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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詭計什麼的太多了

有點小瘧~不過就前面而已拉

後面就是復仇時刻~假弟弟什麼的真難殺

不饋是重活一次的~占了便宜還要更多

小強屬性怎殺都殺不了~爆頭了都死不了你說恐怖恐怖

真弟弟也太認命了~身體被搶也不吭聲

最後還可以跟哥哥相認~這不科學阿

好吧~小說~不可以較真阿

 

☆、1【別裝白蓮】

    徐辭年呆呆地坐在車子裡,目光盯著眼前的擋風玻璃,手指還在不自覺地顫抖,哪怕車廂裡的空調暖風已經開到了最大,他還是沒有絲毫的暖意。
  “滴——!”
  刺耳的鳴笛聲突然在身後響起,後面的司機搖下車玻璃,探出頭來就是破口大駡:“媽的你會不會開車!好狗還不擋道呢,綠燈都亮了你他媽到底走不走!?”
  徐辭年猛地回過神來,視線挪到後視鏡上,一眼看到了自己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嘴唇。
  他嗤笑一聲,努力擺出微笑的表情對身後的車子歉意一笑,握緊方向盤踩下了油門。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柏油馬路上,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若是此時遇上熟人沒准還會笑著搖下玻璃打招呼,徐大公子沉穩內斂的名聲在外,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端倪,也不會把仍然顫抖的手指露給其他人看。
  因為他是徐辭年,不能為了一個男人讓所有人看笑話。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可是當車子一路行駛到公司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一想起將要面臨的堆積如山的文件和永遠參加不完的會議,他只覺得腦袋裡一團亂麻,這張淡定自若的面具戴久了,他也會累,也會感到無助。
  在所有人眼裡,徐家大公子是年輕俊秀精幹穩重的代名詞,二十三歲的年紀就已經撐起了徐氏企業的半邊天,當然應該無堅不摧,也不該因為感情而影響工作,可是他也只是個人,被愛人和親弟弟聯手背叛的滋味讓他再也維持不住這張冷靜的面孔。
  垂下頭趴在方向盤上,腦袋裡又闖入剛才看到的那骯髒一幕。
  因為出差的關係,他與董鋒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面,雖然每天都有打電話,可是畢竟見不到真人心裡會忍不住思念,所以他特意推掉下午的例會,買了董鋒最愛吃的麻辣小龍蝦,期待一場熱烈的小別勝新婚。
  可是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卻看到了散落滿地的衣服,外套、褲子、內|褲、襪子……從玄關一直蔓延到臥室門口,仿佛性急的連一秒鐘都沒法忍耐。
  刺耳又尖銳的口申口今聲從臥室的方向傳來,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情難自禁的嬌喘,簡直像一記耳光扇在徐辭年臉上,剛才的期待和甜蜜在這一刻看來簡直是最荒謬的笑話。
  麻辣小龍蝦灑了一地,他根本想不起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穩住情緒推開那扇熟悉的臥室大門。
  “……啊!鋒哥……你……你輕點……我受不住了……啊啊……”
  “噓……寶貝忍著點,讓我疼你。”
  “你討厭死了!對我哥從來都溫溫柔柔的,就知道欺負我。”
  董鋒嗤笑一聲,難得露出了與平時溫柔斯文不相符的嘲笑,“你哥大學四年就他媽沒讓我真正爽過,冷冰冰的跟塊石頭似的,我看他一眼什麼性致都沒了,哪裡有你可愛?”
  話音剛落他用力一頂,徐新年揚起脖子猛然尖叫一聲,軟在董鋒懷裡,配上含淚的大眼睛,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簡直的像只無害的兔子。
  兩個人幹的熱火朝天,徐辭年親眼看到他的“好弟弟”發現了門口的異狀,甚至還挑釁的勾起了嘴角,可董鋒仍然激動的一無所覺,直到一波巔峰過後,他翻身想要抱著徐新年下床清洗的時候,才陡然看到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的徐辭年。
  “辭……辭年……”董鋒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俊逸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事情不是這樣的……辭年你聽我解釋……我……”他手忙腳亂的站起來,甚至慌亂的來不及穿上衣服就一個跨步走到徐辭年面前,腳下一絆狼狽的差點摔倒在地。
  徐辭年緊緊地繃著嘴角,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控制不住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愛了整整四年的男人,這就是他妥協讓步,哪怕是父親的私生子也同意進家門的好弟弟,如今聯起手來給他演了這麼一段火辣刺激的現場G|V,還真是小別勝新婚的“大驚喜”。
  慢慢的走到董鋒面前,他面無表情的抬起了手,這時候躺在床上的徐新年突然跑過來,一把握住他的胳膊,當即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哥,你要打就打我吧,這事跟鋒哥沒有關係……你們別為了我吵架,一切都是我不好,求求你了哥,你別恨鋒哥!”
