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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世界級影帝黎熙榮耀一生,從未演過配角,堪為人生贏家不想死後卻被主神綁定了男配系統,
穿越各個世界替那些成為萬人迷主角成功路上的墊腳石、最後還被無情抹殺的男配完成願望。
逆襲、打臉、虐渣、復仇

 

退婚道侶的逆襲】
第1章 修真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1)

黎熙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新的世界。
此刻,他正神色呆滯的跪在一個空曠的大殿中,身邊昏迷著數位身受重傷的老者。
血液乾涸後的腥臭味在空氣中瀰漫,令人作嘔。而不遠處,空曠的梵音卻頌唱著慈悲的經文,愈發凸顯眼前的蒼涼。
黎熙閉上眼,和這個世界有關的信息接踵而來。
這是一個扭曲的修真世界,不論男女,只要屬性相和便能結成道侶共築仙緣。
原世界男主古凌昭便是最為神秘的頂尖雙修體質,混沌體。集天地靈氣,應時運而生,萬年難得一見。
混沌體是修真界天生的主宰,不僅能夠提升功力,穩固道心,就連天賦靈根都能提純。但前提必須是混沌體質者在床底間處於上位者主動支配時,才能順利調動天地靈氣讓道侶獲得莫大好處。
正是由於這樣神奇的體質,男主在修真界備受矚目,更何況他出身煉器世家,本身容貌也長得極為誘惑,不過挑眉勾唇間便能做傾城絕色奪人心魂。
因此,縱然他僅是一個失去家族又寄人籬下的弱質少年,卻依舊能在後來輕而易舉的得了許多修真界大能的真心,就連魔界至尊和修真界第一宗門門主都願意為他自薦枕席。
而原身白景墨正是那個最開始收留男主的二流宗門天罡門少門主。
白景墨與男主曾在幼時口頭定下婚約,後由於天罡門遇難落魄,古家家主市儈短視,二人婚約不了了之。
如今古家遭難,男主又試圖重新提起,尋找靠山。
可白景墨卻不願委身,當眾拒絕,讓男主在宗門長老面前丟盡臉面,地位也變得極為尷尬。
男主因此懷恨在心,對原身父子恨之入骨。在得到靠山之後,便巧使手段,害得原身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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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熙穿越的時間點十分恰到好處,正值天罡門真正落魄的源頭。
現下男主古凌昭在修真界已經小有名氣,不僅有魔尊在背後小心呵護,就連修真界第一宗門門主洛妄言也被他勾引心魂,侍奉枕席。
此時此刻,古凌昭已經憑借洛妄言修真界仲裁者的影響力邀請到最富有賢名的佛修大師為去世父母超度。並廣邀各界修士,召開追悼大典。
拜貼中,古凌昭言辭懇切,字字啼血,把自己塑造成一朵身世淒慘卻堅強不息的曠世小白蓮。硬生生將唯利是圖,落井下石的罪名扣到天罡門頭上,絲毫不給天罡門解釋辯駁的機會。
而天罡門嚴詞拒絕他開墳的舉措,也被扭曲成了貪墨古家寶物,想借扣住先人骸骨來謀奪利益的卑劣行當。
殊不知,天罡門之所以無法交出古凌昭父母骸骨,確實深有苦衷。
當年魔修將古家滅門之時,曾放業火屠燒。
那時天罡門派去救援的百餘名修士都同古家眾人一同被燒死,骨骸燒成灰燼,混雜在一起,根本無法分清,因此才會一齊葬在天罡門宗廟,立群墓祭奠追悼。
至於古凌昭口中的家族至寶,更是子虛烏有。
古家早已是一片焦土,古凌昭被救回天罡門時,也是孑然一身。
然而,這些實情卻被古凌昭生生扭曲,顛倒黑白。
偏偏為古凌昭出頭之人正是六界仲裁者之一的第一宗門宗主洛妄言,六界中人也因此完全信了古凌昭的污蔑。
一時間,六界流言四起,天罡門上下皆被打上無恥至極的標籤,備受唾棄。
然而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眼中風光霽月、才貌雙絕的古凌昭,只是個睚眥必報、意圖掘人祖墳的偽君子,而他求助的那些俠義人士,也不過是助紂為虐、是非不分的幫兇!
真真是好大的臉!
黎熙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
現下最重要的還是扭轉不利局面。
古凌昭一行人勢力龐大,又有修真界第一宗門作為靠山,若是想憑修為硬憾,他一個小小金丹,絕無可能。
但這並不是死局,還有一線生機。
天罡門有一個護宗大陣,是當年祖師爺飛昇仙界之前所造。
陣眼是一把極品偽仙器,內有一隻上古妖獸殘魂所制的器靈。
若是能將器靈喚醒,便能暫時啟動大陣,禁制住場內諸人,從而獲得談判的機會!
合上眼,黎熙將腦海中和天罡門有關的資料再次整理一遍。
略微思索了一會,他悄然轉身,避開眾人,向操縱護宗大陣的中樞陣眼走去。
此刻,由於護宗大陣已經破碎,妖獸殘魂也隨之陷入昏迷。若想將其喚醒,需先把作為陣眼的仙器修補完全。
關於器靈喚醒之法,原身早在之前便多有涉獵,並有著自己的特殊方法。黎熙繼承他的全部天賦記憶,自然手到擒來。不用多做猶豫,利落的劃破手腕,將鮮血滴在妖獸殘魂之上。
血液迅速的被妖獸殘魂吸取,卻沒有任何甦醒的預兆,可半透明的身形卻變得更加穩固。
果然有效!
黎熙算計著時間,祭出煉器鼎爐,將零落在地上的仙器碎片收入鼎中。
古書曾有記載,萬物有靈,縱金石也能生情。
今日,他便要開爐煉器,重補獸魂,鍛造生靈,再啟大陣!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替原身送給男主的第一份大禮。
夾雜著血意的烈焰將鼎爐死死包裹在其中,黎熙的臉色因持續失血而變得蒼白。但那雙沉靜的墨色眼眸中,卻流轉著詭譎的鋒銳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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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門禁地,宗廟前
昔日的雕樑畫棟已經盡數被摧毀殆盡,那些鏤月裁雲的精緻心思也全都化做斷壁殘桓。
古凌昭站在遷靈隊伍的最前面,看著近在咫尺的白家牌位,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快意的暗芒。
老和尚的安魂經已經念到最後一遍。
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裡便會徹底淪落任他凌虐。縱使鞭墓戮屍,也無人能攔。
遙望正後方的宗門大殿,古凌昭心裡清楚,那些被禁制住的天罡門餘孽尚且還沒有完全絕了生機。
尤其是那個當眾將他臉面踩在腳下的白景墨,除了真元力耗盡以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不過,這卻正是他故意為之。
目的,就是為了讓白景墨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將他引以為傲的宗門一點一點,壓的支離破碎,碾成碎片。
「言哥,讓右邊的道友讓開條路吧!」故意露出一份憐憫的神色,古凌昭輕輕拉住身旁洛妄言的衣袖:「畢竟這是白家的宗廟。他們為人雖不甚磊落,對祖先總該存些敬意。好歹是世交,總要給人個觀禮的機會。」
「你啊!」洛妄言歎了口氣,不忍拒絕,轉頭吩咐身後弟子去辦。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大的心胸!面對如此卑劣之人,也能顧念舊情。古道友果真不愧竹韻公子勝名,有君子之風!」週遭觀禮之人聽聞二人對話,不由得對古凌昭投出欽佩的眼神。
就連誦讀安魂經的佛修也暗自點頭。覺得古凌昭天性純良。
洛妄言的弟子動作很快,不過幾息之間,觀禮群的右邊便被空了出來,正對著天罡門弟子被關押的大殿。
大殿中神智尚存的弟子看著被破壞殆盡的宗廟,眼神充滿了屈辱和絕望。
天罡門門主更是怒火攻心,噴出一口血便頹然倒地,生死不明。
可這樣慘烈的情景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因為在他們眼裡,這是天罡門罪有應得。
連世交託孤的幼子都能恣意欺凌,甚至在貪墨了遺產之後,還把人趕出宗門,意圖害死,簡直罪大惡極。
看著週遭眾人眼中的唾棄,古凌昭興奮的咬住下唇,半闔眼簾,做出一副不忍之態,可實際上卻是無比舒爽。
快了,就快了!古凌昭在心中默念。
此刻安魂經已經念到最後兩節,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是開棺遷靈之時。昔年寄人籬下之仇,也終將得報。
激動的情緒沿著血液在身體中遊走動盪,纖弱的指尖也不自覺的隨之戰慄。
古凌昭已經等不及要看看天罡門這些勢利小人尊嚴掃地,痛哭流涕的模樣。
尤其,是那個自持甚高驕傲至極的白景墨!
「漫多囉,跋陀耶,娑婆訶。」九十九遍安魂經終於念到了最後一句。
古凌昭屏住呼吸,緊抿的下唇愈發顯得紅艷,只等佛修最後一個字落地,他便命令開棺。
而被禁制在宗門大殿內的天罡門弟子也已經瀕臨瘋狂,他們拼勁全力試圖打碎禁制,卻毫無效果。
曾經的修真界第一煉器大宗,現在小南天唯一的煉器宗門,卻連自己的祖宗陵墓都無法護住,卑微低賤宛如螻蟻。
這是何等的屈辱,何等的絕望!
「吉時已到,動土開棺!」將未出口的冷笑藏在心底,古凌昭饒有興致的看著天罡門弟子垂死掙扎的卑微模樣,殘忍暴虐的快感讓他全身的毛孔都隨之舒展開來。
負責掘土的修士已經高舉搞頭,準備將天罡門宗族石碑敲碎。
木已成舟,不存在任何逆轉的可能。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淒厲的鳳鳴自九霄之上傳來,情勢陡然突變。
蕭肅的殺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足以將靈魂焚燬的森森烈焰從天空落下,化作牢籠將場中眾人包圍。
原本被完全破壞的天罡門護宗大在這一陣瞬間再次開啟,且變得更為凶險詭譎。
所有人都被禁制在原地,真元力盡失,無法移動。
而不遠處的宗門大殿門前,素衫少年,手持靈鼎,傲然而立
第2章 修真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2)

