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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瑾懷瑜,寓意美好。

  事與願違。

  他死在無人知曉的荒山野嶺,屍體被腐朽的樹葉掩埋,

  弓著腰捂著已經隆起的肚子,竟是死不瞑目。

  父母枉死,血海深仇,怎麼能甘心。

  重生到了十七歲,事情發生的前一年。

  重活一次,他一定會保護好家人,

  定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本文又名:《王子復仇記》

  黑化腹黑冷淡女王受,

  攻前期霸道,後期忠犬(狂犬)妻奴?

  誰調教誰?

1、第一章 

  蘇瑾瑜怔怔的看著窗外,眼睛捨不得眨動一下。

  外面陽光正好,窗外電線上停留一排麻雀,嘰嘰喳喳叫的頗為歡快,樓下籃球場旁邊的空地,老人們鍛煉放的廣播隱隱約約的傳入室內。

  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如此的好而又動聽……

  恍惚做夢一般,一場永遠也不想醒來的夢。

  蘇瑾瑜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動作太大,桌邊的杯子被他帶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他也不去理會,用力的捏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痛!

  停頓了十幾秒,他才終於反應過來,他真的重生了!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夢!

  「瑾瑜,你怎麼呢?週末還起的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門外,沈清聽見房間裡的響動,敲了敲門說。

  沈清見兒子半響沒回答,又說:「起床了就出來吃早飯,這麼大的人還毛毛毛躁躁,跟長不大似的,才買不久的杯子又打破了吧,擱在那兒自己別動,別把手割到了,等下我進來清理。」邊說邊搖了搖頭,語氣中卻透著些許的寵溺。

  「嗯,就來。」蘇瑾瑜遲遲的悶聲應了一聲。

  衛生間的鏡子裡,依舊帶著稚氣的臉,少年特有的青春氣息,蘇瑾瑜摸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日期。

  2004年五月一號,所以,現在他現在還讀高二。

  他回到了三年前。

  十七的蘇瑾瑜,狠狠的把臉埋在冷水裡,覺得有些透不過氣才抬起了頭,眼眶有些發紅,還好,這一切都不是夢,父母都還健在,什麼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重生,既然重來一次,那麼那些欠了他的人,他定要他們數倍奉還。

  餐桌上,蘇瑾瑜的眼睛不斷的在自己的父母的臉上遊蕩,真好,他們都還活著。

  沈清盛了一碗稀飯遞給他,笑著問:「你今兒怎麼了?是我臉上有東西?怎麼一直盯著我和你爸爸看啊。」

  蘇業凡從報紙間抬起頭,看了自己小兒子一眼,又低下了頭去。

  蘇瑾瑜半響才反應了過來,「哦,沒什麼。媽,我是看你又變得漂亮了!」

  沈清一笑:「今天嘴巴怎麼變甜了,盡胡說,我一把年紀了還漂亮不漂亮的。」

  蘇業凡又從報紙間抬起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妻子,一本正經的說:「我看是挺漂亮的。」

  沈清雖說已年過四十歲,但身材苗條,氣質上佳,除了些眼角的細紋,臉上更看不出多的老態,說是三十歲,也一點兒不維和,父子倆的這話倒也沒有誇大。

  蘇瑾瑜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粥匆忙的喝完,放下了婉,邊穿鞋子邊說:「媽,今天天氣好。我去外面轉轉。」

  「記得回來吃晚飯。」

  剛走出了門,他就攆去了臉上的笑,面上一片冰冷。他會拼勁全力,不惜代價的讓那些事情不會重蹈覆轍。沈蘭和陳昂這兩個人……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室外陽光一片燦爛,也沒有驅逐心裡的寒意,周圍的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蘇瑾瑜走出了小區,跳上了一輛公交車,等著下了車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閒庭別墅。