  徐新年本來長得就顯小,明明只比徐辭年小一歲,卻矮了他整整一頭,一雙大眼睛掛在臉上,跟那頭略帶自然卷的頭髮相襯,簡直像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
  這時候他哭的鼻尖都紅了,瑟縮著肩膀跪在徐辭年腳邊,眼睫毛上還掛著水汽,更是顯得楚楚可憐,比女孩還要精緻幾分。
  董鋒本來還微微懼怕的神色突然一凜,望著擋在自己跟前的徐新年,眼裡湧出不舍和憐惜的神情。
  明明都這麼瘦了,這時候還想著保護他,如果辭年真的動手打人,沒准就得把人給弄死,這時候他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竟然忘了自己出軌做錯了事,竟然偏出半個身子擋住徐新年,戒備的抬起頭來。
  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徐辭年都看在眼裡,這一刻他簡直氣笑了。他伸手不過是想揉一揉發痛的太陽穴,根本沒想過要動手打人,對待背叛者他連動手都覺得是髒了自己。
  可惜他還什麼都沒說,這兩個人就已經沆瀣一氣共抗“外敵”了,還真是鶼鰈情深感天動地,他以前怎麼就傻逼的沒有看出他的好弟弟對董鋒存了這樣的心思,鬧了半天,在他們眼裡自己才是棒打鴛鴦的那一個。 
  一個裝出溫柔癡情的樣子待在他身邊,另一個在他面前裝成乖順無害的兔子,如果這一次不是他意外撞破,他們還要瞞自己多久?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這張床上滾了無數回了?
  盯著那濕漉漉的床單,徐辭年一陣噁心,厭惡的幾乎吐了出來。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轉過頭,一瞬不瞬的盯著董鋒,極力克制著自己情緒,可他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那冷硬的目光像一塊冰疙瘩直接戳在董鋒心窩上,讓他猛地打了個哆嗦,“辭年,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說可以嗎?至少……讓新年先穿上衣服。”
  徐辭年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拍了拍董鋒的臉頰,“怎麼,害怕我對付我的好弟弟嗎?還是,這時候你才覺得羞恥?那剛才光著屁|股摟一塊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董鋒無言以對,腦袋上開始冒汗,實際上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
  當年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沉默寡言的的小學弟掰彎,可惜新鮮滋味過去之後,他就再也無法適應這個強勢的愛人。
  徐辭年這個人冷靜的幾乎可怕,他不會撒嬌,也不會示弱,哪怕是戀人之間起了矛盾也會公事公辦的闡明自己的立場和理由,絕不拖泥帶水,給了董鋒絕對的信任和自由。
  可就是這種態度讓董鋒覺得越來越憋屈,他想要一個溫軟可人,時刻能夠依賴他、受他保護的愛人來滿足自己日漸膨脹的大男子主義,但徐辭年通通做不到,甚至到現在他的工作和地位還都是靠著徐辭年的一手提拔才得到的,這讓他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新年年紀還小,你為難他有意思嗎?”他回身看了一眼仍然瑟縮著身子的徐新年,越發覺得徐辭年處處都如他這個弟弟。
  徐辭年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一雙眼睛幾乎泛起了血絲,可是他仍然在笑,伸手幫徐新年把圈在身上的被單掩好,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是啊,的確是年紀小,人家十八歲就成年了,你二十二歲才長大,就立刻學會了爬別人的床,倒也是本事。”
  “哥……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你別動手……也別告訴爺爺和父親,我求求你了!”徐新年蜷著身子,已經哭得開始抽氣,卻還不忘緊緊抓著徐辭年的手不放。
  徐辭年再也受不了這哭哭啼啼的瓊瑤臺詞,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徐辭年這時卻突然尖叫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捂住左臉不停地抽噎,“大哥,你打吧,不論你打我多少巴掌我也認了,是我對不起你……”
  徐辭年當即僵在當場,他的手指連碰都沒碰上徐新年的臉!
  “徐辭年你夠了!他是你親弟弟,你怎麼能跟他動手!”
  “你也知道他是我親弟弟!”
  徐辭年失控的怒吼出來,哪裡還有平時半分氣定神閑的樣子。
  從沒有見過他發飆的董鋒一下子嚇住了,瞥見他眼底絕望的神色才後知後覺感到愧疚,可這時候徐新年抓住他的手,含著眼淚捂著被打傷的左臉看著他,董鋒腦袋一懵,到底沒有說出那句“對不起”,只是下意識的摟住了需要保護的徐新年。
  徐辭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笑了出來,只是這笑聲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
  “你們倆還真叫我噁心。”
  撂下這話他轉身就走,這間住了整整四年的公寓如今看來卻成了阿鼻地獄,多待一秒都讓他快要窒息。
  “哥!”
  徐新年帶著哭腔想要叫住他,徐辭年腳下一頓,接著頭也不回的推開了房門,身後的徐新年還在斷斷續續的抽泣,他卻連應付的力氣都沒有了。



