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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文文呦~不喜番的不要看呦!!!!!!!

真的是不要把身邊陪著的人當作理所當然

不然哪天不見了想哭都沒得哭阿

這篇就是這樣~不過小攻最後有努力把人追回來

雖然過程艱辛不過都是他自找的~誰叫小攻太白目

還不錯看~ㄧ樣貼ㄧ小段給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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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景行一直知道梁昊權並不愛他,只是把他當做情人,而非愛人。
  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不明不白的跟在梁昊權身邊,只要看到他,能與他呼吸同一樣的空氣就會滿足。
  可是他錯了,沒有任何一種感情只一味付出得不到回應也能維持下去,尤其是愛情。他以為他可以,實際他也不能免俗。
  當他看到梁昊權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注視著左小佐的時候,他明白了什麼叫呼吸的痛。跟在梁昊權身邊十年,第一次看到梁昊權這麼另眼關注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完全不似他強悍掠奪的作風,那青澀的反應幼稚得讓景行心中刺痛。
  每次左小佐出現,梁昊權自己也未察覺到那細微的變化,凌厲的氣息變得異常柔和,整個人都帶著光芒,而那團光芒只也僅包圍在左小佐身上。這是從未曾有過的,也是他不敢肖想的。
  這些年,梁昊權身邊除了他並不是沒有過別人。作為梁昊權的貼身秘書,他沒少為他處理那些情人的事。約會、禮物甚至分手,心中不是沒有痛過,但是時間長了也就麻木了。也因為他的『乖巧懂事』,他才能跟在梁昊權身邊這麼久,擁有與其他情人不同的待遇——梁昊權從來公私涇渭分明,從不混在一起,除了景行。
  也因為這樣,景行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存在,直到梁昊權遇到了左小佐。
  景行這才知道,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他以為他們兩人會這樣下去一輩子,以為梁昊權如同那天空的雲,總在浮動而不會在一個地方停駐。原來一切不過只是他一廂情願,雲終究會化為雨落到凡間與地相遇,從此不再需要風的推動。
  第一次,梁昊權為了給左小佐尋找稱心的生日禮物,跑遍了整個S市。這是從未有過的,從前梁昊權的那些情人,要麼直接給支票打發,要麼就是讓景行去準備,他甚至連具體送了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有這樣像個傻子似的抱著禮物一副緊張期待的模樣,且有史以來第一次正常時間下班。
  梁昊權是有名的工作狂,除非應酬,從來都會比正常下班時間至少晚一兩個小時下班。秘書室裡的秘書們無不哀怨,老闆不下班他們又不能走,若非為了梁氏集團的高薪,早就跳槽跑光了。
  因此景行成為梁昊權特助,每次都放他們準時下班,無人不感動得痛哭流涕,把他當做第一大好人。而這次,卻為左小佐破了例。
  景行心中不是滋味,卻也並未太放在心裡。安慰自己,一切只是新鮮。左小佐和從前那些情人不太一樣,這孩子很乾淨很單純,對於梁昊權這樣富含經歷的人擁有致命誘惑力。從前梁昊權也曾對某個情人特別熱情,後來還不是一樣,處了沒多久又分開了,如今連對方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第二次,梁昊權為了左小佐包了專機從美國趕回,只因為左小佐胃痛暈倒住院。在明明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有一場重要的談判情況下,決然離席。留下他一個人應對虎視眈眈的美方代表,為了不讓彼此關係決裂,影響今後雙方合作,他使了渾身解數才把對方勉強哄著了。
  這一次景行心中警鐘大鳴,梁昊權從不是那沒有分寸之人,這次談判這般重要。雖說前期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就算沒有他這個老總,景行一個人也能拿下。可這畢竟是雙峰會談,他一個小助理如何能代表梁氏?對方根本不買他的賬!梁昊權如何不知,卻依然肆意而為,雖然後邊完美補救,卻也無法掩蓋他的過失。就連梁老爺子得了消息十分不悅的警告了梁昊權,他卻視若無睹。
  第三次,梁昊權因為左小佐,徹底與他鬧翻了。只因為梁昊權在開一個重要會議的時候,左小佐打電話過來,景行把電話給掐掉了。是,他的言辭確實有些犀利,可是有了那次美國的教訓,他身為一個合格的助理,怎麼可以讓這樣拖後腿的事情再發生。
  可他沒想到的是,左小佐這次是真的出事了,還差點因此而喪命。
  面對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左小佐,梁昊權徹底失控了,那副模樣好似要把景行吞下肚。若非有人攔著,只怕那拳頭已經落到了他的身上。
  然後,他被掃地出門。
  就好像一個不合格的員工一樣,被人事部通知,然後辦理離職手續。連那些鶯鶯燕燕都不如,人家好歹有筆分手費,證明是分手後的補償,而他只是個員工,因為工作不當而被辭退。
  景行曾經幻想過這麼一天,他會狼狽出局,他以為他會痛苦得不想活下去。結果,他並沒有。就好像早已經預料的場景,現在成真了,他如同一個看戲之人一樣看自己現在可笑可悲的模樣。瞧,這戲果然按照劇本演了。
  十年了,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煎熬。每一次梁昊權與別人約會,他那天必會失眠。只要一閉眼,他就彷彿能看到梁昊權與別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痛得他要窒息。
  哪怕後來習慣了,麻木了,沒那麼痛了,但是失眠一直無法治癒。無論是烈酒還是安眠藥,都沒有任何作用。有一次他太累了,連續幾天的加班讓他十分憔悴和痛苦,結果他吃下不少安眠藥也沒有讓他入睡,腦中儘是關於梁昊權與人滾床單的畫面,有以前的現在的,結果反倒被送進醫院洗胃。
  他沒去看心理醫生,也知道這是心理上出了問題,藥物也起不了作用。
  從梁昊權喝醉把他拉上床,高/潮時候誤叫出左小佐名字的時候,景行就知道梁昊權已經不再屬於他,今日的離開是必然的結果。
  起初梁昊權把身邊情人全都打發走,景行就已察覺出異樣。
  這些年梁昊權其實與他上床的次數很少,只是偶爾在他那留宿。有時候留宿還只是蓋棉被純睡覺,景行知道自己長得很一般,達不到梁昊權喜歡的美人標準,雖然失落卻也並不糾結於此。甚至還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存在,是自我安慰,也是自我麻痺。
  至少,他還能待在他身邊。
  他從前沒少在梁昊權和他的情人之間做手腳,破壞他們之間關係,所以梁昊權的情人很少能在他身邊超過三個月。但梁昊權從未在意,景行也習慣了肆意而為。可這次關乎左小佐,卻決然不同了。冷冷的眼神,警告著他若是再有所動,他會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曾向梁老爺子談起因為左小佐,害得美國那場談判差點失敗的事。梁老爺子氣急,警告梁昊權若有下次,他必會將左小佐給處理掉。這件事使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是跌入冰點,現在被趕出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景行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走,身邊人來人往,急匆匆的走向各個目的地,而他卻不知何去何從。他這些年一直圍繞著梁昊權轉,現在被迫離開了,他頓時沒有了前進的方向。陽光刺目,曬得建築物都萎靡了,他卻覺得冷若冰窖。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方纔還呆木如同九十老頭一樣動作緩慢的景行突然十分敏捷的掏出電話,可當看到來人時,心中不由苦笑,他現在還在期待什麼?