  閒庭別墅算得上是z市頂級的富人區,他的小姨沈蘭一家就住在這裡。

  他站在路口愣了愣,自己鬼使神差的怎麼就到了這兒,自嘲道難道還真跑進去和裡面的人同歸於淨?不由的在心裡搖了搖頭,重活一次他可捨不得死。更捨不得讓那兩個人輕易的死。

  「蘇瑾瑜?」

  聽到聲音蘇瑾瑜轉過身,眼前的人是他的同班同學趙建民。

  蘇瑾瑜想了想,在前世,他和趙建民不是很熟悉,也許用陌生來形容更為妥當。

  每個高中,班級都自動的分為幾派,一種是積極學習,一種是及時享樂,還有一周在在兩者之間掙扎游離,而蘇瑾瑜和趙建民,卻是三者都不屬於。

  他們兩個人自成一派,蘇瑾瑜是特立獨行的,獨來獨往的冰山帥哥。而趙建民則是性格開朗,上課睡覺,下課泡妞打球,成績卻依舊不落的雙料天才。

  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好像別人是單核處理器,他們卻是四核處理器,就開掛一樣的存在。輕輕鬆鬆就能抵達別人費勁全力也可能達不到的高度。這也可以說是蘇瑾瑜和趙建民的唯一的相同點。

  蘇瑾瑜沒有回答他,順著他的話,笑著開口說:「你住在這附近?」看了看趙建民手中抱著的球,又問:「你這是去打球?」

  趙建民看著前面的背影有些像自己的同學,所以脫口而出叫出了名字,沒想到還真是……那個全班和他最不熟悉的……同學。

  他把抱著的球往前面一帶,「是啊,我家就在最右邊的那一棟。對了,我去打球,一起去?」

  「好。」

  趙建民頓了頓,壓根沒想到自己禮貌性的隨口的提議,蘇瑾瑜會同意。

  這個別墅區房價不菲,連著籃球場的設施也是一流。兩個人到的時候,籃球場已經等著幾個人了。

  黃雲昊看見了趙建民,對他招了招手,口裡邊罵道:「你他媽倒是快點,磨磨蹭蹭,跟個姑娘出嫁似的。」見到他身邊的蘇瑾瑜又問,「這哥們是誰啊,看著蠻眼熟的。」

  趙建民說:「是我的同學。」

  「哦。」黃雲昊也不追問下去,又說:「今天一共六個人,我們玩三對三的鬥牛怎麼樣,你這哥們來了,正好湊數!」語罷看了看一邊籃球架下正在玩球的四個人。

  趙建民的臉上稍有有遲疑之色,回過頭看向李瑾瑜。

  「可以啊,剛好我也許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

  汗水順著臉頰滴落,打籃球是少年拉進關係的捷徑之一。趙建民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用拳頭錘了一下蘇瑾瑜的肩膀:「好小子,沒看出啊,球打的這麼好還藏著掖著,怎麼不加入校隊。」

  蘇瑾瑜笑了笑,「加入校隊就免了,不過,下次倒是可以約著一起打球。」

  蘇瑾瑜的球打的不錯,他的父親是老師。一家人住在教師宿舍。樓下有個籃球場。清晨或者晚飯過後,都會有許多人打球。蘇父也時常帶著兩個兒子操練。

  黃雲昊盯著蘇瑾瑜的臉看了半響,恍然大悟,「我說一直覺得眼熟,發言代表!」

  蘇瑾瑜升入高中的時候入學成績是第一,自然而然的是這所重點高中的新生發言代表,他站在台上說的話過於的『簡單明瞭』,有些人理解為『酷』,有些人理解為『清高』。不過,上一世的蘇瑾瑜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別人的看法。他的性格說是清高,還不如說內向比較好,不懂得怎麼出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乾脆選擇跳過。

  「我本來就討厭在講台上說話像個裹腳布一樣的沒完沒了,前面校長說了兩個小時,我自然不想再毒害你們。」蘇瑾瑜笑了笑。

  「噗,高材生,你挺有意思的,下次咱們還一起打球。」

  「再看吧。」迎著陽光,蘇瑾瑜撩起衣服的下拜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沒有想在重生的第一天遇見趙建民和黃雲昊,以前他們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趙建民是警察局長的獨子,黃雲昊是Z市富商獨苗。

  不得不說,投胎確實是個技術活。

  蘇瑾瑜的眼神暗了暗,再活一世,他要抓住一切機會逆轉,把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腳下,讓他們生不如死。

  蘇瑾瑜回到家,晚餐早就擺在桌子上了,沈清邊拿下圍裙邊說:「快去洗手出了吃飯,你爸爸剛來電話說了,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今天我又煮多了米。」