☆、2【本是同根】

    在父親還沒有把徐新年接回家的時候,徐辭年就已經知道這個弟弟的存在。
  母親死得早,父親正值壯年,多少鶯鶯燕燕做夢都想攀上徐家這根高枝做闊太太,如果不是爺爺極力阻攔,沒准父親已經不知道把多少女人塞進了家裡,所以徐辭年壓根沒指望父親能夠安分守己。
  只是他沒有料到父親能做的這麼出格,搞出一個隻比自己只小一歲的弟弟,這不就證明在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出軌了?
  想到種種,當時只有十幾歲的徐辭年對這個陌生的“弟弟”有了非常複雜的情緒,談不上討厭但也絕對不願意他入侵自己的家庭,甚至對這個未曾謀面的人有了一探究竟的渴望。
  那天放學之後,他忍不住偷偷溜到了徐新年的學校,第一次見到了這個男孩。
  記憶中,徐新年小時候仍然像現在這樣長得十分小巧可愛,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屬於尋常人家最喜歡的乖孩子類型,可是那時候他偏偏陰著張臉,眼睛始終藏在長長地劉海後面,嘴角緊緊地繃著,獨自走在路上,整個人顯得陰森森的,跟周圍的同齡人顯得格格不入。
  也許是父親薄情寡義的緣故,他看著並不富裕,一身洗白的校服,上面髒兮兮的沾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泥巴,隨母親的自然卷頭髮油膩膩的,一縷一縷的粘在臉上,怎麼看都有些可憐。
  徐辭年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不舒服,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多出來的弟弟,但是也不願意看著他狼狽成這個樣子,既然父親背叛了母親選擇了徐新年的媽媽,為什麼他看起來過得一點也不好。
  這時候,街角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四五個小混混,校服上畫的亂七八糟,流裡流氣的叼著煙捲把徐新年團團圍住,推搡著要打人。徐新年這時候才抬頭看他們一眼,露出一雙圓眼睛,裡面黑洞洞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也不低頭也不動手
  興許是他總是這副半死不活的陰沉德行,幾個小混混罵不過癮,直接掄起一塊板磚就往他身上砸,徐新年蹲下抱著頭,竟然連還手都不還手,任他們幾個人打,徐辭年這會兒看不下去了,想都沒想就跳去出去幫忙。
  他從小就學防身術,加上少年老成,明明跟這些混混差不多的年紀,可一動起手來,眼神冷靜動作淩厲,從氣勢上就已經鎮住了那幾個混混。
  “滾,別再來這裡打架鬧事,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徐辭年收回腿,拍了拍手,幾個小混混被打的屁滾尿流,一邊嚷著不敢了一邊往巷子裡跑,其中一個落在後面的混混踉蹌一下沒爬起來,一直蹲在地上沒吭聲的徐新年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小刀,對著那人的小腿狠狠一捅,下手狠得沒有絲毫猶豫。
  徐辭年一下子愣住了,等小混混逃遠了才回過頭看著徐新年,他還是那副陰森森的模樣,如果在大半夜,他扮鬼興許都不用化妝了。
  本來以為他只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夫,沒想到最後那一刀倒還有幾分膽色,不愧是徐家人,想到這裡徐辭年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伸手要扶他起來,“下次遇到這種人就要像剛才那樣,他狠你比他還狠,這樣他們才會害怕的再也不敢來招惹你。”
  “啪!”
  徐新年狠狠拍掉徐辭年的手,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感激,踉蹌的爬起來拍掉身上的土,陰沉的說,“多事,我用不著你管,我就是死了也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這句話徐辭年一直記到現在,也就是因為這一句話他對徐新年改觀了很多,他看得出當時的徐新年雖然封閉自我,但是非常的剛硬堅強,心性並不壞,這種人他很欣賞,不摻雜其他情緒,只是覺得到了最後如果父親一定要把徐新年接回家,他也不會堅持反對了。
  可就是這一念之差,卻徹底毀掉了他的一生。
  那一天,父親沒有任何徵兆的帶著徐新年登堂入室,把他叫到跟前說,“辭年,這是你親弟弟,他剛剛出了車禍在醫院裡躺了半個多月才撿回一條命來,以後他就要住在這裡了,你這個當大哥的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少年腦袋上包著厚厚的白紗布,露出了那張乖巧可愛的臉,這時候的他再也沒了當初陰森狼狽的樣子,一雙圓眼睛彎起露出一抹恬靜的笑意,手指緊緊攥著褲子,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的羞澀和緊張說,“哥哥,我……我叫徐新年,你叫我新年就行。”
  瞬間,徐辭年在心裡微微皺起了眉毛,為什麼只是經歷了一場車禍,徐新年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當初那個陰沉要強的男孩到哪去了?
  如果是第一次相識那次,他絕對不會相信以前那個自己出手相救的徐新年會對他露出這種甜美笑容,還是……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徐辭年放下手中的派克筆,使勁揉了揉脹痛的眉頭,抬頭望著夜幕籠罩華燈四起的窗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明白自己怎麼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徐新年以前是什麼樣子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當年就是瞎了眼才會出手救他,才會以為他是個剛正自傲的人。
  人家車禍之後不是命懸一線就是變成植物人,他倒是自車禍之後變得越發聰明,深知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的道理,一改原本冷硬的性格,像是徹頭徹尾變成另外一個人一般,八面玲瓏各方討巧,對他這個哥哥看上去是又崇敬又依賴,實際上背地裡做了多少捅刀子的事情,徐辭年連數清楚的力氣都沒有了。
  父親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家裡就他跟爺爺兩個人,老爺子身體不好,又一直不喜歡徐新年這個半路上門的私生子,這些年更是時而糊塗時而清醒,沒辦法徹底護自己這個大孫子周全,就迷上了什麼算命蔔天的門道,時常見了徐新年就拿黃道符和黑狗血往他身上潑,嘴裡還嚷著“妖孽害人,速速現形”之類神神叨叨的話。
  徐辭年知道爺爺疼自己,可是總是這般胡鬧也不是個辦法,所以往日裡總是勸著老爺子別動怒,現在想起來又覺得他這個寶貝弟弟還真沒准是什麼妖孽轉世,否則怎麼能狼心狗肺的跟董鋒做出這種勾當?
  想到老爺子那副“誰惹我大孫子不痛快,我老頭子就敲死他”的模樣,徐辭年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到最後又生出些許心酸,世界之大,他真正能全心全意相信和依靠的,就只剩下爺爺了。
  眨了眨眼睛,他努力擠出笑容撥通了老爺子的電話,出差半個多月沒見,他不想讓爺爺聽出他有任何的不痛快。
  “嘟——嘟——嘟——”
  漫長的忙音之後,始終沒有人接電話,徐辭年心裡奇怪,以為是老爺子腿腳不靈便,就耐心又撥了幾遍,可每一次都是忙音根本就沒人接聽。
  怎麼回事?
  就算爺爺自己沒聽見,家裡還有傭人在,難道他們也都沒聽見?
  徐辭年越想越不對,手心都開始微微的出汗,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趕忙換了老爺子的私人號碼又撥了過去。
  老爺子隨身有一個很小巧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但平時基本不用,號碼也只有父親和自己幾個極其親近的人知道,連徐新年都不清楚,如果這個手機響起來,老爺子百分之百會接電話。
  冗長的忙音之後,在徐辭年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突然接通了,聽筒裡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像是什麼人在激烈的爭吵。
  沙沙的雜音讓兩個人的對話非常的模糊,徐辭年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爺爺!你怎麼了爺爺?”
  “你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跑到我們徐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老爺子一邊咳嗽一邊激動地吼,電環那頭傳來一陣冷笑,“老頭子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我今兒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勸你也別來惹我。”
  又是一陣廝打聲傳來,接著花瓶、桌子砸碎翻到的聲音此起彼伏,老爺子陰厲憤怒的開口,“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你滾出徐家,你根本就不是徐家人,敢打辭年的主意!?呵,我還沒死呢!”
  電話那頭的徐新年突然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這徐家也就只有你一個明白人了,不過你整日裝神弄鬼,又是快要進棺材的人了,說的話誰會相信?”
  “實話告訴你,我的確不是徐新年那個孬種,就憑他那副慫樣如果不出車禍死了,現在還在路邊要飯呢!我不過是好心幫他包管身體,順便把自己應得的東西拿回來罷了,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我不是徐新年?要驗DNA嗎?哈,那你來啊!”
  話音剛落,徐辭年的頭皮都要炸開了,他死死地穩住手中的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
  這個真相太過可怕,他即便是懷疑了這麼多年也不能確定,沒想到卻一語成讖,這個徐新年根本就不是當年他見到的少年。
  他是個怪物,要毀掉他全家的怪物!