  「你他媽在哪裡!把坐標發過來,給我原地待著,我去找你!」景行剛接起電話,肖揚辟里啪啦的怒吼聲從電話裡噴了出來。
  景行心中有了微微暖意,這個世界並非只剩下他一個人。
  肖揚沒多久就找到了景行,把他拉上車那嘴又開始辟里啪啦起來,「瞧你這副衰樣,不過是個男人嘛,至於這樣嗎!要我說這是好事,這些年你這名不正言不順在他身邊做牛做馬這麼久,他什麼時候正眼瞧過你?自作多情犯賤也有個限度,你這樣倒貼有意思嗎?人家根本不在意好嗎,我肖揚怎麼有你這樣窩囊犯賤的朋友,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下這麼一個男人,你幹嘛非要巴著他不放,賤得我幾次都想把你敲失憶了。現在好了,皆大歡喜,幹嘛要死要活的樣子,我覺得應該買鞭炮連放三天三夜才對!」
  肖揚是景行最好的朋友,從初中開始就認識,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嘴巴雖然特毒,卻也是最關心他,從不曾放棄他的人。
  這些年為了梁昊權,他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全都圍繞著梁昊權一個人,所以與別人沒什麼交際,也沒什麼朋友,只有肖揚一直在他身邊。雖然一邊罵他犯賤把心思耗在這麼一個明顯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的人,一邊又十分關心他。在梁昊權那裡失意時,經常是肖揚陪著他度過那無盡的黑夜。
  景行只聽著並未說話,肖揚見他這副模樣,不由歎道:「離開了他離開了梁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景行木木的盯著外邊的風景,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得,就你這模樣能幹啥啊,先在我那待幾天吧,等你腦子清楚了再說。警告你哈,別妄想逃離我的視線,否則我非把你綁起來不可。」肖揚語氣惡狠狠的,景行知道他是怕自個想不開自殺,不由扯了一抹笑。
  「你放心,我還沒活夠呢。」
  肖揚白了他一眼,「笑得難看死了,大半夜能被你嚇醒。」
  景行最終還是在肖揚家住了下來,從前他的房子是公司配的,現在他離開了梁氏,也就沒有理由再待在那。
  這裡有他和梁昊權的回憶,他們兩個人的第一次就是在這裡。那天梁昊權喝高了,景行也有點暈,因此半推半就就這麼成了事。雖然過程並不愉快,醒來之後景行能清楚的看到梁昊權眼中的惱意,可依然讓他興奮很久。
  他,終於是梁昊權的人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雖然次數不多,卻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曖昧起來,而非之前單純的上司與下屬,曾經的同學。這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有時候梁昊權加班太晚乾脆就在這裡住下,因此這個屋子滿滿都是他的氣息。
  景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離開時已經找不到他曾經待過的痕跡。把鑰匙放在玄關,他回頭望了一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
  終於,還是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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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不虐,溫馨向……
  如果喜歡請收藏,請留言,謝謝~~
  

☆、第二章

  離開了梁氏離開了梁昊權,景行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失去了靈魂。
  每天在肖揚家裡望著朝陽升起,看著夕陽落下,除了發呆還是發呆,肖揚經常擔心他吃個飯能把筷子插到鼻孔裡去。好在景行除了突然呆了,整個人反應遲鈍,並未出什麼岔子
  景行也覺得自己這個模樣太窩囊,太頹廢,不過是一個男人,至於這樣要死不活嗎。可一直的生活目標突然失去,未來何去何從一點思緒都沒有,他也想做些什麼。可一來不知道做什麼,二來整個人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做。
  在梁昊權身邊十年,景行的神經一直是緊繃著的。梁昊權不僅家世外貌遠遠優於景行,腦子也比景行比一般人聰明。好像上天所有的好事都賦予在一個人身上,真真的人生贏家。
  梁昊權身邊不是那麼好待的,沒有能力很快就會被他踢出局。
  景行不想被甩開,只有拚命提高自己,努力跟上。這十年他沒有一刻鬆懈的時光,每天不是在全身工作就是在學這個學那個為自己充電,琢磨他的一舉一動到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試圖拉進彼此的距離。十年來,景行腦子每天都在高速運轉,每一天的休息從來不超過五個小時。
  也許他天生不夠聰明,所以他用盡全力拼了老命才勉強能跟在梁昊權身邊,而代價就是身體的虧損。
