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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看~不過有一章節很奇怪

前後不連接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親們

請一定要跟我說說壓!!!

 

☆、1楔子

  層層帷帳的大床上,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孩兒正使勁兒伸著小手去夠自己的小腳丫子。然後閉著眼睛將小腳丫塞進自己嘟嘟著的紅菱小嘴兒裏。不一會兒,濕噠噠的口水就流滿了小小的肉下巴。可能是累了,他肥乎乎的小腳又落回到床上,上面還泛著亮晶晶的水光。
  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在心中長歎一聲,愛新覺羅永璂努力抬著小胳膊蹭掉臉上的口水。做鬼的時候總想著能早點投胎,其實現在想想,做鬼挺好的。做鬼的時間長了,再做回人就怎麼怎麼的不習慣。想當年,他也是鬼中一霸,行動如風、來去自如不說,時不時還能到外國找鬼掐一架,發洩一下胸中的憋屈之情。
  現在可倒好,雖然再做一回皇額娘的兒子讓他很滿意,可是軟趴趴不能自理的嬰兒生涯實在是讓鬼無語啊!這要是讓他那群鬼手下看見了,該是多丟鬼的一件事兒啊!
  憋屈!這就是愛新覺羅永璂對於自己上輩子二十多年皇子生涯的總結,也是他對自己做鬼這二百多年的總結。就算現在重生了,這兩個字也沒能離開他。
  大清乾隆帝的嫡子,這個身份該是多麼尊貴?皇二子永璉是嫡子,從乾隆繼位起就被密立為儲君,就算是早夭了,也被他的皇阿瑪追封為端慧皇太子。皇七子永琮也是嫡子,從出生起就被寄予厚望內定為皇位繼承人,就算早夭了,也被他的皇阿瑪追封為悼敏阿哥。
  他,愛新覺羅永璂也是嫡子。只可惜,他沒托生到富察氏那女人的肚子裏,他是繼後生的,所以他在乾隆的眼裏就是個後兒子(與後媽、後爸相對)。生前不得重視,死後不得追封。就連史書上,也要留下個笨拙的名聲,這才不負被乾隆厭棄一回。
  從他懂事開始,每每得到的都是乾隆的不滿跟訓斥,常常將他拿來跟前兩位嫡子相較。得出的結論是,他這個後兒子不但比不上永璉,甚至還不如永琮聰慧。可誰又知道,乾隆是怎麼看出來一個一歲半的小屁孩子是多麼地天賦異稟、性成夙慧、聰穎殊常的。他只知道,乾隆兩歲的時候還摟著美貌的奶嬤嬤吵著要奶吃呢!(這就是做鬼的好處啊,各種深諳宮廷八卦的同類滿天飛,可以打聽到許許多多的宮廷私隱,有時候不想聽都得聽。)
  等到該進尚書房了,第一天乾隆就給了他個下馬威。背三字經而已,誰還能不會?可是,跪在拉長個驢臉的皇帝面前背……唉!他那時候還是年輕不懂事啊!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自從皇額娘去了之後,他活得就更憋屈了。堂堂嫡子,早早就被剝奪了繼承皇位的權利。成年之後,直接一個光頭阿哥扔出皇宮,再塞給你一個博爾濟吉特氏的嫡福晉,將就著活吧!到最後無聲無息地死在府裏,就連個像樣的喪禮都沒有。那時,他真的很嫉妒五叔和親王,人家就算辦個生喪,上門的宗室、大臣都比他這個真喪的多。
  活著憋屈啊!
  好不容易做了鬼,想著投胎轉世可該逍遙自在了吧!誰知道又成了泡影,他這鬼一做就是二百多年啊。別說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了,就連外國的死神都沒見著一個。整天就是飄來飄去的,什麼事兒也沒有,就剩下跟別的鬼嘮嗑了。
  開始的時候,他只能在紫禁城裏飄,不過這地界兒鬼多,他倒也不無聊。閑的時候,還能去看看乾隆的笑話,聽聽後宮的八卦。只是,還是憋屈啊!死了之後,他實在是不想再看見乾隆那張臉,更不願意看見他腆著張臉將平庸的十五誇成一朵花一樣。
  終於,乾隆死了,他也能離開紫禁城了。等他飄到外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外面也不太平。到處都是起義軍,這個教、那個會的,紛紛揭竿而起。也不知道這十五是得罪了哪路天神,反正從他登基這天下就沒有太平過,更可笑的是竟然被人打進了紫禁城。他當時看在眼裏,笑在臉上,卻哭在心中。祖宗基業啊,就這樣讓這父子倆糟蹋了!憋屈死個鬼了!
  不過,也有讓他開心的事兒,十五居然是被雷劈死的,真正的形神俱滅啊!這十五他得多招神恨啊!這麼個死法兒,也難怪他的兒子不敢在史書上寫明他的死因。
  然後,他的日子就越來越憋屈了。那些蠻夷小國都敢對大清朝動手動腳了,條約一個一個的簽,銀子一堆一堆的賠,割地賠款、喪權辱國!這就是十五你的子孫,這就是乾隆你的子孫!他以為看到這些他能夠高興的嘲笑乾隆,嘲笑十五。可是他沒有,他在哭!鬼雖然沒有眼淚,卻並不妨礙他哭得淒厲。就算他已經不是皇子,可看到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慘狀,仍讓他胸中憤懣。憋屈啊!這不是他一個鬼的憋屈,而是全部炎黃子孫的憋屈啊!