  「他去幹嗎了?」

  「哦,聽你是學校臨時有事,」 

  蘇瑾瑜愣了愣,今天是五一假的最後一天。明天,他就應該去學校了。

  蘇瑾瑜低下頭面無表情的吃飯,現在一切都還如表面上的安定,但是他沒記錯的話,事情就是從這一年五一過後開始的。

  一點一滴,密不透息,黑暗像一張網,讓人喘不過氣。 

 

2、第二章

  下了中午,教室裡熙熙攘攘的聲音,蘇瑾瑜側過臉看著窗外。沒想到,他會有一天再坐回到這個教室。

  「喂,你在看什麼?」趙建民一隻手撐在蘇瑾瑜的桌子上,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窗外是田徑場,只能零散的幾個人在散步,實在算不得什麼好的風景。「沒有什麼啊。」

  蘇瑾瑜沒回過頭,平淡的敘述:「課間的時候眺望遠處,有利於眼睛。」

  「切!」趙建民不可置否,「中午一起去打籃球怎麼樣?」

  「不想去。」蘇瑾瑜直接了當的拒絕。

  趙建民不介意蘇瑾瑜的一口回絕,他倒是喜歡蘇瑾瑜的個性,直來直往的,誰都不賣面子。這也許就是某人的劣根性,別人越是不待見你你就越稀罕別人。

  「怎麼不去,昊子叫我一定要帶上你,我先前可是答應他了,怎麼樣,一起?」趙建民徐徐善誘的勸說著。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瑾瑜也不好再推遲,「好吧。」

  教室裡還沒有離開的人偷偷的看著正說話的兩個人,琢磨著怎麼趙建民和蘇瑾瑜玩到了一起,看起來還蠻熟的,他們以前好像是不怎麼講話吧,這過了一個五一關係就突飛猛進了。雖然不能理解。女生們倒是很樂意兩個帥哥站在一起,養眼乘以兩倍!

  兩人剛到籃球場,黃雲昊就一隻手攔過蘇瑾瑜的肩膀,對旁邊的站著的人說:「這哥們過人的技術,真沒話說。」

  「昊子,真的假的啊,這不是優等生嗎?他真能打球?你可別糊弄我們啊。」一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看了一眼蘇瑾瑜,不太相信的笑著說。

  蘇瑾瑜身體不自覺的僵了一下,拳頭微微握緊。

  記憶深處的這個人,王煥,化成灰蘇瑾瑜都認識。鬆開了拳頭,蘇瑾瑜勾起嘴角:「真的假的試一試不就知道,我帶球投籃,你來攔我。看看攔不攔的住。」

  四周的人一瞬間看向了蘇瑾瑜,這是□裸的發出挑戰。

  王煥笑了:「挺有膽色的,我接受你的挑戰。」比籃球,他是有絕對的把握。

  周圍的人都向後退出了一圈。蘇瑾瑜叫板王煥,大家都不看好,畢竟王煥在籃球隊,除了隊長和副隊,沒人比他的技術好。優勢擺在那裡的。

  球離開手,蘇瑾瑜突然發起了進攻,王煥微微一笑,信心十足,伸手去攔,沒想到卻是一個假動作,蘇瑾瑜身體突然右拐,刁鑽的角度,動作十分的敏捷的過人。

  漂亮的三分球,周圍一片叫好聲。

  王煥回過頭,有些不敢相信,看了蘇瑾瑜,咬了咬牙說:「我們再來一次。」

  蘇瑾瑜撿起了地上的球,隔空丟給了黃雲昊。「我先走了,你慢慢的玩。」

  他已經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控制不了。

  趙建民察覺到了蘇瑾瑜的臉色不大正常,跟著他的背影驅步離開。

  蘇瑾瑜快步的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停了下來,心情稍稍平復。告訴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傷害他了!他回頭看著跟著的趙建民,皺了皺眉:「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頓了頓,趙建民又說:「王煥這個人其實就這樣,嘴巴不饒人,我和昊子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其實人挺好的,你別往心裡去。」

  蘇瑾瑜看著趙建民,眼神讓趙建民有些的發寒。

  他突然笑了,王煥對於你來說,是好人,是兄弟。對我來說,他做的那些事情,我恨不得他現在就死。也是,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蘇瑾瑜懶得和趙建民多費唇舌,逕直的往前走。