  景行讀書得很早,不是因為多聰明,而是因為他爸沒空帶他,村裡又沒幼兒園托兒所,所以沒滿五歲就被扔進了村裡的小學。所以他比同屆的同學都要小上兩三歲,甚至四五歲。
  今年景行不過才二十六歲,比肖揚小三歲,可不管誰看都覺得他要比肖揚大好幾歲。面容慘白,神色憔悴,頭髮都有點灰濛濛的,完全沒有年輕人的朝氣,死氣沉沉的。
  肖揚經常笑他是鐵人,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個小時都是在工作學習中度過,連睡覺腦子都在做事,總有一天他會過勞死。
  真正的工作狂不是梁昊權,而是一直在他身邊的景行。
  現在連軸轉的發條突然停了下來,一時之間景行難以適應。
  肖揚一大早就上班去了,冰箱裡什麼都沒有,景行也懶得動手做吃的,從儲物櫃裡拿出一碗泡麵。景行的廚藝非常好,原因也是因為梁昊權。
  景行也很佩服自己,在百忙之中,他還能抽出時間為他準備三餐,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進了垃圾桶。可幾年如一日,從沒落下,這是何等毅力和抗擊打能力。
  景行很少吃泡麵,大學時候覺得太貴還吃不飽,不如一個饅頭來的實在。畢業之後他每天都為梁昊權準備食物,總會剩些邊角料,因此也就沒有機會接觸。
  嘔——
  泡麵泡好,景行打開碗蓋,剛聞到點味道,就犯起噁心來。
  景行跑到廁所裡吐了半天,差點沒把內臟都給吐了出來。出來再看到那碗泡糊了的面,剛壓下去的噁心感又升了起來。無法,景行只能摀住鼻子,把整碗麵扔進馬桶裡,沖了許久才感覺那味道散了些。
  回到客廳景行依然敏銳的感覺到那氣味還在,景行又打開所有的窗戶,清風徐徐吹來,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景行喝了杯水,這才覺得好了些,此時電話響起,拿起來一看,是肖揚。
  「喂,起來了吧,吃了沒?」
  景行又想起方纔的泡麵,又一股噁心的感覺往上湧,久久沒說話,但這並不影響肖揚的自言自語。
  「就知道你肯定沒吃,得,我這就回去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去。」
  景行終於壓住噁心,看了看時間,這才剛九點。肖揚應該剛到醫院沒多久,怎麼就回來了。
  「你今天不是要上白班嗎,怎麼就回來了?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磨磨唧唧個屁啊,趕緊說你想吃點什麼,這條路不讓停車。」
  景行心中覺得奇怪,想著回來再問清楚。醫院不同其他地方,肖揚在的大醫院更是十分的忙碌,整除非倒床上起不來,否則請假一律提前一個月以上才准假。若是說擔心他,他已經在這住了好多天了,不應該再擔心了才是。
  景行反胃得厲害什麼都不想吃,怕他擔心,就讓他買些清淡的食物。
  肖揚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堆一次性飯盒。
  「不知道你想吃什麼,乾脆都買了點,你看著辦吧。」
  肖揚把飯盒一一打開,什麼炒粉、腸粉、雞蛋灌餅等等,看得景行眉頭越來越皺,最後選了最簡單的小米粥喝了起來,還得朝著風口背對著那些食物。
  肖揚無語了,「臥槽,你神仙啊,吃那麼點。多愁善感幾天意思意思就得了,還真把自個當絕世高人養啊。這孜然夾饃味道不錯,是兄弟就給我吃掉。」
  景行一看到肖揚塞過來的孜然夾饃,濃濃的肉味竄入鼻中。景行一個忍不住趕緊捂著嘴衝到廁所離嘔了出來,肖揚拿著饃的手舉在半空,嘴大張來不及合攏。
  「,至於嗎!」
  景行一早都沒吃東西,也沒什麼吐的,一直乾嘔吐著酸水。再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整個人都站不直了。
  肖揚架著他,把他領到沙發上坐下,「怎麼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下午去醫院裡檢查檢查,這些年你跟不要命似的給那誰賣命,身體都不知道跨成什麼樣了。」
  景行搖了搖頭,沒有誰喜歡去醫院,他也一樣。「沒事,就是最近一聞到肉味就犯噁心,給我點酸的東西壓壓就行。」
  「還酸的壓壓,當你懷孕了啊。我是醫生聽我的,每年定期體檢是對自己負責。」
  「反正有你個醫生在身邊,我能出什麼事。行了,你也別老說我,說說你吧,今天怎麼不上班就回來了?把我當兄弟就不要給我胡扯。」
  景行不喜歡去醫院肖揚很清楚,他這人很擰,否則也不會跟在梁昊權身邊這麼多年。所以肖揚也就說幾句也沒往深裡勸,省得景行受不了嘮叨給跑了,總歸他在,出不了什麼大事。
  肖揚把身體拋到沙發裡,一臉疲倦,「哥們我真不想待那了,累,身累,心更累。」
  醫生這職業並不像表面看的那麼風光,現在醫患關係緊張,不小心就被暴躁的患者家屬來一拳。原本工作壓力就大,偏肖揚性子直惹了小人,那人好死不死還是跟院長帶點關係的,可想現在混得有多辛苦。
  「那就不待吧,你這資質換哪個醫院都能混。」
  肖揚歎了口氣,「我再想想吧。」
  肖揚其實和景行是同類人,待在一個地方就懶得挪窩,認死理。除非被動被轟出來,否則有一絲機會也不會放棄。況且現在這個醫院是S市最好的,換個地方肯定沒這麼好了,況且他不甘心,明明錯的是那個收紅包的人,憑什麼他先滾蛋。
  梁昊權這些天已經不知道是皺了多少次眉了,整個梁氏的員工都覺得這些天公司烏雲壓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說話都不敢大聲。
  這報表數據是怎麼回事,沒整理就敢送到他面前!