墨色髮絲,素色衣袂,黎熙就這樣慢條斯理的從大殿之中走出。
他走的很穩,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尖之上。
看著輕如蝶翼,實則處處透著危險的味道,宛若頸項之上懸著一把利刃,讓人無法喘息。
「白景墨!」
只差一步,他便能把這個曾經讓自己受盡恥辱的地方徹底夷為平地,卻被硬生生阻攔。而阻攔他的人,正是恨之入骨的白景墨。
古凌昭氣的咬牙切齒,可聽在眾人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舉座震驚。
白景墨之名雖然不勝,卻也曾是眾所周知的少年天才。
一手煉器法門神乎其技,金丹之期便能煉製元嬰以上才能使用的極品寶器。
只可惜,他修煉天賦極弱,四靈根的斑駁體質注定只能止步金丹。
而後又因小南天地處偏遠,天罡門行事低調,被逐漸遺忘至腦後。即使有人偶然提起,也不過是空作「傷仲永」式感歎。
可如今,正是這個金丹少年,卻將半個修真界的大能性命盡數控制在手中。
生殺予奪,皆在彈指間。
眾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黎熙,直到他的腳步停在宗廟前。
「各位道友安好。古凌昭,咱們好久不見。」
勾起的唇角融化了面上的冰冷,化作如沐春風的溫情。可吐出的話語卻好似閻羅的奪命符咒,字字狠絕,充斥著肅蕭的殺氣,直奔古凌昭而去。
古凌昭身子一顫,隨即便挺直了腰肢。
白景墨的修為他清楚的很,縱碎丹拚死也不過能跟元嬰勉強一戰,怎麼可能有如此神通。眼前多半是假象。
他想著抬頭和身邊的洛妄言對視,暗示他強行突圍。
「哼,邪魔外道,也敢造次!」洛妄言本就不將天罡門放在眼中。如今一個小小金丹也敢在他面前裝神弄鬼,已是忍無可忍。收到古凌昭的傳音便冷哼一聲,渡劫期的恐怖氣勢爆發出來,打算憑借頂尖修為強行破陣。
「造次的是你!」
猙獰的妖獸穿雲而降,叫聲淒厲好似鴞啼鬼嘯。
青色的業火變為黑色,洛妄言瞬間白了臉,跪倒在地,竟連一擊之力都無法抵禦。
「鸑鷟!」人群中有人喊出妖獸名字,語帶驚恐。
鳳凰五色,黑為鸑鷟,是代表刑獄公正神鳥,唯有性格堅毅,品德高華之人才能驅使。
「這不可能!天罡門如此卑劣,緣何能得神鳥眷顧?」有人不解,下意識將疑問脫口而出。
「自然是他卑鄙無恥,蓄意欺瞞。」黎熙的強勢讓古凌昭開始不安,而作為他最大靠山的洛妄言又受到重創,讓他顧不得自己以往的柔弱形象,立刻站出身來:「天罡門扣住我古家先人骸骨不還在先,而後又出言威脅。無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廣邀各位賢能前來勸阻。而白景墨卻暗自偷襲傷人,如此輕狂簡直欺我修真界無人。在座皆是英傑,怎會被這等小人嚇住?」
「當然不會。」洛妄言站起身來,將唇邊溢出的血跡擦掉,回頭朝眾人拱手:「這大陣詭譎危險,還請各位道友祝我破陣!」
二人三言兩語,便將眾人的注意力自神鳥身上移開。
而古凌昭含著眼淚的淒楚模樣,更好似得了莫大委屈,引得週遭之人憐憫。
再兼之話語中暗藏的挑撥之意,眾人怒火瞬間被燃至極點,紛紛掐起法決,面露殺氣。
危機一觸即發,大陣也受到波動,鸑鷟啼聲再起,似有受到驚擾之意。
素來沉默的佛也修道了一聲佛號開口勸阻:「你這鸑鷟不過是妖獸神識所化,算不得真正的神鳥。若我們強行突圍,雖會有人遭反噬重傷,可小友卻是必定送命。你看這樣可好,各退一步,你散陣開棺,老衲也做主不讓人再於你為難。凌昭素來柔和仁善,定然答應,白小友也莫要一錯再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嘖!老和尚說的輕巧!」黎熙挑眉冷笑:「一個堪比散仙的佛修老祖,一個渡劫大能,百餘位元嬰金丹修士,皆是成名多年的俠義之人。一言不合便打上我天罡門來,連個解釋都沒有就攻了宗門,砸了宗廟。現在到說我卑鄙無恥,勸我回頭是岸,如此雙標,真真是好大的臉面。」
「這……」佛修被堵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倒是他身後的一位道修揚聲斥道:「小子伶牙俐齒,大師不必與他多費口舌。」
「聽您的意思,此事便斷然是我天罡門的過錯?」
「自是當然!」道修神色輕蔑,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一顧。
「那諸位道友也是如此想法?」黎熙環視四周。
「……」靜默,無人回答,可他們眼中的神色卻都是肯定。
黎熙看著他們的模樣,一腔怒火壓抑在胸口。
十多年前的塵封舊事,沒有詳細的調查,沒有實質的證據,僅憑洛妄言一個仲裁者身份和古凌昭幾句巧言令色,竟就能蓋棺定罪,惡意滿滿的打上門來,這是何等的草率和荒謬。可偏偏這些人卻自認為是正義使者,站在道德制高點,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自顧自的給予審判。
碩果僅存的蠢貨!
黎熙心裡五味陳雜。原世界裡,天罡門正因此事,最終滅門,這次重來,他定要讓這幫道貌盎然的偽君子在天罡門祖師爺面前三跪九叩,為自己的有眼無珠贖罪。
「識時務者為俊傑,白景墨你不要在執迷不悟。」
見黎熙一言不發,好似無法承受眾人鄙夷和怒火,古凌昭的眼底露出一抹瘋狂和快意。
妖獸護宗那又如何?白景墨終究要敗在自己手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都是笑談,天罡門必滅!
「開棺!開棺!」人群之中叫囂之聲不絕於耳。而被困於陣中的大能們也將破陣法決掐在手中。
「好,好。即使如此,我便應了你們。」好似被逼到絕境,黎熙點頭,沉聲說道:「開棺可以,但是我有要求。開棺之後,若是天罡門心懷叵測,那我天罡門上下自裁為古家先祖陪葬!若不是,今天凡登上我天罡門的,都要在我宗廟前三跪九叩,以慰先靈!」
「好!」眾人被黎熙不留情面的話語激起血性,滿口答應。
古凌昭的唇邊更是笑意難掩。在他眼中,黎熙這就是在自尋死路。
當初魔宗放的那把業火,早已將古家燒的乾乾淨淨,他作為唯一活下來的人,自然是說什麼便是什麼,哪裡還能有旁的證據。
如今這人把話說的如此滿,他倒要看看,開棺之後,他要如何自處。
古凌昭已經等不及想要欣賞天罡門全宗上下一併引頸自戕的美景。
因為那景致,一定特別的讓人心生歡喜。
一聲呼哨,黎熙命令鸑鷟暫時把大陣收起。然後在兩個體修的協同下,將青石雕刻的墓碑移到一旁,準備掘土開棺。
在蓋土去掉以後,一個巨大的棺材慢慢展現在眾人眼前。雖然花紋精緻,但所用石材卻極為普通。重點是,這是一個合棺,也就是說,古家先祖不論男女老幼,所有骸骨,盡在一處。
這簡直是不敬至極,縱使買不起棺木只能用草蓆下葬的俗世貧民,也做不出這樣的惡劣的舉措。
「豈有此理!世代至交,竟連單獨棺木都捨不得反用合葬。天罡門真是好樣的!」眾人議論紛紛。
而黎熙卻好似聽不見一般,逕自撫摸著棺木上雕刻精緻的梵文,再次詢問:「當真要開棺?」
少年墨色的眼眸略帶水汽,好似上等的黑蝶珍珠,精緻不似俗世之物。而藏在其中的悲痛,卻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憐憫和不忍。
「開棺之舉,勢在必行。若白小友心有顧忌,方纔的約定便算了吧。」佛修老祖心聲不忍。
「自然如是,相信大家也從未有奪人性命之意,只是憐惜凌昭勢弱,望先人骸骨可以歸還。」古凌昭隨即打蛇棍上,彰顯自己的寬容大度。
可黎熙卻搖頭輕笑,掩去神色中的悵然,乾脆利落的拒絕道:「別誤會,天罡門並無所懼,我只是擔心你們的臉太疼。」
說罷,他掌心用力,將棺蓋掀開。
就在開棺的瞬間,眾人皆大驚失色。

第3章 修身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3)