  所以,他跟隨著輪船,去到了那些乾隆口中的蠻夷小國。他得到那裏去看看,就算不能跟人掐,他也得找幾個外國鬼掐幾架才行,不然非得給憋屈得魂飛魄散不成。日子就在他不斷的跟外國鬼掐架的過程中慢慢滑過,在他掐遍歐洲無敵手的時候,他想家了。想念那片他凝望了百餘年的土地,想念那土地上承載的江河山嶽,想念那上面生活著的人們。
  然後,他回到了大清。不,這時候已經沒有大清了,愛新覺羅家的不肖子孫們終於把大清國給玩完了。接下來就是接連不斷的戰爭,對內的、對外的,跨省的,跨國的,一連打了幾十年,直到一個全新的國家建立。這個時候,他這個鬼也差不多做到頭了。靈魂之力消耗殆盡,慢慢地就連人形也無法維持。在意識消失之前,他唯一的遺憾就是,為什麼他竟然沒有見到一個愛新覺羅家的鬼呢,爺多想跟你們掐一架啊!
  誰知道,幾百年都沒能投胎的他,居然又被皇額娘生了出來,變成了一個無齒的小嬰孩兒。整天只能軟趴趴的躺在床上,這讓已經熱衷於掐架的他可怎麼活啊!憋屈死個孩兒了!

☆、2第一章

   “主子,咱們的人又折了兩個。”小慶子低著頭站在桌案前,恭謹中略帶忐忑的回稟道。
  “嗯?又是在養心殿?這個月的第幾個了?”身大紅著錦衣的五歲小胖孩兒正端坐在跟他的小身板兒比起來相對巨大的椅子上,努力板起自己肉嘟嘟的小臉兒道。一雙略微上挑的鳳眼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小慶子,語氣中倒聽不出喜怒,只充斥著奶聲奶氣的可愛。
  底下的小慶子卻不敢因自家主子年幼而有所不恭,將頭垂得更低些,恭聲回道““是。這個月已經折了五個了。”這個可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小胖孩兒在心中扼腕,對損失掉的人手,心疼得要命。五個,這個數字看起來不多,可是架不住損失掉的都是精英啊!這些人都是從小培養,多少年才能訓練出來一個的,現在正是合用的時候。這可都是他家皇瑪法當年留下的底子,折了一個就少一個。
  “吩咐下去,除了坤甯宮的人,其他人都蟄伏下來,聽候吩咐。”微微闔上鳳眼,小胖孩兒沉吟了一會兒,又奶聲奶氣地吩咐道:“告訴他們,爺要坤甯宮成為鐵桶。”
  “嗻!”小慶子行禮退下,按照主子的命令吩咐下去。
  小胖孩兒見房間裏只剩下他一人,才懶散地攤在大大的椅子上,整個人縮成個團兒。帶著肉坑坑的小手無意識地緩緩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這是他遇到難題和困擾時的習慣性動作。手指的動作越慢,表示遇到的事情越複雜難解。
  他的皇瑪法在聖祖朝為了爭奪儲位,建立了兩個秘密組織,一個粘杆處,一個血滴子。在世宗皇帝即位之後,粘杆處被放在了明處成了個幌子,可是血滴子卻還一直隱在暗中,真真假假的讓人摸不著底細。若不是他做鬼多年,交遊廣闊,都不能確定血滴子是真的存在的。
  在粘杆處被曝光之後,血滴子在專司暗殺的同時也身兼了刺探的職責。但是,這兩個組織有一個本質上的區別。那就是,粘杆處認人不認令,血滴子認令不認人。
  粘杆處的新任主子,必須由上任主子親自指定。一旦粘杆處認定了新主子,那就會終生聽其號令。
  可血滴子卻只認令符,誰拿到令符,誰就是血滴子的主子。而這件事,除了世宗皇帝之外,就只有他——愛新覺羅永璂知道,就連世宗皇帝的繼承人乾隆都不知道,甚至乾隆都一定能確定血滴子的存在,可見這秘密埋藏至深。
  永璂其實搞不明白他家皇瑪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駕崩之前只將粘杆處交給乾隆,卻沒有將更加強大的血滴子留給他。反而將血滴子的令符藏在了坤甯宮中,就好像是專門為他永璂準備的一樣,被他輕鬆地拿到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將血滴子這一大殺器握入掌中。
  自他重生以來,一切都進行的異常順利。在各宮安插耳目,保護坤甯宮的安全,改變皇額娘的脾氣,挽救早夭的五妹,保住十三弟的小命兒,暗中給不順眼的下下絆子、添添堵……看來,平順的生活讓他放鬆警惕了啊,難道是最近的動靜太大,引起了乾隆的注意?