  這種小事也需要和他討論?雇你們是吃白飯的嗎。
  這茶是從泔水桶裡舀出來的吧。
  ……
  新來的丁助理覺得自個的腿都在顫,怪不得前面這麼多助理幹不到一天就跑了,這閻王梁果真不是這麼好伺候的啊。真不知前任景助理是怎麼在梁昊權身邊待了六年,就這最後也被轟了出去,他前途慘淡啊。
  咕嚕——
  梁昊權肚子在鬧革命,他這才反應中午沒有吃飯。
  其實丁助理吸取之前的教訓,中午給訂了五星級酒店的外賣,可依然不能滿足這位老總刁鑽胃口。只看了一眼,皺了皺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丁助理不知道梁昊權十分挑食,只要飯菜裡有一丁他不喜歡的食物,直接看都不看第二眼。而且最讓人崩潰的是,他不會主動說自個討厭什麼,連對某樣食物厭憎的表情都沒有,只是一掃看到某一盤裡有他不喜歡的東西,就完全不懂筷了。
  再能幹的助理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次定那麼多樣菜,菜裡那麼多配料,誰知道你不喜歡吃什麼啊!這就算是有火眼金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明白的啊。
  景行也費了很長時間才弄清楚,因為私心並未與人提起這些細節,其他人也樂得不伺候。結果苦壞了後來人,只能用另一個十年去觀察,可被景行伺候得無微不至的梁昊權哪有這個耐性。
  丁助理能撐三天,已經是繼景行之後最牛的一個了。其實要不是人力資源管理部長差點跪在梁昊權面前求他高抬貴手,聲情並茂痛哭不是每個人都能跟景助理一樣是個全能手,大方向沒錯就先忍忍,總要適應適應融合融合,否則丁助理也撐不了這麼久。
  不是每個人都能跟景助理一樣是個全能手。
  梁昊權腦中閃過這句話,頓了頓撥通了人力資源部部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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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包養,星星眼


☆、第三章

  景行掛了電話,整個人都是懵的。沒多久手機收到了銀行發來的信息,30萬已經匯入他的賬號上。
  心抽搐得厲害,呼吸緊促,讓他全身顫抖起來。景行右手覆著心臟,頭埋在雙膝裡,緊咬著下嘴唇硬撐著才沒讓自己暈過去。
  電話是梁氏人力資源部長打來的,聲稱遵照梁昊權的吩咐,賠償給他一筆撫恤金,獎勵他這些年為梁氏所做出的貢獻。
  景行和梁氏簽訂的勞動合同並未到期,若被辭退梁氏應是要付一筆賠償金。可由於景行當時是工作失誤被掃地出門的,所以梁氏可以不用支付。
  現在梁昊權願意支付這筆賠償金,按照勞動合同和勞動法條約,理應支付給景行30萬。
  景行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全身鬆軟無力。
  30萬,赤/裸裸的將兩個人的關係說明清楚,只是僱傭關係,連情人都不是。
  如若之前還有幻想,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一切不過只是他自作多情。
  他其實早該明白了,他們之間僅有的幾次性接觸,不過只是梁昊權酒後亂性罷了。清醒的時候就算留宿在景行家中,也不會有逾越之舉。從前他用無數個借口欺騙自己,現在這個借口被這冰冷的數字擊碎。
  至始至終他都只是個跳樑小丑,人自賤則被踐之。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肖揚一進門就看到景行臉色蒼白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嚇了一跳。
  景行嘴角勾起一抹笑,「沒什麼,只是咱有錢了有錢了,不知道咋花。」
  肖揚見他這樣大概能猜到什麼事,狠狠罵了一句,「這世界真他媽操蛋,我們這麼優秀善良的人咋就混得這麼慘呢。」
  景行突然想起,「你今天怎麼又這麼早回來了?」
  肖揚把自己扔進沙發裡,「今年是我哥倆盡走衰運,老子現在也是無業遊民了。」
  「啊?」景行愣住了,還沒開口詢問就被打斷。
  「具體就別問了,總之就是我犯了小人,被轟出來了。也好,離開那烏煙瘴氣的地方,咱依然保持最初的純淨。要是再待下去,要麼同流合污,要麼醫生執照都會給這些人禍害掉了。」
  肖揚這人平時最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但他不想說的卻怎麼也問不出來,景行也不費那個神,人是好的就成。「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肖揚看了看電視上報道的最美鄉村醫生,看到電視裡的醫生正背著個藥箱在山路上穿梭,不由指著笑了起來,
  「要不我也回鄉下開個小門診去?我這正宗大帥哥不能被評上最美醫生老天都看不過去。你家那房子建得還挺不錯,正宗小別墅,住起來比這哈貴的雞籠舒服多了。」
  肖揚不過只是調侃,可景行眼睛一亮,是啊,不如回去算了!