巨大的石棺內,儘是漆黑粉末,就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沒有。
而那股被業火灼燒後留下的焦臭味,也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古凌昭,古家先人的骸骨盡數在此,你可以取走。不過,」黎熙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到:「其中屬於我天罡門族人的,你必須留下,一分一毫都不能帶走!」
「怎會這樣!」眾人嘩然。
之前提到開棺,天罡門掌門便面露難色,神色陰沉。黎熙也是百般不願,在兼之大家先入為主,都以為是心懷不軌,卻不成想,竟是另有隱情。
可與此同時,他們也對古凌昭也多了一份懷疑。古家遭劫,古凌昭勢必要幫著父母安葬,可看他的模樣,竟像是毫不知情?
他確實不知道。
古凌昭臉色慘白,嘴唇囁嚅,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當年古家遭難,他被天罡門主救回,而後便因白景墨退婚之事心生間隙,根本就沒有參與下葬事宜。
如今要回父母骸骨不過是找個借口一報當年所受之辱。卻不成想,如今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竟變成最大的笑話。
既無骸骨,哪裡能夠歸還?
「呵,再看看這個!」黎熙的語氣充滿了嘲諷,取出一塊記錄石扔在眾人面前。
隨著「叮咚」一聲,記錄石接入真元力開啟。一幕幕慘烈的景象清晰的出現在眾人腦海中,正是男主家變時的光景。
彼時古家敗局已定。縱然有天罡門前來支援,但在來勢洶洶的魔修面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熾熱的業火燒了整整九日九夜,古家老宅內一片屍山火海,宛若人間煉獄。
那些在戰鬥中喪命之人的屍體,也被鍛燒成灰燼,就連靈魂都隨之一同梵化,不得轉生。
而此刻,被修真界譽為最風清月明的竹韻公子古凌昭,卻摟著貌美的小廝藏在古家密室中廝混。美酒仙樂,不知今夕是何夕。
族難當頭,族人皆浴血奮戰,為保基業將生死置之度外。甚至連劍都拿不穩的稚童也拼了性命。更別提那些誓與友宗共生死的天罡門修士。
黎熙深吸一口氣,沉重的嗓音中壓抑著顫抖:「二十年前,天罡門遭劫,唯有隱居小南天方得安穩。而後古家被襲,無人出手,家父不忍袖手旁觀,傾盡全門之力救援。最後若不是家父和幾位長老拚死,古凌昭哪裡還能站在這裡?不為著自己貪生怕死不忠不孝悔過也便罷了。竟還因一己私慾,試圖逼死救命恩人,古凌昭,你的良心都餵了狗嗎?」
「你這是污蔑!」古凌昭失口反駁。
「污蔑?」黎熙嗤笑出聲:「這事整個小南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塊記憶石就是大戰後去救援的散修從你古家廢墟中找出來的!否則你召集六界之人替你討回公道,為何獨獨少了小南天的仲裁者?這些尚且不論,你古家先人骸骨盡在此處,我只問你,你敢跪在他們面前發誓說是我故意污蔑於你?」
「……」
這皆是事實。
古凌昭臉色慘白,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而他身旁的洛妄言也眼神閃爍,神情晦暗不明。
他其實同樣知曉實情,但卻毫不在意。甚至為了萬無一失,還派人偷襲小南天仲裁者使其重傷不起。
因為在他看來,像白景墨這種折辱過古凌昭的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呵,看來洛門主也並不是一無所知,那便是故意陷害了。」黎熙似笑非笑看著諸人:「所以現在真相已經揭開,不知剛剛的賭約是否還做數?」
一片死寂。
少年纖細的身形修長宛若翠竹,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亦是絕艷無雙。他的眼角眉梢皆充斥著憤懣的質問和諷刺的快意,可隱藏在這之下的哀戚卻沉重讓人透不過氣來。
世交反目,宗門破碎,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死死的壓在他的脊背上,重於千斤。那種悲憤的情緒,在破碎陵墓的映襯下,哀默到了極致。
而這一切,都是他們親手作成。
「自當遵守,是我們錯了。」佛修老祖率先開口,語帶苦澀。隨後其他人也紛紛應承。
懷著最深切的愧疚,這些大能賢者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到破敗的宗廟前,漲紅著臉,虔誠跪拜。
輕信讒言,枉顧真相,憑借武力壓制,竟差點就將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門派逼上絕路,毀為一旦。
聽著黎熙一個一個叫出名字送客,這些尊者面上的表情都極為複雜。那些賢德無雙的尊稱再也不是榮譽地位的象徵,反到變成狠狠抽在臉上的巴掌,讓他們坐立難安。在草草道別之後,就逃也是的離開了天罡門。
至於古凌昭和洛妄言兩個罪魁禍首,更是被佛修老祖壓著,在宗廟前跪足了三天三夜,才允許回歸宗門。
而回去之後,等待他們的,卻是來自宗門的懲罰和漫天的謾罵。
那些在天罡門丟了大臉的賢德修士,在返回各自宗門之後,都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述說清楚,甚至還有個別宗門送去禮物拜帖道歉。
與此同時,小南天仲裁者也恰到好處的醒來,再得知天罡門一事之後,直接站出來痛罵古凌昭二人。順便將多年之前黎熙因古凌昭不孝不悌,人品堪憂所以當眾退婚的事情也一併說出。
真相昭然於天下,古凌昭和洛妄言的小人嘴臉也被徹底解揭開。
一個仗著自己位高權重修為高深,便公報私仇,無辜欺壓弱小門派,給自家小情人兒出氣,絲毫不顧天理人心。
另一個更是不孝不悌,忘恩負義到極致,滿門被滅尚能飲酒作樂,甚至為了湮滅黑歷史還要害死救命恩人。
洛妄言的聲望一落千丈,非但被削去六界仲裁的權利,就連第一宗門門主位置也被削去,禁制在後山坐死關贖罪。若不是有著宗門第一高手的名號撐著,恐怕當場就會被宗門除名。
而古凌昭的境遇則更為不堪,原本他在第一宗門的地位就是因洛妄言而來,如今洛妄言失勢,他便成了喪家之犬,人人都可以落井下石,直逼得他不得不離開第一宗門,另尋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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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白景墨!」客棧內,古凌昭狠狠地將手中的杯子砸碎在地上,氣的眼睛發紅。
他自幼嬌養,一路順風順水,即使遇見困境,也很快得以解決,唯二挫折都是來自白景墨一人。
而這次更是當眾出醜,失了靠山不說,就連積累多年的美名也毀於一旦。這對於享受慣了眾人追捧的古凌昭來說,比死了還讓他難受。
「生這樣的氣不值得。」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古凌昭身後。
「什麼意思?」男人一向言之有物,古凌昭心中一動,多了些期冀。
「白景墨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說話的男人正是古凌昭最早救的魔尊敬敏之。敬敏之為人陰狠毒辣,不留餘地,卻偏偏再被古凌昭所救之後一見傾心。不僅將所有溫情盡數奉上,甚至為了他,願意容忍並和其他人分享。
仙魔不兩立。
之前古凌昭去天罡門,緣著隊伍中有佛修老祖的存在,敬敏之怕被識破身份才沒有跟著。而後得知事情始末,特意去天罡門轉了轉,欲為小情人兒報仇。
只可惜護宗大陣固若金湯,唯有無奈放棄。不過也確實被他發現了些端倪。
「怎麼會?」古凌昭面露驚詫。對峙那天他看的清清楚楚,雖然是靠著神獸和護宗大陣,白景墨才勉強有在眾人面前解釋的機會。可直到他們離開之時,白景墨都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裡,絲毫不見孱弱。縱有些損傷,也不至傷了根本。
「自然是真的。」敬敏之肯定道:「鸑鷟乃是神鳥,即便殘魂也不是凡人能夠駕馭。白景墨那種修為想要驅使,必是用了血祭之法,以自身本源力修補神鳥之魂,用陽壽換得神鳥靈識。本源的損傷無法逆轉,如今六界唯獨醫仙尚且有些辦法,但即便是醫仙,也行不了逆天之事。」
「竟然是這樣!」古凌昭面上的詫異慢慢退去,眼裡也多了些許興奮。他閉目沉思,良久方有了算計,對魔尊耳語道:「那敏之哥你替我去辦一件事。」
敬敏之聽罷,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點頭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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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經歷大劫之後的天罡門也暫時恢復平靜。只是這份平靜,來的著實太過艱難。
妖獸縮小身形落在宗門旁折斷的石柱上。
「值得嗎?」它歪頭詢問看著眾人修整宗門的黎熙。
「當然。」黎熙輕笑,脊背挺的筆直。
他的面容依舊高傲明艷如往昔,可那及膝的墨色髮絲,早已變作雪白。
「犯我天罡門者,雖遠必誅!」少年的聲音乾淨清越,還糅雜著些許笑意,但暗藏其中的鋒芒卻銳利的讓人不敢觸碰。
「……」鸑鷟沉默,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無限滋生:「五年之內,若不能破丹成嬰,縱使仙君下凡也救不了你。別忘了,除去在煉器一道上的天賦異稟,你不過就只是個四靈根的廢材!」

第4章 修真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4)

「不會。」黎熙的語氣十分篤定,眼底的神色也變得深沉。
五年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於他已經足夠。
說到底還是要感謝這具身體的絕世悟性。廢材四靈根那又如何?不過都是世人短見而已。
器修的仙道可不是一個小小靈根就能阻擋。
只可惜現在時機未到,還得在等等。
「但願如此。」似乎感到了什麼,鸑鷟匆匆結束話題,展翼離開。但在脫離黎熙視線的瞬間,那雙沉靜深邃的眸子,突然失去了靈動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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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仙宮之中。
正在閉關的仙君突然睜開眼,自分身傳來的莫名思緒讓他無法如同往日一般淡漠。
就好似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接連不斷的提醒他,要他去尋找,去趕到那個人的身邊。
白色的廣袖法衣纖塵不染,襯得那張雅致冷肅的臉也多了幾分柔和。
修長的小指上,一根姻緣紅線若隱若現,搖搖延伸至天際。只是另一端傳來的氣息比平時要微弱幾分。
仙君的臉色變得凝重,他將神識分成細絲,小心翼翼的觸碰紅線。
熟悉的感覺將他整個人籠罩,少年素衣白髮的模樣頃刻在腦海間浮現。
看著少年所剩無幾的本源力,仙君的胸口無法自控的燃起怒火。
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竟讓整個仙界都為之戰慄。
此時此刻,仙界中人無論在做什麼,都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跪倒在地,充滿畏懼的朝著仙宮方向叩首。
而仙宮之中,卻早已空無一人,徒留一抹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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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修真界那邊,古凌昭早在魔尊的護衛下到了醫仙所在的幽月谷。
幽月谷距離小南天不遠,水木明瑟,風月無涯,是最與世無爭之地。
醫仙柳靜儀為人也素來與世無爭,若想問醫求藥,只要病情足夠嚴重,並答應三件事,便可以請人出山。
此刻他正被門下弟子帶著去瞧一個急症。
弟子語焉不詳,但話裡的焦急之意尤甚。
醫仙信以為真,匆忙跟上,並沒有發覺那名弟子眼中機械的空洞。
竹林內,破舊的木屋腐壞不堪,根本無法遮風避雨。而一個面容慘白,神色哀戚的少年正跪坐在床上。
他纖瘦的脊背宛若翠竹,一身狼藉的模樣越發讓人忍不住心生疼寵。
尤其是不著寸縷的腳背,雪色肌膚不知被什麼利器劃傷,血跡尚未乾涸。他華麗的衣裳也凌亂無比,染上骯髒的污穢。
這般無害又孱弱的姿態輕而易舉的觸碰到了醫仙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竟下意識被他吸引,走上前去。
「這是怎麼了?」
「不要管我,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古凌昭半低著頭,滿臉絕望,手中的短劍劃破胸口的衣衫,卻因手指顫抖的太過厲害而無法刺中。
「快住手!」醫仙上前將人攔住:「小小年紀,緣何有這種心思?」
「仙師有所不知,凌昭也是被逼無奈……」古凌昭雙目含淚,將天罡門之事和盤托出,卻獨獨隱去了是自己污蔑在先,逼人滅門在後。
在古凌昭的欲言又止中,醫仙自以為是的腦補了這樣的場景。
文弱少年父母雙亡失去家族庇護,又被昔日攀附宗門摒棄,寄人籬下,受盡屈辱。好不容易找到靠山想要報仇,卻又遭反手陷害,挨了一身髒水,再次陷入危機之中。
醫仙鮮少出谷,偶然個別急症也是瞧了便回來,因此對古凌昭的事情不甚明瞭。如今聽他哭訴,便先入為主,生出了些許同情,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
「事情經過大致便是如此。如今六界中人皆認為凌昭不孝不悌忘恩負義,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妄言哥哥也因我連累,被懲罰坐死關。我上無法為父母族人討還公道,下無以福澤親友保全自身,仙師您說,像我這般無用之人,還如何有臉面活在這世上?」見醫仙被他所惑,古凌昭連忙順從的將身子依偎在他懷中。
他這一番話自是用了十足十的心思,雖是淚眼盈盈,卻只有淒楚不見狼狽。
月下看美人總是顯得更美些,更何況這美人還眉目含情。
醫仙本就憐惜他身世坎坷,又見他這幅全然信任的模樣,一顆古井無波的心也被戳中,只覺可憐可愛,下意識伸手將古凌昭摟得更緊。完全沒有發覺角落中的香爐裡,不知何時燃起了淡粉色的薄霧,帶著一股子奇異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浸染了每一個角落。
曖昧和情慾的味道越發濃厚,古凌昭帶著水意的眸子也媚得驚人,偏偏那眼神卻是極為乾淨純真。
醫仙無法再自控,抬手將古凌昭滑落至肩膀的衣衫脫下,和他唇齒相依。又在箭在弦上之時,憐惜他柔弱,不願傷害,乾脆由著古凌昭翻在自己身上。
屋內氣氛正好,呻吟和喘息不絕於耳,期間還有小聲的嚶嚶哭泣。
窗外的魔尊見屋內漸入佳境,便潛進屋偷偷將香爐藏起。
古凌昭恰巧轉頭,透過破舊的窗幔直直的看向他,抿起唇好似十分悲傷,可神色間的那份歉意卻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真誠。
魔尊搖搖頭,無聲無息的離開,只是那份苦澀讓他的胸口疼痛難耐。
混沌體主情慾,沒有任何同混沌體交合過得人能從那種極致的誘惑中逃開。因此,魔尊心裡清楚的明瞭,不用等今夜過去,醫仙便會徹底愛上古凌昭,並視其為珍寶。
就和曾經的他如出一轍……
一夜春情,醫仙和古凌昭之間感情迅速升溫,同時醫仙也因古凌昭的特殊體質得到莫大好處,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祥瑞之體是天道庇佑,怎會像外界傳說那般卑劣不堪。
再回想起古凌昭無處可去的局面,醫仙乾脆將人帶回宗門仔細安置。
說來也巧,二人剛回到宗門便聽聞天罡門派人求藥。
「尊上,天罡門那邊似乎很急,已經在山門外等了一夜了。」童子上前回話。
「不治,叫他們回去!」醫仙乾脆拒絕,他早已被古凌昭迷惑,對天罡門的印象差到極點。
「別這樣。」古凌昭故作不忍,假意懇求:「聽聞醫門規矩,有重傷者不得拒絕。靜儀哥真的不用為我如此,畢竟醫者父母心。」
「哎,」醫仙歎息:「你倒是為他們想,可他們意圖逼死你的時候可沒有留情。」
「但……我又不是為了他們,只是擔心你的名聲……」古凌昭的聲音極低,又因為當眾刨白愛意,更是羞得連脖子都紅了。
「罷了罷了。」醫仙揉了揉他的頭,感念於古凌昭的隱忍善良,抬頭對童子說道:「去告訴天罡門,要麼他們願意將實情昭告天下並向凌昭道歉,要麼他天罡門勢大,可以打上我醫宗,逼我瞧病。否則這六界之中,凡是和我醫宗有關係的醫師,都不會為白景墨出診。」
「是。」童子應聲而去。
古凌昭看著他的背影放鬆身體靠在醫仙懷裡,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意。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他的心思終於輕鬆了幾分。
這是他一早就算好的局,為的就是在天罡門找到醫仙前把人控制在自己手中,能夠隨意驅使。
眼下醫仙的一顆心都付在自己身上,任白景墨心思在玲瓏,手腕在高超,活不下來也都是空想。
每每回想白景墨那天的傲然姿態,他胸口的怒火就無法釋放。可如今風水輪流轉,白景墨至多還能再活五年,只要醫仙不鬆口,天罡門就必定得哭著求著替自己洗白。
呵呵,當初當眾打臉,打的如此爽快,他倒要看看,是骨氣重要還是命重要!
思及至此,古凌昭興奮的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可看在醫仙的眼裡,卻是因為太過善良而心生不忍紅了眼圈。不由得把他抱的更緊,仔細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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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門
幽月谷離小南天不過半天的行程,此刻天罡門上下皆以知曉醫仙和古凌昭的要求。
大廳中的氣氛十分冷凝。
當眾拒絕,以勢強壓,甚至連解釋都不願一聽。
這樣的屈辱與其說是因為古凌昭善於欺騙不如說天罡門不夠強勁。
曾經的第一煉器宗門,如今在他人眼中不過是個宛若洗腳婢般的卑賤存在。
可偏偏,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早在當年為古家出頭的時候,天罡門就已經損失慘重,如今門內根本就沒有大乘期高手坐鎮。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窮途末路根本無力與醫宗抗衡。
「畜生!」天罡門主憤恨不已,失手將座椅扶手碾成碎片。親子危在旦夕,至多還剩五年陽壽便會隕落。這都是他識人不清,養虎為患之過。若不是他無能,泱泱大宗,又怎會要靠一個孩子一力撐起。
一時間,天罡門門主的心好似被人硬生生扯成碎片,老淚縱橫苦不堪言。
「哎,」幾位內門長老也皆是愁眉不展。黎熙亦是在他們膝下長大,如今面臨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們的沉痛不比門主少。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殿門突然被人推開……