  努力想做出個挑眉的動作,卻因為小臉兒太胖而失敗。看來得過段修身養性的日子了,小孩兒用肥嘟嘟的,手背上帶著坑坑的小手摸著自己的胖到兩層的圓下巴,在心中歎了口氣。不過,養心殿那位這段日子倒是真長本事了,而且還能沉得住氣。不但能無聲無息地□這麼多釘子,而且直到現在還能隱而不發,可這怎麼看都不像他一貫的風格了。
  打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主意,小胖孩兒永璂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時辰也不早了,爺還是去皇額娘那裏蹭飯吧,順便還能捏捏十三的小胖臉。哼,那小子也真是的,怎麼就胖成那樣呢!愁死個人了!
  ……
  同一時間,大清國的主人也對他面前的人問出了相同的問題,“這個月的第幾個了?”
  清冷的面容,清冷的聲音,清冷的眼神,寬大龍椅上坐得筆直的男人仿佛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如水的目光掃到人身上,直刺得人泛起冷汗。
  “第八個。”一身黑衣將這人從頭到腳包裹住,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單膝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地回道。言簡意賅,多餘的話一個字也不多說。
  八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就能從皇帝的寢宮——養心殿裏揪出了八個釘子。呵,這弘曆還真是“能耐”啊!連自個兒的寢宮都把持不住,那就更不要說皇宮其他的地方了。也不知道那個孽障在這寢宮裏,能不能睡得安穩,不怕人半夜摘了他的腦袋嗎。
  胤禛坐在乾清宮的龍椅上,微垂著眼瞼思量。他駕崩之後,本以為已經一了百了,雖然仍有諸多遠大的抱負未能實現,卻也是無可奈何。好在他早已選定了一個還算合格的繼承人,沒有讓他皇阿瑪晚年九龍奪嫡的舊事重演。卻沒想到,還能再坐上這龍椅。
  在最初的驚愕之後,胤禛就只剩下憤怒和慶倖兩種情緒。憤怒的是,自己是個睜眼瞎,自以為是地選了一個眼大心空的敗家子兒做繼承人,愧對江山社稷,列祖列宗;慶倖的是,好在自己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在還沒到不可挽回的時候重掌帝位,有機會能夠力挽狂瀾。
  慈甯宮鈕鈷祿氏、承乾宮金氏、延禧宮魏氏,這些後宮女人的手伸得可真長!真當交泰殿裏的那塊牌子是當假的嗎?對了,還有坤甯宮的烏喇那拉氏,她可真是教出一個好兒子。這才幾歲大的小東西,都快將個養心殿釘成個篩子了。光那小東西的人就揪出來了五個,就算這樣,都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埋得更深的。這是什麼孩子啊!
  面前的禦案上,就擺著他這個排行十二的孫子從小到大的詳細資料。幾時出生,何時斷奶,吐過幾回奶,尿了幾回床,讀的什麼書,說了什麼話……只是,怎麼看這都是份完美無缺的資料,讓人看不出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太完美,就是最大的缺陷。
  也許,是該找個時間會會這個孫子了!
  暫時放下後宮這些惱人的事兒,胤禛又將目光放回到朝政上。
  不管在是康熙朝,還是在雍正朝,他胤禛都致力於將大清的國庫填滿。在他駕崩的之前,這件事好不容易取得了初步的成果,能夠看到勝利的曙光。原以為,他選擇的繼承人能夠將他的思想貫徹下去,完成他勵精圖治、整頓吏治的願望。卻沒想到是個反其道而行的孽障,把自己老子攢了一輩子的國庫,沒幾年就給禍禍了大半。
  再看看禦案上堆著的一摞摞長篇大論,言之無物,卻滿是阿諛之詞的請安摺子,胤禛就想將這些上摺子的人一個個都抄家問斬。當然,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孽子!不可原諒的東西!朕幾十年沒有誇過你嗎?好吧,朕好像卻是沒怎麼誇過人。
  胤禛正暗怒地批閱奏摺,冰冷的眼神下是滿腔蓬勃的怒火。不過還好,立刻就來了個供他發洩的對象。高無庸輕聲在他主子身邊道:“皇上,令妃娘娘求見。”
  高無庸,現為養心殿總管太監,早年間跟在蘇培盛身邊學習,自潛邸起就伺候在胤禛身邊,侍奉過兩代帝王。幾十年的時光,他又怎麼能區分不出兩位主子呢!自現在的這位爺一出現,高公公就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又經過仔細地觀察,那些獨特的小動作都只表明了一個事實。
  雍正爺,回來了!