☆、3【白蓮開掛】

    汽車飛馳出去,嘈雜的電話仍在繼續。
  老爺子似乎在用一切辦法把真相告訴徐辭年,他被什麼東西擊中,咳嗽的幾乎倒過氣去,可仍舊死死地挺在那裡,“你把所有傭人趕走,逼我寫遺囑把家產都給你,就不怕辭年知道了對付你?”
  徐新年張狂的笑起來,跟平日裡乖巧的模樣大相徑庭,“你有這功夫還是琢磨一下自己會不會被氣死吧,你那寶貝孫子被我搶走了男人,這會兒估計正躲在角落哭呢,哪兒有功夫來管你個老不死的?你這老東西不是不認我麼,不是說我是妖孽麼,不是寶貝自己的大孫子麼,我偏要把徐辭年的東西通通都搶走!”
  徐辭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無法想像爺爺竟然為了保護他做到了這個地步,爺爺已經快八十歲了,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在乎家業不在乎失去一個男人,但是他不想失去自己的親人!
  徐新年……徐新年!
  他猛地張開眼睛,眼神鋒利而冰冷,車子猛地一甩尾,狠狠地停在了徐家別墅前的草坪上。
  聽到刺耳的刹車聲,一直在苦撐的徐老爺子終於露出一抹笑意,“有人回來了,你完了。”
  徐新年也聽到了那刺耳一聲,心頭沒來由一跳,這時候回來的人是誰?
  難道是徐辭年!?可他明明在白天裝委屈可憐讓董鋒去給徐辭年道歉,順便幫他攔住徐辭年別輕易回老宅,怎麼還能這麼容易把人給放回來!?
  他本來今天就打算趁著徐建國和徐辭年不在家,逼著老頭子交出股份,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徐辭年就有了防備,下一次他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及此處,他伸手狠狠地推倒老爺子,接著撲到門口鎖住大門,接著拽著幾乎快斷氣的徐老爺子就往樓上跑。
  家裡的所有傭人都被他打發走了,他只要給老頭子灌上安眠藥,逼他在假遺囑上按手印,那麼就算是徐辭年來了他也拿自己這個徐家正統血脈的子孫沒辦法。
  徐老爺子拼命掙扎,劇烈的咳嗽引得身體佝僂成一團,徐新年沒有絲毫憐憫,粗暴的拖著他上了樓梯。
  這時候,徐辭年已經跑到了門口,家裡大門緊鎖,四周的窗戶也都被鎖的嚴嚴實實,整棟徐家大宅此刻就像一隻被反鎖的華美籠子,把裡面想要出來的和外面想要進去的人徹底阻斷。
  該死的!
  徐辭年的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即便平時再冷靜的人這時候也忍不住心驚肉跳,屋裡是他最愛的親人,如果徐新年不是徐家子孫,只是別有所圖的話,那麼他對爺爺就不會有絲毫手軟!
  想到往日裡爺爺見到他就一把抱住叫“乖孫”的模樣,徐辭年的眼圈都紅了,恨得咬破了嘴唇。
  再一定心神,他抬頭望瞭望三樓的一扇窗戶,那裡原來是個煙囪,後來改成了廢棄的窗戶,小時候他弄壞過那裡的玻璃,也許那裡是他唯一的出路。
  徐辭年頓了幾秒鐘,接著沒有任何猶豫,翻身順著煤氣管道爬上了三樓,乾淨俐落的撬開了玻璃。
  在樓梯口扭打在一起的兩人都聽到了聲音,撐著最後一口氣的老爺子大笑起來,一咳嗽吐出幾口血沫子,“徐新年,實話告訴你,剛才你說的話我全都錄了下來,你想奪徐家家產,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徐新年氣的發狂,動手就要打人。
  就在這時,徐辭年已經從視窗跳了下來,新仇舊恨夾雜在一起,他對這個“弟弟”再也沒有半分情誼,目光死死地鎖在他身上,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徐新年,哦不,你不是徐家人,沒資格叫這個名字,勸你把我爺爺放了,你跟我的仇怨不要牽上老人家。”
  徐新年沒想到徐辭年會來,更沒想到經過董鋒的打擊,他仍舊這麼處亂不驚,冷靜又強勢的讓人痛恨,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他早就噁心透了。
  “哥哥,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爺爺鬧著玩呢,誰讓都是徐家子孫,他總疼你不疼我呢。”
  說著他動手扣住老爺子的脖子,徐老爺子的連當即就青紫了,可徐新年臉上仍舊掛著單純無害的笑容,甚至還歪著頭嘟起了嘴唇,“哥哥,你退後一點,我跟爺爺說會兒悄悄話你不是也要偷聽吧?”
  徐辭年受夠了他這副白蓮花德行,二話沒說,走過去的一刹那瞬間出手,動作快如閃電,直接攻擊要害。
  徐新年平日裡就乖巧無害的德行,怎麼會是他的對手,狼狽的被打了一拳之後,一下子摔在地上,一雙圓眼睛透出憎恨的目光,手心開始冒汗。
  現在老頭子和徐辭年都知道他不是徐新年的事情,而且還一不小心讓他們錄了音,如果事情抖出去他不僅會進監獄,甚至會被什麼研究所抓去當小白鼠,他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絕對不能輕易認輸!
  徐辭年一擊即中,不願戀戰,收拾徐新年這個冒牌貨有的是時間,可爺爺就只有一個,他一腳踹開徐新年,伸手去抓已經摔在地上不能動彈的爺爺。
  “爺爺,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這傢伙我會交給員警,你不用擔心。”
  徐老爺子虛弱的笑了一下,伸手從衣領裡顫顫巍巍的掏出那只隨身手機,嘴角咳的都是血,“給……給員警……告訴你爸爸,他……他……不能……”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老爺子被拖上樓梯時撞傷了肺,這時候竟然吐了一大口血,徐辭年嚇壞了,當即耳邊嗡嗡作響,心裡既恨又痛,一把背起爺爺,壓著哽咽回身又給了徐新年一腳,轉身就往樓下走。
  徐新年被踹了兩腳,還挨了一記重拳,這時候根本就爬不起來了,那原本梳的油光水滑的髮型也亂七八糟的粘在臉上,可表情卻狠辣到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不能放他們走!如果錄音曝光一切都完了!
  對,他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再死一次的痛苦他一輩子也不想嘗試了,所以誰擋他的路都得死!
  這時候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倏地站起來,搬起樓道口一個巨型古董花瓶,沖著徐辭年的後腦勺砸過去……
  一心都掛在爺爺安危上的徐辭年,心裡早就失去了平日的縝密和冷靜,根本沒想到徐新年挨了這麼重的傷還能站起來,甚至拿花瓶傷人。
  花瓶砸過來的瞬間,徐辭年根本沒有任何防備,身後的徐老爺子用身體幫他擋住了腦袋,卻因為動作過猛,衝擊力過大,一下子從徐辭年背上摔下來,眼睜睜從三層掉了下去……
  “爺爺!”
  徐辭年也被巨大的衝擊撞得跌下去,一把抓住爺爺的胳膊,可是強大的墜力還把兩個人一起拖入了地獄……
  “嘭!”
  巨大的聲響震在客廳地板上,鮮血淌了一地,徐辭年用盡最後的力量睜開眼睛,眼睜睜地看著爺爺在自己面前咽了氣,大片的血水蔓延在自己手邊,溫熱的,滾燙的……
  “辭年,我的乖孫,快讓爺爺來抱一抱。”
  “我大孫子是全世界最好的孫子,這徐家有我老頭子在一天,這家裡的一切都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不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只要你開心,爺爺就高興。”
  ……
  往事一幕幕,深深地刺痛了眼球,徐辭年張了張嘴,喉嚨裡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只有呼呼的氣流,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眼前一片混亂,巨大的暈眩讓他極盡昏厥,他努力向前爬想要握住爺爺最後一點溫暖,可是黑暗卻在這一刻將他包圍……
  最後的意識是徐新年從樓上走下來,臉上甚至還帶著無害的笑容,他探了探老頭子的呼吸,又從口袋裡拿出什麼東西死死地塞進徐辭年嘴裡,然後撿起那只錄音手機幾下子摔的粉碎,拿走了裡面的新片和SIM卡,接著一頭撞在大理石臺階上,沒有絲毫猶豫。
  他滿臉是血的抬起頭,臉上帶著笑意撥通了一個號碼,在電話接通的一刹那突然開始歇斯底里的哭起來,“鋒哥!你快來救救我爺爺……嗚嗚嗚……我哥他……我哥他瘋了!他記恨我就把我的頭往牆上撞,可是爺爺是無辜的……他……他……”
  董鋒被嚇住了,驚恐的對著電話喊,“你哥怎麼了!?”
  “爺爺勸架的時候他把爺爺從三樓推下去……嗚嗚嗚……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好多血!好多的血啊!”
  “你別害怕,我這就報警!一切交給員警,別跟你哥硬碰硬,你打不過他的!”
  電話扣上了,徐辭年知道董鋒一定會過來,他很想仰天大笑,可是卻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當漫天的警鈴響起,窗外一片紅光彌漫,員警已經來了,徐新年哼笑一聲,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十幾個耳光,入戲般倒在鮮紅的血泊中……
  徐辭年再也支撐不住,終於昏厥,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他雖然恨透了徐新年,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厲害。
  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4【初次相遇】