第5章 修身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宮(5)

「宗主不好了,不知少宗主從哪聽到了醫宗的事,留了封信就獨自離開!」一修士驚慌失措的闖了進來。
「什麼?」門主大驚失色,連忙將修士遞上的箋紙展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避世十年,改入世了!」
清俊的隸書處處透著傲骨錚錚,而蘊藏在其中的決斷之意更是讓人無法不為之觸動。
「這傻孩子……」天罡門門主合上眼,小心翼翼的將箋紙護在胸口,無法控制的哽咽出聲,竟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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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月谷
黎熙站在醫宗山外的竹林,靜靜的審視著不遠處的宗門大殿。
不同於其他門派的恢弘大氣,醫宗更像是避世山莊。一樓一宇,儘是精緻非常。
隨意摘了一片竹葉在鼻尖輕嗅,黎熙的神色也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說到底醫宗也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高門大派,不過是緣著地位特殊,才能保有現在的聲望。
當年的醫宗老祖聯合幾位著名聖手成立醫宗,並對六界宣言:凡是求醫問藥之人,無需任何財物,只要人品清正磊落,並且在病好之後,去祖師爺面前上一注香在應下三個條件即可。
這不過是最普通的聯合縱橫之策,但由於醫師難尋,六界之人也多念著這一注香火之情常有幫襯,所以代代累積下來才有如今的盛況。
只可惜,這一代的醫宗魁首卻是個色令智昏的腦殘。
黎熙冷笑一聲,轉身離開竹林。
眼下最迫切的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單獨的器修在真正步入大乘之前,基本都將心思放在煉器之道,其他的自保法術不過淺嘗輒止,因此真正比鬥起來經常遜色於人。
而原身四靈根的斑駁體質更是讓他止步金丹,難以精進。不過幸好,這並不是無法可解,若能夠成就本命仙傀,便能迎刃。
本命仙傀不同於行動呆滯的牽線木偶,而是有自己思維的獨立存在。
按照古籍記載,本命仙傀可以比主人修為高出一個大境界,並能夠和主人心意相通。
只要能夠煉製成功,一個元嬰期仙傀,在加上陣法,對付個醫門綽綽有餘。
更何況醫仙已經跪求上門打臉,他又怎能不有所回應?
黎熙想著,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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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醫宗內院,古凌昭正在和醫仙悠閒的賞花品茶。
「傳聞當年創立醫宗的老祖是六界最博聞強識之人,今日一看果然如是,這醫門的確是清靈毓秀的福地,否則又怎會有像靜儀哥這樣的美人?」似乎因為已經相熟,古凌昭如今說起話來也不在故作羞澀。尤其是那雙含情的眼,總會引得醫仙欲罷不能。
伸手將人抱在懷裡,醫仙親暱的捏了捏古凌昭的鼻尖調笑:「我若是美人,那凌昭豈不是九天神子?」
「靜儀哥哥又胡說。」古凌昭紅透了臉,欲拒還迎的推了他一下。
醫仙笑的開懷,低頭吻住他的唇角,又是一院旖旎。
而藏在暗中的魔尊,則是關閉五感,努力抗拒著心中的酸澀。
整個醫宗修為最高的兩個人一個沉迷於情慾,一個逃避痛苦,竟無人發覺危機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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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裡,黎熙坐在聚靈陣中,手指拂過面前各種材料,閉上眼睛仔細體悟。
須臾,他指尖微動,一隻巴掌大的鼎爐旋然出現,浮在掌心。而後心隨意念,化作半人高落於地上,悄無聲息。
此時已經正式開爐,和準備時的平靜無波不同。當黎熙掐起第一手法訣,靜室內便陡然換了景致。
墨色的鼎爐,寶光盡顯。而種類繁多的各式材料,都自然的浮在鼎爐周圍浮動。
黎熙的指尖靈動有序,繁複的法訣一個接一個的被準確掐出,印在鼎爐壁上。
各色材料融化後混合的液體在鼎爐中逐漸成型,一個嬰兒模樣的胚胎逐漸成型。
隨著時間的推移,黎熙已經完全入定,而聚靈陣中的靈氣也變得越發濃厚,將靜室緊緊包圍。
一個身穿廣袖法衣的男人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正是自仙界尋來的仙君。
看著鼎爐中那個因黎熙神識而逐漸衍生出自我意識的胚胎,仙君原本就冷肅的神色變得愈發嚴酷。
他冷冷的盯著那胚胎一會,然後便將其中屬於黎熙的神識抽出,小心的捧在掌心上。連接著兩人小指的紅線也化作繁複的銘文,沿著手腕蜿蜒而上,印在兩人心口。
黎熙因血煉虧損的本源被迅速補足,位於丹田出的金丹也緩緩碎裂,竟是要破丹成嬰。
鼎爐瞬間炸開,神音響徹整個幽月谷。於此同時,黎熙元嬰初成,一五官同他完全一致的小人自金丹內破殼而出。
雪色髮絲垂落至膝,眉眼間儘是傲氣錚然,不可侵犯。
良久,黎熙才從入定中睜眼,卻發現自己身邊站著一個清雅至極的男人。
墨色的發映襯著白色仙衣,極致的冷然淡漠混雜著劍仙素有的嚴謹化作熟悉的禁慾味道。
黎熙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纖長的指尖自男人頸後蜿蜒而下,繞過脆弱的咽喉,輕輕搭在鎖骨處。
「你是我鍛造出來的仙傀?」他開口詢問。
「是。」男人點頭。
少年濕潤的氣息浮在耳畔,清越的聲音更是帶著暗示的低啞,憑添了曖昧,帶著禁忌的勾引之意,讓人欲罷不能。
「這麼簡短,是鍛靈失敗還是不愛說話?」見他不願開口,黎熙越發忍不住想要逗弄。一手扶著男人的肩膀,一手摸上他的喉結。
帶著薄繭的指腹漫不經心的溫柔摩挲,每一下都好似鉤在心尖的鉤子,讓男人深邃的眼底也多了一抹壓抑的幽芒。
「沒有失敗。」他慢慢開口。聲音低沉而磁性,尾音卻有些微微的模糊,透著寫柔和的繾倦之意。
「那便好,以後你要喊我主人。」踮起腳,黎熙將他自然散落的發撥到耳後,狡黠的眨眨眼輕聲道:「現在,陪我一起去打臉!」

第6章 修身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6)