☆、3第二章

“令妃?”胤禛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目光冷冷的盯著高無庸。屬於那個孽子的記憶淌過,一個嬌柔善美的解語花形象躍然眼前。皇帝多日不親近後宮,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
  “讓她跪到御花園去背宮規。”後宮的女人,是哪兒都能去的嗎?胤禛再次鄙視了一番那個孽子對後宮的掌控力,跟對女人的認知能力,然後冷冷的吩咐。
  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讓高無庸瞬間有捂耳朵的衝動。但是,他什麼也沒敢做,乖乖地躬身退出了殿外。作為前後兩任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貼身總管,高無庸十分明白什麼樣的主子,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來應對。
  對於率先撞上來令妃娘娘,高無庸公公表示強烈的同情。這位一直以來在後宮順風順水的女子,正在面臨著觸礁的危險。如果還是乾隆皇帝在位,高無庸不會吝嗇於提醒一番。但是,現在龍椅上坐著的這位,讓他毫不猶豫地閉嘴了。嚴格執行命令,才是正途。
  不過,跪著背宮規啊!想起那長的讓人頭暈噁心的宮規,高無庸公公又萬分慶倖,還好皇上罰的不是咱家。就咱家這老胳膊老腿的,背完了估計也該斷氣了。
  令妃正捏著帕子往裏面張望,身後站著拎著食盒的大宮女冬雪。一瞄見高無庸的身影,令妃立刻端莊地站好,笑意盈盈的看過去,並且做好了隨時邁步的準備。皇上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到她的延禧宮去了,雖然皇上也沒有到別人宮裏去,但這還是讓她有些不安起來。
  前些天,打發去養心殿請皇上的宮人都無功而返,還被打了板子。不管是說她病了,還是說九公主、十四阿哥病了,皇上都是不聞不問的,派個太醫了事。連御花園的偶遇,也成了泡影,皇上這些天根本就沒去過那兒。今天,她一定得見到皇上才行。
  “高公公,皇上還在忙嗎?若是皇上忙得話,就請公公將這湯送進去,本宮就不打擾皇上辦公了。只是,也請您勸勸皇上,雖然公務繁忙,也要注意身體,萬不可太過勞累。”接過食盒,令妃故作賢慧的說。她知道,這些姿態必定會讓皇上知曉。
  說著,就要將食盒遞過去。只是,令妃沒想到,高無庸居然真的命人接了過去。難道,皇上沒有吩咐讓她進去?令妃一愣,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旋即又恢復了原狀。
  “這湯是本宮親手熬的,最是滋補了,還請皇上趁熱喝。這事交給高公公,本宮也放心了,那本宮就先回去了。”令妃柔聲囑咐道。可說是要走,卻沒有一絲要邁步的意思。
  高無庸板著一張僵屍臉,心中不屑,道:“令妃娘娘,請稍候!”看,你那眼裏的驚喜得意也太明顯了吧!希望等會兒,你還能堅持下去。
  “皇上口諭,罰令妃於御花園跪背宮規一遍。”高無庸的語氣很有特色,就是沒有一絲起伏。不管是說什麼事,他都是這樣的,不高昂也不低落,完全沒有感情的陳述。
  這下,令妃的臉色徹底僵住,就連冬雪也驚詫莫名地在令妃跟高無庸之間徘徊。是高公公說錯了,還是她們聽錯了?皇上怎麼可能會這樣罰她家主子,而且,為了什麼?
  令妃扯動僵硬的嘴角,勉強維持著一貫的柔和道:“高公公,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她認為柔軟的問話,聽在高無庸的耳中就像是想殺人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仍是平淡的語氣,沒有起伏的聲音,聽在令妃的耳中卻仿似一道驚雷。去御花園跪背宮規?這要是真的話,那她就什麼裏子面子都沒了。
  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懲罰成真。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口諭,但是想來高無庸是不敢假傳聖旨的。那麼,她現在該怎麼辦?暈吧!
  受驚般瞠大雙眼,令妃用帕子遮住半張臉,身子搖晃兩下,果斷地暈倒在了冬雪的身上。這樣自然的表演,沒有一絲刻意的味道,充分體現了熟能生巧的內涵。
  高無庸的眼神跳動了一下,他早該想到令妃娘娘不會乖乖就範的。果然,女人就是嬌弱啊!不理會冬雪的哭天抹淚,轉頭吩咐身邊的小太監進去稟報皇上。高無庸心中為令妃默哀,以往也許這樣的招數能夠奏效,但是現在嘛,咱家也不知道呢!
  小太監去的很快,回來的更快。嚇死個人了!難怪高總管不自己進去,真是太奸詐了。湊到高無庸的耳邊,輕聲告知他皇上的回話。高無庸的眼神又閃了閃,果然是這樣啊!
  “來人,把令妃娘娘抬到御花園潑醒。”一揮手,立刻有兩個小太監跑過來準備抬人。
  “嚶嚀”一聲,令妃緩緩睜開眼睛醒了。能不醒嗎?光天化日之下的,真被太監們抬到御花園潑醒,那她還要不要活了。皇上,怎麼會這樣?她做了什麼讓皇上厭棄的事情了嗎?
  高無庸並不管令妃心中的想法,“令妃娘娘既然醒了,那就請移駕御花園吧。”想暈就暈,要醒就醒,真是方便得很!不過,這要看別人接不接招啊!
  令妃被皇上罰跪在御花園背宮規!
