴蘭花。越前停了下來,咽下嘴裏的食物後“嗯”
了一聲,然後就開始喝香檳。
  
  “越前,今年的8月17號,我們一起去倫敦吧,去看看小樹。”他們從不說忌
日,在他們看來,那個人沒有死,只是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而已。
  龍馬點了下頭,然後找來Waiter,“來瓶威士卡。”每次想他的時候,他就讓自
己喝醉。
  
  “龍馬,”跡部沒讓Waiter拿酒,“你最近沒有比賽,不如和我一起回日本吧,
正好和不二他們見個面,聽說不二要去倫敦大學留學了。”
  日本...龍馬的牙關緊了一下,手無意識的摸上脖子上的琥珀墜飾,去看看
他的屋子吧,也許,還能聞到一絲花香。
  
  “你什麽時候走。”
  “後天下午的飛機。”
  “我直接到機場。”
  說完後,龍馬繼續低頭用餐,而跡部卻沒再動刀叉,只是慢慢啜著香檳,眼神
不知飄到什麽地方。
  
  ..........
  
  車快速地在路上行駛著,然後“吱”的一聲停在一棟別墅的門口,門打開後,車
開了進去。
  
  “少爺。”管家接過跡部下車後就解下的領帶。
  跡部一身的酒味,卻很清醒地走進屋子,脫掉西裝,跡部直接上樓進到自己的
房間。
  
  把自己摔進玫瑰紅的水床內,跡部平躺著一動不動,床正前方的牆上是一幅巨
大的照片,照片中跡部單手摟著一名異常漂亮,但極其消瘦且面色蒼白的人。照片
上的那個人雖然病了,可他的笑容卻仍是那麽炫目,看得出,即使身體不好,他也
沒有一絲的消沈,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純淨。
  
  “少爺。”管家拿了一杯醒酒湯遞過來。喝下醒酒湯,跡部坐起來看著牆上的照
片...
  
  .........
  
  “景吾,我覺得玫瑰紅很適合你,我以前總覺得男生配紅色很奇怪,可是景吾
不會。”臉色不好的人興致勃勃地拿著一束玫瑰花在跡部的身邊比來比去,接著抽
出一支別在他的身上,“嗯,真高貴。”好像很滿意自己的發現,這人笑得很開心。
  
  “我覺得你才適合紅色。”摘下幾朵花,跡部揉碎,把花瓣撒在這人的身上,想
讓他的臉看起來紅潤些。
  “景吾,你這樣太浪費了。”這人把剩下的花插進他床邊櫃子上的花瓶內,“花
還是開著好。”玫瑰花特有的香氣遮蓋不住這人身上沁滿房間的花香。
  
  “景吾,和我照張相吧,我昨天看了看,發現和景吾的合照很少。”插好花,這
人取出相機,自從他“生病”後,他就努力把自己的影像留在這個世界上。
  掌下的肩膀全是骨頭,跡部雖然很難過,但在相機前他還是露出了自己最好看
的笑容,因為身前的那個人笑得很開心。
  
  .........
   
  “樹...”他是否可以期待奇跡,期待你突然出現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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