醫宗
庭院內雲雨正濃,呻吟和喘息聲不絕於耳。
醫仙死死的摟住古凌昭,癡迷的盯著他沉浸在情慾中的媚態。
而古凌昭則是依賴的攀住醫仙的頸項,好似承受不住般的被逼紅了眼。
二人肢體糾纏,渾然往我,仗著有結界遮羞,盡情享受。
高潮將至,古凌昭的身子軟得幾乎化成了水,卻在即將到達頂點的瞬間,對上一雙戲謔的眼。
「白景墨!」古凌昭驚叫一聲,下意識將醫仙推開。
醫仙也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黎熙,可不過一眼,就再也無法將眼移開。
少年慵懶的坐在庭院旁的樹枝上,素衣白髮,容色無雙。
尤其是那雙眼,驕傲恣意,好似看透了冷暖什麼都不在乎,但挑起的眼尾卻格外多情,昳麗明媚。
被這樣一雙眼注視著,醫仙竟莫名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而原本迷戀不以的古凌昭,在黎熙的襯托下,也顯得十分黯淡無光。就連那份最戳他的純真也顯出違和與虛假。
醫仙眼神中裸露的驚艷引起仙君的不滿,乾脆顯出身形,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斗篷為黎熙繫好,甚至連兜帽都一併拉起。
此刻庭院內一片靜默,可危險的氣息卻逐漸蔓延開來。
尤其是站在黎熙身側成保護姿態的仙君,更是深不可測無法窺探。
醫仙全身的真元力不由自主的調動起來,告訴運轉試圖抵消壓力。而在他身後的古凌昭更是雙腿打顫,剛剛穿上的內衫盡數被汗水打濕。
至於暗處的魔尊,也同樣無法承受。作為魔修之主,他的功力早就達到化臻之境。可面對仙君卻連指尖都無法移動,卑賤宛若螻蟻。
「在下天罡門白景墨,受邀前來拜訪。」黎熙看著院中無法開口的兩人,低笑著開口寒暄。
「受邀?」醫仙臉色微變,和古凌昭對視,心裡同時泛起強烈的不安。
「沒錯,三天前你差人傳話邀請於我,怎麼不記得了?」黎熙唇邊的笑容張揚恣意,話裡蘊藏的含義也是極具諷刺:「你說若是有本事,就打上你醫宗的門,所以今天我來了!」
「好大的口氣!」
不過小小元嬰,竟如此囂張,將堂堂醫宗視作無物。
醫仙怒火瞬間被點燃,怒斥出聲,竟沒有發覺其中蹊蹺。
醫宗好歹建宗千年,縱使沒有防備,也不是黎熙一個小小元嬰能夠來去自如。
可此刻,他已經失去理智,渾然不覺。
「沒錯!」一旁的古凌昭也適時開口:「這裡是醫宗,六界聖地。白景墨你難道要和六界為敵?」
「六界為敵這麼大的帽子別給我帶。這可是醫仙大人主動邀戰。我天罡門不過是順勢應下罷了。不過古凌昭,你膽子到大,事到如今竟還敢在我面前說話,就不怕我錯手殺了你嗎?」素白的指尖壓住紅艷的唇,黎熙的神色似笑非笑。於此同時,元嬰期深厚的真元力瞬間爆發,化作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扇在古凌昭臉上。
絕對碾壓!
古凌昭金丹期的修為根本無力抵抗,吐出一口血就撲倒在地。
「放肆!」見古凌昭受傷,醫仙也紅了眼睛,手中法訣應聲而出。
「是你不自量力!」黎熙立在原地,毫無躲閃之意,而他身後的仙君則順勢上前一步。
「滾!」凌厲的殺機剎那間將整個庭院瞬間籠罩,強橫的仙靈力噴薄而出。
醫仙的真元力立即被抽空,癱倒在地,狼狽非常。
「今天只是小小的收個利息。」慢條斯理的走到醫仙面前,黎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張素箋拜帖自指尖飄落,正落在他眼前,上書:天罡門應戰醫宗,十日後幽月谷,必取醫宗。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絲毫不留情面。醫仙胸口怒火焚燒,顧不得傷勢站起身來。
卻發現庭院中已是空無一人,就連他之前佈置好的結界也沒有任何變化。
而依舊趴在地上無法起身的古凌昭卻是臉色慘白。因為他剛剛發現,始終護在他身邊的魔尊居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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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黎熙和仙君離開醫宗後,便回到了之前煉器的靜室。
看著被仙君打暈帶回來的魔尊,黎熙饒有興致的低頭打量,甚至還伸手抬起魔尊的下頜,湊近了瞧他額角處同古凌昭定下契約時的銘文烙印。
「有意思,竟然是主僕契約。怪不得比起別人,古凌昭更信任他。」黎熙低頭感歎,將魔尊額前的發又稍微撥弄開了一些。
二人太過接近的距離十分曖昧。仙君不滿的走過去將黎熙拉開,把他的指尖包裹在手中,用一塊絲帕細緻的擦拭著他之前碰過魔尊的手指。
「痛!」仙君的心思黎熙心知肚明,但頑皮心起,乾脆故意喊了一聲。
「……」帶著些埋怨的語氣讓仙君呼吸一滯,又見他肌膚如玉的指尖也已經微微發紅,手中動作便不由自主的變得愈發輕柔:「以後不要隨便觸碰魔修,髒!」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口不對心?」抽出指尖,黎熙頂了頂仙君的胸口:「這都不是重點,我只問你,你到底是誰?」
「什麼?」不輕不重的觸碰危險而曖昧,少年瞇起的眼帶著狡黠,與其說是質問,反而更像是心照不宣的撩撥。
仙君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直,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黎熙的指尖上。
「不承認嗎?」黎熙靠的更近:「從清醒的時候我就很奇怪,雖然古書對仙傀沒有明確記載,但絕對不會是你這個樣子。」
少年的身量尚未長成,只到他的肩膀。這樣近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從散開的領口處看見精緻色鎖骨。
艷色瞬間爬滿了仙君的耳垂。他喉結微微滑動,而後便下意識得伸手將黎熙的斗篷整理好,把那片雪色的肌膚遮好。
「古書記載未必詳實。」他低聲開口解釋,可黎熙似乎並不接受。
他拉住仙君的衣領,迫使他低下頭和自己對視:「你總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這是意外成精?」

第7章 修真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7)

「我……」仙君開口,正打算解釋,卻突然被黎熙手勢打斷。原來一旁的魔尊已經轉醒。
黎熙搖頭,示意他等下再說,而後走到魔尊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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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一自昏迷中醒來,就看見站在面前的黎熙和仙君。他微微一愣,便很快恢復平靜。
「二位找我何事?」魔尊語氣平淡,神色亦屬平常。
畢竟是魔修之主,縱使淪為階下囚也依舊能夠鎮定自若。
「別緊張。」盤膝坐在軟榻上,黎熙單手托著下頜,隨手往香爐裡填了一把香料,半闔眼簾掩住眼底的寒意。
夢魘香,可以使人心中最敏感的心思無限放大,心性動搖。同時也是最適合魔尊和古凌昭的香料。
這兩人一個喜歡玩弄人心處處留情,一個助紂為孽幫著下藥欺騙,他很感興趣,若這藥用在他們身上,效果會是如何?
素衣少年伴著青煙淼淼,一派寫意悠然。
此刻的黎熙不像在醫宗時的傲氣凌人,反而略顯幾分慵懶隨性。
可那雙墨色的眸子,依舊澄靜通透,好似含著揉碎的星子,只消一眼,便會沉溺其中。
魔尊的真元力被仙君禁制,根本無法抵抗。
他不由自主的盯著黎熙的眼,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咱們來聊聊。」撥弄了一下香爐中的香料,黎熙的神色格外漫不經心:「你為什麼喜歡古凌昭?是因為他能夠讓你快樂,還是因為混沌體真可以讓你得益?堂堂魔界至尊,淪落成他人奴僕,甚至還要被當成鼎爐居於人下,你就真的甘心?」
清越的聲音帶著一絲邪惡的暗啞,純真和黑暗的對比更容易將人內心深處的陰暗面引出。
「不。」魔尊的嘴唇機械般開合,眼中淚意若隱若現。
黎熙的話實在太過直白,字字狠絕,句句誅心,將他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酸楚盡數揭開,露出下面血跡斑斑的傷痕,讓他痛不欲生。
「這樣啊……」黎熙輕歎,而後便示意仙君把人繼續打暈送回到醫宗附近。
炸彈已經埋下,現在他只要靜待爆發。
靜室內只剩下黎熙一人。
他算了算時間,然後就拿出一塊冰屬性靈石,飛快的雕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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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醫宗宗廟內,醫仙正跪倒在地,滿臉愧疚。
金仙分身下界的仙界老祖正在狠狠責罵他。
醫仙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白景墨不過是個落魄宗門的少門主,天賦不行底蘊更是沒有,竟也能掀起如此大的波瀾,就連醫宗在仙界的勢力都被震動,降下分身來修真界瞭解情況,連忙仔細解釋事情始末。
良久,真仙聽完他的敘述,皺起眉半晌沒有說話。
他仔細看了看醫仙的臉,而後便掐起仙訣打在醫仙身上。
一抹淡緋色的煙霧從醫仙口鼻竄出,正是當初魔尊和古凌昭算計醫仙時種下的春意蠱。
「這是……」醫仙大驚失色,隨即心口劇痛,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悠然轉醒。
他茫然的摸了摸胸口,發現裡面駐紮許久,對古凌昭根深蒂固的愛意竟突然煙消雲散,於此同時,許多混亂的記憶也隨之復原。
原來當日邂逅不過都是花言巧語的騙局。
什麼一見傾心,什麼溫柔小意都是假的。
他滿心愛戀的純真少年,也只不過是張為了隱藏淫亂放蕩而製造出來的假面。
不過幸好,來得及。
「多謝老祖解惑。」醫仙跪在地上扣頭謝恩。
卻完全沒有發現,真仙分身消失之地,多了一抹尚未散去的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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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月谷,竹林靜室中
黎熙打散水鏡,眼帶狡黠。
現在,事情的發展方向和他設計的完全一致,古凌昭的假面也已經被揭開。
醫仙因受到欺騙而對他恨之入骨,十天後的宗門大比,定然是要將他推出去頂罪。
至於魔尊,嫉妒便是最好用的武器。
在極端的佔有慾和病態的愛戀拉扯下,他到底會對古凌昭做些什麼,誰也不知道。
而這,恰巧正是黎熙所需要的。
混沌之體畢竟是是神賜之體、天道寵兒,備受時運眷顧。
不論被逼到怎樣的絕路上,總會有一線生機。
唯有將他體質徹底毀掉才能將其置於死地。
醫仙和魔尊,一個是道貌岸然珍惜羽毛的偽君子,一個是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真小人。
這兩個無論哪個黑化一下,都足以帶給古凌昭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除去憐惜,古凌昭想要居於上位,簡直是天方夜譚!
已經是時候可以收網,十天後便是古凌昭接受審判,償還罪孽之時。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在邀請另一位客人,否則復仇就不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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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仙君小心翼翼的幫黎熙將被子掖好,而後設置了重重禁制,方安心離開。
九天之上,仙宮之中。
仙君突然出現,命人傳令下去,即日起,仙界中人不得與修真界聯絡。
黎熙的方法太險,他要保證萬無一失。
而靜室中的黎熙卻突然睜開眼,看著床邊遠比白天要呆滯許多的仙君,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某些人的演技實在太假,好歹他這一世是煉器師,自家做出來的傀儡,芯子不對怎麼會沒有察覺,只是不願意戳穿罷了。
不過想到那人至始至終的陪伴,黎熙的心裡難免生出些許甜意。
掀開被子下床,他走過去輕吻仙君的側臉,然後才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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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已經清醒回到醫宗的魔尊,直奔古凌昭臥室,打算將人打暈,直接擄走帶回魔宮。
而終於將事情理順的醫仙,從祠堂出來也要去找古凌昭討個說法。
至於靈虛界,洛妄言在聽到醫宗因古凌昭而打算和天罡門邀戰的消息後,拼著重傷將死關禁制打破,叛門而出,操縱仙劍,往醫宗趕來。

第8章 修真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8)