  這個消息一傳開,立刻就讓平靜的紫禁城炸了鍋。最顯著的表現就是,逛御花園的人流絡繹不絕,仿佛一個個彎曲的箭頭一樣,直指令妃娘娘的所在地。
  永璂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坤甯宮裏欺負他家五妹妹,小胖手拽著胖丫頭的小辮子,非要給妹妹梳頭。皇后坐在一邊,懷裏抱著剛剛兩歲的小永璟,笑看小兒女打鬧。
  “娘娘,奴婢有個好消息告訴您。”容嬤嬤聽了小宮女的彙報,笑得菊花般燦爛的臉上儘是幸災樂禍,她喜滋滋地湊近皇后身邊道。沒想到,那女人也有今天,定要讓主子看看。
  “什麼事?”皇后鮮少見到容嬤嬤笑得這樣,也好奇地含笑問道。
  “娘娘,皇上罰了令妃呢。”容嬤嬤故意賣關子道:“您猜猜,皇上怎麼罰的她?”
  “哦?”皇后聞言詫異的抬頭。皇上怎麼捨得罰她那個嬌美人了?不過,想來也不過是罰俸、禁足、抄書之類的吧。
  永璂也顧不得欺負五公主了,跑到容嬤嬤身邊抱著腿撒嬌:“嬤嬤,嬤嬤,快告訴永璂,快告訴永璂嘛!”令妃受罰了?相比於令妃受到了什麼懲罰,永璂小胖孩兒更想知道的是,令妃為什麼會被罰。起先一點徵兆都沒有,讓他有點摸不著那位的脈啊!
  “哎呦,我的小主子,嬤嬤的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您搖晃。”容嬤嬤的菊花臉笑得更開了一些,半摟住小胖孩兒的肉肩膀,“皇上啊,罰令妃跪在御花園背宮規呢。”
  噗!皇后娘娘果斷地噴出了嘴裏的果汁。皇上怎麼能這麼罰一位妃子呢!雖然皇后跟令妃不對盤,但是這位重規矩的娘娘還是覺得皇上實在太不給令妃臉面了。這樣子被罰過以後,恐怕令妃短時間之內都不會出門,她丟不起那個人呐。
  永璂小胖孩兒也愣了愣,把跑遠的思緒拉了回來。罰跪在御花園背宮規?不管是因為什麼,小胖孩兒都覺得自己必須得去圍觀一下。令妃的狼狽,是永璂從來沒有看過的。反而,都是他跟皇額娘的狼狽都被那女人看了去。拋下一切,小胖孩兒竄到他皇額娘身邊膩著。
  “皇額娘,咱們也去御花園逛逛吧!這個時節,春暖花開,正是欣賞奇景的時候呢!”
  於是,小胖孩兒就牽著五公主的小手,跟在皇后娘娘的身後向御花園進發,成為箭頭中的一個小小組成部分。永璂小胖孩兒表示,令妃的笑話,他是一定要圍觀滴!


☆、4番外一

  當愛新覺羅?弘曆察覺自己詭異地漂浮在半空中的時候,正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時候。當了二十多年唯我獨尊的皇帝,老爹留下厚實的家底供他揮霍,前朝後宮一片稱頌之聲。他乾隆皇帝,果然是個堪比聖祖的名君啊!雖然說起來不孝,但是朕比皇阿瑪強多了!
  開始弘曆很興奮,認為這是上天對他的眷顧,賜予他飛行的能力。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漂浮著的只是他的靈魂,而他的身體卻還好好地呆在養心殿裏。
  哪里來的妖孽竟然敢佔據朕的身體,真是、真是……弘曆在空中面目猙獰的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他現在根本無法靠近自己的身體,每每要靠近的時候,身體周圍環繞的淡金色龍氣都像是要將他沖散了一樣,讓他的靈魂劇痛無比。這樣一來,他就只能漂浮在距離自己身體十丈左右的地方。朕得看好身體,不能讓這妖孽禍亂了大清江山!
  很快,弘曆又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那妖孽怎麼會能那麼熟練的處理政務?為什麼他能做得比朕這個皇帝還像皇帝?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等他弄明白是為什麼的時候,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這霸佔了他身體的人,竟然是他的皇阿瑪,大清世宗皇帝。難怪他看著自己那張臉板起來的時候,總有種熟悉、心悸的感覺。是呀,這氣場太熟悉了。可是皇阿瑪,你都已經駕崩了,為什麼還要跟兒子搶呢!
  心中雖然怨恨,弘曆卻再也不敢靠近胤禛,只能遠遠的看著。對於胤禛,弘曆有種從骨子裏來的懼怕。不是單純的父子之間的那種懼怕,而是沒來由的,弘曆就是怕他皇阿瑪。所以,他一當上皇帝就跟胤禛反著來,更是下意識地標榜他自幼由聖祖教養,肖似聖祖爺。這能讓他產生一種心理上的優勢,仿佛終於能夠不怕了。
  看著他皇阿瑪一次改變他訂的規矩,貶謫他寵信的臣子,斥責他喜愛的妃子,厭棄他看重的兒子,偏愛他厭棄的嫡子……哼,他這個皇阿瑪果然天生就是來跟他作對的。
  一氣之下,弘曆乾脆也不看了,他跑去逛了逛御花園,然後就碰到了他的愛妃。雖然只是能看不能碰,但是弘曆還是美滋滋地跟著飄了過去。結果,就路遇了另外兩隻阿飄——他的孝賢皇后跟慧賢皇貴妃。這就讓弘曆興奮了,原來朕的賢後愛妃就連薨逝了都捨不得離開皇宮,離開朕。就連死了都要守候在朕身邊,這是對朕怎樣的一種深情啊!