  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趙建民站在原地,怔怔看著蘇瑾瑜的遠去的背影,半響未動。

  蘇瑾瑜的態度變得冷淡了起來 ,趙建民倒是不在意。這樣的情況也不針對他,蘇瑾瑜對誰都這樣,倒是沒有多大的差。

  在他眼裡,蘇瑾瑜本就是一個安靜細微的人,默默的坐在牆角,卻是誰也不能忽視。獨立而隨意。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瞭解一些。比如,他從來沒想到蘇瑾瑜會打球,而且還打的很好。他是不是學校李第一個知道的人?這樣想竟帶著些窺探的驚喜。想要瞭解的更多。

  黃雲昊是神經大條,根本沒發現,照樣每天嬉笑怒罵。

  這周的週五,是黃雲昊十七歲的生日,在Z市的酒店訂好了房間,倒是提前兩天知會了蘇瑾瑜。這不。下午一放學就堵著教室門口來接人。

  蘇瑾瑜看著站在教室門口的人,他自然是不想去。

  蘇瑾瑜身後的趙建民走到了身邊,低聲的在他耳邊說:「昊子是把你當朋友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你也別掃了興。」

  蘇瑾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酒店是Z市數一數二的酒店,自然也帶有娛樂功能的包廂。裝修的自然是富麗堂皇,連著服務也是一流。房間裡的光線很暗,只有頭頂上的放射的綵燈時不時的閃耀,明滅不清,曖昧的燈光下,彼此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蘇瑾瑜坐在角落裡,冷眼看著。趙建民著李瑾瑜坐著,倒了一杯酒遞給他:「喝酒嗎?」

  蘇瑾瑜接過酒杯抿唇不許,一飲而盡,酒精的味道,他有多久沒有接觸到。卻沒看見趙建民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

  這酒的度數不低,蘇瑾瑜一口喝下去,臉上竟然沒有一點的變化。

  蘇瑾瑜眉眼好看,冷冷清清的氣質很吸引人,這坐著的不少的女生都想上去說話,奈何他眼神太凍人,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一時誰也不敢上前試水,一個兩個竟然難得的矜持了起來。

  瞧著臉生的很。趙建民對他態度不錯,大家都猜測著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以前沒見過難道是從國外才回來?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門被掀開。王煥笑著走了進來,跟著他後面的還有一個人。王煥把身後的人往前面一帶,手往他的肩膀上一搭:「給大家介紹介紹,這就是我說的朋友,沈嘉禾,人家鋼琴彈得可好聽了。」

  蘇瑾瑜聽見聲音猛的抬起頭,當下,王煥也看見了他,笑著打招呼:「這瞧著這不是我們的高材生嗎?怎麼今兒也來這裡了。」看了看擺在桌子前面的空酒杯又說:「想不到你也會喝酒。」

  蘇瑾瑜沒有接話,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目不轉睛,□裸的直視。

  被這麼的逼視,王煥有些的不悅:「你在看什麼啊優等生,來,給你介紹個人,他也是高材生,我最好的兄弟沈嘉禾,他可沒你的調子高。」

  沈嘉禾露出了兩個酒窩,「瑾瑜,真巧,你也在這兒。」

  王煥有些意味,問:「你們認識啊?」

  「嗯,蘇瑾瑜是我的表哥,不過才比我先出生一個星期而已。」沈嘉禾側過臉對王煥笑著說。

  王煥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小聲的嘀咕,「你們兩個人可一點兒不像。」

  沈嘉禾又問道:「瑾瑜,好久不見,清姨和姨父的身體最近還好嗎?」

  蘇瑾瑜看著沈嘉禾的臉,氣氛有些不對,許久才吐出了三個字,「挺好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別人和你說……」王煥有些看不慣蘇瑾瑜不張不理的態度,剛開口不平,被蘇瑾瑜一個眼神看了過來,寒冷刺骨,要說的話一時候也沒說出來。

  黃雲昊聽見這邊的響動,扔下了話筒走了過來:「怎麼回事啊?」

  這時,蘇瑾瑜卻突然站了起來:「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話說完打開了包廂的門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黃雲昊莫名其妙,看著王煥:「你倒是說說怎麼回事,怎麼你一來別人就走了。」