現在已是深夜,可古凌昭卻根本無法入睡。
他十分不安。
醫仙從下午進了宗廟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而魔尊也意外失蹤不知去向。至於黎熙白天時的絕對強勢,更是讓他心生懼怕。
臉上的巴掌印在醫仙留下的藥物作用中已經消去大半,可那種銘刻進骨子裡的恥辱感卻依舊讓他覺得疼痛難耐。
他不甘心,明明身具混沌體質的自己才是天道寵兒,可卻處處被白景墨那種四靈根廢材凌駕碾壓,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門被人推開。
森白的月光沿著洞開的門蜿蜒攀爬,將紛亂的思緒打斷。
古凌昭回首朝門口看去,正是魔尊走了進來。
「敏之哥你去了哪裡?」古凌昭不滿意的的嬌嗔出聲,纖細的嗓音帶了些委屈的輕顫,完全沒發現魔尊臉上和往日完全不同的神色。
而魔尊也不復小意慇勤,反而沉著張臉直直的走到他面前。
高大的男人臉色慘白,鷹隼般的眼比平日多了許多陰森,步步逼近的模樣更是壓迫感十足,好似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吃入腹。
「敏之哥?」古凌昭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驚叫出聲。
魔尊手指冰涼滑膩,摩挲他頸側肌膚時的觸感好似正在捕獵的蟒蛇。
恐懼將古凌昭週身上下的血液都盡數侵染,可他卻始終一動不敢動,只能顫抖著手指一遍遍的掐著主僕契約法訣。
然而毫無用處。
「呵,」魔尊輕笑,從後面將人摟緊,胳膊也順勢伸到前面握住他的手:「傻昭兒,我怎會真的將性命交給你?別忘了,我是魔修之主。」
他的語氣十分溫柔,可話裡毫不掩飾的惡意昭昭卻讓人不寒而慄。
「……」古凌昭的內心已經恐懼到極點。雙腿失去力氣,反而和讓他魔尊靠的更近,後背緊貼在胸膛,看著十分親密。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玉玨碰撞的清脆響聲自半開的門外傳進臥室內。
是醫仙!
古凌昭眼神一亮,拚命掙扎想要呼救。可魔尊的手臂卻將他錮的死緊,根本無法喘息。
魔尊低下頭輕咬古凌昭的耳朵,開口詢問到:「你說,如果你的靜儀哥哥看見咱們如此親密會是什麼想法?」
「你瘋了……」
「不,是以前太縱容。」回想起往日種種不甘,魔尊的語氣變得愈發陰冷:「你還有一息的時間好好思考,不管你喜歡醫仙哪裡,我都會親手幫你取來,作為最後的寵愛。」
「……」古凌昭猛的抬頭和魔尊對視,滿眼皆是不敢置信。
魔尊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眼中寒意越發料峭,批掌擊向古凌昭後頸。
「不要!」古凌昭的雙眼充滿恐懼,在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把懷中醫仙所贈的求救符捏碎。
「呯!」極艷的傳信煙火升上夜空,醫宗內院四十九座防禦法也陣同時開啟,以古凌昭臥室為中心將四周整個禁制起來。
已經到了門外的醫仙發現不對,立刻推門進屋,正巧看見古凌昭被魔尊抱在懷裡的模樣。
「魔修?」醫仙大驚失色,然後就被打暈人事不省。
而已經到了醫宗內院的洛妄言,也尋著信號進屋。
洛妄言原本就是重傷,在魔尊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不過幾個照面,就被打到在地,生死不明。
「現在,咱們可以回去了。」愛憐的撫摸著古凌昭的臉,魔尊走到已經昏倒的二人面前,將手中的劍高高舉起。
五分鐘後,魔尊抱著古凌昭從臥室中出來。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所謂的禁制,冷哼一聲,然後就掐動法訣把古凌昭抓回魔界。
在他身後,房門洞開的臥室裡,醫仙和洛妄言倒在血泊中,一群青面獠牙的惡鬼正趴在他們身上貪婪的吸吮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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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內,黎熙坐在水鏡旁看著裡面的畫面,眼中一片冰寒。
原世界中,洛妄言利用仲裁者的超然身份逼得原身家破人亡。而後,醫仙又以原身父親性命做威脅,逼的原身在幽月谷外跪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為他父親救治,讓原身親眼看著父親死在自己面前,崩潰自盡。
這一世,讓他們名譽盡失,死於非命,也算是可以稍作彌補。
歎了口氣,黎熙將水鏡打散,懶懶的靠在後面的軟榻上。
仙君見狀,忙拿出一件斗篷蓋在他身上。
「這好像不是我的。」熟悉的男性氣息沉穩而溫暖,帶著仙君特有的矜貴清冷。黎熙隨意摸了摸,入手絲滑的觸感分明不似凡俗之物。
「……」仙君動作一滯,眼底閃過一絲懊惱。
「算了。」黎熙笑著搖頭,把人拉到塌上,順便枕上他的腿:「我喜歡你的味道。」
「嗯。」仙君低聲應了一句,臉上的溫柔之色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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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醫仙屍體被童子發現,喪鐘響徹幽月谷。而另一邊,第一宗門也收到了洛妄言的骸骨。兩人屍骸上面殘留的魔氣都暗示著他們死在魔修手中。
醫宗慘案震驚六界,而魔修的出現更讓人恐懼不安。
自古仙魔不兩立,早在千年以前,六界前輩大能們便已經將魔修打敗,迫使他們退避懸空界,並利用天塹阻止他們出世肆虐。
如今天塹結界依舊寧靜,卻依然有魔修混入修真界,引發暴亂,這讓六界之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生警覺。
更何況,醫仙和洛妄言皆是修為不俗,卻連全屍都無法保全,若是換成普通修士,恐怕下場要更加慘烈。
一時間,六界中人皆是心惶惶,反倒無人發現古凌昭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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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空界,魔宮
在夢魘香的影響下,魔尊內心的嫉妒和陰暗都被無限放大,與此同時他對古凌昭那種病態的愛戀和佔有慾也被推到更高。
在將古凌昭帶回魔宮後,魔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毀掉他的天賜之體。
他要強迫古凌昭墮落,墜入魔道!
只要失去這種體質,就不會再有人對他心生覬覦。更何況,古凌昭的身體本就已經污穢不堪,即便再髒一些,又能如何?
魔尊想著,伸出手將古凌昭的衣服盡數脫掉。
霧氣渺渺的臥房中,古凌昭渾身赤裸的躺在石床上,瘦弱的四肢被寒冰鎖鏈扣住,週身上下皆佈滿淫靡的紅痕。
在他身上,高大的男人正用力將他揉在懷中,抵死纏綿。
「嘖!身材不錯。」坐在臥房外的一顆大樹上,黎熙饒有興致的看著屋內翻雲覆雨的兩人。
之前使用夢魘香,他只是想挑起魔尊的不滿,讓腳踏幾隻船的古凌昭翻船。
卻不成想,魔尊黑化太過,竟意外反身將古凌昭上了。
「別看。」仙君皺起眉,伸手遮住黎熙的眼,半強迫的抱著他離開寢宮。
「我可沒說要走。」黎熙懶懶的靠在他懷裡,反抗的語氣並不十分強烈。
「髒!」仙君語氣十分嫌惡。
「管太寬,」拉了拉他鬢側垂落下來的長髮,黎熙似笑非笑:「別人家的仙傀可不會這麼多事。」
「……」仙君沉默,半晌方開口說道:「但我是你家的。」
低沉的聲線磁性而繾倦,尾音有些含糊不穩,倒顯出些矜持的溫柔。
黎熙微微一愣,看著仙君紅透的耳朵忍不住把頭埋在他懷裡笑出聲來。
幾輩子就憋出這麼一句情話,今天就暫且放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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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宮
古凌昭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獨自躺在玉床上。身後無法啟齒的疼痛讓他完全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
而最讓他無法相信的還是在經脈中運轉流暢的魔元力。
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古凌昭第一次感覺到大勢已去。
混沌被破墮入魔道,祥瑞之體變成鼎爐,再也無法成就仙途。和這樣大的巨變比起來,身上的這點痛楚根本無法比擬。
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他發現一切的起因皆是由於白景墨。
而魔尊的突然失蹤和性情大變也絕對同他脫不了關係。
狠狠地將床矮桌上的東西拂落在地,古凌昭的眼裡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就在這時,魔尊拿著餐盤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床邊垂淚的古凌昭,並沒有說話。
古凌昭抬眼和他對視。
眼下,他已經想的十分清楚。事情既已如此,鬧是沒有用的,唯有從長計議方能找到出路。
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古凌昭勉強起身走到魔尊身邊。
看著他步履踉蹌的模樣,魔尊心裡一軟,將人抱在懷裡。
半低著頭,古凌昭的模樣十分順從,可眼裡的恨意卻愈發深刻。
和好不過是權宜之計,魔尊也好,白景墨也好,最後通通要死,否則他要用什麼才能祭奠自己被強行斬斷的仙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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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月谷
血染均天,戾氣遍野。寒潭中明晃晃映照著一輪彎月。
充滿著邪惡之氣的大旗就立在這斷壁殘垣之上,正是最邪惡的魔器噬魂幡。
白骨為桿,人皮做幡,血肉祭旗,這些淌著鮮血的屍體,便是噬魂幡最好的祭品。而醫宗這個讓他失去仙體的地方也是最適合他報仇雪恨的開始。
就是這樣,古凌昭滿眼興奮的欣賞著眼前慘烈的景象。
這種掌控一切,操縱一切,支配一切,好似無所不能的感受,讓他週身的血液都因為激動而開始沸騰。
站在醫宗熟悉的宗門前,古凌昭抽出長劍,散散洋洋的在門邊刻上九個大字:白景墨不死,六界必亡!
而後才帶著眾多魔修離開。
可在他沒有發現的角落中,這些穿著醫宗衣服的屍體,卻慢慢改變了面容,變得凶神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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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修真界眾人也聚集在一起商議滅魔大事。醫宗新任掌門正跪倒在地,感謝黎熙救命之恩。
而眾人也皆贊同表示願意以天罡門為首,破掉魔宮,還修真界平安。
至於古凌昭的宣戰,根本不值一提。
大戰一觸即發。
六日後,黎熙率領六界中人一併攻上懸空界。
彼時魔尊和古凌昭還在臥室中廝混,竟一點都沒有察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黎熙這邊卻有仙君坐鎮,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魔宮原本就是一團散沙,在兼之之前救醫宗時,已經將一部分魔修提前換走,根本無力抵抗。
最終不過一個時辰,便破了魔宮。
魔尊當場被誅殺,而古凌昭也讓人抓住禁制,帶回審問。
站在魔宮大殿中,黎熙看著古凌昭狼狽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的弧度。
而古凌昭卻是死死的盯住他的臉,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白景墨別以為你就贏的光彩,你不過也是靠著男人上位!」
「呵,」黎熙失笑,並不解釋。
倒是仙君開口,握住他的手說了一句:「不是他靠我上位,而是我的生命,因景墨而生。」
「……」男人眼中的深情和癡念讓他震撼無比。古凌昭頹然跪倒在地,滿眼絕望。
他到底是輸了。
不論是道侶還是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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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修真界,古凌昭在第一時間就被收押審問。
而真相也終於被盡數揭開,古凌昭的罪名被人一一歸總,昭告六界。
利用神賜之體,引誘數名修真大能為其所用,為所欲為,這是其一。
為了掩飾自己不孝不悌的罪孽,忘恩負義,妄圖逼得天罡門滅門,這是其二。
為滿足一己私慾,屠殺醫宗滿門,甚至想覆滅修真界,這是其三。
如此罪大惡極,縱使千刀萬剮也難以贖清罪孽。但黎熙卻假求情,讓其去孽罪涯役。
孽罪涯專門供大惡重罪的修真者服役,每日需去寒潭挑水百擔,再攀到涯頂,進入礦洞,挖取特殊礦石千斤,配合百擔寒潭之水沐浴方能存活。
否則到了夜晚便會生不如死,直到擔滿泉水,撿夠礦石,方能消減。
寒潭處於天塹之處,四面皆是陡峭的絕壁。而涯頂礦洞更是深不見底,漆黑一片。
縱使是已入大乘之境,也難以辦到,更何況古凌昭功力低微。
剛開始,他還試圖用容貌誘惑其他受罰之人幫他勞作,可沒過多久,就因為爭風吃醋,被人暗算,鬧得容貌盡毀。
最後的資本也被消耗殆盡,徹底失去一切的古凌昭日日受盡苦楚,悔不當初。
而黎熙卻在魔尊事件之後,揚名天下。
隨後,百年一度煉器大典,黎熙奪冠,榮升修真界第一煉器師。
再仙君的陪伴下守護天罡門五百年,方榮升仙界。與仙君結為道侶,共主仙宮。