  這廂,弘曆感歎了半天,忽然發現事情有些不對。為什麼呢?因為他的賢後、愛妃只瞥了他一眼,就再不理睬他。這是怎麼回事?朕的賢後、愛妃不是應該撲上來哭訴對他的相思之情的嗎?她們看見朕這個夫君,怎麼能這麼淡定,甚至是不屑一顧呢?
  “皇后、愛妃,朕好想你們呢!”整整略微失落的心情,弘曆還是腆著臉,一副神情款款的樣子湊過去。做阿飄也是很寂寞的,能有個同類說說話也是好的啊!
  “你個沒用的廢物,給本宮滾遠一點!”孝賢皇后仍死死地盯著令妃,眼中的陰狠之色濃烈的駭人。就是這個女人,本當她是一條聽話的狗,卻沒想到是一匹會噬主的白眼狼。而且,孝賢終於鄙夷地掃了弘曆一眼,這個男人就是廢物擺設,一看見美人兒就什麼都忘了。殺子害命的仇還是得本宮自己來報,這男人就是個指望不上的。
  “呦,這不是皇上嗎?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慧嫻溫婉的一笑,輕輕拂過鬢邊的發絲,“真是可憐見兒的!做鬼的滋味怎麼樣啊?”隨即將視線移回到令妃身上。哼,都做了鬼了,還擺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給誰看。她的心中唯剩下一個執念,她要看著魏氏這個賤人死!可是,多難啊,她只看到了魏氏得寵、升位、生子,而她什麼都沒有!都是他的錯!
  弘曆大驚,隨即就怒髮衝冠。他的女人,這都是怎麼了,想造反了不成!朕也是她們能違抗的、能侮辱的!看朕,看朕……好在靈魂是不能變臉色的,不然弘曆必然會客串一回變色龍。好吧,他沒有辦法怎麼樣那兩個女人,做了鬼他連女人都打不過。
  “你們……你們竟敢……”手指顫抖地指點著孝賢跟慧嫻,弘曆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世界怎麼了!連女人也敢這麼對朕,當朕是個好性的嗎?
  誰承想,人家兩位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齊齊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弘曆受打擊了,如果阿飄也能昏倒的話,他已經昏了。可惜阿飄沒有這個功能,所以他很清醒,清醒著感受到屈辱跟憤怒。半晌之後,才長歎一聲。算了算了,她們既然如此對朕,那也別想朕再把她們放在心上。還好,朕還有朵溫柔善良的解語花。
  皇阿瑪只是暫時佔據朕的身體,他那畢竟不是正途,朕定能重回軀體的。哼,等朕好了,定要奪取這兩個賤人的封號,將她們開棺戮屍。心中想得好好的,弘曆才略微按耐下怒火,決定去找他的解語花安慰一下受創的心靈。於是,繼續飄。
  “臘梅,皇上最近對本宮多有不滿。你說,會不會是以前的事兒讓皇上知道了?”令妃有些憂心忡忡的說。她已經好久沒得過寵倖了,上次還讓她在御花園丟了個大人。這讓令妃覺得很不安,她虧心事做得多,一有變故,就生恐是舊事被掀了出來。
  “娘娘的意思是?”臘梅小心翼翼地問。她知道,令妃不是想要她的回答,令妃只是想找個人訴說她心中的不安。只是,她一點都不想成為被令妃傾訴的那個人。
  “明日本宮要去給孝賢皇后、慧賢皇貴妃誦經,你吩咐下去準備一下。”皇上對那兩位的感情深厚,看來還是要從她們身上再踩一腳才行。
  弘曆很欣慰!看看,看看,這就是朕最寵愛的妃子!多麼的賢慧,多麼的善良,多麼的規矩!什麼樣的讚美詞,用在朕的愛妃身上都不為過啊!
  第二日,弘曆緊緊地跟著他的愛妃,沒想到竟聽見了這樣一段經文。
  “皇后娘娘,奴婢來看您了。您想不想奴婢啊?呵呵,一定是想地刻骨銘心吧!畢竟,奴婢也伺候了您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不知道您有沒有找到永琮阿哥,聽說夭折的孩子都是找不到娘的,真是可憐啊!其實,奴婢當時沒想弄死他的。哎,您要怪啊,就怪皇貴妃娘娘吧。她也是奴婢的主子呢,若是不讓她帶著您跟您的孩子一起下地獄的話,皇貴妃娘娘該有多不甘心啊!您說是不是,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娘娘,奴婢也要給您請安了。您也是個可憐人,身為後妃的女人,若是沒有子嗣,那對於家族來說,就是隨時都可以丟棄的角色。很不幸,您就是這樣一個人。奴婢也不得不佩服皇后娘娘的手段,她怎麼就能叫您怎麼也生不出孩子呢!奴婢真是托了皇后娘娘您的福了,奴婢謝您。若不是您,內務府的那些家族怎麼能轉而支持奴婢呢!皇貴妃娘娘,別怪奴婢狠心,您的家族都捨棄您了,奴婢不下手都不好意思呢!