  「瞧你說的話,什麼叫做我一來他就走了?是他不正常好不好,見鬼,沒事吧他叫來幹嘛?早知道他要來我就不來了,真他媽的掃興。」王煥也是一肚子不痛快。

  「我說王煥這就沒必要了吧,你不就輸了別人一個球,你至於嗎?」

  趙建民瞧著這說話的矛頭有些不對了,站到兩個人的中間:「今天是昊子的生日,不是來找不痛快的,王煥你少說一句。」

  王煥倒是沒有再說下去,臉上依然有不快之色,回過頭拉著沈嘉禾坐在一邊。

  沈嘉禾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像一個瓷娃娃一般乖巧,他暗裡思索,這蘇瑾瑜今天還真奇怪,像是在針對他一樣,不禁皺了皺眉。

  ——

  蘇瑾瑜走出了包廂,被風一吹,立馬清醒了很多。他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見沈嘉禾,還有對沈嘉禾唯命是從的王煥。

  前世,若不是沈嘉禾的推波助瀾,自己最後也不會淪落到最後的那種地步,至於王煥,他是幫兇。

  要說王煥,對沈嘉禾倒是一門心思,看不得沈嘉禾受一丁點的『委屈』。所以,影響了沈嘉禾的他就成了炮灰,蘇瑾瑜一點不奇怪為什麼會被王煥算計。

  拳頭微微的握緊,重活一次,上輩子受得屈辱他都要雙倍的奉還。他要撕開沈嘉禾的面具。他要讓他們兩個人生不如死。

  沈清打開門,看著門口站著的蘇瑾瑜臉色不是很好,問:「怎麼就回來了,不多玩會兒。」

  早前,蘇瑾瑜已經給家裡打了電話,告知今天同學生日聚會會晚點回來。沈清當然是樂於其成,自己兒子的性格也不是說不好,這是太喜歡一個人呆著,這對於年輕人來說不算什麼好事。沈清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多和同學接觸。

  「嗯,也沒什麼,吃完了飯就回來了。」四下打量了一眼,蘇瑾瑜又問:「爸他回來了嗎?」

  「回來了,早你半個小時,熬了幾夜沒睡,剛剛睡了。」沈清言語中掩飾不住的擔憂。

  蘇瑾瑜沒在說什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他閉上眼睛,彷彿渾身又被樹葉所掩埋,身體一點點的腐壞。

  感覺太過於強烈和真實,蘇瑾瑜怔怔的看著天花板,竟然是一夜無眠。

  他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了。 

3、第三章

  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滴在地上立馬被炙烤乾,不留一絲痕跡。

  蘇業凡曝曬在烈日下,整個人的脖子都微微發紅。卻不是因為陽光曝曬所致,而是因為氣憤。

  他被當成球一樣踢過來踢過去一個月,剛剛的那個人更是在話語中透露,如果他再這麼糾纏下去,沒有好下場。

  明晃晃的威脅。

  蘇業凡大學畢業之後就在城郊的這所學校當老師,一幹就是十幾年。

  所謂的人人平等,仔細想來或許本就不存在,這世界連著相對的公平都謹微,更何況是絕對的公平,像是一個灰色的童話。

  人生下來就被分為三六九等,被金錢,家庭,親情各種因素所劃分。

  蘇業凡所任職中學,就讀的學生大都是外來打工者的子女,亦或者是掙扎在Z市最底層的人,學校離著城區遠,待遇也不高,任職超過五年的教職工提供一套宿舍,此外便也沒有多的待遇。

  一般的人不願意在這兒上班,年輕人就算留在了這裡,也不會長久,開始的激情會漸漸被現實磨滅。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而今天蘇業凡到這裡,是因為有一筆款項。教育部撥下來的針對貧困學生的補助,可以說,桃花中學百分之八十都在補助的範疇,一個學期也有兩百來塊的補助,錢不多,整個學校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申請表一直往上面交,卻已經是連著兩年的資金沒有到位。

  桃花中學沒有後台,裡面的學生也大都貧乏,校長是一個一本正經的老頭,謹微慎言,也是無可奈何,事情就落到了蘇業凡的頭上。

  剛剛負責人說,資金不給桃花高中是因為有比桃花高中更加著急需要的人,按理自然是他們當先,這理由聽著怎麼都有些冠冕堂皇。

  蘇業凡站在烈日下,心卻像寒冰。沉浮了這麼久,他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官官相護又如何,他就不信捅不破這一層網。

  蘇業凡連著幾天都臉色不佳,卻也在家裡是隻字不提。

  沈清自然知道的丈夫最近在忙什麼,蘇業凡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只怕這樣下去會……