    “還有呢還有呢?哥哥從樓梯上摔下去會不會也死了?這不就讓他那個壞蛋弟弟得逞了!”
  小軍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囚服,一張圓臉上帶著緊張,抓著徐辭年的胳膊一定要他繼續講下去。
  徐辭年彎著腰,搬起一塊礦石放在斗車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著說,“還能有什麼後來,被人灌了搖頭丸,員警來了之後人證物證俱在,傭人沒看到,監控也在事先弄壞了,他除了被送進監獄的下場,還能怎麼樣?”
  小軍“啊”了一聲,特別義憤填膺的把錘頭一扔,“怎麼這樣啊!還有沒有王法了,那些員警就不仔細調查調查就隨便抓人嗎?還有那個大少爺的未婚妻太噁心了,跟人家同床共枕四五年了,再去勾引人家弟弟,真不要臉!”
  小軍這傢伙年紀不大,嗓門不小,一嗓子引得周圍幾個挖礦的囚犯紛紛側目,徐辭年趕快扯扯他的衣角,壓低聲音說,“別胡鬧,咱們幹著活呢,一會兒再把那幾個獄警引過來,今天晚上就別想晚飯了。”
  “可是也怎麼能這樣啊,大少爺他不還有個花心老爸嘛,為什麼大兒子入獄了也不管管,就任憑小兒子鬧得全家雞飛狗跳?真是和那群不長眼的獄警一樣,都是腦袋裡灌屎了!”
  “行了行了,都告訴你是故事了,這麼認真做什麼?”徐辭年歎了口氣,笑著揉了揉小軍的頭髮,他額前的頭髮因為長時間沒有修剪,已經蓋住了大半張臉,沒人能看透他的表情。
  其實也不怪小軍對獄警這麼怨恨,實在是他蹲監獄的罪名有些冤枉。
  小軍本來是個在校大學生,典型的書呆子類型,剛滿十八歲不久,就因為同寢室的兄弟讓他半夜裡幫忙看著一輛麵包車,結果莫名其妙成了盜竊罪的共犯,他那兩個同寢室的兄弟倒是腳底抹油跑了,員警沒逮住人,只能把小軍抓起來頂罪。
  所以每次聽到有什麼恩將仇報的事情,這小傢伙就特別暴躁,徐辭年也忍不住對這個孩子多加關照,畢竟他已經蒙冤入獄五年了,什麼髒事都見慣了,能幫小軍一點是一點。
  看著小軍眼中仍然湧動的青春氣焰,徐辭年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入獄的時候才二十三歲,如今已經快而立之年了,整整五年的時間,他從不指望董鋒那賤|人能惦記著他,但是為什麼連父親都沒有來看過他一眼?
  從小到大,他是家中唯一的兒子,所以不敢有一丁點鬆懈,任何事情都處理的面面俱到,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完美無缺的徐大公子,可父親對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無論他做的多出色,掌管家業有多龐大,在父親眼裡他一直可有可無。
  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父親不是只有自己這一個兒子,興許根本不會讓他碰徐氏企業的一分一毫,這份慶倖一直維持到徐新年的出現,父親多了一個更討他喜歡的兒子,哪怕徐新年心腸歹毒,對經商一竅不通,徐辭年也看得出來父親對他比自己看重。
  所以……這就是他五年都不來看自己一眼的原因嗎?是因為有了徐新年這個寶貝小兒子的存在就可以捨棄大兒子,還是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失手殺了最愛的爺爺?!
  那日血腥的客廳和爺爺最後的樣子突然闖入腦海,徐辭年全身發冷,恨得連指甲掐破皮膚也沒有發現。
  “徐大哥你沒事兒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中暑了,趕快坐下歇會兒。”
  小軍的大嗓門把徐辭年的思緒強硬的拉回來,也一不小心引來了不遠處的獄警。
  “不好好幹活幹什麼呢!要是今天的進度完不成,看我不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一個腦滿腸肥的獄警拿著警棍走過來,那雙被肥肉擠的幾乎看不見的三角眼閃著凶光,簡直比外面的惡霸還不如。
  蒙山監獄二區關著的人都是無權無勢,家裡沒背景也沒人要的犯人,平日裡什麼髒活累活都是由他們來幹,就拿這次挖礦石來說,風吹雨淋風餐露宿,根本不是人幹的活,所以這裡的獄警也壓根不把他們當人看。
  小軍平日裡沒少受這個死胖子虐待,這時候實在忍不住頂了句嘴,“就算是囚犯也是有人權的!我們挖礦上面還得給雙倍工錢減刑分呢,現在人都中暑了,憑什麼不讓他休息?!”
  “放你娘的狗|屁!”獄警破口大駡,“就憑你們這群人渣還想跟老子講人權?老子告訴你,在這裡老子說的話就是天!”
  說著他掄起警棍就往小軍腦袋上砸,這胖子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打人力氣大,被他打上一次得在床上躺倆禮拜,如果這一棍子下去小軍肯定腦袋開花。
  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獄警的手腕,態度很謙和但是手上的力氣卻沒有半分鬆懈。
  “王警官,是我耽誤了工時,你對旁人發什麼火,要是打死了人您也不好做,是不是?”
  徐辭年站在旁邊,說出的話帶著笑意可是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那雙用力的胳膊看上去偏細,但是竟然讓那獄警一時掙脫不開。
  “操|他媽的,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我收拾完他就整治你,你別給我在這裡裝逼!”
  他使勁往回抽胳膊,徐辭年依舊紋絲不動,“我記得每年八月份蒙山監獄都要評一次優秀獄警吧,您好幾年都沒升職,就靠這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在這關口平白無故的毆打犯人,周圍可是幾百雙眼睛都看著呢,到時候萬一走漏了風聲……。”
  “你敢!”
  “我確實不敢。”徐辭年勾起嘴角,狹長的眼睛透過額前碎發透著冷光,“不過我也是為您的前途著想,您應該明白的。”
  二區的人被這惡霸似的王獄警早就折磨的苦不堪言,可惜一直敢怒不敢言,這時候看徐辭年這樣公然跟他頂撞,忍不住同仇敵愾,紛紛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那胖獄警被徐辭年的目光盯得發毛,平時看他不多言多語,還以為是個窩囊的悶瓜,沒想到還有幾分膽色,他們這種人一向吃軟怕硬,徐辭年的那雙眼睛裡隱藏了太多東西,讓他莫名有些懼了。
  心裡雖然已經萎了,不過面上還得硬撐著,“行,我今兒也賣二區一個面子,省得有些雜碎說我不講人權,不過……”
  他故意拖長聲音,徐辭年眯起了眼睛。
  “我聽說你過兩天就要出獄了對吧?那正好,從今晚開始你就去三區睡吧,那裡伙食好,還不用大夏天的來這山裡採礦,呆上幾天中暑這毛病保證就好了。”
  話音剛落,全場死靜。
  小軍第一個忍不住,氣哼哼的跳出來要跟這死胖子理論,卻被徐辭年一把拽住了。
  “那,就多謝王警官‘抬愛’了。”徐辭年笑了笑,壓根沒有什麼激烈反應。
  王獄警本來想出口惡氣,結果看徐辭年壓根沒表示,心裡也有些沒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甩著一身肥肉離開了。
  他剛一走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小軍這時候急的都快哭了,“徐大哥你傻啊!三區那裡哪兒是人呆的地方啊,上次小劉被那死胖子惡整,就是被扔去了三區,結果直接死在裡面了,後屁|股都被捅|爛了,你馬上就要出獄了,這時候絕對不能去找死啊!”
  周圍人紛紛附和,可是一時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大家都是犯人,又都沒錢沒勢的,拿什麼跟獄警抗衡?
  雖然那死胖子打人的時候被徐辭年給攔住了,但是明著打人不行,這群“惡霸”還可以來陰招,這次他根本就是算准了徐辭年快要出獄了,才想把人往死裡整。
  “放心,我心裡有數,大家都趕快幹活吧,別耽誤了晚飯。”徐辭年勾了勾嘴角,勸慰著大家,心裡又何嘗不知道怎麼回事。