  “哎,您兩位娘娘還真是不遺餘力地在拉對方的後腿呢!只不過,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鷸蚌相爭嗎?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是精明還是蠢笨!
  “好了,兩位娘娘,在底下冷不冷啊?奴婢會讓人給你們多上幾柱香的。別想著奴婢了,你們還有的等呢。”令妃絮絮地說著,聲音小到幾不可聞,臉上掛著虔誠的神色。
  只是,再小的聲音都一字不漏的鑽入弘曆的耳中,聽得他驚駭欲絕。這都是些什麼,這都是些什麼!弘曆想咆哮,想噴火,想殺人洩憤,可是他什麼也辦不到。
  還沒等弘曆緩過來這口氣,一條鎖鏈就當頭罩下,套在他的脖子上。弘曆大驚,喝道:“什麼東西?快放開朕!”
  忙定睛去看,黝黑鎖鏈的一端套在他脖子,另一端卻握在個黑衣高帽之人手上。
  “愛新覺羅?弘曆,你陽壽已盡,快快隨吾回歸地府聽審。”黑無常面無表情地開口。
  “不可能,朕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會陽壽已盡。對了,一定是皇阿瑪,你該抓的是皇阿瑪的魂魄,是他佔據了朕的身體。你快去抓他啊!”弘曆後退著嘶喊。
  “神州之衰敗,由你開端,你罪在不赦!還要累得老父不得投胎,為你收拾爛攤子,不孝!”黑無常說罷,也不管弘曆的掙扎,只管拽著鎖鏈就走。
  “不,我不要,不要去……”


☆、5第三章

御花園的中心地帶,有一片空曠的草坪,這裏正是令妃娘娘接受懲罰的地方。初春的天氣,令妃已經早早地換下了冬衣,換上了嫩粉的春裝。整日坐在宮殿中倒是不顯,可現在這樣跪在草地上,還是讓令妃覺得一陣陣的寒氣從腿上直竄到頭頂,不一會兒就臉色青白。
  只是,她卻不敢再昏倒。都已經丟人到這地步了,萬一皇上真的讓人把她潑醒,那可就真沒臉見人了。口中背誦者宮規,心裏卻一件件事情的扒拉著。既然已經受了罰、丟了人,那她就一定得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到底是為什麼惹了皇上的怒氣。
  可是,令妃思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這次受罰毫無徵兆,難道是受了誰的無妄之災?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又瞥了一邊做監工的高無庸一眼。這個該死的太監,往日的好處都是白給他了,竟然敢給本宮玩翻臉不認人這套,你給本宮等著。
  高無庸公公自然不會錯過令妃一閃而過的目光,只是他並不在意。令妃已經在那位主子面前掛了號,是絕對翻不起風浪的。既然令妃已經註定了結局,那他不能再往她身邊湊,省的礙了皇上的眼。不要說他現實,這只不過是皇宮裏的生存法則而已,誰都得遵守。
  永璂小胖孩兒來到的時候,令妃的宮規也只背了不到五分之一,而前來圍觀的後宮嬪妃卻已經各自找好了觀賞的佳處。大家自然不會明打明的說是來看令妃笑話的,咱們只是在御花園賞景而已,誰讓春天來了呢。只不過,碰巧遇到令妃娘娘被罰,她們自然要關心一二。
  當真的看到魏氏跪在那裏背宮規的時候,永璂心中閃過一絲快意。爺總算也能看到今天啊!這就算是為了爺那幾百年的等待先討點利息吧!不過,在痛快的同時,小胖孩兒不自覺地又捏住玉佩摩挲。養心殿那位,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該再試探一番?
  對於乾隆,永璂自認為瞭解,所以這兩三年他的動作雖大,卻沒有引起那人的任何警覺。反而,乾隆一直認為十二阿哥只是個駑鈍平庸的皇子,就跟上輩子一樣。
  只是,這半個月來,乾隆變得厲害,行事風格完全不似往日。一時之間,小胖孩兒有些不知所措,找不到應對的法子。所以,他只能命所有人蟄伏起來,但這樣做顯然不是長久之法。只要還呆在這皇宮之中,兩方的人馬早晚會有碰上的一天。
  可是,為什麼?同一個人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就變化如此之大?現在的乾隆,精明的讓人膽寒。也許,他該找個機會,見見這位讓他覺得陌生的皇阿瑪了。
  “令妃娘娘,令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跪在這兒?我聽說皇阿瑪罰了您,到底是為什麼?您不要再跪了,我這就去向皇阿瑪為您求情。”
  沉思被由遠及近的叫喊聲打斷,永璂不悅的抿抿小嘴兒。不用看就知道,只有那位極品的五阿哥永琪才會這樣的大呼小叫。抬眼望去,你個成年的阿哥,能不能不要對你年輕的庶母動手動腳的,你看看你拿手都放到哪兒了。還有,你沒看見你額娘的臉色都陰沉地要滴水了嗎?還有,你身後跟著那倆,就算魏氏跟你們家沾親,但是能不能別讓她靠著啊?