  景行這些年雖然很少回家,但是對家鄉有著一種難以道明的眷戀,時常在夢裡會夢到小時候爬過的山跨過的小溪。只是他一直十分忙碌,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梁昊權身邊,所以極少回家。
  尤其父親去世之後,回去的次數用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繼母和弟弟也打過電話給他讓他抽空回家看看,可他的心思都被梁昊權佔據了,一直都想著等明天吧,結果一等等了好幾年。
  景行一出生他的親母親就難產去世了,父親帶著他給繼母做了上門女婿,不到一年就生下了弟弟姜高山。繼母是個潑辣爽利的農村婦女,淳樸善良。雖然有了自己的骨肉卻從沒薄待過景行,對他甚至對姜高山還要好,從小家裡有好吃的好玩都先緊著景行。
  姜高山雖然小景行一歲,可人長得牛高馬大的,現在有一米八五,跟只有一米七五的文弱書生樣的景行完全不同。在從小都被認為姜高山是哥哥,景行是弟弟。加之兩人名字取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高山在前景行在後,更讓彼此有這樣的錯覺。
  姜高山雖然明面上叫景行大哥,實際都把景行當做弟弟來照顧。小時候他們家境不好,父親又是個藥罐子,姜高山初中畢業就當兵去了。全家人省吃儉用的供景行讀書,就連姜高山,部隊裡發的錢都給存了起來,全部寄回了家裡。
  景行後來考上大學,第一年學費都用的是姜高山打工的錢,第二年開始景行獎學金加打工才沒用姜高山再供他。可打工的錢也都用來給景行爸爸治病了,可最後父親依然在景行大四的時候過世了。父親臨死前把景行叫到身邊,讓他要一輩子記得繼母和弟弟的好,有能力一定要回報他們,這輩子他虧欠他們的太多了。
  景行一直將父親的話和兩個人的好銘記於心,所以他參加工作之後,經常補貼家裡,這也就是他拿著高薪沒多少存款的原因之一。
  繼母和弟弟每次收到錢都會打電話念叨他個半天,可是這樣的念叨卻讓他在冷漠的城市感到一絲溫暖。只可惜他的心全都在梁昊權身上,忽視了家裡的繼母的弟弟。雖然一直寄錢回去,卻依然缺憾。
  而家裡因為他寄回去的錢境況改善不少,家裡建起了小二層,不用再住那黑漆漆的泥巴瓦房。姜高山之前到廣東打工,錢不多還辛苦,最要命的是有一次還遇到了個不發工錢的黑老闆,老闆跑了追都不知道去那追。所以景行乾脆在鄉里給他建了一棟三層樓房,一樓做門面讓弟媳開個雜貨鋪,上面兩層住人。
  其實當初景行是想在縣裡幫他建一處房子的,他們那是貧困縣,經濟不發達,那時還沒有房地產開發。所以當地居民要麼自己建,要麼就是住單位的房子。
  可繼母死活不願意,說的是城裡不好住,還是在鄉下的好。況且他們在村裡還有地要種,時不時還得回去看看。鄉里到村裡開車只需要二十分鐘,走路得兩三個小時。景行知道繼母不是住不慣而是怕花他太多錢,在縣裡建一棟要比鄉里貴一倍甚至更多。
  繼母執意這樣,景行也沒有辦法,後來就又給姜高山買了個小麵包車。
  大坪鄉雖說是個鄉,其實一條街就能走到頭,人也不多東西也不齊全。而鄉里到縣裡並不遠,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來往的人還不少。所以這麵包車一來可以運貨,二來可以搭客。
  鄉里到縣裡只有一趟班車,上午八點出去,下午四點回來,所以不少私人開個小麵包車做起了拉客生意。
  景行雖然很少回去,可電話裡聽著他們的日子過得應該還不錯,他也挺想回去看看家鄉到底怎麼樣了。說起來姜高山在鄉里的房子他還沒見過呢,當初只是把錢寄了回去,喬遷之宴的時候他跟著梁昊權在國外,回來之後也一直沒空回去。
  肖揚見他這樣,詫異道:「你不會真有這想法吧?」
  景行點了點頭,黯然的臉色總算有了點光芒。
  肖揚嘴角抽抽,「你來真的啊?你要回去幹嘛啊,種地吶?」
  肖揚是市裡的,對景行在的那個縣也有些瞭解,有名的窮地方。農村裡的年輕人基本都出來打工了,家裡只有留守兒童和老人。
  「嗯,種地。這些年腦力勞動做多了,也想些幹幹體力勞動調節調節。我們那雖然窮了點,可絕對的山清水秀,是個養生的好地方。聽我媽說這些年城裡人都愛往我們那跑,連外國佬都去呢。對了,我們村可不少百歲老人呢,數據絕對真實,我太姥姥今年都九十多快一百了吧,現在還健步如飛下地幹活呢,要不要跟我去長壽一把?」
  肖揚看他說得認真,頓時瞪大了眼,「我,你不是開玩笑啊。」
  景行笑了笑,「你看我像喜歡開玩笑的嗎?大城市裡是好,可是節奏太快了,心累。反正我現在手頭上還有點積蓄,回家養幾年也好。否則身體都跨了,賺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呢。」
  電視裡鄉村最美醫生正在深情的播著,肖揚揉了揉太陽穴陷入沉思。
  他也曾有想到西部去支援的衝動,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幹的,他鼓不起那個勇氣。這幾年在醫院裡累死累活的打拼,最瘋狂的一年,隔天上一次夜班,他又屬於特倒霉那種,幾乎每次上夜班都沒有休息的時候。經常連續手術好幾個小時,從手術台下來的時候腿都僵硬了,身體呈現亞健康狀態。要不是身體基礎好,從前一直好鍛煉,否則比景行也好不到哪去。
  肖揚和景行不同,景行是農村來的又經過這樣的打擊,需要慢慢療傷。而肖揚不過是工作有些不順,這在城市裡十分常見,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會因此放棄城市的優厚條件,而跑回鄉下去。
  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想了。你當醫生的和我不一樣,鄉下那種地方醫療條件太差,不適合提高自己的能力。晚上想吃什麼,我今晚下廚。」
  肖揚一聽眼睛亮晶晶的,景行的廚藝他最清楚,只是最近心情人家所以不敢提要求。現在人主動提起,那他就不客氣了。
  「我好養得很,你手藝又這麼好,隨便露幾手就能大大的滿足我。冰箱裡應該還有不少菜,你瞧著隨便燒燒。」
  景行看著現有的菜琢磨了起來,這些年養成習慣了,做菜不僅講究個色香味俱全,還將就營養搭配。可結果景行還沒把第一道菜燒好,就陣亡了——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這下肖揚不幹了,這老是吐也不是個事,看他好些就要拉著他去醫院。
  景行哪裡願意,「別,我一想起醫院那味,沒病也得熏有病了。你不是學了一段時間的中醫嗎,給我把把脈看看吧。」
  肖揚瞪大眼,「我才學了幾天啊,哪有那麼大本事。」
  景行不管,就要伸手讓他把脈。肖揚無奈只能試試,大不了一會隨便忽悠他幾句,然後拖去醫院。
  結果一把脈,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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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農村部分基本上按照我老家描寫的,包括鄉和縣。
  這幾年我們那才有專門房地產開發,以前私人都是自己建房,就是那種筒子樓,一戶挨著一戶。往往都搞個四五層高,就算住不了這麼多屋子也搞這麼高……三層以下會被人看不起=。=,我老家就起了個小二層,一是當時沒錢,二爸兄弟姐們都在外面很少回去,不需要。而且房間足夠住的了,可就被人鄙視了……
  

☆、第四章

  肖揚的眉頭皺得整張臉跟朵菊花似的,怎麼可能呢,怎麼會呢?搓搓手,再試試,再搓搓手,再來一次,都他媽一樣!