  沈清決定這個星期去拜訪自己的父親。

  自沈清不顧反對嫁給了蘇業凡,她和父親沈建軍的關係便是每況日下,除了節日將基本的拜訪,平時甚少走動。當年,是她放棄了父親為她準備的路,毅然決然的追逐自己的愛情,現在依然不後悔。

  女人固執起來,可以一條路走到黑。

  「瑾瑜,今天晚上我們去你的外公家吃飯。」

  「嗯。」蘇瑾瑜頷首,他知道沈清這次去是幹什麼,這僅僅是事情的開端。

  上一世,他剛正不阿的父親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母親私下幾次去求外公,希望能保得父親的平安。也是這一舉動讓沈蘭有了危機感。畢竟沈清是沈建軍和妻子女兒,是沈建軍親手撫養大。

  而沈蘭,不過是年輕時候荒唐時候的意外收穫。

  自沈清離開 了沈家,沈蘭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地位,自然是步步甚微,眼睛容不得沙子,也不會讓危機的出現。若然不是這樣,上一世的沈蘭也不會讓人開車去撞匆忙之間趕去醫院的姐姐和姐夫。

  那天,醫院給沈建軍下了病危通知書。沈蘭和蘇業凡急忙趕去醫院,卻在一條相較之下偏僻的路出了車禍,一死一傷。

  蘇瑾瑜趕到的時候,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眼睛。

  這世界上多的是披著人皮的野獸,表面是與普通的人無異卻有一顆狠毒的心,比著野獸還不如。

  「瑾瑜,你在想什麼?」沈清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表情不太對,路口是紅燈,蘇瑾瑜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大步的往前走,沈清連忙一把拉著他:「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想什麼這麼入迷,過路,路燈都不看。」

  蘇瑾瑜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眼前是車水馬龍,吶吶的說:「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一下子沒注意。」

  「下次了不能這樣了。」沈清倒是沒有問下去。十七八歲的少年,總該有自己思考的事情。

  閒庭別墅,雕花的鐵門把房子裡外劃分開。沈清按了按門鈴,不妨多久就又一個約莫五十歲的婦人走了出來,看清了站在門口的兩人,面露欣喜之色,雀躍的說:「大小姐,小少爺你們回來了。」說話間打開了門。

  「陳嬸,我爸爸在嗎?」沈清問。

  「在呢,他見到小姐今天回來一定會開心的。」陳嬸在沈家幾十年,是看著沈清長大的,對她的感情和別人自然是不同些。況且以前沈夫人對她也算有恩,她也只承認沈清這一個大小姐。認定了沈蘭不過是個小三生的孩子,上不得檯面。鳩佔鵲巢而已。

  兩個人走進了房間,沈建軍坐在一樓的陽台上看文件,聽見腳步聲抬起了頭,面無波瀾,語氣平淡的問:「你們怎麼來了?」

  「爸爸,最近你的身體還好嗎?我和瑾瑜來看看你,給你買了些水果。」

  「外公。」

  沈建軍抬了抬眼:「自己都沒有錢,還給我買東西。下次就免了吧。」頓了頓又說:「既然來了今天就在這裡吃晚飯吧。」

  沈清把水果遞給一邊的陳嬸,「好的,爸爸。」

  沈蘭和陳昂走進來看見大廳裡坐著的兩個人皆愣了愣,對視了一眼,倒是沈蘭先反應過來,笑著上前打招呼:「姐,你今天怎麼有空帶瑾瑜過來玩,我感覺好久都沒見你了一樣。」

  「就來看看爸爸。」沈清淡淡的說。

  「既然來了,那今天就留在這兒吃晚飯了,嘉禾可能要晚上八點多才回來,下個月他就要參加鋼琴比賽,剛開始,我想讓他學個鋼琴打發打發時間,沒想到教鋼琴的教授說他有天分,還推舉他去參加鋼琴大賽,這孩子也是,最近越發練得勤快,也不知道這麼拼幹什麼,我們不等他了,自己先吃吧。」言語中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嗯。」沈清點了點頭。

  一桌子的人剛坐下來,沈嘉禾從外面走了進來。今天他的心情不怎麼好,連著練琴

  也是靜不下心,不如提前回來。沒想到進門是這個光景。 

 