【落魄太子的逆襲】
第9章 馭獸世界打臉草根種馬男主(1)

黎熙再睜眼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主神空間。
他在修仙世界待了數千年之久,咋一回來還有些不太習慣。
看了看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景致,黎熙輕歎了口氣。
「累了嗎?」主神適時開口詢問。
「沒有。」黎熙搖頭:「只是有些緩不過來。」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直接去下個世界。」
「好。」
隨著主神話音落下,熟悉的空間扭曲感再次將黎熙的身體籠罩。
不過一息的時間,便將他送走。
而在黎熙走後,看似空無一人的主神空間,也慢慢的有了變化。
無邊的黑暗逐漸褪去,星空被陽光替代,露出光亮。
王座之上,一個尊貴俊美至極的男人正坐在上面微微皺著眉。
他的神情十分嚴肅,可眼底卻隱約透著些無奈。
在他托起的右手手心中,正坐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男孩,也同樣冷肅著張臉和他對視。
男孩雖然年齡尚小,但五官以見雛形,和男人有八分相似,可那雙昳麗明媚的丹鳳眼,卻同黎熙幾乎如出一轍。
男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摸了摸男孩的頭髮,卻換來一聲稚嫩羞澀的「父親大人。」
這可怎麼辦?
他稍微有些苦惱。黎熙在修仙界煉製的那個仙傀被仙君藏起來後,竟意外孵化了出來,甚至還跟著黎熙一起回到了主神空間。
而另一邊,對此一無所知的黎熙已經到了新的世界。
當黎熙醒過來的時候,他人正處在一間華麗至極的臥室中。
劇烈的疼痛一陣一陣的腐蝕著他的痛覺神經。可更讓人恐懼難耐的,還是自膝蓋以下就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
咬住下唇,黎熙將幾欲脫口而出的呻吟強行吞下,閉上眼開始查詢這個世界的詳細資料。
這是一個馭獸世界。
各大陸以海相隔,分為四個國家。
雖然科技並不低下,但依然要靠獸元力來做主要驅動能源。
因此在大陸,獸魂師的地位高於一切,是絕對地位的象徵。
原世界男主名叫江洛,是一個從貧民窟中走出的神祇。
江洛少年坎坷,本身是廢柴獸魂,父母又因家傳魔道器的特殊製造手法而被貪婪的貴族覬覦害死,導致他幼年便流落在外,只能靠打些零碎雜工為生。
因此,江洛對帝國貴族及皇室充滿仇恨,發誓有朝一日,定要將皇權傾覆。
一個偶然,讓他救了一位高級馭獸師的性命,並憑此得到入學推薦,縱使天資不夠也能免試進入學院旁聽,從此開始傳奇一生。
至於原身程寰,則是江洛所在華雲帝國的太子。
程寰天資聰穎、計謀百變,又身具皇室特殊獸魂「馭獸寶典」,可跳出馭獸等級種類限定,驅使任意魔獸為自己所用。是帝國皇室不世出的天才。
然而卻因為國王第二皇妃所出的刁蠻公主得罪江洛,而被推到風口浪尖,不得不同他進行生死比鬥。
後又在擂台上被江洛暗算,失去雙腿,獸魂破碎。
堂堂帝國太子,曾經擁有最絕倫的天賦,最無上的地位,卻在最好的年華落難居於幽宮,連獨自走出房門都無法辦到。
而王后生母在得知他的情況後,竟然直接選擇了放棄。
其他覬覦帝王之位的異母兄弟更是聯合各自母族勢力急於對他斬草除根。
如若不是程寰心思玲瓏,又有帝王愛護之意,讓他暫離皇宮於宮外隱居,恐怕連活下來都是做夢。
之後十年,江洛在經歷多次生死歷練後,終於突破極限,成為獸皇,打算為父母報仇。
利用獸皇的超然地位,他聯合其他三國勢力,並帶著眾多追隨者一併攻打華雲帝國,欲想將帝國皇室統治推翻,貴族勢力連根拔起。
對於華雲帝國來說,這是最慘烈的一仗。
無數獸魂師在戰場隕落,鮮血侵染了土地,白骨堆積成山。
斷壁殘垣,哀鴻遍野,帝國上下,幾欲崩潰。
很快國王戰死,其餘皇子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唯有隱居的太子程寰臨危受命,寧願戰死也不受辱。
計謀百變,算無遺策。
程寰平內亂,攏兵權,以殘缺病弱之軀硬生生將必敗之局扭轉,將江洛一行人誘騙進城,困於皇宮內,千門自毀魔元炮駕於城牆之上。
然而此刻江洛已是八魂獸皇,恨意之焰也早已深入骨髓,刻骨崩心。
殺父弒母之仇,唯有靠血才能徹底澆熄。
江洛意外爆發,獸魂再次晉陞,竟摸到一絲神格法則。
魔元炮失效,程寰最終兵敗被俘。親眼看著江洛帶領身後千萬鐵騎火燒帝都,血洗帝國七十二坐城池,吐血抑鬱而亡。
在他死後,江洛把他的屍體鑄於銅器之內,嵌於帝都鐘樓之上。
千年帝國就此滅亡,國都更是淪為冤魂空城,名曰罪孽之源。
而江洛卻憑借破城時摸到的那麼一絲神格法則,最終踏破虛空,突破成神。
黎熙恰巧重生在生死擂台比拚之後。
此刻原世界男主江洛早已憑藉著獨特的魔導器製造技術而被學院內一個七級獸王收為徒弟。
為了防止他因為重傷太子而受到懲罰,獸王讓他跟隨一隊學長去銀月森林歷練,順便避避風頭。
至於身受重創的原身,已被醫師判定獸魂破碎藥石無醫。並且王后生母及其母家也對外宣佈將他放棄。
至於國王改立太子的命令雖然還沒下來,也不過也是念在他重傷未癒,怕他受到刺激才暫時秘而不宣。
情勢看似十分危機,但對於黎熙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逆轉的死局。
在原世界裡,原身因無法行走而大受打擊,錯過了修補獸魂的最佳時機,所以才造成後面的死局。而這一次,自己不會在重蹈覆轍。
馭獸世界強者為先,如果實力足夠強勁,能不能行走,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思及至此,黎熙靜下心,按照原身記憶中的方法調動識海中獸魂碎片。
隨著碎片一片片拼湊,陣陣銀光也在黎熙的週身閃爍。
良久,他睜開眼抬起右手,一本大氣古樸的法典浮在手心之上。
扉頁上用四個華麗的宮廷字體寫著馭獸法典。
四獸神在四角跪拜,中央兩輪日月帶著一圈瑰麗的光暈,將四個大字環抱在懷中。
這似乎和原身記憶中的不太一樣,黎熙帶著疑惑仔細看頁面下的介紹。
只見上面清晰的寫著異獸的名字:
太陽燭照·太陰幽熒,可契約。
這算是因禍得福?黎熙低笑出聲,然後便咬破指尖,將鮮血滴落在書頁上。
要知道燭照和幽螢乃是真正的聖獸之王,四神皆為其所化形。而在這頁的四個角落,白虎,朱雀,青龍,玄武,皆面朝兩獸跪拜,並顯示和獸神簽訂契約後可作為奴僕召喚的信息,恰巧可以證實這一點。
繁複的法咒帶著虔誠的韻律,法典書頁快速翻開,上面印著的魔獸紛紛揚頸長嘯,跪拜慶賀他們真正獸神的醒來。
而位於首頁的燭照和幽螢,身影也逐漸變得清晰。
獸神降臨,日月生輝。聖潔的光芒將少年精緻的臉襯得更為絕色。
兩個面容一致身形高大男人突然出現在黎熙左右。
他們中的一個,溫柔而俊美,輕輕握住黎熙的手,傾身將他身前滑落的被子攏緊。而另一個冷漠中帶著邪氣,從側面將黎熙摟在懷中,用指尖將他落下的額發挽到耳後。
力量的感覺佈滿全身,體內的沉珂也迅速恢復,這讓黎熙不禁發出舒適的輕吟,只可惜腿傷難癒,這一世恐怕都要坐在輪椅之上。
半闔著眼,黎熙享受這一刻的舒適,順便在心裡琢磨著後面的路要如何去走。
卻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兩個男人的虛影已經合為一個,且變得真實。
他幽深的眼眸充滿了霸道佔有慾,意味深長的在黎熙的唇上掃了一眼才逐漸消失……
與此同時,黎熙也將思緒盡數理清。
他睜開眼,纖長的食指慢條斯理的摩挲著手中的馭獸法典,唇角的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第一份大禮即將送出,江洛及皇室中所有想要置原身於死地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第10章 馭獸世界打臉草根種馬男主(2)