  「怎,怎麼了?我得了什麼病?」景行看到肖揚的模樣,頓時嚇到了,不會真身患絕症了吧。 他之前失戀痛不欲生,可真到這節骨眼上才發現他其實不想死。
  肖揚一臉呆滯,收回手搖搖頭,「不,你沒病,是我病了。」
  「啊?」
  「那啥,我去洗洗臉再去睡一會,肯定是昨天玩遊戲玩傻了,腦子沒清醒,回頭再給你把脈。」肖揚跟個殭屍似的木愣愣的向洗手間走去,兩眼無神目光呆滯。
  景行一把將肖揚拉回來,一臉焦急,「你,你就說我能活多久吧。」
  肖揚立馬清醒了,「胡說八道什麼呢,電視看多了吧你。」
  景行心裡著急得不行,肖揚雖然是西醫,可大學選修了中醫不說,還正兒八經的跟個老中醫學了幾年,水平還是有點的,肯定是出大事了他才會這樣。「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要不是什麼大病,你至於這樣嗎。」
  這下肖揚又支吾了起來,眼神躲閃,就是不敢望向景行。實在被景行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半天才弱弱開口,「是,是喜脈……」
  景行聽得含糊,耳朵湊向他,「什麼?你大聲點,我沒聽清。」
  肖揚深吸一口氣,「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脈象為滑脈。再偵其種種,可以定言為……喜脈。」
  肖揚遮遮掩掩聲音越說越低,景行難得暴躁爆粗,「你他媽敢不敢大聲點!」
  肖揚豁出去了,大聲嚷道:「是喜脈!你他媽肚子有娃了,懷孕了,恭喜有後!」
  ……
  景行淡定的抹掉臉上的口水,悠悠道:「要不要我掏JJ給你看?」
  肖揚一臉嫌棄,「不要,還沒我的大呢。」
  兩人大學時候一起去澡堂洗過澡,還互相搓過背,對方幾根毛都瞧得一清二楚。
  景行臉都黑了,「你個庸醫,白跟那老爺子學幾年中醫。老子男人得不能再男人了,懷個屁孕啊。」
  肖揚這下不樂意了,「你可以侮辱我,不能侮辱我的專業技能。我怎麼知道你功能就給多了一個,脈象它表明喜脈,我就探出這個來了有啥辦法。」
  景行擺擺手,「不可能,肯定是你弄錯了。」
  肖揚跳了起來,指著腦袋說:「我也想是我弄錯了,可是看了幾次都一樣。脈象我太熟了,而且十分明顯,約莫兩個多月。我敢用人頭擔保,絕對不會有錯的。」
  景行信了他才有鬼,「你才學了幾天中醫啊就敢確定,而且這玩意講究實踐,你光學不練,弄錯也是正常。乖,下次繼續努力。」
  肖揚被質疑更急了,完全忘記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腦袋暈弄錯了。「別的病我不敢確認,懷孕這個我絕對敢打保票沒錯。這兩年生孩子的特多,我科室就好幾個,初期妊娠反應時候,她們都先找我給把把脈,沒有錯過一次。」
  景行無語了,肖揚水平他還是知道的,不可能無的放矢。其實要不因為他是男的,他絕對會相信的。他這些天嗜睡無力、作嘔、胃口變化等等反應都十分像懷孕初期症狀。可他是男的啊,雖然是同性戀,被人那啥了,也不會因此變成女人啊。
  景行差點當場扒褲子確認了,「這,這怎麼可能啊?我,我是男的啊。」
  肖揚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景行是不是男人他當然很清楚,可這事就是這麼玄幻。「要不我下樓給你買試紙再確認確認?」
  景行沒說話,腦子亂成一團麻,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今年不是他本命年啊。
  肖揚家小區裡就有藥店,因此很快就給買回來了。肖揚遞給他的時候,景行臉都白了。
  「我要是真懷了可怎麼辦?」
  肖揚撓了撓頭,這問題太難回答了好嗎。
  「別想這麼多,先去驗驗吧。可能是我學藝不精也不一定,有時候體有痰熱也會誤診成喜脈的。」
  景行捏著試孕棒,覺得這種行為挺傻逼的,可不試試總覺得不踏實,猶豫半天終於走向衛生間,要是弄錯不就是幾塊錢的事嗎,反正沒人知道也沒人笑話他神經質的。
  拆開試孕棒的外殼包裝,一張卡片掉了出來。
  XX醫院無痛人流VIP卡,價值三百八……
  肖揚在客廳裡焦急的等著,抽出一根煙剛點著,又想著不對,趕緊掐了。景行在裡邊磨蹭,他也不好催,只能跟等在產房外的新手爸爸一樣,在門口走來走去,時不時往裡望一眼。
  卡嚓一聲門響,景行終於出來了,整個人都是木的。
  肖揚覺得自個的聲音都發顫了,「怎,怎樣?」
  景行目光呆滯像是沒見到他一樣,只把手中的試孕棒遞給了他,肖揚拿著一看,直接『臥槽』了。
  兩條紅線刺目鮮艷!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太陽落山,房子裡黑漆漆的也沒人惦記著去開燈。兩人就這麼傻乎乎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終,肚子鬧革命讓這樣的氣氛打破了,他們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呢,景行炒的第一道菜還擱在廚房裡呢。
  肖揚假咳了一聲,「咱們這麼乾坐著也不是辦法,其實不就是懷孕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兩年生孩子多了去了,婦產科那邊連走廊待產室都住滿了人呢。你這輩子不可能喜歡女人,這下不愁因此沒孩子了。」
  景行聽這話一點都不覺得開心,有些自暴自棄,「女人生孩子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我是男人啊,我他媽活脫脫就是個怪物啊。」
  肖揚瞪了他一眼,「什麼怪物,少胡說八道。況且也不是沒有先例,泰國還是哪不是有一個男的也懷懷孕了嗎,人家還是自攻自受,不更奇葩?這興許是上天注定,讓你有個心疼你的孩子,多好啊。」
  景行用手蓋著眼睛,慘然一笑,「上天注定我是個LOSER,是個怪物?」
  肖揚這下怒了,「呸!你怎麼就不知道往好處想想。你以前不就打算要麼去領養一個要麼找個代孕,現在多好啊,可以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孩子,這明明是上天給你的補償。」