  蒙山三區裡面關的全都是窮凶極惡的亡命徒,這些人要不就是背著兇殘的人命官司,要不就是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總之都是極其兇險的危險分子。
  自己被冤入獄,最終被判了個過失殺人,遠遠達不到去三區的標準,如今眼看著自由已經近在咫尺,難道是老天故意跟他過不去?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他在徐新年身上跌的太慘,就算只剩下半縷遊魂,也定要離開這鬼地方找他算帳!
  一個三區罷了,他已經失去了所有,還有什麼可怕的?
  從礦場回來已經是傍晚了,徐辭年下工之後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王胖子押著去了三區。
  三區這邊雖然關的都是重刑犯,但是因為分為兩個幫派,上面有兩個黑道頭子壓制著,下面的人輕易不會鬧事,再加上獄警不敢得罪兩邊兇悍的頭領,跟他們處的和兄弟似的,所以三區的管理警戒倒是比二區鬆懈很多。  
  徐辭年在太陽地裡幹了一天活,這會兒滿身是汗,灰色囚服都快擰出水來了。他從小就受嚴格的貴族教育,還有輕微的潔癖,如今滿身髒兮兮的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只想一頭紮進涼水裡洗個痛快。
  “你琢磨什麼呢,趕緊走!”
  王胖子拿著警棍在他後背上敲了敲,徐辭年停在原地,根本不理會他說的話,指了指不遠處一棟二層白磚小樓,“那裡是不是三區的澡堂?”
  “這跟你有關係嗎?我看你他媽是不想吃飯了是吧?”王胖子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拿晚飯威脅他。
  沒想到徐辭年直接點了點頭,“平時不就是吃飯和洗澡只能挑一個嗎,我去洗個澡,晚飯你願意克扣就克扣了吧。”
  王胖子被氣得七竅生煙,你他媽不吃飯老子還得吃飯呢!要不是跨區押犯人必須由負責獄警押送,他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沒吃上飯!
  可是他偏偏拿徐辭年沒轍,吃飯和洗澡二選一是監獄的規定,而且澡堂只有在吃飯時間才開,所以徐辭年這時候說要洗澡一丁點錯處都沒有,他想找茬都沒辦法。
  他死死地瞪了徐辭年一眼,心想著反正你已經來了三區,肯定落不下個好,老子就等著看你是怎麼死的!
  心裡這麼一想就痛快了,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五分鐘,多一秒也不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徐辭年一挑眉毛,轉身走進了澡堂,末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偏過頭說,“您別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天全黑下來,人家從澡堂出來別再以為您是堵牆,一下子撞上去可就骨折了,到時候王警官您的優秀獄警頭銜又得泡湯。”
  說著他慵懶的抻了抻腰,嘴角噙著一抹笑,揮了揮手消失在拐角,那姿態簡直像只高高在上的貓,正在揮手打發胖成豬的僕人。
  “呵。”
  有人把一切看在眼裡,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誰?給老子滾出來!”王胖子被徐辭年拐彎抹角罵的暴跳如雷,這會兒正有火沒出發,轉身就是一通吼。
  這時候浴室旁的林蔭小路上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半張臉被陰影遮住,只能看到精壯赤LUO的上身和嘴角冒著煙的一丁點火星。
  王胖子盯著看了半天,隨著人慢慢的走出來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當即瞪大了眼睛,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狗腿子似的跑過去說,“這不是城哥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小弟一時眼拙您別介意,嘿嘿,別介意啊。”
  瞿城居高臨下的撇他一眼,嘴角叼著煙頭,棱角分明的五官掩映在零星火光中,看起來更加的神秘莫測。
  他抄著手,肩膀上掛著條白毛巾,灰色的囚服褲子半挽著,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小腿,腳上趿拉著一雙人字拖,怎麼看都一副悠閒模樣,可黑色的眼眸裡卻透著股強大的氣勢。
  點點頭,一張嘴,一個煙圈噴在王胖子臉上,“哦,原來是二區的王警官,你怎麼跑三區來了?”
  “嗨,這不我們區有個傻逼不聽話,我押他來三區接受接受教育,誠哥,您對他不用客氣,兄弟們晚上沒事兒的時候,拿他解悶子就成。”
  “你說剛才進去,皮膚挺白的那個?”煙頭隨著瞿城的嘴巴上下翹了幾下,他眯著眼睛盯著徐辭年離開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胖子一聽這話當即點頭,“對對對,就是他。那小子狂的很,誰都不放在眼裡,也不看看這蒙山監獄是誰的地盤,誠哥您要是有興趣今晚就讓他明白明白,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瞿城盯著他,眸中閃過鄙夷,他像來不喜歡這種趨炎附勢的人,更討厭王胖子這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慫樣。
  吐掉煙頭,他轉了轉脖子,“對,我這魔頭的確比不上王警官的正路子,不過你故意說這蒙山監獄是你的地盤,不是點話給我聽吧?”
  王胖子本來是想拍馬屁,結果拍到了馬蹄子上,這會兒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那個……城哥,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以後我床上那些事兒不勞王警官操心,這監獄雖然是您的地盤,但我們兄弟幾個也不是替你教訓人的打手,剛才進澡堂那個我罩了,您就別在這裡當牆板堵著路了。”
  這話分明是聽見了徐辭年剛才說的話才故意擠兌王胖子,一句話裡夾槍帶棒,明褒暗貶數落的對方連個屁也不敢放。
  在三區誰不知道瞿城是響噹噹的頭號大哥,蒙山監獄的總獄頭都不敢讓他稱上一聲“您”,王胖子哪裡還再敢多說一句。
  哪怕心裡再不明白瞿城為什麼連徐辭年一個正臉都沒見著,就無緣無故的罩了他,這會兒也只能夾著豬尾巴滾蛋,一秒鐘也不敢耽擱。
  瞿城嗤笑一聲,慢悠悠的走進澡堂,腦袋裡突然浮現出徐辭年的那個濕漉漉的背影。
  灰色的囚服被汗水濕透,緊緊地粘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結實的脊背線條,抬手伸懶腰的時候,衣角上揚露出一截瑩潤有力的腰線……摟住應該很細很舒服。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流氓。
  趿拉著拖鞋爬上二樓,他隨手扯下自己腰間的褲子,拿著塊毛巾就往裡走。
  這裡是他在三區的專屬地盤,其他囚犯都在一層洗,只有他跟程鵬兩個頭目,跟幾個獄警拉了關係才特許在這地方沖涼,可這時,原本應該一個人都沒有的二層浴室裡卻傳出了嘩啦啦的水聲……
  瞿城不動聲色的走過去,轉過拐角一眼就看到一抹瑩白。
  徐辭年在噴頭地下洗著澡,嘴裡還在哼著不知名的調子,整個身體全部暴|露在外面,那段筆直的小腿連接著修長的足弓,此時浸在地面的熱水中泛著淺淺的水紅。
  瞿城陡然間覺得自己的喉嚨也像是被滾燙的水蒸氣烤幹一樣,竟然癢得厲害。
  是他,剛才那個像貓一樣的男人。
  鬼使神差,他就這樣大喇喇的走了過去,等到徐辭年轉過頭的瞬間,赫然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近在咫尺,而且,還一絲不|掛……