黎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眼前的危機情勢打破。
現在距離生死擂台結束已經過了一周,如此長的時間足以讓那些急於將他除掉的人動好手腳。
尤其是那個有個兒子、女兒還是引起原身和江洛爭鬥的刁蠻公主程冉的第二王妃。
此刻的太子寢宮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除了幾個從小便隨侍再側的暗衛尚且稱得上衷心,其餘恐怕都已經被人收買。
尤其是四個近身內侍,見原身復起無望,便紛紛想方設法投靠外敵,為自己找好後路。
原世界的這個時候,原身還沒有上一世歷經坎坷後的算無遺策,尚且是個順風順水的少年太子,自然顧不上這些。一腳踩進第二皇妃設好的陷阱,最終被害失德,提前丟了儲君之位。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想要安心對付男主江洛,就得先把身邊的釘子清理乾淨。
黎熙想著,轉頭看了一眼床頭桌上擺著的藥碗。
精緻的銀水晶碗華麗至極,愈發襯托漆黑藥汁的苦澀。
黎熙低頭聞了聞,獸魂師敏銳的感知力將藥碗中的成份一一分辨。
其中一味特別的藥材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素有獸魂師聖藥之稱的銀絲草。
銀絲草是馭獸大陸最珍貴的藥材之一,在輔助修復重傷獸魂師上有奇效。但卻不能與銀水晶共用,因為會傷互相影響,使服用者傷及本源,嚴重了會立即斃命。
瞌睡便有人遞枕頭,這真的是太過恰到好處。
黎熙忍不住低笑出聲,隨後便把獸元力凝聚成絲,將床下的炭盆打翻在地。
「殿下這是怎麼了?」內室中傳出的巨大聲響引起了侍從的注意,一個長相清純的少年侍者從外面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他臉上的表情並不十分尊重,眼中甚至還隱有輕謾之色。
黎熙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幾眼,在看見他腰間華麗的寶石腰飾時略微停頓,而後便開口問道:「這藥是你準備的嗎?」
「不,是程冉公主的內侍送來的。」侍從隨口回答,但在提到「程冉公主」時,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嚮往之意。
「哦,」黎熙不動聲色的應了一句,然後命令道:「那就把公主請來。」
「可這似乎不符合規矩。」侍從抬起頭欲反駁,卻正對上浮在黎熙手中比原本還要尊貴大氣的法典獸魂,而後便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法典實體,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所見。
「獸魂晉陞!」侍從不由自主的驚叫出來。
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之前國王便邀大陸國學聖手為太子醫治,皆斷定獸魂無法復原。誰能想到,如今太子不僅復原,甚至還因禍得福,獸魂晉陞。
太子殿下原本就是頂級天賦者,一本馭獸法典可以駕馭萬獸。如今若再得精進,那萬獸之上,便是神。
更何況馭獸大陸自古便有傳說,能駕馭神獸者,必能成神。
一想到自己居然動了背叛未來神祇的心思,侍從便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另一邊,公主寢殿
此刻程冉正在的寢宮中和侍女們一起挑選明日宮宴的裝扮。
雖然太子重傷此刻大肆玩樂十分不當,但對於帝都貴族來說,卻並沒有將此時放在心上。
畢竟醫師已經宣佈太子獸魂破碎、雙腿不能復原,這就意味著他無緣大統。一個根本沒有機會登上帝王寶座的殘廢,根本以為懼。
對著鏡子將一對寶石耳環戴上,程冉的眼中滿是愜意。
對於她來說,能看見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異母兄長落魄就是最大的快樂。
於此同時,那個將程寰從神壇拉下的江洛也讓她產生了些許莫名的好感。
儘管初遇並不愉快,但江洛在擂台的英勇表現依舊讓她有些春心萌動。
就在這時,有侍女敲門來報說:「公主,太子召見。」
「他找我做什麼?」
來報信的侍女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呵,就這點小事也值得興師動眾,難道程寰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程冉冷笑了一聲,然後便帶著侍女和護衛前呼後擁的向太子寢宮走去。
有人不要臉,她自然不介意配合著踩兩腳。能夠近距離欣賞這位兄長的狼狽之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第11章 馭獸世界打臉草根種馬男主(3)

程冉走到太子寢宮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當下,黎熙身邊四個內侍正一齊跪在寢宮門外,膝下是最堅硬的雲岩石,上面還有凸凹不平的孔洞,尖銳的邊緣比刀子還要鋒利。
而黎熙就坐在寢宮正廳的主位上。
透過金線密織的層層幔帳,程冉能夠清晰的看見他倚在軟塌上的身影以及正廳內的富麗堂皇。
到底是太子寢宮。
程冉的眼中劃過一絲妒意。但在看到門口跪著的內侍,又變作嘲諷和不以為意。
現下正是午後太陽最毒的時候,四名內侍均已跪了不短的時間,皆是面色慘白冷汗津津,一看便知遭了不少罪。
再加上他們額頭和膝蓋上的斑斑血跡,更時暗示了剛剛發生了不小的衝突。
只有真正的強者和愚蠢之極的腦殘才會如此劣勢的情況下有如此張揚的做法,然而很遺憾,已經失勢的太子殿下顯然不是前者。
「嘖!」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輕歎,程冉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並不凌亂的裙擺。
她回頭和身後的侍女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她過去讓幾個內侍起身。而後便徑直走進內殿,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侍女在聽見內侍耳語後的震驚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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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由寶石雕琢成薄片拼湊而成的天窗變得愈發柔和瑰麗,而屋內洛可可式風格的裝潢也處處透露出浪漫和奢華。
半倚在軟榻上的少年溫柔而優雅,含笑的眉眼明媚宛若晨曦。他不過靠在哪裡,便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甚至覺得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就連程冉這個公認的帝都第一美人在他面前也失去了所有顏色。
這是程寰?黎熙並不頹廢的神色讓程冉皺起眉,眼中也多了一抹警惕。
「來了?」黎熙緩緩勾起唇角,主動招呼。
「不是你叫我?」程冉原本對程寰這個大哥就並不十分忌憚,草草施了一禮便站到一旁張望。
黎熙也好似對她的態度並不在意,指了指旁邊的藥碗直接進入正題:「聽侍從說,最近的藥是你幫我調配的?」
「沒錯。」程冉點頭:「現在醫師緊缺,皇室御用的兩位高級醫師,一個要隨時侍候在父王身邊,另一個被王后要走商議備孕,皆是分身乏術,所以王后把給你調配藥物的工作交給了我。好歹我也是中級藥師,難道大哥您不滿意?」
隨意的坐在椅子上,程冉的語氣十分惡劣,甚至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沒錯,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要親眼看看黎熙在得知被生母拋棄後痛不欲生的慘狀。
黎熙並不為之所動,命令暗衛將藥碗遞到程冉面前:「那這碗也是你命人用的?」
「對呀!」程冉依舊滿不在乎。
「知道了。」黎熙瞭然的點點頭,臉上依舊帶笑,但那笑意之中卻帶了一絲冰寒:「你可知道,銀絲草和銀水晶不能共處?」
程冉看著他墨色的眼,一瞬間竟覺得自己是被野獸盯住的獵物,無法逃脫。可下一秒,她便回過神來,狠狠地回瞪回去:「那又如何?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集萬千榮譽於一身的太子殿下?銀絲草和銀水晶確實不能共用,可那是對於獸魂師而言。你現在不過是個獸魂破碎的廢物,早就藥石無醫,用什麼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確實沒區別。」黎熙低笑出聲:「可你別忘了,只要父王一天未改立太子昭告全國,我就一天依然是帝國未來的繼承人!按照帝國律法,蓄意殺害帝國太子者,處以極刑。」
隨著黎熙話音落地,幾個暗衛從他身後出現,將程冉抓住,按到在地。
「程寰,你敢!」沒有料到黎熙會突然動手,程冉大驚失色。
而程冉的侍衛在聽到她的驚叫也衝進殿內。甚至還有人衝到黎熙面前,試圖動用武力。
殿內氣氛十分緊張,程冉的侍衛已經盡數將獸魂釋放,強大的獸魂力充斥整個寢殿大廳,竟有壓過暗衛之勢。
凶殘的魔獸也驟然出現,大張的嘴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齒。
而更讓人心生恐懼的還是他們齒縫中間泛著腥臭的暗紅色污垢,不必思考也知道那是吞食血肉後遺留下來的殘渣。
而程冉則站在侍衛的身後,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這幾個侍衛是她母妃特意找來保護她的,各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亡命徒。別說只是小小的震懾對峙,縱使她今日在這失手將程寰打死,也同樣不算什麼。
「呵,程寰,現在跪下求饒還來得及。」
「確實,那你便跪在這裡吧!」帶著笑意的嗓音溫柔得讓人不由自主的沉醉,縱使昆山玉碎鳳鳴鸞啼也不能形容一二。可伴隨其中的,卻是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的氣息。
「意圖弒兄,罔顧人倫,這是其一。私闖太子寢殿,欲意行刺,這是其二。身為藥師,不能遵守醫德,反而利用藥性相沖害人,這是其三。不論是依照帝國律法還是世仇恩怨,似乎都沒有讓你離開的理由。所以,程冉,你就留下吧!」
黎熙說著,手中的法典無風自動。
扉頁翻開,一輪銀色環形光暈突然出現,從他身後緩緩升起,中間金色的陰影化作巨大的眼瞳,好似天堂之門,神明之眼,萬物朝拜。
上古獸神燭照·幽熒,傳聞中創世神隕落前給予人類的最後饋贈。
他將天地本源合二為一,燭照幽熒應運而生,又由此化生四象神獸,而四象誕生萬物,人類獸魂便由此而來。
而眼下,這位傳說中的神祇卻心甘情願走下神壇,成為凡人的守護。
「這怎麼可能?」程冉根本無法相信眼前所見。而她的侍衛也皆被燭照幽熒的氣息壓制,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至於剛剛那個放出魔獸試圖威脅黎熙的侍衛,竟然直接失去對自己魔獸的控制,遭到反噬,屍骨無存。
「緣何不能?」暗衛將黎熙抱到早已準備好的輪椅上,將他推到程冉的面前。看著她慘白的臉,黎熙笑得極為快意:「程冉啊程冉,是誰給你的訊息,讓你以為我就真的不能再重聚獸魂?」
而程冉卻已經無法再做回答。她帶來的侍衛已經全部被斬殺,無一倖免。
而那些叛變背主的魔獸們還在她的身邊徘徊。
獸類帶著腥氣的血盆大口尚掛著對血液渴望的涎水,而森森利齒更不停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伴隨著皮肉撕咬和骨頭碎裂的卡擦聲,猩紅的血液也逐漸沿著正廳內的白玉磚石縫隙延展開來。
黎熙身後的暗衛則適時推動他的輪椅走出寢殿。
踏過血跡斑斑的正廳,輪椅過路之處皆清晰的留下鮮紅的痕跡。
而那些尚在享受美味的魔獸們,在黎熙經過時,也停止動作,跪倒在地呈匍匐狀。
程冉再也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癱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黎熙離開的背影和逐漸關上的廳門……
「十分鐘後,派人通知第二皇妃將程冉接走。順便傳出消息,就說程冉瘋了!」黎熙揮手對身後暗衛命令道:「順便把這個盒子一併交給他。」
「是。」暗衛領命而去。而黎熙卻留在原地,慢條斯理的摩挲著手中的法典。
根據原身記憶,原世界中第一王后之所以如此快的將原身捨棄,就是因為第二皇妃的挑撥離間。現在也該輪到她自己享受一下母子離心的感覺。
只是不知道,在第二皇妃眼中,是有望繼承帝國之位的兒子比較重要,還是素有第一美人可以幫她籠絡貴族勢力的女兒更重要。
陽光下,少年笑得極為優雅,精緻的五官宛若晨曦般高貴耀眼。然而閃爍在眼底的薄涼卻讓人不寒而慄。
在他身後,沉溺在陰影中的寢宮大殿,隱約還有駭人聲音在不停迴盪……
而另一邊,第二皇妃也受到了來自黎熙的禮物,是一個精緻的銅製首飾盒。
六面盒體皆有寶石鑲嵌,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連起來看正是鼎鼎有名的聖母抱子圖。
看著上面栩栩如生的聖母,和她懷中嬌憨可愛的一雙兒女,第二皇妃的心中隱約升起一絲微妙的不安。
而這一絲不安,在打開盒蓋的瞬間也得到了驗證。
看著穩穩盛放在首飾盒低的東西,她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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