  肖揚邊說邊摟住景行的肩膀,拍了拍他,「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麼樣的,都是我哥們,不會因為你多了一項功能就變了。」
  景行頓時紅了眼,聲音哽咽,「你說我咋就不是愛上你呢?」
  肖揚趕緊鬆開手,退到一邊搓了搓手臂,一臉嫌棄,「別,我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雖然你不錯,可把你當做性幻想對像我會不舉的。」
  景行順手抓起手邊的抱枕砸了過去,「你這張嘴說點好聽的會死啊。」
  肖揚嘿嘿傻笑,「你現在是有娃的了,可不是一個人,不能胡亂動怒,今後寶寶脾氣也會暴躁的。先說好了,這孩子今後得認我做乾爹。」
  景行有了肖揚的開解和勸慰,心情好了許多許多。雖然依然不可思議,腦子一頭亂麻,卻沒有之前那麼害怕和無助。
  「你說,要是梁昊權知道,他……」
  肖揚的臉色瞬間黑了起來,語氣不佳,「怎麼,你還想去找他,回到他身邊?」
  「不是,我只是……」
  「沒有什麼只是,他有了新歡把你轟了出來,你還要回去倒貼?景行,別讓我看不起你!如果你是想用孩子去要挾他什麼,你要真的這麼做,對不起,我和你連兄弟都沒得做。」肖揚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激動不已。
  景行知道他無意中刺痛了肖揚,因為肖揚的媽媽就是這麼利用做的,當時情形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肖揚夾在中間苦不堪言。這讓肖揚幼小心靈受到極大的打擊,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
  「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他畢竟是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所以……」
  肖揚冷笑了起來,「醒醒吧景行,你在梁昊權身邊這麼多年還不清楚他這個人嗎?先不說他可能不會要這個孩子,極大幾率會讓你打掉。就算要,好一點讓你一輩子看不到你自己的孩子,狠一點他難保不會做出去母留子的事。他是什麼樣的人,想要個孩子還不容易?人家根本不會在乎孩子的母親是誰。他可以有無數個孩子,而你,可能只有這麼一個,你賭得起嗎?」
  景行徹底清醒了,心裡透心涼。是啊,他還在奢望什麼呢,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能改變什麼。一個男人生下的孩子,對於梁昊權來說只會是污點,按照他的脾氣,就算是代孕也比他這樣的怪物生下來的好。再者,梁昊權非常討厭計劃外的事,更討厭被要挾。
  一遇到梁昊權,他的智商就變成負的了,要不是肖揚提醒,他真的會萬劫不復。
  景行搖了搖頭,「我賭不起,也不賭。剛才的話自動刪除永不恢復,這個孩子我會留下來,但他只有我一個父親就夠了。」
  肖揚的臉色終於好看起來,「這還差不多,你要還跟以前一樣犯賤,你這兄弟我真不想認了,憑白讓我氣得短壽幾年。不說這些了,現在有了孩子,必須慎重考慮將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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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有包子了,雖然還在燉中沒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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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景行和肖揚經過斟酌討論,覺得還是回鄉下養胎生娃比較好。一來本來景行就打算回去,二來到時候月份大了肚子藏不住,被人瞧見會惹來諸多麻煩。
  而景行老家在偏僻的農村,村子裡只有四十多戶人家,村裡大部分青壯年都已經出門打工去了,只留下老人和孩子,人口簡單。而景行的繼母也跟這兒子兒媳在鄉里,偶爾才會回去一趟,因此老宅是沒人的。
  況且老宅並沒與村裡人建在一起,而是建在壽河村集居地的對面山上,獨此一家十分僻靜,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也就不怕有人見到景行的異樣。
  其實這並非最佳方案,但是兩人現在也想不來更好的法子,就先這麼決定了。
  景行給家裡掛了個電話,繼母一聽說他要回家,整個人都激動得語無倫次了,這讓景行心裡更加愧疚了。所以發狠的想把這些年虧欠的都給補回來,差點沒把商場搬回了家。
  雖然這些年景行每年都會寄錢回去,但是到底不同。加之最近諸多事發生,心情複雜壓抑,正好用購物去發洩。而肖揚是個花錢沒譜的,也跟著湊熱鬧,結果兩人不知不覺買了一堆東西,好在是自駕,倒也不擔心帶不走。
  也不知是懷孕了母愛或者是父愛變得尤為濃烈,還是因為心中的愧疚,景行給姜高山三個閨女買了一大堆東西——姜高山那三個閨女,除了大閨女還抱懷裡時候見過一面,另外兩個就看過相片。
  其實就算不是因為這些,景行也難以抵住誘惑。女孩子的東西實在是太漂亮了。那公主裙連他個大老爺們瞧著也十分喜歡,因此按照三人歲數愣是買了一堆,也不管在鄉下是否合適。而芭比娃娃等等小姑娘喜歡的玩具也買了好多套,肖揚逛完一圈也不由跟景行感慨,讓他還是生個閨女吧,這女孩子的衣服明顯比男孩子的漂亮花樣多啊。
  景行白了他一眼,「別,還是個小子吧,閨女多嬌貴啊,太讓人操心了。而且我一男人帶閨女,今後變成男人婆怎麼辦?最要命的是生理知識可怎麼去教。」
  肖揚望了望他的肚子,悠悠開口,「現在生男生女都不一樣嗎。」
  景行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肖揚怕他太受刺激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現在那麼多女漢子偽娘的,性別沒那麼重要了。」
  景行瞪了他一眼,這話不如不說!