4、第四章

  看見房間裡面的人,沈嘉禾站在玄關處愣了愣才走了過去打招呼:「清姨,瑾瑜。你們來了啊。」

  「嘉禾,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這裡坐了一桌子的人,沈蘭忍住沒追問,收起了臉上的些許的不快之色:「也趕巧,我們筷子都沒動,坐下來陪你外公一起吃飯吧。」

  蘇瑾瑜看著這一桌子的人,臉上表情未動。卻是暗自的在心裡笑了笑,老爺子在這裡,真是委屈這些人在這裡口是心非的笑顏相對。

  一頓飯幾乎是所有人吃的索然無味。

  吃完了飯,沈清和沈建軍去了二樓書房。

  沈蘭夫婦倆也離開了,整個客廳李就剩下了蘇瑾瑜和沈嘉禾。

  沈嘉禾今天穿著的是格紋的襯衫,外面套著一件米色的針織背心,看著十分的乖巧。蘇瑾瑜回想起來,自己上一世便是被這樣的表象所蒙面,落得最後那樣的下場。

  沈嘉禾露出了兩顆虎牙:「瑾瑜,沒想到上次會在KTV遇見你,你怎麼話沒說幾句就走了。」頓了頓,又斟酌著說:「王煥的脾氣是這樣的,我給你陪個不是,你別放在心上。」

  蘇瑾瑜冷冷的看了著他,也不說話。眼神讓沈嘉禾有些發寒,不禁在心裡皺了皺眉。

  沈嘉禾不明白蘇瑾瑜從上次開始,態度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逆差,他好像沒有做什麼事情,開罪了眼前的人。

  簡直是有些莫名其妙。

  收起心裡的不安,沈嘉禾又說:「對了,上次你怎麼會和趙建民他們在了一起?以前倒是沒聽迷提起他們。」

  沈嘉禾,趙建民,黃雲昊,王煥都住在這個小區,平日裡家長也有往來,一起長大的自然是親近了些。後來升了高中,沈嘉禾念得高中和他們恰巧不同,儘管如此關係卻一直沒有疏遠。

  蘇瑾瑜接觸到這個圈子,沈嘉禾從心裡牴觸,他不希望蘇瑾瑜和趙建民或者王煥過多的接觸。

  蘇瑾瑜淡淡的說:「我和誰來往,貌似來是我自己的事情。」

  沈嘉禾怔了怔,接連的不討好,沈嘉禾一時候也沒有了下文,心裡開始有些不安,眼睛的人,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當年的那一番事情,讓父女彼此有隔閡,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但為人父母也免不了多擔心,面冷心熱罷了。沈建軍雖說不過問,也多少聽到了些消息,自然知曉沈清此行的目的。他也不點破,等著吃完了飯,才一臉平靜沈清叫到了書房。

  而現在,沈建軍面露諷意,有些憤怒的拍著桌子大罵道:「不自量力,他蘇業凡就真以為他是濁流之間的清泉?也不好好想想,Z市這層層疊疊的關係,錯綜複雜,真正乾淨的有幾個,他倒是真以為他能捅破天去,蠢!真蠢!」

  沈清站在那裡不答話。沈建軍說的話,她何嘗不知道,只是蘇業凡的性格……她今天來,還有一個原因,陳昂是Z市的教育局的副局長,教育部撥出去的款項都得經過他手中,此番也可以說是試探。她知道陳昂如果動了手腳,沈建軍不可能全然不知道。

  沈建軍沉浮幾十年,心裡跟個照妖鏡似的亮堂,說了那麼些,就是不明確表態。其實陸昂拿教育部的錢,他也頗為微辭,畢竟這錢太不光彩。

  沈清知道,只要老爺子心裡有譜,就是不喜歡蘇業凡,為了她,蘇業凡也是安全的,這一點心裡倒也是有幾分把握。。

  母子倆從閒庭花園出來,蘇瑾瑜止住了腳步,對身邊的沈清說:「我有一個同學的家就在這附近,我剛好過去拿一個東西。」

  「那你早點回來。」沈清倒是沒說什麼,兒子這麼大了,自然有自己的社交空間。

  「嗯。」

  看著沈清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蘇瑾瑜轉過了身,再次走進了剛剛才出來的這棟房子。