☆、5【撿起肥皂】

    看到徐辭年正面的一刹那,瞿城在心裡吹了聲口哨。
  他見不過不少美人,男女都有,但是像眼前這種類型的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倒不是說這男人長得有多漂亮,能讓人一眼就挪不開視線,也不是他長得足夠精緻,需要用“美”這個女性詞來形容,而是他實在……很順眼,屬於純男人的那種順眼。
  如果五官單挑出來看,沒有一個特別出色的地方,眼睛不夠圓不夠大,睫毛也不翹,嘴巴太薄親起來一定沒感覺,臉上的線條又太硬……總之,沒有一處符合他原本對“美人”這個詞的界定,但是就是這些不出挑的五官湊在一起,卻讓這男人看起來意外英俊,再多一分都會破壞掉這份英氣。
  “你看夠了沒有?”徐辭年關上水龍頭,面無表情的把毛巾圍在腰間,抬頭瞥他一眼,心裡有些不悅,沒人願意在洗澡的時候被人像欣賞花瓶一樣從頭看到尾,他也不例外。
  他本來眼睛就長得狹長,這麼一瞥,眼角不自覺地挑了起來,眼神很盛氣淩人,但襯上被熱水蒸的發紅的臉頰,就顯得格外活色生香了。
  瞿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很想笑,雖然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第一次有人敢這麼目中無人的跟他說話,心裡不知怎麼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徐辭年知道自己八成遇上了無賴,都面對面近在咫尺了,要是再看不懂這人眼裡的深意,可就真成瞎子了。
  他嗤笑一聲,回身指了指身後的空出來的淋浴頭說,“這裡是公共浴室,這麼多地方你不用,幹嘛非跑我這裡找不痛快?”
  瞿城大喇喇的聳了聳肩膀,絲毫不介意自己全身赤LUO,“我就看你用的這個順眼,別的地方沒有美人替我事先試好水溫,我洗著也不痛快,你說是吧?”
  徐辭年冷哼一聲,連理都不理他,拿著東西轉身就走。
  如果是以前他有一百種方法讓這油嘴滑舌的男人不痛快,但是如今他身陷囹圄,又剛到三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挺拔勁瘦的身形在眼前一晃,只給留下一片光滑的脊背。
  白色的毛巾松松的掛在腰間,隨著走路的動作微微晃動,飽滿結實的臀部若隱若現,讓人很想上去摸一摸。
  瞿城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這世界還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所以心裡想著一定要摸一摸,就真的動手抓住了徐辭年的屁|股。
  “喲,手感不錯。”
  他勾著嘴角,漆黑色的眸子半眯著,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山一樣靠過去,把徐辭年整個罩在黑影中,手掌還不老實的揉搓著,語調要多不要臉有多不要臉。
  “啪!”
  徐辭年連頭都沒回,右手背到身後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左手繞過肩膀往前狠狠一扭,當即把瞿城按在對面的牆上。
  “你給我老實一點,否則別怪我擰下你的胳膊,割了你舌頭!”
  瞿城心裡越發樂不可支,他半分力氣都沒用,就是想看徐辭年動怒的樣子,如今兩個人緊緊地貼在澡堂的牆壁上,周圍蒸汽騰騰,他看著眼前嘴角緊繃的徐辭年,覺得越發的心癢難耐。
  傲氣又漂亮的男人,征服起來一定更有趣。
  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毛,瞿城揚了揚下巴,“你覺得自己打得過我?”
  徐辭年胳膊一僵,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承認剛才陡然回身看到瞿城的時候,心裡有一瞬間是有些害怕的,實在是兩個人從直觀看上去就實力懸殊。
  眼前這個男人一身腱子肉,古銅色的胸膛上遍佈著大大小小的疤痕,高大堅硬的像座山一眼,隨便一個動作都充滿著爆發力,那雙大喇喇敞開的長腿肌肉蓬勃,緊實有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能在三區這種地方活下來的人本來就不簡單,更何況他跟自己這種從小學習正統防身術的“公子哥”不一樣,是真正的亡命徒,要是實打實動起手來連命都不會要,自己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但是,打不過是一方面,敢不敢是另一方面,一個男人敢對他動手動腳,他就沒道理不還手打人!
  “打不打得過要試過才知道。”
  徐辭年冷笑一聲,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動手,一拳掄過去,帶著淩厲的風直撲瞿城的臉頰。
  瞿城沒料到徐辭年真的敢動手,下意識的發力捏住他的襲來的拳頭,這種小打小鬧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嘴角甚至還帶著笑,“小貓生氣就喜歡撓人。”
  沒想到話應剛落,徐辭年突然勾起嘴角,仿佛就在等這個機會,拳頭在下一瞬間改變了方向,右腿緊追其上突然發力向上狠狠一頂,直擊瞿城腿間不知羞恥的大鳥……
  “!”事出突然,又是這麼不入道的損招,瞿城壓根沒有提防,側身一躲,堪堪躲過一擊,卻給了徐辭年一個絕佳的機會,直接掙開他的手腕跑了出去。
  打一炮就逃跑,這麼孫子的做法直接把瞿城給氣笑了。
  小兔崽子還真是狐狸尾巴都沒收起來,就給他亮爪子,本來就是想逗逗他,不過現在非得逮住收拾一頓不可!
  徐辭年身手靈敏,幾下子就竄到了樓梯口。
  他雖然脾氣硬,但是也不是魯莽的人,今天遇見的這個無賴一看就不好惹,他說什麼也不能在快出獄的管口惹出事端,再說王胖子只給了他五分鐘的洗澡時間,現在早就遲到了,要是再不趕快從這裡出去,指不定有得被扣上什麼亂七八糟的屎盆子。
  他一邊跑一邊往身上套衣服,可是身上還掛著水珠,衣服死活都穿不上,就在這時候,樓上突然跳下來一個黑影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動作快的簡直像狩獵的豹子。
  徐辭年暗道一聲不好,直接扯掉身上的衣服砸過去,準備從旁邊的窗戶跳下去,結果手指剛碰到窗沿,一根結實的胳膊突然從後面狠狠摟住他的腰,把他直接摜到了旁邊的牆上,接著一個滾燙堅硬的胸膛就壓了上來。
  “你跑什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瞿城氣定神閑似笑非笑,臉不紅氣不喘,大鳥到了現在還光禿禿的露在外面,壓根就他媽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徐辭年奮力掙扎,卻連動都動不了,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像一座山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他制服,輕鬆地像捉一隻小雞。