  他雖然是個同性戀,但是依然覺得男人就該男人樣,女人就得有女人樣。更不希望自己孩子和他一樣也走這條路,這世俗眼光太傷人,不想自己孩子活得那麼辛苦。不過他也知道恐怕很難,這孩子先天性就與人不同,也不知道他剩下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景行摸了摸肚子,一臉惆悵。
  肖揚瞧不慣他這個樣子,又把他拉進商店裡。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收拾打包回去的時候,除了前面兩個座位,其他地方全部塞滿了,就差點沒在車頂上也弄個架子了。
  這幾天一直忙著回家的事,許多事情來不及細想。現在坐在車上,擁有六七個小時的空閒時間,許多問題浮了上來。
  第一個問題,景行的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肖揚開著車頭都沒回,「如果跟女人懷孕一樣的話,整個孕期為280天,38周就已經足月,一般是38周到42周分娩,具體哪天得看寶寶什麼時候想出來,無論哪個高明的醫生也難以判斷,只有個大概數據。」
  景行掰著手指算了算,他和梁昊權最近一次上床是六月四號,應該是那時候懷上的,現在是八月十號,那就是懷了67天,所以預產期應該是……
  景行算的時候不知不覺嘀咕了出來,肖揚聽著聽著不由插嘴,「作為一個專業醫生,我友情提示,醫學上懷孕週期280天是從末次月經第一天算的。」
  ……
  景行暴躁了,「誰他媽這樣規定的!太不科學了,這讓沒來月經的怎麼算啊!」
  肖揚默默望天,沒來月經就能懷孕的比男人能懷孕的幾率高不了多少。
  「還有其他方法計算嗎?」
  「有,胎動算法,不過你現在還沒辦法感受到;B超算法,看來也不太適合你;孕吐推算,反應孕吐一般出現在懷孕6週末,就是末次月經後42天,由此向後推算至280天即為預產期。」
  景行皺眉,那段時間他正失戀鬧情緒,身體不適只以為是傷心過度,真不記得什麼時候第一次孕吐了。
  「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肖揚想了想,輕咳了一聲,表情有些古怪,「正常的懷孕時限大約是265天左右,指卵子受精的那一天開始計……我,我在開車呢。」
  景行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了,要不是肖揚還在開車直接用餐巾紙打爆他的頭。
  「你他媽混蛋,剛耍我呢!」
  景行覺得自打懷孕後,把一輩子的髒話都說了,這樣的胎教真是太糟糕了。
  肖揚見他停手,小眼神不停瞟過來,嘿嘿傻笑卻沒有半點愧疚,「這不是思維定勢了,我科室女同事一天那說什麼四十周的,不能賴我一時沒想起來啊。」
  景行信他才怪了,真是交友不慎,才遇到這麼個幸災樂禍的奇葩。一般朋友遇到這種事要麼震驚得老死不相往來。要麼竭盡全力的避免這個話題,讓對方不要太在意和恐慌,而肖揚倒好,恨不得無時無刻不提醒他的特別。
  第二個問題,怎麼生。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肖揚回答得異常輕鬆,「怎麼懷的,怎麼生唄。」
  景行臉都綠了,語氣陰測測的,一字一字十分有力,「拉出來啊。」
  肖揚不怕死的大笑,半響正了正色一臉嚴肅,「我科室那些生過的女同事說了,生孩子就跟拉屎一樣的使勁。你不知道,婦產科每天都能遇到生孩子時候連屎也拉出來的產婦呢。這都是因為快生時候時候就不讓去廁所了,怕拉到哦不,怕生到廁所裡,婦產科每年都有……咳咳,那什麼,你情況特殊,所以不用想肯定是剖啦。」
  肖揚要是再不停止胡咧咧,景行真的會巴掌拍死他,其實要不是他只有依靠他接生,肖揚早沒命了!
  景行懶得理他,只是有些惆悵,「據說自然分娩可以壓迫嬰兒腦袋,順產出生的孩子會比較健康聰明……」
  肖揚對此更不在意了,「剖腹的也不差的,還防止胎兒太久沒生出來而導致缺氧。現在剖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就沒想過順,你情況特殊就更沒必要糾結了。」
  「可你行嗎?」肖揚雖然不靠譜,但是醫術是絕對頂呱呱的。可肖揚是普外的,沒試過剖腹產,再加上他們不可能去醫院,條件極其惡劣,景行也不由有些擔心。
  肖揚這下不再嬉皮笑臉,想了想才慎重道:「確實難了些,所以我們必須提前準備好。我的技術你不用擔心,我以前也在婦產科實習過,況且外科也經常接觸類似手術,不會有問題的。你沒看到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那個女人自個就把孩子生生這麼給剖出來了都沒事,何況你還有我。」
  說這話時候肖揚也有點心虛,男女畢竟不同,沒有儀器測試,這個手術會十分危險。但他不能告訴給景行,景行壓力已經夠大了,如果知道真相會更加受不了。但是他還有時間,他有信心可以研究出來對策。
  他其實也有想過景行把這個孩子流掉算了,但是一來這畢竟是一條生命,景行有可能這輩子唯一的血脈;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他不知道怎麼讓他安全流掉,只怕他研究出來,肚子也大了流不了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決定留下,省得牽腸掛肚。
  下午五點的時候,終於結束了一天的旅程。雖然花費了六七個小時,因為每個中間站時候都休息過,加之思鄉情切,景行沒覺得有多累。而肖揚也習慣了這樣長時間的行使,兩人下車的時候雖然風塵僕僕卻依然神采奕奕。
  車子還沒挺穩,繼母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小女孩,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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