  蘇瑾瑜進了門,沒有猶豫徑直的去了二樓,伸出手敲了敲門。

  沈建軍打開門,看見了站在外面的人是蘇瑾瑜,頗為意外。

  「你好,外公,我們可以談一談嗎?」他的語氣疏遠而恭敬。

  沈建軍側過身,「進來吧。」

  蘇瑾瑜筆直的站在桌子前面。沈建軍其實不怎麼喜歡這個外孫,蘇瑾瑜長得太像他的父親,那個十八年前拐走了他女兒的人。

  當年,沈清執意要嫁給蘇業凡。到最後,沈建軍無法,只好退一步讓蘇業凡來自己的公司做事,卻沒想到蘇業凡一口回絕,在那個破落的學校一幹就是十幾年。

  而沈清也跟著蘇業凡在那個地方十幾年,毫無怨尤。

  這叫他如何能不氣,自己女兒二十幾年來,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最好的,今後卻要在那種環境。在他看來簡直是自討苦吃。

  開始的那幾年幾乎是斷了聯繫,後來關係慢慢的才緩和過來,隔閡卻依舊在。

  沈建軍面無波瀾的問:「說吧,有什麼事情。」

  蘇瑾瑜平靜的陳述:「你知道教育基金的拖欠和陸昂有關,也知道我父親四處碰壁也是因為陸昂。」

  沈建軍沒有答話。

  蘇瑾瑜繼續說:「你應該能察覺得到沈氏公司最近有一股力量在暗動,陸昂似乎最近十分的欠缺資金,連著教育部撥下來的錢都動了手腳。」

  沈建軍抬眼看向蘇瑾瑜,這些他何嘗不知道,不過料想陸昂也翻不出什麼浪。

  蘇瑾瑜卻沒有了下文,而是徑直的走了出去。

  他今天來,只是試探。上一世,陸昂的野心不小,最後發動了股東大會,在沈建軍住在醫院的時候,搶過了大權。而沈建軍,卻在醫院裡再也沒能起來反擊。

  到底他這個外公是向著自己母親的,不然沈蘭和陸昂也不會狗急跳牆。照現在來看,沈建軍身體還算硬朗,不太可能一場病在醫院就起不來了。

  立遺囑之前的醫療事故,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

  趙建民看著從房子裡走出來的蘇瑾瑜頗為意外,想想,蘇瑾瑜和沈嘉禾是表親,出現在這兒也不奇怪。

  趙建民開口笑著道::「真巧,這都能遇上。」

  「嗯。」蘇瑾瑜停下腳步,前面的幾個人,把本來開得不大的門堵住了。

  王煥看了一眼蘇瑾瑜,別過臉去,繼續問沈嘉禾:「嘉禾,你去不去?你去吧,明我來接你?」

  沈嘉禾依然遲疑,王煥來約他明天去游泳,但是鋼琴比賽在即,要是被他的母親知道……免不了被訓斥不務正業。

  他瞧了一眼趙建民,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再說了,沈蘭告訴他,要和趙建民搞好關係。

  這時,趙建民突然笑著問:「瑾瑜,你去不去?明天一起去游泳?」

  「也好。」蘇瑾瑜看著沈嘉禾的臉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答應了。

  沈嘉禾有些意外,別過臉看了看蘇瑾瑜,笑著說:「既然大家都去,我也就不掃興了。」

  「太好了,嘉禾你答應了!」王煥一臉的興奮。

  「對了,你現在回家嗎?剛好我可以送你。」趙建民眼睛看了看身後的車。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車是來送美人的,更何況這車……我怕不安全。」蘇瑾瑜勾起唇角,難得的打趣到。趙建民還想說什麼,蘇瑾瑜卻已經越過他,逕直的往去了。

  真是不給面子,他開車的技術有那麼不讓人信得過嗎?看著某人的背影,趙建民搖了搖頭,為什麼每次都是一個背影。剛剛那個人唇角的笑,難道是因為對方是不經常的笑的,所以笑起來才會讓自己覺得……好看?

  趙建民站在原地怔怔的想。

  ———

  坐在公交車的最後,看著窗外的風景,城市華燈初上,蘇瑾瑜磕上了眼睛。

  沈嘉禾倒是一門心思的撲在趙建民身上,中間的夾著的一個王煥,這可精彩了。

  他本來沒有心思和他們弄這些,不過,既然撞上來了也沒辦法。以前欠他的,必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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