  小胖孩兒一把拉住怒氣衝衝地就要往前沖的皇后娘娘,“皇額娘,永璟好像是困了,您看他都睜不開眼了。您還是先帶著永璟回坤甯宮吧,在這兒睡會凍著的。”這個時候,情況不明,可不是皇額娘能出頭的時候,還是先勸她回去的好。
  重規矩的皇后自然看不得那些有礙觀瞻的事情,正要過去出言斥責。大兒子說的話,她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皇后娘娘不甘心的瞪著仍靠在福爾康肩上的令妃,這樣的事情讓她怎麼能夠容許。不過,皇后娘娘這幾年在大兒子的潛移默化之下,到底不再那麼暴炭脾氣了。而且,大兒子說的對,高無庸還在邊上看著呢。
  想通了的皇后娘娘摸摸大兒子的腦袋,轉身回來坤甯宮,留下容嬤嬤陪著大兒子繼續觀看後續發展,以便給她轉述。對於皇上會怎麼處置這件事,皇后娘娘也很好奇呢。
  目送著皇額娘離開,永璂小胖孩兒將注意力又轉回到令妃那邊。
  無視掉幾人的哭訴跟安慰聲,高無庸刻板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還請令妃娘娘繼續,皇上還等在著咱家回話。”以五阿哥的表現,他的的前途也相當有限。高無庸在心中默默地下了評語,堅定了自己做好監工的決心,誰也不能阻止咱家!
  “你這奴才,主子說話,誰准你插嘴的。”五阿哥猛地回頭喝道:“本阿哥已經說了,自會去求皇阿瑪收回成命,你現在就去給皇阿瑪回話,說本阿哥一會兒就到。”
  面癱臉就是面癱臉,高無庸公公的臉色看不出一丁點兒的變化,就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晃動,“請五阿哥恕罪,奴才不能從命。奴才奉皇上口諭,監督令妃娘娘受罰,不敢怠忽職守。還請您先去求來皇上的聖旨,奴才才敢回去複命。”求得來才怪!
  “你……”永琪猛地噎住,手指點著高無庸的鼻子卻說不出話來。這奴才一口一句口諭、聖旨的,他還能說什麼?哼,一個奴才而已,仗著是皇阿瑪身邊的人,居然連皇子也不放在眼中,真是不知道死活。等他見了皇阿瑪,再來收拾這有眼無珠的奴才。
  福爾康想要說些什麼,剛擺出個義正言辭的架子,就被令妃暗中拉住了。這可是高無庸,不是一般的奴才。就算令妃再自視甚高,再不待見他,也不敢輕易得罪了這位。而且,這不是還有永琪這個愣頭青在嘛,還用得著你個小侍衛出頭?老實呆著吧!
  “令妃娘娘,您等著,我去求皇阿瑪,很快就回來。”變臉一樣,對著高無庸的鐵青臉色,對上令妃就變得柔和,柔聲細語地說。說完,又回頭狠狠地瞪一眼高無庸,才帶著他的兩個跟班離開。三人走得飛快,畢竟,善良柔弱的令妃娘娘還等著他們解救啊!
  小胖孩兒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輕輕抖動手指。他想知道,養心殿那位,對於他最寵愛的兒子是個什麼態度。罰了一個最寵愛的妃子,會不會再罰下最寵愛的兒子呢?他應該謝謝這位五哥,多好的一把槍啊,總是在需要他的時候及時的出現!
  高無庸在一邊緊迫盯人,令妃只好再次跪正了背誦宮規,心中也不無將永琪當槍使的意思。皇上那邊到底是對她一個有了想法,還是對所有人都有了想法呢?
  胤禛正在批閱奏摺,他看不上眼的摺子被扔了一地。全神貫注的工作狂被打擾的時候,跟低血壓的起床氣一樣,尤其是具有冰山氣質的四爺,更是低氣壓環繞。
  高無庸不在,進來稟報的是養心殿副總管吳書來。吳書來公公跟高無庸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太監,高無庸是個面癱臉,吳書來就是笑面虎,也不知道他倆怎麼處得來的。
  “皇上,五阿哥求見。”吳書來低垂著頭,不敢去看龍椅上的人。禦書房內的氣氛冷凝,久久聽不見聲音。都是皇帝的貼身之人,他自然也能感覺的皇帝的變化。只是,高說不必在意,做好自己的事便是,所以他也就不問,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五阿哥,永琪?”胤禛這些天都在梳洗朝政,還沒來得及見那些個皇孫。記憶中,那個孽子對於永琪印象極佳,甚至已經有意立為皇儲。但是,現在的胤禛對於弘曆的識人之能相當不信任,對於這個永琪自然就沒什麼好感,反而充滿了審視。
  “宣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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