  這個認知讓徐辭年非常的咬牙切齒,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弱者,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一直都是上位者,哪怕被人算計的進了監獄,他也早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可是這個男人只用了一個動作就讓他感到這麼力不從心,真是該死的強悍……
  “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壓了一天的火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徐辭年自己都沒覺得自己已經失態了。
  瞿城很喜歡他這個樣子,這男人此刻的表情簡直稱得上惱羞成怒,惡劣的心思又起,他緊緊盯著徐辭年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低下頭……
  盯著這男人不斷靠近的嘴唇,徐辭年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抬腿抵住瞿城的胸膛,冷冷的開口,“你要敢再進一步試試,我立刻踢廢你。”
  瞿城不管這一套,腿上一用力別住徐辭年的膝蓋,讓他連動都不能動的姿勢壓上來,嘴唇已經蹭到了他的鼻尖。
  徐辭年死死地咬著嘴巴,厭惡的把頭瞥到一邊。
  結果預想中的觸感並沒有降臨,瞿城一動不動的壓在他身上,半響之後爆發出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你!”徐辭年倏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瞿城打趣玩味的視線,這時候才知道被耍了。
  “喂,聽說你是二區來的,叫什麼名字?說了我就放過你。”
  徐辭年瞥他一眼,一句話都懶得說,對付這種無賴就不能給他好臉色,你越是怕他,他越是得寸進尺。
  “不說?”瞿城笑著挑了挑眉毛,“不說也行,那咱們就繼續。”
  說著他的手直接撩開徐辭年腰間的毛巾,光明正大探了進去揉他的屁|股,甚至還不要臉的拿著光溜溜的大鳥在他膝蓋上頂來頂去,發出粗重的喘息,徐辭年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寧願實打實打一場,也不願意落到這種任人羞辱的境地。
  忍無可忍的時候,他直接不動了,像個死屍一樣挺在那裡,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開口,“都說三區的人雖然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至少還有幾分血性,沒想到你們也不過是隨便見人就上的孬種,只長下|半|身不長腦子的種豬。以後事情傳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們三區的大哥有多能耐,硬是能你這頭豬給誇成有血性的人。”
  瞿城樂了,這麼多年罵他禽獸不如的多了去了,“種豬”這個詞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多他媽新鮮。
  這傢伙還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一個髒字也不說就能毒舌到這個地步,明明已經自身難保了,還能把腦筋轉到用激將法來逼自己出破綻這上面,當真是又聰明又狡猾。
  不過這性子對他的胃口,放這麼有意思的人走還真是有點捨不得了呢。
  居高臨下盯著徐辭年那張從容不迫的臉,瞿城突然有一種錯覺,哪怕自己才是壓制住他的人,徐辭年也仍然高高在上,牢牢地把握著全域。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也罷,這次不過是想跟他逗個樂子,自己還不至於禽獸到第一次見面就想直接硬上,以後跟著這只“小孔雀”鬥智鬥勇的時間估計還有很多,只要人在他瞿城的地盤,他就不信收服不了這傢伙。
  “起來吧,這次饒過你,不過下次就說不準了。”他起身站起來,對徐辭年伸出了手。
  徐辭年嗤笑一聲,直接拍掉他的手,站起來就往外走。
  瞿城忍笑,“好歹我也放了你一馬,連聲謝謝都不說?”
  徐辭年斜著眼睛瞥他一眼,目光冷得跟刀子似的,他沒好心到需要跟這種人禮貌的說“謝謝您放過我”,更不會對一個XING騷擾自己的人笑臉相迎。
  想聽謝謝?呵呵,對不起,連門都沒有,窗戶更沒有。
  瞿城也不生氣,對著徐辭年挺拔的背影,大喇喇的吹了個口哨,“剛才忘了說,你身材真不錯,看著瘦摸著肉。”
  “……”徐辭年繼續往前走。
  “喂,別急匆匆的走啊,咱們都‘肌膚相親’了,吻別一下再走唄,別這麼無情。”
  “滾。”徐辭年撂下一個字,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喂。”
  那“無賴”又叫了一聲,徐辭年忍無可忍,回過頭冷冰冰的瞪著他,“你怎麼這麼多廢話,能不能閉嘴?”
  瞿城勾著嘴角,盤著胳膊翹著二郎腿,手掌裡夾著一塊肥皂,情||色又惡劣的說,“我只是提醒你掉了這東西罷了,別這麼緊張。”
  徐辭年身體一僵,低頭看自己手裡的肥皂盒,裡面空空如也,肥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傢伙拿走了。
  “還給我。”徐辭年面無表情的伸出手。
  本來他一句話也不想跟這人多說,可是每個囚犯只有一塊肥皂,每次洗完澡還要再交還給門口的獄警,如果弄丟了這東西就算是毀壞公物,要記入刑分,此刻他除了想罵人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啊,給你。”
  瞿城笑了笑,伸手把肥皂扔到了地上,肥皂帶著泡沫滑行了很遠,正好停在徐辭年腳邊。
  “哎呀,不好意思一時手滑,你彎腰撿一下吧。”瞿城“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徐辭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從耳根到脖頸全都漲得通紅。
  這傢伙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最後他也沒有撿起那塊滑溜溜的肥皂,直接走出了澡堂,瞿城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原來這孔雀還會臉紅啊,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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